本帖最后由 油炸豆腐干 于 2016-3-27 01:20 编辑

大淀x明石

攻受注意

虽然我觉得我说了回复里还是会有人说明淀（翻白眼

惹不知道为啥老说有不良词，用了下百度和谐测试器，所以有圌←这个字隔开词语。

算是写给朋友的点文？

————

艳阳高照的夏日明石抱着超负荷而一命呜呼的电脑主机站在街角的路灯下，短信如丘比特射圌出的爱神之箭击中了她的手机，于是手机大声叫嚷。明石扣着一顶草帽放下了机箱，想了想一屁圌股坐上去却又忘了这具黑色的机械尸体同样与她共舞于刚才炎热的海洋——机箱顶是烫的，于是她又一屁圌股跳起来。

明石点开手机，光热无穷的太阳不是尼采，是自然界的颂歌，但偶尔会使人困扰。她借着草帽的可怜阴影才勉强能看清楚屏幕，短信是大淀发来的，上面写着：“稍微等一会儿，不是在路边，去咖啡厅里等。”

好吧，明石砸吧砸吧嘴摁了摁草帽，抱着尸体用肩膀推开了身后咖啡厅的玻璃门，门上挂的铃铛叮当响，没人来招呼她，她自顾自地选择了窗边的位置，把机箱放在桌子下面。

咖啡厅是与她格格不入的地方，明石觉得坐如针毡，其他冷饮店想要喝咖啡的话只要说我想喝咖啡就可以了，咖啡厅则需要说出需要的种类。她自然是觉得哪种有哪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明石觉得尴尬，在心里暗暗祈祷俗事缠身的大淀小姐能迅速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可她也明白神明从来都是很忙的，南无南无，即使如此，咖啡厅虽然有着凉爽的冷气，但气氛她可应付不来。

明石与大淀的交情得从高中时期说起。

亨利勋爵说：“人要讨回青春，就只要把以前干过的傻事再干一遍。”也就是说，青春本就是由名为傻事蠢货白圌痴笨蛋的字眼构筑的巧妙之章。

明石并不泯然于众人，所有人回顾青春都不消想，不辜负青春的事情大概唯有恋爱的酸臭气息而已。

说到高中其实是有很多琐事可以描写的，毕业之后大多数正常人所记住的自然不是这些，但也不过是一些对于自己或许重大对于他人却无关痛痒又雷同的小事。这当然不妨碍每个人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至于到底有没有影视作品里从来都是被欺凌的主人公而觉得高中生涯是一九五二年笼罩于伦敦天空的雾霾般的生活，普通的人也不曾知晓，照常理来说总归是会有些好事。

明石对于高中生涯到底是怎样度过的记忆其实模糊的要命，其实每个人都这样，因为即使你在他人眼里特立独行，你所做的也只是重复自己的日常罢了。但是若要说有什么毫不辜负青春的经历，她大概会从与学生会对抗，在文化祭上作祟和与大淀相识中最后选择其之三。她的青春被强买强卖似的展开于与大淀擦肩而过的瞬间，大淀走出三步左右驻足，回过头来道：“明石同学？”

她亦回头，于是她的无端的青春孽缘开始于这个由她名字所构筑的疑问句。

亨利勋爵还说：“如今，多数人都死于耸人听闻的常识，当他们发现人惟一不后悔的是自己犯过的错误时，已经为时太晚了。”

等待在咖啡厅里的明石受到热胀冷缩后思绪飘在半空中，她用右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敲击着桌面，心里念着南无回忆起高中的自己所干过的一箩筐蠢事来。

社团联合会的人找自己茬也不是第一次，学生会和社团联合会说白了就是一丘之貉，在明石看来不过就是两个利益优先的剥削组织。她想起眼前这个叫自己名字的同校曾在社团联合会的“无用社团批斗大会”上为自己说过话，这位黑发美人若无其事地翻着自己社团的资料，从眼镜后面看不出表情，喧嚣繁杂中极小声又平静地陈述了明石独自一人的“维修社”为社团联合会省下了一大笔用于更换新设备的钱。

