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权声明请见第一章。

本章提示：

icest，暗示性内容（几乎直入主题），少量言语调侃，轻微控制欲，啃咬，情绪变化，有些肉。

我是说真的——有肉！不要在公共场合阅读，或者身边有其他人型生物的时候也不行，除非是同好。要是那样，就祝你们食用愉快啦。

这就是给你们的Elsanna公益广告，（反派脸）顺我者昌，逆我者亡！Bing-bong。

（都这会儿了你居然还在看前言？）

第四章 爱恋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时，安娜很是惊讶。实际上，她差点就惊呆了，因为两件事。

一是她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屋里为什么这么黑，但朝窗口一瞥就知道，外面还是一片黑沉沉的，只有天边泛出一抹深蓝，哇，她以前什么时候这么早起过？二是她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她为什么被人搂在怀里，不过她头枕着的肩膀、还有揽住她后腰的胳膊感觉都很熟悉，不久她就蜷进艾莎舒适的怀抱里，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她差点又睡过去，却突然睁开眼睛，设法用一边胳膊肘撑起身子静静注视着，同时避免动作幅度过大，甚至起身动作都是在眨眼之间完成。

艾莎仍在熟睡中，凭着壁炉里那点余火的微光，安娜还是把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清澈的蓝眼睛藏在眼皮后面，又黑又长的睫毛微微卷曲，被颧骨上方的肌肤衬得分明。她脸朝着安娜，嘴唇微微张开，呼吸轻柔舒缓。她在夜里翻身变成了仰躺，一条胳膊环着安娜的后腰，另一只手扶着安娜搁在她肚皮上的胳膊（一起搁在她身上的还有安娜的一条腿）。她头发像昨晚一样披着，又长又卷，有点散乱地铺在深蓝色的枕头上，在暗红的火光下闪闪发亮，有如熔金。

安娜带着几分敬畏，伸手拈起一缕秀发。

哇，她心潮起伏，她是我的了。

安娜回想起昨天的一切，虽然和克里斯托夫摊牌的伤痛仍未消散，但此刻她更多的是种……飘飘然的感觉。因为该死的，艾莎是她的了——无需愧疚，完全彻底，而且显然引起不少惊讶，如果安娜还记得昨晚那一刻的话。最后这个念头让她皱起了眉头，她一边用轻如羽毛的动作描摹着包裹艾莎躯体的紫色绸缎，一边反复思量。因为……通常来说，惊讶是好事——那表达了一种赞美。但同时，她又不希望艾莎那么惊讶，因为那意味着她真的相信安娜可能永远不会渴慕她。相信她还不够好。

那真是……错了。大错特错，虽然考虑到艾莎第一次吻她时她的反应，安娜也明白这念头从何而来。她得密切留意这事，因为一想到艾莎竟不相信自己是多么近乎无瑕地完美……那真是错得离谱，简直不知离谱到什么程度了。

艾莎就是安娜梦想的一切，哪怕她过去从未觉察，她得记得改天好好感谢艾莎，因为要不是艾莎爱上她，她知道她自己是决不会发现的。此刻，她低头亲吻一侧白皙的脸颊，见艾莎嘟囔着什么扭过头去，她差点笑出声来，因为这让另一侧脸颊暴露在微蒙的火光中。于是她也亲吻了那侧脸颊，恋恋不舍地用鼻尖轻蹭着艾莎的颧骨，她好闻得不合常理，安娜不明白一个人的气息里怎么可能既有寒风的清冽，又有炉火的温暖。

但艾莎就是如此，无需任何刻意和努力。安娜知道这有多不真实，她知道艾莎很少对什么事这么毫不在意，艾莎在生活中付出的努力——和思考——可能比任何人都多。但她还是时常发现自己盯着（或者想着）她的姐姐，心中充满敬畏之情，此刻也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艾莎是那么美好，那么睿智，又那么善良。她有那么温暖的怀抱，那么好闻的气息，那么柔软的肌肤，安娜忍不住要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闲庭信步般一路吻过高高的颧骨、优雅的鼻梁、骄傲的额头、温暖的鬓角，再到坚定却柔美的下巴。她用胳膊肘半支着身子，但手也没闲着，缓缓抚过——穿过——那带着蜂蜜香气的秀发，在好一阵温存后，她听到一声满足的轻叹，感觉扶在她另一边胳膊上的手微微收紧。

“你醒了？”安娜抬起头，脸几乎正对着俯在艾莎上方。不过那双蓝眼睛依然闭着，在昏暗中看不出一点睁开的意思。她的呼吸依然平缓，安娜微笑着，又在艾莎鼻尖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见那平滑的皮肤微微皱起，她笑容愈发灿烂，因为天哪，这真是太可爱了。

于是她继续亲吻着她，继续呼吸着她嘴唇下那片光滑肌肤的熟悉气息，收紧了勾在艾莎大腿上的那条腿，同时在咽喉底部轻咬了一口，感觉在她胳膊下方，艾莎的胸腔陡然扩张。

“嗯。啊……安娜？”一声半梦半醒的呢喃，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又收紧了。

“嗯哼。”她手指按在那上等绸缎上，摸索着下方微小的起伏，品味着艾莎颌下的肌肤，听到也感觉到姐姐呼吸一滞。“这样好吗？”她悄声问，得到的回应是一声急促的呼吸，一只微凉的手掠过她的手臂和肩膀溜进她长发里，她微笑起来。

“好。”艾莎喃喃道，当安娜的嘴唇向后推进，略带好奇地轻啮那雪白的耳垂时，那声发自喉底的低吟就足以让安娜心跳快了三拍。

她知道她正在某条界线边缘游走，说实话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越线的准备。但她在这怀抱里感觉如此如此安全（这里依然是——永远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艾莎是如此温暖，唯一感觉冰凉的是或扶在安娜后腰上或交缠在她长发间的手指。一股令人沉醉的强烈冲动让她全身由里到外滚烫起来，她贴得更近了些，扭动身子，调整姿势——直到她在艾莎被睡衣包裹的双腿间栖身，直到她能感受年长姑娘咽唾沫时喉头的滚动。

安娜用鼻子拱了拱，艾莎转过头去。安娜将腰胯下压时，艾莎急促地倒抽一口冷气，夹在安娜腰侧的腿不自觉收紧了——仿佛想要起身，却又极力克制着，任由安娜求索。她头后仰着歪向一边，闭着眼睛，只觉安娜对她耳朵和周围的肌肤又咬又舔又吮，她的呼吸也变得短促而散乱，深陷在床垫里，手指攥紧了安娜裸露的双肩。

艾莎睡衣上半部有五颗小扣子，从喉咙一直扣到胸口，安娜这辈子从没这么渴望解开某颗扣子过。她用食指尖拨弄着它们，观察着紫色丝绸和她自己皮肤的对比，清楚看到艾莎的胸腔在她指尖下剧烈起伏。接着一双温柔得惊人的手捧住了她的脸，她抬起头对上一双瞳孔放大得几乎看不到蓝色的眼睛。

安娜胃里一阵抽搐，却有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她迎着那灼热的目光，把重心移到一边胳膊肘上，手指继续向下摸索。能听到的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还有肌肤和丝绸摩擦的窸窣声，因此当安娜小心抚过那丰满**的下缘时，艾莎低低的啜泣更加清晰可闻。虽然她用牙咬着下唇试图忍耐。

“天哪，安娜，”艾莎低声絮语，拇指颤抖着抚过她的嘴唇。“你的眼睛好……我简直不敢相信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这实在是有趣，当艾莎把她拽下来轻轻吻住时，安娜心里暗笑，因为她正想着同一件事。不过眼下她沉浸在这个越来越热切的吻中，无暇说笑，只是专注于那娇嫩的嘴唇抵在她唇上的温柔触感和那纤长的手指攥紧她头发时的微微刺痛，专注于她轻轻捧住**时手中那份不可思议的柔软，专注于艾莎在她身下颤抖时那被她用嘴封住的哽咽般的低吟。

