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kool 于 2016-7-21 12:00 编辑
【绯绘】just do it
在那次晚宴上，新户绯沙子第一次见到了那名名为才波城一郎的料理人。虽然从别人的描述里已经能大概描绘出他的形象，但真正的才波城一郎......怎么说呢？比想象中的更加有“幸平”的感觉。
无论是在那种大大咧咧的感觉，还是在料理上某些恶趣味，幸平创真身上的种种特点都带着他的风格——这点从汐见教授一直缩在叶山背后死都不肯接近昔日前辈这点就可见一斑。
同样突出的是他在料理上的才能，他所端上桌的菜品无一不是精致细腻又嵌着惊人的创新：有些菜品别说是品尝过了，绯沙子听都没听过那种搭配。
盘里的菜品据说是一种源自希腊的海鱼料理，绯沙子叉起一块放入口中，顿时感觉自己被拖入爱琴海深处，深深浅浅的礁石被游鱼环绕，勾勒出新户向往的美学世界。当她睁开眼时，眼前仿佛还浮现着透在水下的太阳光柱。绯沙子盯着盘里剩余的食物出神，鱼肉的切面光滑而纹理清晰，上面浇的酱汁她连名字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是理解它为什么仅仅是浅浅包裹了一层就能令鱼肉的口感如此稠而不腻。
绯沙子下意识把视线转向这道菜品的制作者，眼前的场景让她的唇形微微扭曲，她飞快看向别处装作在寻找下一道目标菜品。入眼的各色料理如她之前品尝的海鱼料理一样美到了极致，她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剃切绘理奈与才波城一郎相谈甚欢的模样让她不自觉地想逃开。绯沙子知道自己没资格抱怨，但她还是忍不住失落，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绘理奈一直保守着的小秘密——不，应该说是向她保留的秘密，毕竟绘理奈在和自己堂姐妹一起出游时已经毫无保留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突然没了胃口，绯沙子把餐盘搁在桌角，她拿起属于自己的玻璃杯轻轻摇动着，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剃切爱丽丝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着和剃切绘理奈在泳池边的恋爱相谈。她兴致勃勃地拔高音调，即使回应的是黑木场凉漫不经意的“是是”声也不见兴趣有半点减弱，反而越说越激动，大有现在就去找当事人求证一番的意思。
心里莫名烦躁，绯沙子把这种心情归结于对爱丽丝的不满，她冷下脸刚准备阻止爱丽丝的胡闹，却见对方蹦蹦跳跳直接往自己的方向过来了。
“秘~书~子~”爱丽丝笑眯眯地凑过来，绯沙子警惕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每次爱丽丝露出这种愉悦表情就代表麻烦来了：“呐呐，秘书子不在意么？绘理奈和才波主厨聊得那~么开心。”
“那是好事，绘理奈大人想见才波主厨很久了。”绯沙子慢吞吞回道，一直看着杯内的水纹。这种标准回答显然不能让爱丽丝满意，她鼓起脸颊刚想发作，又在眼珠一转后改了主意，重又弯起恶作剧的笑容：“哎~秘书子真不在意啊~明明那位是绘理奈的初.恋.的说——”
刻意被强调的词语达到了预想中的效果，绯沙子明显一怔的神情没有逃过爱丽丝的眼睛，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伸手绕着自己侧发，貌似随意地继续这个话题：“上次啊，明明只是提到了恋爱的话题，绘理奈就说——个没完了！才波大人才波大人什么的......还说想到他就会心跳加速！对吧，凉君？”
爱丽丝扭头向不知何时跟过来的凉问道，后者望着天花板回忆当时的场面，他觉得自家小姐说的一点没错，于是凉慢慢把眼珠翻了下来，点头：“是的，小姐。”
有了目击者证明的爱丽丝更加理直气壮了，反正她也没说谎，只是“一不小心”忘了几句话而已。近来对狗血梗异常狂热的剃切爱丽丝小姐双手手指紧扣，抬在胸前，她就等着现场版的酒后壮胆了，嗯，会有霸气壁咚，会有“绘理奈大人是我的！”的宣言，还会有强吻以示主权！
事后还能拿这件事好好捉弄她们俩......要不录个像吧？
爱丽丝想着想着就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她开心地打开摄像头，开心地发现绯沙子已经恍惚到没空理她这边了，然后不开心地看着镜头里绯沙子已经快把杯里的烧酒喝完了却仍是半点醉态都没有。
“小姐，新户她，貌似酒量很好。”
凉适时插入的提醒让爱丽丝更加不开心了，百密一疏的爱丽丝大小姐这时才想起来为什么在众多未成年人中文绪太太只允许新户绯沙子品尝她珍藏的烧酒，其他人只能喝喝金色的茶和米酿的果汁。
“那干嘛早点不说啊！凉君大笨蛋！”
爱丽丝气呼呼地把手机塞回口袋，大步走开。凉紧紧相随，以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跟着自家小姐转战餐桌。
