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心 （3）

气哼哼的二世祖愤怒的甩上了房门，让正在试衣服的墨清弦不小心扯坏了拉链。

颇为心疼的看着身上的米黄色长裙，说起来除了胸部有些紧，清弦其实挺满意这件衣服的设计款式的。

满意也没用，反正已经坏掉了。

“从来都是你气别人的份，哪个有能耐的把你气了个半死，别告诉我是那个机械人……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乐正绫进屋后一直用手挡着半边脸，不自然的动作自然让墨清弦心生疑惑。

“没什么，消肿喷雾剂在哪，药箱里没有，言和说你之前拿走用了，快给我！”

冒起想要恶作剧的心思，墨姐猫腰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喷罐丢到了对方手里，出于对对方的信任，阿绫并没有看清罐上标明的商品名就拧开盖向自己的脸上喷去。

清凉的液体触及皮肤的瞬间，蛰的乐正绫下意识切断了痛觉传感通路，好在前几天在大脑芯片里新写入了这个程序，否则这罪简直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风油精？”擦完脸上的残留油状液体，乐正绫拿着小喷罐读出了声。

“哎哟好像拿错了，这个才是消肿喷雾剂来着……”墨清弦装傻似的拿出了红白相间的小喷罐，一抬头瞥见了阿绫脸上的伤“天啊，哪个人敢把你打成这样！要不要……”

“不用了！不是人！”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墨姐的发言，乐正绫夺过小喷罐，十分不情愿的道出了实情。

“就是说你对人家动手动脚，结果对方甩了你一巴掌……”

“只是掐了掐脸……下手重了些，她毕竟只是个机械人嘛，就没想太多。”

“你啊，赶快去和对方道歉。”

“我凭什么要给一个机械人道歉？！”

二世祖一副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的神情，十分不满的跳脚道。

真是笑话，从小到大她乐正绫就从来没向几个人低过头，更何况她还不是人！

“我可是把她从那个垃圾场救了回来唉，要不是我，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分家那帮人早就把她拆成了一盘螺丝钉！我也不指望她一个机械人向我道谢，但我也咽不下她打我这一巴掌的气！”

“你啊……”

走上前，夺过乐正绫拿在手里后就再也没动过的消肿喷雾，扳过乐正绫的脑袋朝脸上喷了喷药剂，墨清弦叹了口气。

这事……到晚上能不能消肿还是个问题。

“阿绫，你知道的……”

松开揉着一头乱发的右手，清弦伸到了乐正绫面前，指了指对方，又指回了自己。

“从那次车祸之后，我一半的身体都换上了机械器官和机械骨骼……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万一有一天再发生了那样的事故损伤了大脑。一个植物人，一个植物人状态的半机械人……到那时，你还会觉得我是你的清弦姐吗？阿绫？”

“这不废话，再说现在有我和老哥，那些人肯定不会再打你的主意，这个假设本身就不成立！这么讨厌的假设我一个都不想听！”

“是是是你不听，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你能够把一具没有思考能力的半机械当作人类，那为什么不能把那位有着‘灵魂’的机械当作‘人类’呢。”

说实话，不老不死，拥有的永久的生命和无止境的学习成长空间，把这样的‘存在’与没有进步固执不前的人类相类比……只能说小瞧了对方，或是高估了人类。

“太笨了那家伙……我才不承认……”

沉默了数秒之后抬起手揉了揉侧脸，乐正绫小声的碎碎念没有逃过墨清弦的耳朵。

“……也不是没有修复的可能，言和那边刚发来的报告说激活的记忆体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按理说不完整的data是不能启动核心区域的……”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在V的计算范围内？”

“好歹她也存在了上百年，不要小看她好不好。”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墨姐接着说，“不过言和那边得出的结论是她现在的心智年龄，恐怕和你我差不多……”

“或者说比你我还小。”

看着乐正绫一副‘你是在逗我吗？’的表情，墨清弦补充道。

“所以那个百年老处女闹了这么一出其实只是为了装嫩！”

阿绫引以为傲的大脑难得一见的冒出了这样状况外的联想。

* * * * *

裹着一块白床单的少女蹲在墙角瑟瑟发抖，旁边放好的换洗衣物纹丝未动……

“啊——头疼……”

身穿白大褂白长裤的白发的高个研究员——如果不仔细观察完全就能隐藏在一片白色的背景中——摘下了自己身上唯一不是白色的蓝色口罩，抱起双臂和墙角的少女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最后无奈的接通了乐正绫的内部通讯线路。

她自己领回来的她自己解决，推给我算什么鬼，我自己都快忙死了好吗！

终于提前结束了一天的任务，言和刚准备换下工作装回宿舍，那边的墨清弦就发来急电，说乐正绫和她捡回来的机械人——叫为洛天依的那个，似乎发生了什么矛盾，阿绫那边有她在，天依这边，考虑到对方现在的心智年龄，委托言和先过来瞅一眼。

言和前脚踏进病房，后脚就被迎面飞来的的枕头砸中了脸，浑身赤裸的少女卷起床单滚到了墙角，一脸见到色狼的表情看着她。

是她而不是他……

言和心说这都是第几次了，一个两个都是这副表情，改天留长发扎马尾算了。

省得又被打。

还好这回扔过来的是软绵绵的枕头，上回是字典，现在想想都后怕。

“阿绫，这位相当的不配合我的工作，要不是你之前吓到了她也不至于这样……”

言外之意你自己的捅的篓子自己去解决，我不掺和。

“她还没穿衣服呢，你叫她怎么出来？”

那边的乐正绫说要让自己把这位顺道带过去，遭到了言和的激烈反对。

看玩笑，那家伙说不定正在翻看监控，让她看见了还有好？

您的好友，墨姐，加入对话。

您的好友，北极兔，正在输入。

唯恐天下不乱的两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难得总是一肚子坏水的乐正绫被欺负到炸毛，真是百年一遇大快人心。

您的好友，搜索引擎，已上线。

不知何时并入通话的心华发来了这样的消息，言和心想还好自己没像上一次一样莽莽撞撞只顾着给对方做检查而被误会成色狼，乐正绫心里想起的却是自己失手删掉了数据库里的文件引得对方暴走，最后花了三天三夜才恢复数据的过往，至于墨姐……

私聊里朝对方伸出了大拇指。

结束线上的通话，乐正绫瞪了眼努力忍住不笑的墨清弦。

“墨姐你随身带的糖给我点。”

不知道是否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抬脚准备出门的乐正绫转回身，朝墨清弦伸手示意道。

（TBC）

季更文（并不并不并不！{:4_3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