妈的，作为一个拥有冰魔法的人，艾莎却让她烈火焚身。她对安娜的触碰如此敏感，却又那么努力克制着自己，以至于全身颤抖——就像昨晚一样。她让安娜掌握着节奏，哪怕这简直要把她逼疯，因为安娜能感觉到两人肌肤相亲处的撩人热度，当她将唇凑到艾莎耳后轻啮时，能听到的只有拉长的低声呜咽，紧贴着她的脸颊——艾莎的声音停顿了至少三次，而安娜几乎忘记了呼吸。

她真该记住这个位置，因为当她用舌头舔舐它，然后将它含进嘴里时，艾莎的自制力裂开了一道缝隙，终于叫出声来。安娜更进一步，一根手指轻轻扫过挺立的乳头，接着世界瞬间天翻地覆，她突然向上注视着那双灼热的眼睛，两只手腕被分别摁在了床垫上，只见淡金的长发瀑布般自她周遭垂落，冰雪女王气喘吁吁地跨坐在她腰上。

“老天！”安娜脱口而出，因为她不知道姐姐能这么迅速反扑，她的震惊似乎打破了欲望的浓雾，因为艾莎眼睛眨了一下，两下，然后笑了起来。

“惊讶吗？”艾莎勾起一边嘴角笑着问，虽然如今她的表情主要是种玩笑得逞的心满意足，扶着安娜腰的动作也很规矩，但那嗓音依然低沉沙哑得让安娜浑身战栗。

“唔……”她自己的声音同样异常低沉，虽然艾莎似乎并不介意这种变化，但她还是试着清了几次嗓子。“是的。这让我想、想起一个——”冰冷的指尖缓缓抚过她掌心，竟已让她难以思考。“——一个马戏团。几年前的事。他们有一头——唔，一头老虎，不过……它是白色的。知道吗？”安娜轻轻咬着下唇。“白色的毛皮。”停顿。“蓝色的眼睛。”

“一头老虎，嗯？”那双俯视她的蓝眸子里闪着光，有揶揄也有宠溺，但是当艾莎俯下身时，她还看到了别的东西。上次看到这眼神的时候，安娜脸上挨了一记雪球，但这次艾莎只是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颊和鼻尖。“也就是说既然我抓住你了——”她搂紧了安娜的腰，“——就不能放过你，不是吗？”她抵在安娜唇边低语，嗓音里有某种情愫让安娜呼吸一滞。

“啊哈。”安娜哑声应道，因为她真的说不出话来。长久以来在她的认知里，艾莎很美，才智惊人，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得几乎叫人心碎。但直到此刻，她才第一次意识到艾莎能有多诱人——就那样俯在安娜上方，半睁的眼眸里瞳色幽深映着余火，温暖的女性躯体近得人心旌摇曳，却又令人沮丧地难以触及。

安娜不太确定她是否应该再靠近些，不过当艾莎的视线压低下来，柔软的嘴唇贴上她胸前裸露不多的肌肤时，她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收紧了。那湿热的呼吸从她一侧锁骨移到另一侧，那双手掠过安娜内臂敏感肌肤的方式就足以让安娜浑身微微战栗。她试图像艾莎刚才那样保持平静——希望她也能不受干扰地进行探索——但自制力向来不是她的强项，她只坚持了一会儿，到那双柔软的手抚过她胸廓外侧，就忍不住紧闭双眼拱起背来。

“我就爱你的从不掩饰。”艾莎抵着她肌肤低语，安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里暗笑，因为艾莎当然不会期待安娜有违背本性的表现。然后那温暖的嘴唇贴近她喉底吮吸着，非常有效地将她脑海中的多余念头一扫而空，让她只能喘息着用双手紧紧攥住艾莎。

这简直……天哪，如果艾莎一直强忍着不对这作出反应，那就难怪她抖得那么厉害了。像是多到难以承受，却又好像远远不够。当那微凉的手指缓缓攀上她胸口，一只丝绸包裹的膝盖挤进她两膝间时，安娜也说不清自己是想亲吻艾莎感谢她的温柔体贴，还是想诅咒她的拖延戏弄。但两个选项她都没有付诸实践，因为当柔软的唇瓣和温暖的舌头舔舐着那小片肌肤时，安娜把身子拱得那么高，她后背居然还在床垫上都实属侥幸。

艾莎的体重压了上来，但是当那条纤长有力的腿压到她两腿之间时，安娜还是挺起了身。一声呐喊从天花板上反射回来——这肯定是她的声音，因为艾莎的嘴正在别处忙活，等那声音消散后，安娜又抱着艾莎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直到艾莎在唇舌交缠间发出呻吟。她能感觉到艾莎正来回扭动——她在努力自我排解，放慢节奏——虽然安娜多少明白原因，但她还是用一条腿勾住艾莎的腰胯，把她拉向自己，由此带出的喘息就足以令安娜战栗。

“你对我的自制力真是可怕的考验。”几次喘息后，艾莎贴在她唇上低语，但安娜感觉她有些忍俊不禁。

“我情愿这么想：这是让你有机会多加练习。”她吐出一口气揶揄道，又在那温暖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动作轻柔地把一缕熔金般的头发向后拨了拨。“我不会道歉的。”

“不。”一丝叹息温暖了她下半张脸，接着是一声轻笑，艾莎——又一次——挪开来，在她身旁躺下，而不是压在她身上。“天哪，安娜，永远都不要为此道歉。能这样和你在一起——”又是一声叹息，仍在颤抖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已经超出了我的期待。”

又是这样的怀疑，安娜蹙眉想着，翻身侧卧，用胳膊肘支起身子，等着那双蓝眼睛睁开。当它们睁开时，尽管浑身酥麻，她还是扭过脖子，带着异常严肃的神情对上那双眼睛，只见那对金色眉毛好奇地挑了起来。

“好好习惯吧。”她简单说道，艾莎露出她所见过的最腼腆的开心表情，她发现自己被彻底迷住了。这简直可爱得让人受不了，安娜忍不住再次亲吻了她，虽然本打算浅尝辄止，不过在她身体还如此敏感的时候，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前倾过度失去了平衡，于是一手扶在艾莎腰胯上撑住自己，她们的嘴唇相触了，有只手回应似的顺着她胳膊向上攀援，来到她脖颈后方。

当她们终于分开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安娜长叹一声，咂咂嘴，仍闭着眼睛，把额头和艾莎抵在一起。

“这没让我们进展多远嘛。”她揶揄道，听见艾莎轻笑，只觉自己满脸通红。

“确实如此。”她的姐姐应道，“没错，这没让我们滚下床，不过至少我们更加安适于彼此的陪伴，而且现在太阳出来了。”微凉的手指描摹着她的耳廓，把发丝捋到耳后，她听出艾莎嗓音里带着笑意。“顺便说一句，你脸红的样子好美。”

可以想见的——至少对安娜来说——这只能让她脸红得更厉害了，当她睁眼对上艾莎温暖的目光，感觉那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看到艾莎温柔的微笑时，她……她突然难为情起来，感觉莫名脆弱，不由垂下了眼睛。

“喂。”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直到那对蓝眼睛重新回到了她视野里。“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这一切太快了，或者——”

“艾莎，是我发起了‘这一切’。”安娜轻声打断她，露出一丝微笑。“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不，这不会太快。只是……很陌生。感觉不一样。”见艾莎蹙起眉头，她抬手用指尖抚平了那眉间的皱纹。“过后想起来……有点吓人。我都不知道我能对一个人沉迷到这种程度。”

