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标题

作者:mhbaskne
更新时间:2016-04-23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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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衡派在泰坦城是一个复杂的存在,一方面他们对抗炼金师的强大权力、争取普通人的利益,一方面也不可避免地依赖着炼金师,泰坦城的大多数炼金师的看法和西木野真姬是一样的——他们是寄生于城中的最底层生物,靠拾取天才们落下来的渣滓维生。不过泰坦城中并非所有普通人都是均衡派的成员,也有一些人不愿意惹上麻烦,并视均衡派为“没事找事的狂热者”。


关于这个派系的说法各有不同,这让坐落在泰坦城东区与北区交接处的总部成为了矛盾复杂的地方,那里龙蛇混杂,甚至形成了一个地下的交易场所,有不少投机商人抓住了均衡派和盟会的法律交错的漏洞之处,在这里卖着违禁品。


在盛大的三色堇日祭典过后没几天,瞭望塔泛起柔和光芒之时,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如同一只秃鹫般,在兜帽遮掩之下来到均衡派的总部。入口是厚实的黑橡木门,旁边雕刻着几个符文,那并不是属于目前几位主神的敬拜符文,而是为了纪念盗王图安。黑衣人站在门口端详那些符文好一会儿,才发出微不可查的嗤笑声,在斗篷的衣角翻飞之下飞速地走了进去。


日落时分,正是均衡派总部附近的黑市活跃起来的时候,入口处的红衣卫兵格外小心,警惕地瞪着走进来的人。黑衣人稍稍抬头,给他们看见自己兜帽之下的脸——被覆盖在一张面具之下。面具上有交织的黑麦草花纹,在额头的地方则是交错的刀剑。红衣卫兵立刻显出敬畏的神色,退后并鞠躬,给对方看见自己的头顶,直到视线范围内那双靴子迈开步伐走进里面。


“见鬼了,一直都找不到,除了祭典那天露了脸之外,简直跟混进海里的鱼似的。”匆匆路过黑衣人身侧的两个红衣卫兵咒骂着。


黑衣人发出低低的嗤笑,“找不到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蠢吗?”她的声音沙哑得像喝了一肚子的海水,但还听得出来是女人的音色。


两人正想将满腔的怒火宣泄在这个胆敢出声的人身上,他们刚一回头,就立即愣住了,随后战战兢兢地说道:“阁下,我们确信这城里每一个地儿都被翻过了。”


“瞭望塔呢?”


“这,”卫兵哑口无言,“我们不可能……”


黑衣人迫近他们,声音低沉地说着,“‘不可能’和‘很困难’是一对表亲,常常有人把它们弄错。”接着她伸出手,话语间带着轻蔑,“把那个人的长相告诉我,我来和瞭望塔交涉。”


卫兵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了轻松的神情,“那是个女人,二十来岁,金发蓝眼,是个机械技师,有康德拉的口音。”


黑衣人微微一怔,“机械技师?”


“是的,这几天除了在三色堇日的祭典上抓到过她的踪迹以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这样,”黑衣人思忖一会儿,轻轻点头,“看起来只有瞭望塔才能让她躲藏了——除非她已经不在泰坦城了。”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阁下。”为了不让自己再被责备,红衣卫兵立马补充道,“只是我们现在被禁止和瞭望塔直接冲突,两年前出的那件事实在是……”


“我知道,”黑衣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佬现在在哪里?”


“右舷那边,阁下。”


均衡派的总部内里装饰得像一艘华美的船只,无论是甲板的材质还是斜桅的位置,都能混淆老练水手的认知,除了两件事:它的斜桅无法真正地穿透天花板出去,它的船长室——也就是均衡派大佬所在的地方是在右舷的边缘。


均衡派的大佬——高丹·阿尔金在外界的传言中是个凶悍而粗鲁的人,他身材高大结实,络腮胡修剪得整整齐齐,马裤的裤脚卷进佩戴着匕首的靴子里,鲨鱼皮的大衣光鲜亮丽,如果放在一艘船上就是彻头彻尾的海盗作派。有人甚至说,阿尔金原本就是个海盗,只是为了谋求更光明正大的生活,才来到泰坦城。


黑衣人走进船长室的时候,阿尔金正低头看着一卷羊皮纸,见到来人,立即肃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什么指示吗?”


“现在你们在抓捕的人……”阿尔金脸上浮现出退缩的神色,还没等他开口,黑衣人又继续说道:“在瞭望塔。”


这个下文比起刚才快要变成责备的问句更让阿尔金惊愕不已,他迟疑地说道:“那这样的话,就要交给会长来处理了,阁下,毕竟上次你们说过,最近不要和瞭望塔正面冲突。”


黑衣人久久地沉默着,直到阿尔金开始思考刚才哪句话说错了的时候,她才缓缓说道:“明智的判断,阿尔金大佬,我正是来通知你这一点的,会长早已知悉一切,他将自己动手处理,之前的指示不过是让怀疑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罢了。”


均衡派最开始兴起的那几年并没有太大的冲突发生,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单纯支持用非炼金术方式来谋生的工会,直到浓雾三十五年,一场动乱在三色堇日祭典之后的夜晚展开。


红衣卫兵毫无预警地袭击了瞭望塔附近的居民区,他们的目标不是炼金师,而是为炼金师提供材料的商人。这些商人在一夜之间被羁押到均衡派的总部,阿尔金面带愤怒地出现,指责他们为炼金师服务是帮助吸血鬼吸同胞身上的血。这批商人中间,还包括了一个重要的人物——盖多·普列文。