“社团联合会的各位同僚以为学生会的预算很充足么？”

她合上资料时这么说，抱着手冷静地直面联合会会长的脸，那张蠢脸明石至今还记得，那人脸色一僵，她笑容却又缓和起来，在他人松一口气时补充陈述到由明石直接提供给学生会的维修社件发圌票也比社团联合会上交的便宜——对方的脸色让明石想起昨天吃刺身的芥末。

即使如此，此人也不过是学生会的鹰圌犬校方的爪牙，为自己说话所考虑的也不过是自己那一方的利益，可悲可憎可悲可憎。

“你在想失礼的事情呢。”

明石惊了一跳，眼前的这位这么说，她一时哑口无言。

“不……没呢，啊那个。”明石试图辩解到，直至此时她才想起我并不知晓她的姓名，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不上道来，对方好歹也解救自己的立锥之处于危难之中，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这是不争的事实。

“大淀。”她笑，似乎对明石所展露的窘迫有些满意，但明石并无心情计较此事，感恩戴德地叫了她的名字。线路般混乱的记忆似乎突然被人分门别类地整理，想起些本学期开学时的事情。

“大淀同学——啊，你是学生会的书记吧。”

“是，明石同学真是好记性。”

大淀迈着步子重新走到了明石身边，眼神示意要与她同行，不必介怀去你原本打算去的目的地就好，与明石并肩而立的身影是这么说的。这让她觉得左右为难，思来想去自己不过前往自己的社团活动部室，她每天都去，并且所有在不近人情又毫无效率的校工那里碰了壁的人都会来这里敲门，只是与大淀一起前往的话，也谈不上什么掏心掏肺的肝胆相照。但明石依旧心生出些没来由的抵触情绪来，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过是神经过敏罢了。

时值高二，这可是高中生活中脱离了一无所知的毛头小子变得如鱼得水，又不用为了未来烦恼的好日子。明石回想起开学典礼时自我介绍过自己身为学生会书记的大淀，她暗自揣测这人或许从高一就是瞄准起学生会干部的位置，按部就班的安排好自己步步高升的人生的类型。

“大淀同学会成为下一届学生会长吧。”明石说，然而并肩而行的大淀目不斜视，回答的语气事不关己。

“不，不会。”

会成为的，明石暗自认定。但第三年的开学典礼上大淀仍旧是学生会的书记，此事在现在无关紧要，所以姑且按下不表。

待到二人终于抵达维修社的大门口，大淀婉言谢绝了明石进去坐坐的邀请——当然只是客气，明石可不觉得里面有什么值得坐坐的地方。

“下次吧。”大淀说，“原来在这儿啊，听说明石同学所使用的这间教室采光很好。”

“是吗，不过进去过的人也不算多，大多数人把要修的东西扔在门口就走了——”

明石突然戒备起来，真该死，难道对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就忘记了此人也是万恶的学生会的一员，她挺直了脊柱警惕地看向大淀，这间部室可是她分外中意的。

大淀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应该是，压了压眉毛露出温和的笑意，虽然明石是嗅到了那个笑容背后的狡诈也说不定。

“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对方留下这句话之后行礼告辞，明石心里叫着好险推门进去。她本以为自己与大淀的你来我往至此打住，直到后来才意识到这不过是事情的开端，不过本日的明石还尚被蒙在鼓里，待到下一位敲开明石的大门，她就翘着脚一边整理线路一边像对方抱怨学生会的可恶。对方等待着她的修理出声附和，对于剥削阶级的不满是茶余饭后增进感情最好的话题。

好景不长——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个短暂的美好几乎就没有存在过，大淀在第二天就履行了她所说的“下次吧。”的约定，抱着文学书籍进驻了明石独自一人的壶中天地。