“哦，”艾莎低喃，“所以你和克里斯托夫……”

“我们从没超过接吻的程度。”安娜承认道，看自己的手指在那紫色丝绸上画着小圈。“不。和他在一起感觉还不错，可是和你在一起？那完全是另一种情形。”她抬头朝上看了一眼，差点就笑出声来，因为艾莎似乎很想得意一番，又生性温和不愿这么做，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结果表情看上去就像闻到了什么奇怪味道一样。

安娜终于再次亲吻了她，因为她实在太可爱了，让人按捺不住——她们嘴唇相触时的那声惊叫更证明了这一点，当她向后退开，在熹微的晨光中注视姐姐睁大的蓝色眼眸和泛红的脸颊时，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她知道爱上艾莎将是件非常、非常容易的事。

她也知道，她已经多少爱上她了。

“喂。”她在艾莎通红的脸上落下一个吻，把头枕在那令人舒适的肩膀上，仰起脖子保持着视线接触。“知道吗？你脸红的时候更是肥常美。”

“嗯。”听到她的用词，艾莎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伸出胳膊环在她肩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谢谢。我猜你没事了？”

“哦，是的。”安娜靠进她怀里，用胳膊揽住她的腰，满足地叹了口气。“再好不过了。你要是觉得太沉了，跟我说一声。”她嘟囔道，听着耳朵下方模糊响起的低沉笑声，微笑起来。那是种令人安慰的声音，她几乎沉沉睡去，却突然意识到这笑声似乎持续得太久了点，于是她蹙起眉头，更仔细地聆听着那个声音。

然后她刷的睁开眼睛。

“你是不是在哼哼？”她脱口问道，瞪大了眼睛，把耳朵贴在艾莎胸口上，只听那声音被一声轻笑打断，接着更呼呼响了起来。“你在哼哼！你怎么学会哼哼的？”她略一停顿，又问道。“老虎也会哼哼吗？”

艾莎又笑了，用指甲在安娜背上缓缓划着细小的图案。“是的，熟能生巧嘛，另外我不确定，”她答道，“也许吧？一般猫科都会。”

“啊。”安娜咧嘴一笑。“所以你是说你可能不是老虎，但肯定是只家猫咯。”

不出两秒，艾莎又压在了她身上，不过这次安娜喘不上气来只是因为她笑得太厉害了。

“家猫，我？”艾莎发了句牢骚，伸手就去挠安娜的腰眼和胳肢窝，安娜敢说姐姐正笑容满面，不过她看不到，因为她只能闭上眼睛免得把眼珠子都笑出来。她手脚并用拼命反抗，但艾莎毫不容情，安娜只能努力克制着，以免把整座城堡的人都吵醒。“如果我是家猫……”艾莎停顿一下，安娜刚抓紧时间吸了口气，艾莎的手指尖又挠了起来。“那你就是老鼠！”

“呀呀呀！”这次她溃不成军，笑着大声尖叫。“艾莎！”

“我喜欢这尖叫。”她耳边响起满意的低语，一边被挠得直想笑，一边感觉艾莎的嘴唇挑逗似的在她下巴逡巡，其间的矛盾对比让安娜差点打了个喷嚏。“你认输吗，小公主？”

“我认输，我认输！”她嗷嗷直叫，“女王陛下万岁！”

“这才像话嘛。”艾莎终于放了她一马，虽然两人距离太近看不到整张脸，但还是能看出她在安娜鼻尖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时，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芒。

“好一只家猫。”安娜小声嘀咕。这一次，她们俩都笑了起来。

xXxXx

安娜本以为伤害克里斯托夫的内疚感会追随她一段时间，虽然她想的也没错，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真正纠结于此的程度。无论如何，她有两个非常好的排解途径。一是她和克里斯托夫达成了一致，短时间内不再见面，让他俩都能多想想其他事情。另外……另外就是艾莎，显然，当你时刻感受着全新的爱恋带来的喜悦时，就很难再去自怨自艾。

那天晚上过后，虽然她们还是为对方读书，却不再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主要是因为她俩一致同意或许应该一步一步慢慢来，而如果她们每晚躺在彼此的怀抱里（直到换衣服的时候，安娜才发现她被种了一处相当清晰的吻痕），两人间激烈的化学反应会让这变得十分困难。事实证明，只是白天私底下交换几个吻和拥抱，她们都费了不少力气才控制住自己。

安娜倒不介意，她对城堡里的许多房间有了非常美好的回忆。她相信艾莎也乐在其中，但她希望这更多是出于情感而非生理反应，哪怕她对那方面同样非常、非常期待，因为从她们迄今一起度过的时光来看，那一定会令人难忘。

不过，她努力不去多想，虽然艾莎的自制力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但安娜有相当自信只要用点心思就能让它土崩瓦解。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希望在那一切发生前，她能注视着那双美丽的蓝眼睛，清楚知道她深爱着艾莎，一如艾莎深爱着她，分毫不差——这也是为了她俩好。所以，眼下她们可以说正在相互追求中，对这种表面上的不进反退，安娜心里却觉得颇为有趣。

她由此经历了一条陡峭的学习曲线。虽然她非常了解艾莎，过去却从没考虑过这类事情，比如该送她什么礼物，怎么能让她脸红，让她沉醉，诸如此类。在艾莎和她还是孩子的时候，该送什么礼物是她们父母要担心的事；就算考虑真正交往过的对象，她的经验也仅限于克里斯托夫。安娜并不认为艾莎对胡萝卜有任何偏爱，她肯定也用不着新雪橇，所以这件事一度让安娜有些头疼。

安娜发现，艾莎不喜欢贵重礼物——毕竟她是女王，贵重物品只是她们生活的一部分，并不值得在意。她们俩都试着为对方做些简单小事，比如安娜会叮嘱厨房准备艾莎喜欢的菜肴，或者设法不受打扰地和她独处一个小时。她姐姐喜欢的做法之一是确保在安娜上床前总有鲜花送到她卧室，让她夜夜带着微笑入睡。

另外，安娜近来才发现艾莎居然从小时候起就没再踏足过城堡花园，在一番目瞪口呆后，她下定决心要纠正此事。于是，在秋日午后依然温暖的阳光中，她们来到了这里。

这肯定是当季最后的玫瑰了，安娜估计它还在绽放的唯一原因就是它爬上了花园的石头围墙。在遮挡了秋风萧瑟的同时，又能接受阳光雨露，因此开得繁花似锦——从花尖浓郁的粉红到花瓣根部的金黄，色彩绚烂。

实际上，这颜色让她想起了什么。

“艾莎？”

回应紧挨着她耳边响起。“什么事？”

“天哪！”她一边抓住胸口努力平复心跳，一边朝笑咪咪的姐姐瞪了一眼。“别这样。”

“是你叫我的。”艾莎抗议。

“哦，是的。”安娜吃吃笑道，“我没想到你就在我身后。”她吐吐舌头，拉住艾莎的手，把年长姑娘拽到玫瑰旁站好，仔细打量一番，咧嘴笑了起来。“没错，”她点头认定，“和我想的一样，非常相称。”

艾莎蹙蹙眉头，蓝眼睛微微眯起。“什么相称？”她问道。

“颜色。”安娜伸手越过她，轻轻扯下一片花瓣，“这个，”她边说边把花瓣凑到艾莎唇边，“和这个。”

艾莎用那样温柔的眼神从玫瑰花瓣后看着她，仿佛安娜说了什么对得不能再对的话，让她情难自禁。“我能想到更相称的。”她近乎狡黠地压低了嗓门，微微勾起嘴角。

“哦？”安娜用花瓣末端撩着她的脸颊。“是什么？”