这对主仆的离开让绯沙子所在的角落又安静了下来。绯沙子抿了口烧酒，微微皱眉，口中辛辣的滋味让她有点不适应但也能接受。文绪太太一开始给她倒酒时还有点担心，见绯沙子喝了半杯都没事后就提起劲了，一口气又给她倒满了不说，还颇有气概地表示要来个多年未能如愿的拼酒。
在场的所有人都石化了，直到文绪太太一边灌着酒，一边拍着大腿说道自己年轻时第7次拼酒的丰功伟绩时才回过神，无论是极星的在宿生还是曾经的在宿生都纷纷涌了上去，端茶、递毛巾、偷偷拿走酒瓶等动作一气呵成。绯沙子在一边都看愣了，她默默看向自己手边满得都要溢出来的玻璃杯，叹了口气，伸手去握，然后手背被人轻轻按住了。
绯沙子顺着那只手掌往上看去，绘理奈正弯腰站在她身侧，她和绯沙子四目相对，绛紫的眼瞳中流转着什么，她的眉间稍微拧起，加重手下的力道：“只准一杯，嗯？”
心跳一滞，绯沙子晕晕乎乎地点头，这让绘理奈粲然一笑，轻快地放开绯沙子。看着她安心离开的背影，绯沙子伸手捂住心口，她似乎，有点醉了的感觉。
晚宴进行到这个时间点已经完全high起来了，整个餐厅里绯沙子留意最多的便是一色慧，她时刻提防他有没有在绘理奈面前穿些奇怪的衣服，好在这位学长今晚格外靠谱，直到现在都是整整齐齐穿着制服。
‘今天绘理奈大人应该能度过美好的一晚了。’
她这样想着，又嘬了一口杯中所剩不多的液体。之所以是“应该”，是因为她今晚自始至终对绘理奈的关注都限于对绘理奈周边情况的确定。绯沙子现在不太想看到绘理奈的笑靥，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
长长地出了口气，绯沙子拎起玻璃杯摇晃，烧酒几乎已经没有了，仅仅浅浅地覆了个底。她又叹了口气，站起身打算去厨房找点真的果汁。
——全然没发现一直加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绯沙子？你还好么？”
“绘、绘理奈大人？您怎么会在这？”
绯沙子猛地转身看过去，她瞪大了眼睛，手里还拎着刚拿到的果汁瓶。
“嗯，来看看你。”
绘理奈信步走近，不经意间已经将绯沙子逼到了料理台边缘。她担心地端详绯沙子的脸庞，又向前走了一步，让两人间的距离几乎为零，然后抬手抚上绯沙子的侧脸，眉头越皱越紧：“你的脸好红......是喝醉了么？”
“没、没有......”
绯沙子涨红了脸，说话有些结巴，离绘理奈这么近实在是件让她很害羞的事，她可以把视线钉在天花板上，但绘理奈身上的气味和胸前压迫性地触感真的是忽略不了啊！
抚在脸上的动作停了下，随之是更慢、更轻柔的触摸，绘理奈双眼微微眯起，突兀地转了话题：“你对才波大人怎么看？”
绯沙子脸上的红润瞬间褪了下来，她垂下眼睑似乎在思考措辞，一边斟酌着开口：“才波主厨.....是位非常了不起的料理人，他的创意大胆而又细腻，居然能把各国的文化融合起来，他的料理......十分自由。”
她迎着绘理奈审视的目光露出与平时别无二致的微笑：“不愧是绘理奈大人敬慕的料理人呢。”
“然后呢？除此以外呢？”
“没有了哦，今晚能与才波主厨见面，绘理奈大人也很开心吧？真是太好了。”
制式的笑容和制式的回答，绘理奈已经能得到答案了，她的眼神在片刻锐利后复杂起来，她看着绯沙子依然温和的笑容，表情渐渐冷了下来。接着，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你总是这样，什么要求都不肯提，小心翼翼守着得到的东西，仿佛再多一点点期望都是奢侈。”她喃喃，看着绯沙子再也绷不住的笑容，柔和了眉宇，“你总是事事以我为优先，但我更希望你能多想想自己......比如，嗯......比如吃醋时找我.......闹闹别扭什么的，也可以啦......”
话说到最后，绘理奈的声音可以媲美蚊哼，脸上浮出红晕。在此之前从爱丽丝那逼问到的内容让她开心又羞涩。
“毕、毕竟是酒后乱，咳咳！唔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哦？”
欲盖弥彰地假咳，绘理奈单手扶在鼻下，暗示得几乎明示。
绯沙子眨眨眼，一脸呆然：“放心好了绘理奈大人，我的酒量很好，不会醉.....的......”最后的消音完全是外力导致，绯沙子悄悄缩起肩膀，绘理奈恼羞成怒地咬牙，全身都在克制不住愤怒而颤抖。然后她双手抓住绯沙子衬衫领口，直直吻了上去。
“......”不长的一吻结束，绘理奈恶狠狠地瞪着被压在料理台上的绯沙子，“刚才失态是因为我喝醉了！现在你也喝醉了！”
绯沙子刚想开口，她又立刻打断了她：“不许反驳！你就是喝醉了！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绯沙子抬手抱住绘理奈，低低笑着，对方笨拙又真挚的关心让她感动。绯沙子一直把自己局限在某个框框里，这几乎是她的组成成分之一，但现在，她想回应绘理奈的要求，让自己“醉”一次：
“我想要，一直在您身边，绘理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