关于学生会的事情说来话长，但又不是什么格外值得赘述的事情。高一入校时明石也曾在懵懂之中相信上一任会长“学生会是为了带给其他学生幸福而存在的”之类的鬼话，但全然不过欺诈之言，学生会热衷于维护学校纪律与插手多余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完完全全的大人的爪牙。这个金玉其表的欺骗，理所应当很快就暴露无遗。而除了并不考虑学生感受和老爱突发奇想给人找麻烦之外因为暴露与不满很快就变本加厉，很快就以抠门出名，他们经常扬言学校给的经费少的可怜以此来克扣各个社团的活动费用——但谁知道到底有多少钱呢，这样的言论被散播之后，普通学生就与学生会产生了对立的情绪。这个状况越演越烈，导致了有“反学生会”的万恶学生会联合开始悄悄成立，两个势力在学校里各有优势，互相给对方添堵为生活目标。

在明石看来，这件事上虽然两方都吃足了苦头，但其实也乐在其中，所谓的青春的傻事，这应该也算是一遭，然这是后话。

大淀找来明石部室的那个放学后的下午本来几个万恶学生会联合老大相约要来她这里进行秘密会谈，开门看见学生会书记大喇喇地坐在窗边读书。那本书明石现在还记得，是川端康成的 《雪国》，作为夏日的读物或许较为合适，就连明石都能说上几句“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虽然她并未读过，只是拾了大淀的牙慧。

老大们苦着脸把明石叫出去。

“叛徒，你将灵魂出卖给了学生会。”明石还未站定，对方就七嘴八舌地数落她。

“别开玩笑了，我可没加入你们，而且我也没帮学生会。”

“那你也是中立才对，怎么可以将部室借给那个女人用。”

“既然我是中立，你们在我这儿开了那么多次作战会议，让她在这儿看看书怎么了？”

老大们面面相觑，然后脑袋挨着脑袋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几句，妥协道：“好吧，那我们会找其他地方商量的，只是过段时间你得帮我们个忙。”

“不，我不要，天晓得你们打算干什么蠢事。”

“必须你来才行，和里面那个女人有关系，如果你不干的话我们就将你也吃回扣的事情告诉学生会！”

“怎么这样！我上报的价钱已经很低了。”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以更低的价钱进货吧，好了好了就这一次，我们要让学生会那帮家伙好好吃上一顿败仗。”

蠢死了！但是对方已经无视了明石的个人感受，勾肩搭背地庆祝似乎是刚刚才想好的计谋，明石狠狠跺脚也无济于事，只得重新推门回去。大淀却没在看书了，书被她放在大圌腿上，听见开门的声响就回过头看向明石。

“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大淀笑着说。

“诶……啊……这个。”

“再过一个半月就要开展文化祭了，很快就要开始准备了，应该是冲着这个去的。”

“你还真清楚啊。”

“毕竟我是学生会嘛。”

然后大淀便不再与明石交谈，重新坐姿端正地借着上好的日光吹着窗外吹来的风读起书来。明石则投身于器械的维修工作。修理与维护于明石而言兴趣大概一半，剩下的一半又要分为无事可做、恰好擅长这个与不知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做的好。但对待这件事上明石是格外认真的，所以手艺也不算差，很多人都前来拜托她。

大淀翻书的声音很轻，明石握着电焊将断掉的线路重新焊接，正当她全神贯注结束打算松一口气时，时机恰好身后就传来了大淀的声音。

“如果是我，真心想要对付学生会的话，大概会用更高明的手段，只要证明学生会的无能去大人那里参上一本，不一会儿就会土崩瓦解的。”

明石刚站起的身子被惊了一个踉跄，忽地回过头，大淀却依旧翻着书，眼皮子都没多抬一下。明石突然意识到万恶学生会联合老大们所说的“那个女人”这句带有恶意的称呼里夹杂着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亏的怨恨。那群家伙铁定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明石认定了，但学生会与万恶学生会联合的纠纷与她无关，她只是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擅长应付大淀。

是，明石从第一次注视她的眼睛就应该明白，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吃干抹净，是那样的目光。

大淀来找明石的频率让明石不由得怀疑学生会的效率低下是因为所有人都这般毫无干劲。但大淀对这个猜测予以否定，她笑着告诉明石她之所以闲是因为她不过是学生会的书记罢了，会长可是干劲十足。明石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大淀直呼其名，然而大淀却依旧用“明石同学”来称呼她。