微凉的手指抓住她的手，小心把它往下拽了一点。“这个，”艾莎说着，指指自己的嘴唇，然后指尖抚过安娜的嘴唇。“和这个。”

安娜胃里涌起一股……眩晕般的翻腾感，仿佛有群蝴蝶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去，现在突然拍打起翅膀，让她只想扭动身子大笑着跳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捂嘴尖叫。这几乎叫人无地自容，她真该好好想想她为什么这么享受它。

“哈。”她应了一声，然后不知怎么——不知怎么——居然忍住了笑，皱着眉头撅起嘴来。“我说不准……”她把花瓣从被艾莎抓住的那只手换到另一只手里，拿它拂过艾莎的脸颊。“我想你应该检查一下。才好确认。”

那对嘴唇比任何玫瑰都要柔软，两人嘴唇相接时，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微笑，还有腰被揽住的熟悉触感，看来艾莎很乐意帮她确认这件事。当然，艾莎说得没错，她们的嘴唇完美契合，因为不管她们的头扭向什么角度，不管她们的嘴唇是张是合，都不影响安娜捧住艾莎的脸回吻。哪怕偶尔有些笨拙（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情况越来越少了），她们也会一笑置之，因为这样和艾莎在一起感觉如此正确。

最大的挑战就是学会如何保持这样微妙的接触而不失控，但她们也做到了，只是在分开时有点喘不上气来——不过安娜手里的花瓣就有点皱得不成样子了。

“哎呀。”她嘀咕一声，想把它捋平，但很快又微笑起来，因为艾莎吻了吻她的脸颊，又轻蹭着她的嘴唇，就在这光天化日下。“哦，你真是太让人分心了，”她故作责备道，“看看你都让我干了什么？”

“抱歉。”艾莎回答，虽然语气里殊无歉意，但她还是拈起那片花瓣，以她独有的方式解决了问题——她用同样纤薄的冰层压平了脆弱的花瓣，最后把那东西罩进一个完美的无色水晶球里，带着微笑递给安娜。“好些了？”

那些令人无法呼吸的瞬间根本没有减少，安娜心想。或者不如说，情况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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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发生在她们交往一周半后，都是因为艾莎那群顾问的一次过分肯定。也可能是因为安娜在过去几周表现得太好了一点。无论如何，她将前往米德海姆进行为期一周的访问（路上还要三天行程），会见民众，开展政务，显示首都并未遗忘那些边远地区。

安娜很高兴她不再被视为“多余”（她第一次当着艾莎的面用这个词形容自己的时候，整间屋子都被霜冻上了）。她很高兴顾问团能看到她自身的价值，在艾莎显然另有要务时放心由她出行，哪怕她并不喜欢在恋情才刚开始的时候和姐姐分开这么长时间。

艾莎也不喜欢这样，但与此同时，她深知她们生于王室肩负的职责。所以她什么都没说——至少没向安娜以外的任何人说过——但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胜过千言万语。

“喂。”这次是安娜托起了艾莎的下巴，此刻她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肩头披着一袭防雨的油布斗篷——至少能在她进入大家坚持要她搭乘的马车前，帮她保持身上干燥。“没事的，艾莎。这是种肯定，知道吧？”

“这是种极大的肯定。”艾莎坐在炉火旁的一张椅子里，柔声纠正后，把她拽下来轻吻了一下。“但那不代表我不会想念你。”

“我知道。”安娜顺势靠过去，一手撩开斗篷下摆，直接坐在艾莎腿上，感觉熟悉的胳膊松松环住了她的腰，艾莎的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鬓角。“我也会想你的。”她轻声许诺，一边用指背抚摸那光滑的脸颊，一边回了一吻。“不过至少只要两周时间，对吗？”

“嗯。”艾莎点点头——她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微笑——但她眼里却写着不赞同的意思，那无言的悲伤看得安娜心里生疼。

于是她拥抱了她，就这么坐在原位，直到不得不动身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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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艾莎的那几个夜晚，安娜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时光，她一度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她们过去也不曾真正相拥入眠。不过到第四天晚上（也是她到米德海姆的第一天），她终于意识到，她最思念的是那份知道自己只要穿过走廊敲敲门就能找到艾莎的安心感。

夜里情况总是最糟的。白天——就像她们不说话的那几周——她太过忙碌，无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离开阿伦戴尔的头五天过去了，安娜敢说她已经把镇上的人见了个遍，她有种感觉，她的工作进度可能比原定快了许多。地方议会似乎忙得连轴转，但话说回来，他们大概没想到她夜里也多半在处理文书。

她难以入睡，只好给自己找些事做。读完报告写完文件后，她就开始画图——都是些琐碎风景，艾莎肯定会比她画得好，但她还是想亲手画下来。她之所以会记住这些画面，主要是因为它们恰好是她对姐姐的思念强烈得无以复加时，眼中所见的事物，于是难以忘怀。

到米德海姆的第五天（离开城堡的第八天）结束时，安娜几乎完成了她在这里的所有工作——这也是件好事，因为她已经积累了两英寸厚的一摞素描，感觉一天比一天坐立不安。她是如此思念艾莎，仿佛她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想到还要在远离她的地方度过一夜……不行。就是不行。之前她俩总得有一个到这里来，她也知道她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在家完成的工作，但现在她准备离开了，立刻就走，哪怕天色已晚。

和她同行的十多名护卫不到一刻钟就整装待发，然后安娜又花了近一个小时说服他们同意她离开马车骑上马背。

“那样我们可以更好利用时间。”她固执己见，双手叉腰，仰头瞪着那个金发的高个子中尉。“我向你保证，我的骑术不比你们任何人差。”

毫不夸张地说，宿营——像真正的士兵那样宿营——很艰苦，但她做到了，因为这能让她更快回家。跟一小群同龄人共同度过马背上的时光也很有趣，甚至中尉都开始真心敬重她而不是仅仅听命于她的头衔，但她猜想这是因为她确实能跟上他们。不仅如此，她还带领着他们。她知道回首都的近路，因为她那天在王座厅听米德海姆的骑手描述过。她完全可以在马鞍上待一整天，不在乎风雨泥泞。她甚至可以睡在马鞍上——倒不是说她经常这么干，随着离首都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也越来越清醒了。

两天后的午夜时分（离开米德海姆53小时后），他们在毛毛细雨中带着满身泥泞踏进了首都。安娜几次三番提醒自己，才勒住胯下马匹缓步走过闪着水光的鹅卵石地面，没有脚跟一磕策马全速冲进城堡把里头的人统统吵醒。她知道自己浑身脏得不像样，当他们走进前院时，就连凯伊都眯眼看了半天才认出她。更不像样的是，她留下可怜的凯伊照顾十几号筋疲力尽的人马，自己却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台阶，把湿乎乎的泥脚印踩得到处都是。

她没向任何人询问女王的下落（在这个点钟，倒也没什么人可问），径自小跑着穿过一条条灯火通明的走廊，因为她非常清楚在哪能找到她。她们都用同样的方式应对离别，她们所受的苦楚也是同样的。她们俩都睡不着觉，只能找事情分散注意力。但她成功在抵达书房前放慢了脚步。

她从未这样思念过克里斯托夫。她从不会在见不到他的脸、听不到他的声音时，感觉像是无法呼吸，从不会骑两天的马只为早点见他一面，从不会在长久离别后再见到他时，感觉仿佛肺里最后一口气都被抽离。

但这正是她走进艾莎书房，终于看见那白皙无瑕的肌肤、星光闪亮的秀发和清澈更甚宝石的眼眸时的感觉——她把那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因为艾莎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微笑着站起身来，安娜穿过房间扑进她的怀抱，天哪，感觉就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突然投入了热气腾腾的水里。