他在炼金材料的交易渊薮之中算是非常有名的人,通过在莫格尔的魔法师协会的关系,他总能搞到最新鲜的材料,其中有不少是普通人得拼命才能拿到的东西。普列文为人爽快,从不议价,也从不拖延交货的时间,瞭望塔内的炼金师都愿意跟他做生意。


这一举动无疑是对瞭望塔上盟会权威的挑战,蓝衣军在接获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匆忙地向均衡派总部出发,但由于袭击发动得突然且隐秘,蓝衣军赶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而当时刚刚获得瞭望塔炼金师资格的西木野真姬也在其列,原因无他,盖多·普列文在“重要的材料供应商”之外,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西木野真姬双亲的好友。


红发的青年女子眉头紧锁地跟在蓝衣军身后步入均衡派总部。盖多·普列文算是她父母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原本并非普通人,而是一名魔法师,只是他在一次意外中被迫截掉了左手,无法使用一些需要双手手势才能发动的魔法,只能转为附魔师,这也是他在莫格尔能跟魔法师协会有联系的原因。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比惹怒炼金师、遭到盟会的报复更可怕,无疑就是惹怒莫格尔魔法协会的魔法师。这座城邦不是处于协会的统治之下,但在公权力和威慑力方面,协会的能力绝不输给瞭望塔的盟会。魔法师当中从来不乏黑袍,他们往往手段残忍,在律条的束缚之下,很多黑袍魔法师选择加入协会的制裁队,专门处理那些挑战魔法协会尊严的人,以此为乐。


大厅中的空气仿佛融化的金属般地令人窒息,先闯入的蓝衣军和均衡派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见到被捆在大厅的普列文,真姬松了口气,对方看起来至少没有受伤。


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在真姬看来,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双方满怀愤怒地互相恐吓。她焦躁地看了看四周,普列文的脸色随着吵架的进行而越来越难看,因为均衡派的措辞不太友好。在出发之前,帕苏朗的指示是“不要吝惜使用武力”,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另一位带领蓝衣军、投身于攻击性炼金术使用的同侪悄然将手伸向了腰间的羊皮卷,这是他要诉诸武力的前奏。


“如果您足够聪明的话,就该将那张咒术纸撕碎,永远都不要拿出来用,阁下。”嘶哑冰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在大厅的一角响起,那是个黑衣人,从真姬的角度只能看见遮住脸的兜帽。而等他抬起头来直面整个大厅弥漫着的凝滞气氛时,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张面具。


那张面具打磨得光可鉴人,材质是极富特色的“月亮石”——一种里德金属和铁的合金,上面印着黑麦草以及刀剑交错的纹样,除了这张面具之外,那个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斗篷覆盖,活像是怕光的吸血鬼。很显然,那张面具就是凸显他身份的最重要一点,除此之外都无关紧要。


同侪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显出愤怒的神色来,反而紧紧攥住了那张羊皮卷,下一秒就抬起胳膊,要将它抖落出来,“我会叫你后悔的,你这个肮脏的、卑劣的东西,凭什么对炼金师——”


这句话没能说完,因为一把坎格尔短刀直直地擦过了真姬的脸颊钉在了羊皮卷上,上面用蓝色的墨水画出来的文样闪动了几下,消失不见了。短刀因为重量一路下拉,从被捏得紧紧的羊皮卷上再拉出一道垂直的破口,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坎格尔短刀的尾端镶嵌着一颗火红的宝石,在现场愈加凝重的氛围中折射着四周的火光,带来不祥的意味。


真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她甚至没有看清楚戴着面具的人是怎么投掷出匕首的。坐在椅子上的阿尔金则是颇为诡异地笑了笑,“这里可不是你们随意就能闯进来的地方,炼金术师。”


戴着月亮石材质面具的黑衣人不止一个,就在阿尔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后面的一扇门打开了,从中陆陆续续地走出十多个同样的人,他们的身材都不大相同,但是在面具和斗篷的覆盖之下,通通被抹去了身为人的感觉,仿佛一模一样的复制品般,被剥夺了所有的个体差异,只作为“戴着月亮石面具的人”这一意象而存在着。


理所当然地,随后的谈判让瞭望塔一方高兴不起来。虽然供应商最终都被放了回来,但对真姬而言,更为令人愤怒的是帕苏朗会长在这件事后的态度,面对炼金师乃至整个瞭望塔被羞辱的事实,他仅仅是说着“居民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就没有再提。


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的身份成了谜团,毫无疑问,他们身手不凡,但是在这个实力与身价绝对成正比的世代,相对应的雇佣金当然也是不菲。要么这帮人是传闻中曾经是海盗的阿尔金从船长带来的忠心耿耿的下属,要么阿尔金此人实际上藏着非常庞大的财富。


“他们绝不是海盗,或者说不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普列文事后如是说着,“海神厌恶红色,传说他的小儿子就是被镶嵌着红宝石的制裁之剑杀死,所以水手们出海都非常小心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红色的东西,一旦带上,就绝对得不到神的眷顾,死在风暴里是常有的事。他们的面具上有隐蔽附魔,能掩盖掉人类最直接的感知,这代表他们也认识盟会的人,至少是认识魔法师。”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黑衣人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均衡派的总部,正如她来时一样。走出那扇大门后,她回头再看了黑橡木门上的符文一眼,翻飞的斗篷边角宛如黑色的海面波浪一般,掩去了她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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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我终于从期中考大魔王的手里活下来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恢复正常更新,感谢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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