学校后边的山上枫叶开始染上些许红色，各个班级与社团也开始投身于文化祭的准备工作，万恶学生会联合老大们的行踪也日渐诡异起来，他们集结了似乎不少的一批人，开始打算在文化祭里大闹一场。明石对此当然毫无兴趣，大淀一直都来，除了天气不好的时候。或许她真的只是对自己所占领的部室的采光分外喜爱，明石在阴雨天气时突然这么想，但答案当然不得而知。

如果询问大淀“你很爱看书吗。”大淀则会回答“是的。”这样明知故问的对话让明石觉得有些傻，进一步询问“喜欢哪个方面呢。”就会收到“因为唯有文字可以拯救荒芜。”这样的话。

“啊，不明白啊。”明石挠着脑袋，坐在一旁摆圌弄不知道哪个社团送来的坏掉的东西。

“以前的我是这样认为的，简单的说看书可以打发很多无聊的时间。”

“现在不这么认为吗。”

大淀放下了书，偏着脑袋看向明石，明石下意思缩了缩脖子。

“因为现在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指的什么？”

“明石同学哦。”

饶了我吧。明石暗暗叫苦，苦色浮上面容之前大淀又把注意力放回了书本，于是明石又伸长脖子去看，今次被这位黑发美人所阅读的是《荆棘鸟》。是有名的书，明石听说过，当然是没有读过的。

“我不擅长应付大淀你啊。”

明石这么说，但是大淀头也没抬，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翻书频率，声音听起来也满不在乎毫无差别。

“我当然是知道的。”

大淀这么说，但接下来的一周里直到文化祭盛大开幕，枫树将山脉彻底染成红色，无关天气明石都没有见到大淀了。

明石的回忆被铃铛声响与店员的“欢迎光临”打断了，抬起头便看见大淀一身清凉打扮地走了进来，径直到她跟前然后坐了下来。

“等很久了？”

“没有。”

南无南无菩萨保佑，明石从余光中瞥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确实不算久，看来今次是幸圌运的，百忙之中各路佛祖抽圌出小空听见了自己的祈祷。

“在做什么？”

“唔，也没做什么，发着呆等你。”

“啊是吗。”

“稍微想起了一些高中时候的事情。”明石这么说，大淀原本平常的神色霎时间就来了兴致，尾音上挑地“哦？”了一声，但却不急不缓地向服务员点了咖啡，才合上菜单问她想起什么了。

“文化祭之前的事情。”

“这样？”

“是，文化祭之前我一整周都没见到你，那时候学生会很忙吧，万恶学生会联合们也鬼鬼祟祟的，虽然最后还是——”

“没呢，别人在忙的时候我在学生会部室看书。”大淀打断了她，稍微扶了扶眼镜像是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事情。

“诶？”

“因为你将不擅长应付我直白地说出来了，所以我有点生气，打算捉弄你一下。”

明石也换上了苦笑，想要挠挠脑袋才发现自己忘记摘下草帽。她脱下草帽放在一旁的凳子之中，像一摊融化于炎炎夏日的猪油似的趴在了桌面上。

“既然我说不擅长应付你，那你应该常来不是吗。”她这么说，大淀则在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里加了少许糖，用勺子搅拌后才抬头看她。

“你不擅长应付我但并不是不想要见到我不是吗。”

明石暗自咂舌，仔细想来好像的确如此。

文化祭的前一天万恶学生会联合的老大在确认大淀不在明石那里时一边询问着“你被甩了？”一边推开了维修社的大门。明石破口大骂，开什么玩笑，学生会跟你们这群游手好闲的家伙不一样，可是很忙的。但地方丝毫不在意明石的指责，神色泰然——厚脸皮的家伙，表示这样才是上佳。

“你得去拖住那个女人，我们要攻占广播室，然后在那里宣读学生会长写的情书。”