“你得去洗个澡。”艾莎对她说，低头看安娜满身是泥地贴在她身上，笑了起来。“我想，现在我们都得洗了。”

安娜微笑，抬手去擦艾莎脸上的泥点，却把它抹得更脏了，于是她笑得愈发灿烂。她已经筋疲力尽，腰酸背痛，气喘吁吁，她身上从记事起就没这么脏过，被风吹得凌乱，被雨打得透湿，但她感觉从没像现在这么好过。她的手指在艾莎发间留下新鲜泥泞的痕迹，把她拉向自己，然后她们的嘴唇相触了，这个吻里有着雨水、马匹、纸张、墨水和艾莎的味道。

艾莎，她的蓝眼睛由内而外焕发出光彩，她伸出胳膊把安娜搂进怀里——全然不顾那满身泥泞——她的嘴唇如此美妙地契合着安娜的唇瓣，她微凉的手指滑进安娜湿透的斗篷下抚摸着她的后背，让安娜从心底里温暖起来。只是看着她，就令安娜胸口隐隐作痛。拥抱她，亲吻她，看到她露出只为安娜展现的微笑。深吸她身上的香皂气味，感受她肌肤的柔滑质感。倾听她在安娜吮吸啃咬她下唇时发出的低吟，感受她在两人终于分开时呼出的灼热。

这一切都令人悸痛，却是她能想象的最甜蜜的痛楚。然后安娜明白了。

“我爱你。”她贴着那对嘴唇低声絮语，深深望进那双眼睛里，心跳得飞快，她感觉艾莎先是僵硬了一下，然后——难以想象地——把她抱得更紧，用前所未有的力道亲吻着她。她的心抵在安娜胸口砰砰乱跳，当安娜抱住她试图继续时，她不由得发出那样细弱的喘息，然后她们一起微笑，大笑，也许还有点喜极而泣。“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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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莎身边，工作——哪怕是文书工作——感觉也不那么枯燥了。安娜可能正看着一段时间以来最乏味的资料（新纪录是一周），但只要抬头对上艾莎的眼睛，她们就会相互做鬼脸、咯咯傻笑什么的，实在有趣。所以两人都没有会议安排时——现在顾问团不再忽视安娜，于是她也得出席会议了——她们通常会一起工作，在艾莎书房里，或者在安娜书房里（随着承担新职责而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她也有了自己的书房）。

她们完成了大量工作，虽然也经常忙里偷闲——最后往往是气喘吁吁，有时还有点脸红。因为艾莎实在太让人分心，藏书室里的书又不是一般多，各方面的都有，所以安娜通常每天抽至少半个小时看书，哪怕这简直是种自虐行为。

她对艾莎怀有最最强烈的渴望，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并不孤单（绝不）让她有种难以置信的安心感，但偶尔她也会非常挫败。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必须主动迈出第一步——那只是因为艾莎更年长，更有保护欲，不想强迫安娜——实际上，勾引艾莎的念头可以说令人兴奋（可能还有点令人生畏，因为安娜不是那种擅长挑逗的人）。不，她的挫败感来自试图找到恰当的（或者至少相对恰当的）时机，因为她不想刻意安排而造成太多紧张情绪，但也不希望事情像她们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时那样发展，那样有点太快了，她真心希望她们能享受整晚的时光，而不是只有一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折中就很好，现在安娜必须从头开始看这份报告，因为她明明读到了第五段，却完全想不起它写的是什么。

见鬼。

她们用这段时间简单相爱，这样很好，因为安娜学到了很多东西——既有从她找的书上看来的理论，也有她们忙里偷闲时的实践经验。现在她知道艾莎对她无力抵抗的模样有特殊情结，所以总喜欢那样扣住她的手腕，还知道艾莎占有欲颇为强烈，因为她每次看到自己在安娜皮肤上留下的印记，眼神总会变得深沉起来。

天气正日渐转冷，这或许是件好事，因为安娜这些天总穿着高领衣服。

至于安娜本身，她发现不管艾莎是羞怯不安还是大局在握（或者，任何介于两者之间的状态，但主要是这两者），对她都有难以置信的诱惑力。羞怯不安的艾莎从各方面来说都让安娜心跳加速，她那样红着脸，有时极力避开视线却还想偷看几眼，安娜只是做出扯开领口之类的简单动作，就能引起她那样强烈的反应。如果安娜持续刺激她（戏弄她）的时间够长，就会激发艾莎身上更强势的一面，她不再避开视线，反而一个眼神就能让安娜全身火热，她低沉沙哑的嗓音靠得那么那么近，直到安娜几乎无法思考。

所以说实话，她们俩似乎都对同样的事反应强烈，在彼此身边时既充满力量又浑身无力。这肯定是家庭通病，安娜微笑着想道，放下报告瞄向艾莎，反正她也看不进去了。

艾莎正在核对什么东西——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她眉头微蹙地盯着手里的文件，又像有疑问似的，不时朝一本翻开的书瞥上几眼。今天艾莎穿着绿色衣装而不是蓝色或者紫色，安娜敢说自己一整天都笑得像傻瓜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的。

她非常理解艾莎为什么喜欢看她穿蓝色，是的，她也有颇具占有欲的一面。也许她有点无聊了，而艾莎又那么美，所以没过几分钟，她就把姐姐的椅子往后一拽（换来一声小小的惊叫），一屁股坐到桌上，再用穿靴子的脚把艾莎——还有椅子——拖回原位。

“嗨，看这边。”安娜拉长了调子。

“嗨？”艾莎靠回椅子里，挑起一边眉毛，同时勾起嘴角，打趣道，“希望你知道你坐在卡利登子爵上面了。”

安娜扭扭身子，直到能越过肩头往下瞥见最上面那封信函的一角。然后她手指攥着桌沿，笑嘻嘻地倾身向前，直到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我没听到他抱怨。”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挑逗性，效果显然不错，因为该死的那抹红晕都让她有些分神了。“不过我猜我是——”她在座位上微微晃动，咧嘴一笑。“——妨碍你工作了。”

“也可以这么说。”艾莎小声嘀咕着，抬手抹了抹脸，像是想擦掉那抹红晕。

“啊。”安娜点了几下头，抿着嘴强忍笑意。“好吧，抱歉。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没来得及踩回地面，艾莎就吻住了她。看来，她还是有几分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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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何而来？”

“从厨房啊。”安娜边摸出一碗切好的水果放下，边照字面意思答道。“哦，主要是篮子里这些东西啦。柴火是从树林里来的，我猜。地毯我不太确定，但多半是科洛纳货，毛毯是登布拉克运来的外贸商品之类的。不过，拜托就别问我石头或者地板的事了。”

她极力克制着才没笑出声来，她听声音都知道艾莎在翻白眼。“谢谢了，抠字公主。”

“不客气，讽刺女王。”安娜半忍着咯咯笑声，无比优雅地回敬道，接着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揽住了腰。“喂！”她感觉柔软的嘴唇轻啄着她耳后的肌肤，于是在艾莎怀里扭来扭去，笑着叫道，“好痒！”

“我做什么动作你都痒。”艾莎贴在她鬓角喃喃低语，听起来对此颇为满意。

安娜缓缓吸了口气，只觉那双手从她腰部向上滑去，摸到了肋骨下缘。“也不是所有动作。”她颤抖着呼出那口气，靠回艾莎温暖的怀抱里，感觉熟悉的胳膊又环住了她。“不然你想问什么？”

此刻她们正在安娜房间里，穿睡衣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挨着烧得正旺的炉火抵御窗外初降的寒霜。两人面前扔着各种小零食——多半于健康无益——壁炉边烤得热乎乎的石头上还摆着两只小食盒。安娜只觉艾莎动了动，接着就有张带花纹的柔软羊毛毯盖到了她身上。这气氛简直近乎浪漫，她心想，但她总得从什么地方开始，不是吗？

