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冷意的寒风将车上的遮布吹起，赤城裹紧了身上的和衣，她有点懊悔出来的太匆忙，除了那把太刀，其余的什么也没带。

出城已经有一日了，兴奋不安与疲惫同时存在于刚痊愈的身体，赤城呵出一口气，还没有冷到呵气成冰的地步，但是心底的冷，比身上的冷更让她感到寸步难移。

以前的冬日，都能抱着体温过高的加贺，在她怀里过去，但是从那件事发生以来，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再在冬天与加贺窝在同一个被炉中了。

“大小姐，前面的路需要自己走。”

“我知道了。”赤城抓起身边的太刀走下车，不远处有几处扎了营，未熄灭的火焰在废墟上跳动着，周围围了一圈的武士。都像被寒风锁住的雕塑一般，怀抱着各类的武士刀一动不动。

“请问……加贺殿在此地吗？”

军营里竟然出现了妙龄的少女。武士们纷纷抬起头像在观赏奇珍一样的看着赤城。

“赤城殿来此做什么？”

赤城没有想到加贺会这么快的见她，那为什么不在走前再见上最后一面呢？赤城想不明白，加贺这么做也许有她的道理。

对于名门的武士——加贺，别些人还是多少有份敬畏，与在赤城的家中不同，现在站在赤城面前，额上绑着白色的绸带，右眼下方还有一条不长不短伤疤的加贺就像一只刺猬，浑身上下充满了锐利的气息，使人不能接近。

“加贺さん……今晚可否借宿一宿？”

对于加贺的转变，赤城环顾了营地一周。

“这样的地方不适合赤城大小姐……还是请回吧。”加贺的声音顿了顿，眼神从赤城的后方飘回她的身上。

“如果我以大名的名义命令呢？”赤城毫不退让，加贺露出难堪的表情僵硬了一会儿，握紧了手上新购入的太刀又松开。

“我明白了，大小姐，”加贺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咬重，“若不介意就在在下这里住一晚吧。”

赤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侍从将太刀送到赤城面前。

“这把刀，还是在加贺さん身上好看，”她扬起笑脸，将太刀在加贺的身上比划了一下，“这把刀，没有罪恶。”

赤城的身体紧紧贴着加贺，透过武士薄薄的布料可以感受到对方不同寻常的熟悉的温暖。虽然赤城明白自己无法融化开加贺心中的寒冰，但是她会用行动向加贺讲明一切。

“赤城……”加贺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来称呼这个靠在她身上的女子了，“那就请早点休息吧，我来带路。”

赤城递出去的太刀依然悬在空中，她收回手，捏着刀鞘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我知道了…这是礼物……”严肃的加贺让赤城非常不习惯，她轻轻嗫嚅着什么，手不知不觉的放到了腰上的伤处。

“这里是在下的……”加贺的话还未说完赤城忽然动了起来，太刀出鞘的声音让加贺条件反射的拔出了新的刀。

两把刀碰擦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要再伤害我吗？加贺さん？这是加贺さん的礼物，我知道的。”赤城扔下手中的刀鞘，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她笑着将右半身的衣服拉下，触目惊心的伤疤让加贺的手失去了力气。

“赤……”话语还未出口，加贺眼前的一切事物都颠倒了——赤城半裸着身体将她扑倒在了地上，明晃晃的刀锋紧逼着加贺的脖颈。

“加贺さん，”赤城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拜托了，回来吧，加贺さん……”

赤城在呜咽，但她的双手正在一点点的解下加贺身上繁琐的纽扣——趁着加贺依然在惊呆的时候。

“不可以……”赤城的手伸入了加贺衣中，穿过束胸，微微的出神让赤城差点从加贺身上摔下来，所以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听到加贺惊呼出声的呻吟才重新抬起头。

“难道加贺さん忘记这个感觉了吗？”她笑靥如花的表情在加贺看来异常的可怕，赤城把两把太刀扔出一米开外，撑起身体，歪歪扭扭一路向下的伤疤依然让加贺不忍去看。

“现在是…军营……”加贺抑制着心中奔涌而出的感情，但是赤城熟视无睹，她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加贺最为敏感的一点并不停地撩拨着。

人最为放纵的本性被加贺压抑的很好，她忍耐着一切自己可以忍耐的情感，但是只要赤城吻主自己，内心就像被紧紧的勒住一般。

“加贺さん我们说好会在一起的，还记得吗加贺さん？”赤城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只是一味的进攻着加贺的身体，结实而又柔韧的身体让赤城依旧欲罢不能。

欢愉中，赤城想起了以前与加贺做完后，自己非常喜欢依偎在加贺怀里，撒娇般的让加贺说出大宅的每一处角落，而加贺也非常耐心的将灰尘常常落在哪儿都说的一清二楚。

赤城从未觉得进入加贺的身体如此困难过，加贺在抵触着自己，赤城非常明白，从加贺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就能知道，现在得到快乐的只有赤城，但是赤城不想放弃，她害怕。

害怕这次不进行到底，就再也没有第二次了，所以赤城依旧面带笑容的，不顾一切的进入到了加贺温暖的身体里。

“赤城さん……”加贺的身体在颤抖，她的双手环抱住了赤城，“对不起……”这一切她都会承受的，默默的承受。

无声的欢愉带给赤城内心的只有更多的痛苦，她笑着笑着，泪水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希望加贺出声，希望加贺能够表现出享受的一面，但是事与愿违，加贺将下唇咬破了也没有出声，紧紧的抱住她也没有出声。

“发出声音吧，加贺さん，拜托了……”赤城变得疯狂了，这是她还未体验过的，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掐住了加贺的脖颈。

加贺悲伤的样子，加贺受伤的样子，加贺死去的样子……都不是赤城想要看到的。

突如其来的窒息让加贺更加明白了自己所必须得到的惩罚，赤城现在的样子都来源于自己，她无力的用双手握住赤城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希望这高一些，温暖一些的体温能让赤城稍微清醒一些。

“加贺さん，你知道吗？西洋给予了花的意义，知道曼陀罗吗？那样美丽的花却是一份诅咒……”赤城碎碎的念叨着，看着加贺流泪的样子她忽然松开了手。

一切都停止了。

加贺痛苦的喘息着，她推开赤城，“这样赤城さん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不常见的笑容此时印在了加贺的脸上。

赤城呆滞的被加贺推在地上，她拉好衣服，“原谅，我们谁都没有欠过谁的，从来都没有，不管是爱也好，还是什么别的……”

新旧的两把武士刀在不远处静静躺着，赤城弯腰捡起了陈旧的那把，她揪紧衣襟安抚着突扑的心脏，迈出了脚步。

马车在深夜行驶着，摇摇晃晃，向着无边的黑暗前进，整个世界似乎都故意停滞了，不去阅读曼陀罗那永世轮回的咒语。

【第四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