明石挑了挑眉毛。

“哦，还有这种东西，怎么拿到的？”

“不好意思的说，他所迷恋的女人是我男扮女装，哎呀，别看那家伙那样，写的可是小学生水平的妄想呢。”

“你们还真做的出来……”

“我对自己可是很有自信，有空也给你看看吧，会神魂颠倒的。”

“我可是女人啊……”对方则露出得意的神色。

“正是因为是这样，会让你忘记那个女人的。”

明石又破口大骂地将那个混圌蛋赶出了大门。

明石决定邀请大淀一起与她同游文化祭。这是分散学生会的兵力作战吗，还真是有够蠢的，学生会可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啊。老大则说，学生会大多数人都是傻圌瓜，只是大淀格外需要注意，实在是个难以对付的女人，所以才需要一个人来让她不插手这件事。明石本来想出声讽刺能够注意到这一点的他们还算有些脑筋，但再仔细一想，其实这群人只是吃过苦头罢了。

明石只身一人前往学生会，走在走廊上，身边是各个班级的招呼声，人流的方向与她相反。她揣测起目的被发现的自己会不会在大淀手下吃不了兜着走，兀地升起一股三千浮世喧嚣自己逆流而上独自跋涉的错觉。风萧萧兮易水寒，今次我便是那荆轲——开玩笑的。一边打趣自己一边推开了学生会的大门，所有人都手忙脚乱，毕竟文化祭正在进行中，笨蛋高中生们的突发奇想让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维修社？谁叫维修社来了！真该死！又有什么东西坏了吗！”

“我是来找大淀的——”

“大淀！大淀！维修社的人找你。”对方急冲冲地朝着人堆里喊，然后一边抱怨着忙死了一边大步离开。大淀却闲庭信步，悠悠闲闲地出现在了明石面前，一边说着好久不见，一边虚起眼睛。

“我还在想你怎么还不来。”

“你知道我会来？”明石问。

“那些人让你来的吧。”大淀哈哈笑了一声，眼里全是说什么呢笨蛋。

明石急忙辩解。

“怎么会，是我想见到你的，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应付你，既然如此怎么会听从他人的意思来见你。”

“正是因为你不擅长应付我，但是你还是来了，这才是你啊，其实你是个绝世烂好人，嘴巴上不老实是一回事，我知道的。”

她说完后话锋却是一转，明石被她噎了一下并未开腔。

“不过既然来了，就一起去逛逛吧？”

明石又感恩戴德地顺坡下了。

文化祭其实每个学校都差不多，毕竟高中生们能力有限，能想出什么别出心裁的事物也会难以实施。明石替大淀付账买了苹果糖，提出来的是大淀，但对方欣然接受。于是明石询问她是否喜欢苹果，可答案却是不算讨厌罢了。

——至少要拖到下午四点。

万恶学生会联合的混圌蛋们这么叮嘱她，但不过是撬开广播室的大门然后圌进去大声朗读的事情罢了，怎么会这么麻烦。

“因为学生会会派人把守的，得花上些时间引开，弄明白那玩意儿怎么用，也得花上写时间。”

明石却想，既然连男扮女装这等跌份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怎么不在学生会里安插自己的人呢，但她没说，想完过后又觉得自己或许是受了大淀的影响。

好吧，总之得在拖上些时间。

干点什么好呢——

说白了，把所有店铺全部逛一遍之后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这样下去是不是只有去别的班级的女仆咖啡厅花上几百块买一杯速溶咖啡然后聊天——

聊天什么的还是算了，明石并不清楚该与大淀说些什么。此时她们已经晃了一大圈绕到教学楼背后的林荫小道，彻底地进入深秋的红叶从后山飘来，走出几步路脸明石都开始觉得还真是烦闷。

“去维修社看书吧。”大淀说。

“文化祭是享受青春的日子吧……在今天特地寻回日常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这不是无事可做吗，还是说你打算任由着我无聊回到学生会，他们打算对广播动手脚是不是？”她笑了，着实可恶，脑袋灵光的家伙们真是向来不讨人喜欢。