“我刚问这是从何而来。”艾莎淡淡地回答。“不过既然有人故意抠字眼，我还是换个问法吧。你希望用这达到什么目的呢？”

“没什么。”安娜叹了口气，抓住艾莎一只手。“好吧。不是为了，嗯……”

“性？”艾莎等着她点头。安娜没听到声音，却能感觉到姐姐吃吃轻笑。她脸红了，不是吗？“你完全可以说这个词，”她揶揄道，“你要做的就是张开嘴然后——”

“帮帮忙，如果你敢说什么随它吧之类的鬼话，我一定要揍你一顿。”

艾莎哈哈大笑。坏心眼。“对不起。”她嗓音里殊无歉意，手指在安娜掌心里挣扎了两下，呼吸轻轻拂过安娜的耳朵。“你实在太可爱了。”

好吧。“可爱”和“诱人”、“魅力”或者“性感”扯不上什么关系，但这是个开始，不是吗？安娜可以接受“可爱”，许多时候，她也觉得艾莎很可爱。比如此刻，她扭头就能看见那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傻乎乎的笑容，衬着那双闪闪发亮的蓝眼睛和洁白无瑕的牙齿。

还有那柔软粉嫩的嘴唇。近在咫尺。

等她们分开时，艾莎靠上了身后的床沿，安娜跨坐在她腿上，两人都有些衣衫不整。安娜为自己浑身颤抖而懊恼，因为这样艾莎一定会以为她满脑子只想着蹂躏她，她真的应该克制一点，于是她心里呵斥自己快点起来，直到她注意到……某些迹象。比如艾莎也在颤抖，她用指尖描摹着一天前留在安娜皮肤上的吻痕，目光隔着那身海水绿的丝绸扫过安娜的胴体，脸上泛起红晕来。

啊。

“艾莎？”她停顿一下，等着那双蓝眼睛抬起来，看到她努力控制着呼吸。“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意识到你想要我的？就像现在这样。”

“你是指我想要你，还是指我爱上你？”艾莎语调有些起伏，她停顿了几秒，显然在斟酌那个部位最安全，最后把手放在了安娜膝头。“有两个不同的答案。”

“那就两个都说。”安娜把一绺淡金的头发往后拨了拨，侧身拽过那碗水果，同时感觉一只手坚定地扶住了她的腰。“什么顺序都行。”她直起腰，拿了块甜瓜递到姐姐唇边。“吃。”

艾莎微微挑眉，咬了一口，然后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咀嚼，只是盯着安娜把剩下的甜瓜塞进自己嘴里。她太目不转睛于安娜是如何吮掉拇指上最后一点果汁，甚至没注意安娜也在看她。安娜交叉双臂抱在胸前，看到那双蓝眼睛跟随着她的动作，终于忍俊不禁。知道自己对艾莎有如此影响，正像艾莎对她一样，感觉真的、真的很好。

“醒醒，小老虎。”她揶揄完，差点笑得脱力，因为艾莎猛地回过神来，终于看了她一眼，那模样让她想起一个伸手到漂亮的大罐子里偷饼干却被逮个正着的孩子。“所以你是说这是新生事物，或者……？”

那双蓝眼睛狠狠瞪着她，但艾莎脸上红得厉害，以至那表情一点都不令人生畏。“是，也不是。”她把目光转向炉火，喃喃低语。“我有所觉察……好多年了，但是……直到加冕礼那天，我才意识到那感情有多炽烈。”

“是在加冕礼上，还是在晚会上？”安娜的语气认真起来，伸手轻轻把金发姑娘的脸转向自己。

“都是。”艾莎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简单答道。“那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漫长的一天，不过至少我学会了怎么掩饰我不那么……姐妹情的冲动。”

“也许掩饰得太好了一点。”安娜小声抱怨一句，看到艾莎脸上的好奇表情，她陡然打住，心里暗自咒骂。

不过话说回来，也许实话实说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你瞧，”她终于叹了口气，小心维持着嗓音轻柔，不带怒气，“我不敢断言我知道为什么你在我身边时这么努力克制自己，但我估计这一方面是习惯使然，一方面也是不想……吓着我。对吧？”金发的脑袋点了点。“没错。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你总是等着我来越过界线，等着我来给你信号，我很感动——真的。只是这样有时候感觉很孤独，因为我开始觉得我总像条色狼一样缠着你不放，而你只是不忍心伤害我的感情才这样顺从我。”

“安娜……”艾莎眼里透着心痛，双手捧起她的脸。“事情不是——”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她轻声打断，抓住那双微凉的手，把它们拉下来拢在掌间。“从逻辑上、理智上来说，我知道那不是事实。可心底里——”她用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鬓角，微微一笑。“心底里，我还是希望你能——主动一些。在有些时候。因为我很擅长怀疑自己对你的吸引力，哪怕我知道这很傻。”

艾莎只是……抿嘴调整着呼吸，无比安静，无比克制，微微低头，两眼紧盯着她们交缠的手指。哪怕艾莎看上去有些受伤，安娜还是听着炉火的劈啪作响，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住了收回那些话的冲动，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

然后那双蓝眼睛重新注视着她，如此深沉而灼热，只是望着它们就让安娜呼吸一滞。

“在加冕礼上——甚至在教堂里——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想把你拽到最近的空屋里，用牙扯掉你那身礼服。”艾莎低语，“你到北山找我的时候，我拼命克制着才没把你推到墙上然后——”她陡然止住，闭上眼睛发出一声低吟，在安娜掌间攥紧双手，轻叹一声。“相信我，安娜——你永远都对我有吸引力。只是——这远远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

“哦。”安娜呼出一口气，一时间百感交集，既愧疚于自己让艾莎不安，又混杂着得到确认的喜悦和满足——艾莎终于亲口承认她对安娜怀有强烈的渴望，正如安娜对她一样。不仅如此，汹涌而来的欲望更是让她小腹生出一股热流，为她的肌肤染上一抹红晕，尽管安娜知道当时的自己并不会那样坦然接受任何……关系进展，但事到如今回头想象一下……

也许她应该重新订做那套礼服。再把她在艾莎冰宫里穿的那身衣服也找回来。不过这些可以晚点再说，现在被那双眼睛如此热切地注视着，她都有些惊讶自己居然还能思考。

“我渴望你，那么渴望你，我都害怕会把你吓跑。”艾莎继续说着，嗓音低沉，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加沙哑。“我想对你做的太多太多，我甚至都不知该从哪开始。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冒险让你因为这亲密来得太过突然而离开，你明白吗？”见安娜点头，她轻声叹息。“不过，我从没想过表现得好像我只是在顺从你，对于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她停顿一下，从安娜掌心里抽出手来扶在她腰上，手指缓缓探进她上衣下摆，触到了滚烫的肌肤。“但我很乐意向你证明，你只是存在于这世上就对我有怎样的影响。如果你允许。”

一时间，安娜只能拼命提醒自己记得呼吸。微凉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拂过她肚脐周围的肌肤，艾莎以前从没碰过她这里，如果只是这样简单轻触就让她身体起了这么大反应，那她简直无法想象这触碰在其他部位会是怎样的感觉。在她体内，欲望和紧张相互交战，还混杂着一丝骄傲，因为此时此刻，是艾莎向她坦露了真情，安娜真希望自己有同样的好口才，但她甚至都快站不稳了。

所以她只是舔舔干涩的嘴唇，点下了头。“好。”

当艾莎亲吻她，当那熟悉的唇瓣带着甜瓜香气落下时，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她知道出现尴尬的可能还是很大。她俩都没做过这种事，除了理论知识和过去几个月积累的一丁点实践经验，她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与此相对的是，艾莎只是用一根手指划过她的臀沟就能对她有怎样的影响，而她只是喘息着靠近直到两人上身蹭在一起又能对艾莎有怎样的影响。

“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艾莎贴着她下巴低语，安娜能感觉到姐姐的手指正在解她衬衣的扣子。“就告诉我。好吗？”

“嗯。唔……”她需要动脑筋思考，所以她揪住艾莎的头发，直到那对令人分心的嘴唇不再那么靠近、那么令人分心。“只要你也一样。”这句话换来半是惊讶半是迷茫的停顿，安娜转了转眼珠。“别这么看着我。”她小声抱怨着，呼吸有些散乱。“今晚我对你也有些这样那样的想法。”

艾莎闻言一笑，又靠上前去。继续接吻时碰到了点小麻烦，因为两人都在微笑，结果她们喘息着边吻边笑，直到安娜的衬衣从肩头滑落，艾莎把她拉近了些，但这感觉甜蜜而温馨，不知怎么，她竟一点都不觉得紧张。甚至在艾莎双手抚过安娜赤裸的身躯时，感觉也是如此。不过她确实有问题需要解决，她下定决心要脱掉艾莎的上衣，而且最好在她喘息得没法亲自参与这过程前动手。

两人上身第一次真正肌肤相亲时，艾莎的呻吟如此低沉绵长，让安娜浑身颤抖。当艾莎的嘴唇在她脖颈上缠绵时，她吃吃轻笑，却又戛然而止，因为她意识到这是个新的敏感点——实际上，她之前就发现艾莎这里很敏感——看来她也同样敏感，因为此刻她能做的就是啜泣着拱起身子，抓住艾莎的脑袋头发肩膀，在千百次微小却愉悦的快感冲击中，提醒自己保持呼吸。

天哪，两人分开时，她抬头对上了艾莎的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如同无瑕的宝石映出最明亮的火光，让安娜深陷其中——深陷在那片渴望之中——她看到那双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收紧了，与此同时，艾莎的手指悄然滑过她裤腰边缘，安娜反射性地抬起腰胯，因为她虽然知道热量正向小腹汇集，但直到感觉到那微凉的触碰，她才意识到那里竟已如此滚烫。

“起来。”艾莎贴着她嘴唇小声说，双手扣在安娜臀部往上拉，直到她注意到安娜正盯着她看。“怎么了？”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安娜脱口问道，“你要我起来？”

“……对啊？”

安娜简直想诅咒她，却终究只是咂咂嘴，叹了口气。“还记得上周厨房做的那盘甜点吗？那种叫果冻的东西？颜色鲜艳，很漂亮，摇摇晃晃的？”

艾莎的表情仿佛安娜刚要求她扇动胳膊飞到月球上去。“什么——是的，我当然记得，可那个和这有什么关——”

“现在我的腿就和它一样！”安娜喊道，见艾莎眨眼窃笑，她呻吟一声。“真的——现在我根本站不起来。”

“我就当这是恭维了。”艾莎说。要不是那副得意的表情在她脸上那么可爱，安娜一定会扇她一巴掌。她转而咬向艾莎喉咙边的柔软肌肤，感觉到姐姐身体的抽搐时，她笑了起来。

“就是你。”她喃喃道，在那片肌肤上吮吸一阵子，用力舔了一舌头，又是一口咬下去，换来一声嘶哑的喘息。

“天哪，安娜！”

“早说了让你二选一的。”安娜埋在她脖颈间低喃，咧嘴一笑——她感觉到艾莎的身体又抽搐了一下，这次是笑的。

“该死，别在这时候逗我笑。”艾莎喘息着恳求道，“我脑子转不过来了。”

“哎呀。”安娜撅起嘴，却还是退开放了姐姐一马。“真扫兴。”她抱怨完，在艾莎唇上轻啄了一口，几乎是从艾莎腿上滚下来，踉跄起身。她一手扶着床沿才保持住平衡，不过这是件好事，因为当她低头望去，看到艾莎面带红晕、发丝凌乱、上身袒露地坐在那里时，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哇。

“你还好吗？”艾莎边问边跪坐起来，把手放回安娜腰胯上，嘴唇轻轻扫过她肚脐下方的肌肤。安娜一手抚摸着那头金发，只是点头，因为此刻她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至少说不出感叹词以外的内容，而那些感觉并不适合眼下——所以她只是专心保持着呼吸，挺直身子，任艾莎的手指勾住她的束腰带拖拽，几秒钟后，她已经全身赤裸地坐在床沿。

“你也是。”她说完，趁艾莎起身，将拇指探进包裹姐姐腰胯的深蓝色绸缎里。在那层织物下面，有太多光滑白皙的肌肤她还没触碰，但没等安娜纠正这个重大错误，艾莎就双手按在她肩头，动作轻柔地将她推倒在床上。

安娜蹙起眉头，因为艾莎没有和她一起爬上床，反而溜回了地面。“你不是要——”

金发姑娘摇头止住她，微凉的双手抚上她的大腿，那感觉让她几乎无力用胳膊肘撑住自己。然后那双手抓住她的腰胯往前拽了一点，安娜再次呼吸一滞，因为她多少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了。

“记得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吗？”艾莎轻咬她大腿和躯干相接处的肌肤，仍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安娜的眼睛。

“嗯哼。”安娜呼出一口气，手指攥紧床单。“如果你做了什么我不喜欢的事，就告诉你。”

“很好。”艾莎微笑着在她胯骨上落下一个缠绵的吻。“牢牢记住了，好吗？”

安娜本想回答——至少点点头——但艾莎吮吸着她大腿内侧的肌肤，温暖的呼吸拂过她的腿根，此刻她真的无法思考。她甚至无法去看，因为艾莎的眼睛是如此灼热，在感觉到舌头的第一次舔舐时对上那双眼睛——更别提看到那双眼睛闭上，听到艾莎呻吟——就足以让她像没了骨头一样瞬间瘫倒在床上。然后艾莎……开始动作，或者调整姿势什么的，她触到了某个点，让安娜又拱起身子，双手伸过头顶抓住床单、被褥或者任何触手可及的东西，这下她小声咒骂起来。也不知骂的什么。

这几乎有些过火，因为艾莎显然正一个个动作试过去，安娜心知自己本该给她些暗示，告诉她什么管用什么不管用，但每个动作都很管用，她只希望自己的身体反应已经足够，因为她真的没法表达更多了。刺激淹没了她的感官，完全彻底得有些可怕，因为这感觉就仿佛床铺、地板甚至城堡都从她身下消失，让她抓不住一丝一毫。

当艾莎的唇含住某个位置吮吸时，安娜身子整个拱了起来，直到和床垫接触的只剩下后脑勺和臀部，喉咙里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嘶哑的呐喊，她像在坠落，却什么也抓握不住，这太过火太过火太过火了！

“妈的，艾莎——停下！”她一把抓住那头淡金的头发拽开，胸口起伏不定，几乎呜咽起来。“停下，停下，这……妈的，太过火了。”

“好的，好的。”艾莎声音紧绷绷的，听上去有些担心，但她的手是温柔的，缓缓抚摸着安娜的大腿和腰腹，她一边在安娜肌肤上落下轻柔眷恋的吻，一边爬回床上。“对不——”

“不许你——”安娜猛吸一口气，等到艾莎足够靠近，就把姐姐拉下来吻住。味道不太一样，她心想，但并不令人反感。“——道歉。只是这感觉——真的太刺激了点——有些吓人。”

“好吧。”艾莎低声应着，又吻了她一下，躺到她身边，一只手缓缓在安娜肚脐上方的肌肤上画着小圈。“好吧。你想停下吗？我是说，完全停下。”