“可是回维修社你就会不无聊吗，你很久没来了吧。”明石争辩道，如果回去的话会有一大堆工作等着自己吧，唯独今天还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大淀不出声了，依旧是淡笑着看向她。明石不解，报之以疑问的目光。

“我觉得和明石同学独处很有趣，但是不能跑到太偏僻的地方去了，这样学生会的人会找不着的。”

“这样可真的一点儿都不青春……”

“青春就那么重要么？”

“总得享受享——”

明石被大淀握住了手，突然地从身侧欺身而上——不，没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只是明石被她逼到了教学楼的墙边，背靠着墙。大淀还在笑，却散发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明石同学，所谓的青春可不是在文化祭的舞台上打滚之类的蠢事，你不明白吗，所谓的青春，应当是名为恋爱的故事所构成的东西哦。”

“那个大淀——”

“好了，那么在学生会兵败如山倒又四面楚歌之前，我不会回去，作为交换，文化祭之后与我一起跳舞吧，也稍微教教我，青春该如何享受怎么样。”

大淀说，明石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明石。”大淀突然叫了她的名字，神色温和，又有些难过。“你不想和我一起跳舞吗。”

“你那个时候也认定我一定会和你跳舞吗？”

明石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大淀翻着书，咖啡被喝了个一干二净，但是没有人打算再来一杯，别开玩笑了，咖啡店的咖啡可是用日元冲泡的。

“不，没什么把握。”

“这可真是难得。”

“就算是我也有慌张的时候，你看如果水全部涌圌入船舱的话，船就会沉没，这种无计可施的情况无论是谁都会遇见的。”

“还真是奇特的比喻。”

“我本来是很有自信的，但是你想拒绝的时候其实我慌了神，毕竟我也没把握你不想和什么其他人跳舞，比如那个笨蛋老大，你们关系还不错吧。”

明石觉得自己咬到了舌头，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而且也不像是聪明的大淀会看错的事情。但常言道，恋爱会使人愚笨，可能这也是连大淀这般精英的人物也无法逃脱的宿命，只要在岸边行走总会湿了脚，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败给你了，就这么喜欢我吗？”

大淀眼皮都不抬，将书又翻了一页。

“喜欢哦。”

她用陈述句笃定的这么说。

明石对于学生会会长写给万恶学生会联合老大那封幼稚情书记忆犹新，这年头哪个高中生还会做将梦中情人比喻成美丽的花儿这种老掉牙的故事，光是听说就足以让人笑掉大牙了。

明石与大淀跳舞的时候脑子里的思绪是恍惚的。这种舞步并不是复杂的社交舞，所以也不需要格外留意。

大淀没说话，明石也没有，可周遭却是吵闹喧嚣的，但她们应该听不见，那时明石还未来得及考虑自己如何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与大淀跳舞这件事，也没有拿万恶学生会联合的委托作为托词的打算。她们只是在跳舞。

不远处的地方万恶学生会联合们正在大饮特饮果汁，高声笑着庆祝这场空前的胜利，学生会会长则在旁边用血肉之躯击打地面，抓着头发大喊“可恶！可恶！”而普通学生们则报之以同情的目光，但那胜利那是一方的人们看着被揍得面目全非的失败者俘虏的怜悯，也就是说是人之常情，更大一部分是幸灾乐祸的心思。

大淀突然停了下来，兴致缺缺，说马上要交换舞伴了，她并不打算与其他人跳舞。

“谢谢明石同学陪我跳舞。”

然后她一步一步走向寂静的地方，将一个背影留给明石。

“我也想要干点傻事来享受青春啊！可恶！我很羡慕啦！！”

一旁懊恼的学生会长突然这么大喊起来，风从山的那边吹过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些姑娘们惊叫着护住了自己的裙摆。

明石在这个风中忽地愣住了，所谓的青春是这种让自己觉得有些遗憾的心情吗，那还真是糟糕——

“大淀！”

明石对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叫了她的名字。

她便回过了头。

“再慢一点，我就真的走远了。”

大淀笑着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