她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体贴得叫人受不了，可安娜听到这问题，心里直想诅咒她。但她忍住了，只是喉咙里挫败地低吟一声。

“艾莎，我爱你，可你要敢现在停下，我发誓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对方出人意料的轻笑让她也笑起来，她伸出颤抖的手描摹着艾莎的脸颊。“不，我不想停下。我只要你靠近点。好吗？”

“当然。”艾莎微笑。安娜感觉有只手正向她身下试探，于是微微抬起后背。然后她们又吻在了一起——轻柔而舒缓——安娜意识有些眩晕，只觉大片丝一般柔滑的赤裸肌肤从头到脚和她亲密厮磨。感觉如此火热，但并不过火。从艾莎发丝垂在安娜胸前的微微撩动，到她腰胯在安娜掌下的弧度，从那轻轻顶开安娜双腿的膝盖，到那微凉的触摸——开始轻如羽毛，然后越来越坚定，终于贴上安娜两腿间的濡湿，几乎夺去她的呼吸，艾莎的身体也回应般地绷紧了。

安娜仰头呜咽起来，因为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一只手纠缠在艾莎发间，几乎没注意那柔软的嘴唇和温暖的呼吸是如何拂过她的脸庞。她差点就聚集起仅存的一点意识开口说话，但就在这时，艾莎探进了第一根手指，然后——在短暂的停顿和安娜恳求似的低吟后——是第二根，于是其他一切都被彻底抛到了脑后。

艾莎用胳膊揽着她肩膀紧紧抱住她，在她耳旁柔声低语。安娜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她努力倾听着她的声音，感觉着她的肌肤。她也想触碰艾莎，让艾莎分享她此刻的感受，但那只能等等再说，因为此刻她所能做的就是专心感受那两根修长、优雅、有魔法的手指在她体内耕耘、扭动、伸展。它们近乎探索地逡巡着触到某个点时，安娜猛地把头往后一仰，叫出声来，她意识到——从脑海深处的某个角落里意识到——它们可能找到了。

“看着我。”艾莎低声絮语，安娜终于有一瞬睁开了眼睛。紧接着，艾莎的拇指抚过另一处，她只能抓住艾莎的肩膀努力保持呼吸，但有只手小心地纠缠在她发间，撑住了她的脑袋，然后她感觉光滑的皮肤贴上她的额头，温暖的呼吸拂过她的嘴唇和下巴。“看着我，安娜。让我看到你。求你了。”

求你了。安娜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她逼着自己重新睁开眼睛，所见是一片完美的蓝，望不到尽头，拥有一切可能的色调，它是那么美——她是那么美——她想告诉她，但体内涌起一股无比强大的湍流，她能做的就是拼命支撑着，感觉潮水随那两根手指的每一下抚摸升高、升高再升高，直到她所知的只剩下艾莎的触碰，艾莎的眼睛，艾莎的肌肤、温暖和挚爱，还有艾莎，艾莎，艾莎。

她看见那双美丽眼眸里同样的情愫，注意到体内涌起第一波热浪，初时还算低调，随后便喷薄而出。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正抠进那白皙无瑕的肌肤里，她觉得自己可能喊了句什么，然后，就只剩下温暖，光明，还有无尽的蓝色海洋。

当世界在脑海中重新汇聚时，安娜首先感觉到的，是艾莎的手指正轻柔缓慢地由她发间穿过。现在她又躺在她身边了，她俩肯定都是如此，因为有条胳膊正从身后环着她，温暖而柔软的肌肤整个贴着她前身。那肌肤也是她所见的第一样事物，第二样——当她微微转过头时——却是那双无瑕的蓝色眼眸，这景象已足够让她落下泪来，因为艾莎那样看着她，仿佛她所有的梦想、愿望和异想天开都在这一刻成为现实。

“但愿这是喜悦的泪水。”艾莎柔声说着，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安娜浅笑一声，但点了点头，虽然她能看出艾莎是在开玩笑，但也捕捉到了玩笑背后暗藏的恐惧，深知不能再让姐姐误会。

不过，她可以打消那些疑虑，于是她侧过脑袋吻住那对柔软的嘴唇，感觉到艾莎立刻屈服，带着一声满足的喟叹沉浸其中，她抵着姐姐的唇微笑起来。

这是正确的，她的心在唱歌。她在艾莎颈侧亲吻吮吸啮咬，感觉到自己的名字就在唇下振动。她的手漫游在那任何人所能梦想的最光滑、最完美的肌肤上，然后翻身俯在艾莎上方。纤长的手指纠结在她发间，她把头埋向一侧柔软丰满的胸脯，寻找捕捉着肢体和言语的暗示，因为对她管用的不一定就对艾莎管用。有时有点笨拙，就像之前一样，却又包含了探索、学习和轻柔的呻吟，穿插着温柔的爱抚，感觉温暖，欢愉，或许还有几分令人心悸，但……这是你和我成为了我们。

“安娜。”随着她的触碰越来越亲昵，艾莎呼吸急促起来，妈的，听到艾莎这样唤出她的名字，安娜几乎无法思考，她需要让大脑保持一点清醒，于是一把抄住姐姐后脑勺用吻封住了那对唇。

这个吻一直持续到她拇指画着小圈，小心翼翼地向下压去——艾莎头往后仰，一声高亢的呻吟响彻屋内，让安娜皮肤上漾过一阵酥麻。能令姐姐发出这样的声音，她心中喜不自胜，所以看到艾莎咬住嘴唇努力噤声时，她简直想大吼一声。

“让我听到你。”她哑声低语，咬住一边挺立的乳头，由此引出的喘息让她浑身战栗。那双眼睛——哦天哪，那双眼睛——睁得老大，宝石般的蓝色上薄雾笼罩，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又陡然变得清晰，眼前所见让艾莎颤抖起来。她面色潮红，身形弓起，汗水淋漓，如此如此完美地紧贴着（迎合着，包容着）安娜，嘴唇又红又肿，手指缠绕在安娜发间，她们再次吻在一起，然后她是她的了。

看到艾莎在她的触碰下丢盔弃甲，那感觉既原始又刺激，还有种几近**的欲求。她抽动手指，同时吮吸着姐姐耳后的敏感点，只觉心底某种东西纠结起来，近乎疼痛，因为艾莎那样突然、那样强烈地呐喊挺身，让安娜几乎承受不住。

而这，她确信无疑，就是激情，当那双手以惊人的力道抓住她的肩膀、手臂、腰胯，被单或者床头板时，当低沉的渴望和高亢的呐喊让她呼吸急促时，当艾莎不顾一切地吻住她的唇，在共同的律动中迎向她，让这结合更紧密、更深入时，当她看着她坚强、优雅、无人可比却又如此人性的姐姐如弓弦般绷紧身体，难以自拔地彻底迷失在安娜带给她的快感中时——就是在那一刻，她真正明白了，这就是最臻于极致的美。她不信，她不信有人敢他妈表示反对。

因为，当她们又是笑又是哭地相互亲吻着，直到艾莎再一次在她的双手和嘴唇下喘息（她不想停止触摸她，决不）时，安娜下定了决心，只要一息尚存，她就会守护这一切。再次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安娜！”

至死不渝。

xXxXx

故事是从一幅油画和两颗伤透的心开始的，却以一间洒满月光的卧室和安娜在艾莎裸背上描摹的手指宣告结束。

有趣的是，她微笑着在姐姐袒露的肩膀上落下一吻，心里想道，这感觉更像一个全新的开始。

xXxXx

作者按语：

有人要冷水吗？

哦，我想我们算是经历过各种情绪啦。我们在这上头花的时间可不少，因为卧槽这本来应该只是个五千字的小短篇啊。

*脱帽致敬* 感谢诸位赏光。一如既往地欢迎留言评论，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