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总之,先整理一下现在的状况。
现在我在一个避难所里,相比这整整一天的经历姑且算是安全,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用这本日记记录下我所可以记录的一切事情。平时我并不是很喜欢记录什么东西,但是自从来到亚楠,并且能够死里逃生之后,我觉得有必要记录些什么,是的,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诡异。对了,就拿这本日记本来说吧,前边我也说过我从前没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本日记是一些“小家伙们”送给我的,它们的模样就像掉进白色油脂里的死胎儿一样,但是它们的皮肤更加干瘪,眼眶黑漆漆的看不见底,嘴巴夸张地张开来,露出歪歪斜斜的小牙,令人庆幸的是它们好像不会流口水,只会发出“哦吼哦吼”的声音。常人看到这种东西应该都会尖叫着逃跑,但是现在的我看到它们却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啊,我肯定是疯了,但是相比起这里发生的一切我觉得我肯定还算是清醒的。
算了,还是先说说我为什么会来到亚楠这个地方吧,有一个让人镇静下来的法子就是从1数到100,从一切的开始讲起应该也同样的有利于我整理思绪,从另一个不好的方面来说……如果我不幸遇难,至少也可以告诉下一个捡到这本日记的倒霉鬼关于我的故事,并让他对危险有所提防。
来到亚楠的原因十分简单,我是来找人的,具体的来说,是来找一个朋友。关于这个朋友我不想多谈,总之我必须要找到她,不仅仅是出于友情,还是来自他人的一项委托,详细的情况也请恕我不便多谈,一来是我不想把我的隐私全盘托出,二来我也并不想多费笔墨来讲发生在这里以外的事。我相信我在这里所写下的东西应该都是对后来者有意义,而不是让人们对我的陈年旧事产生兴趣。
让我努力回想一下……嗯,很好,我记得我是通过马车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的,但是等我想要从这座城市出去的时候我却怎么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要知道虽然我这个人对文字的记忆力真的是很差但方向感还算不错。
找了大概一个小时的路之后我终于算是放弃了,真的很想咒骂这该死的城市,首先没有几条大路,其次小巷和胡同遍布这个城市,停止寻路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这令人恶心的城市布局而不是因为体力之类的原因。
啊,还有,这儿的居民真的是十分的“热情好客”啊,在我的家乡,如果在夜晚来临之前遇到前来借宿的旅者我们都会敞开大门欢迎,但这里我在这儿试着去敲了几户人家的门之后得到的却都是恶毒的诅咒,意义不明的呻吟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我的朋友会来到这么一个地方呢?
我是下午抵达这座城市的,但直到天黑都没有一户人家愿意收留我,我放弃了试探,找了一个角落蜷缩了起来,至少希望可以度过这难熬的一夜。
就在这个时候,什么声音响了起来,就我的经验来看,像是动物的低吼声,还有一些金属摩擦的声音。很快我就明白这些声音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亚楠的居民们从他们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拖着各种家伙,像是镰刀啊草叉啊菜刀之类的,他们就拎着那些玩意走了出来,有的人点起了火把,还有人牵着毛色发白的狗。
或许我应该仔细把我的遭遇描述下来?说不定凑够字数之后还可以出版呢——不,我绝对不要那样做,那样做的活我毫无疑问会崩溃掉,我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记录下我所能够想到的事情,只要这件事足够关键,那么它就值得被记录,否则只是在浪费时间。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啊。不过这样也好,还能开这样的玩笑取悦自己,这对我的精神状况有很大的好处,毕竟我不是什么乐天派,但是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城市里我需要打起精神才能应付一切可能的危机。
刚才说到那群亚楠人走了出来是吧,当我看到他们这幅德行的时候我想起了书本里描述革命的情景,你知道的,下三滥的平民举着火把,拿着武器,成群结队的走在大街上。但是这群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狂热的革命分子,相反,他们慢吞吞的走着,统一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步伐不疾不徐,就像散步一样。说不定他们是在做礼拜的路上?我被自己逗笑了。但当时我害怕的要命。
刚刚休息了几分钟才能继续提笔,因为我回忆起了我是如何从那些家伙旁边溜走的了。人的一生很少能有这样的时刻⋯⋯情绪被极度的恐惧占领⋯⋯我没办法冷静的描述整个过程。
因为那些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不,不只是这么简单。
他们看起来很诡异。
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过,我没有由来的这样想到。
他们聚集在火堆旁边念念有词,还有人端着火枪来来回回的巡逻着。说不定他们真的是在做着什么礼拜。他们所崇拜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害怕了起来。但是不能先被自己吓到!镇静。
接着我就被撕裂了,我应该死了,一只巨大的狼头人身的怪物袭击了我,现在静下心之后,我觉得那怪物应该就是所谓的狼人吧。
但我还活着,当我醒过来时,我就躺在了这儿,也就是被我暂且称为避难所的地方。
与其说是避难所,倒不如直接称为“花海”比较合适。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红色与蓝色的花儿充斥着我双眼所能看到的任何一片土地,天空则是万里无云,月亮圆的像是妈妈的平底锅一样,宁静的月光就这样撒在了这篇花海。
然后我发现在我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我走了过去,发现了一个轮椅和一具人偶。人偶静静地靠在轮椅的旁边,轮椅?轮椅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人偶做的可真是精致啊,就像活生生的人一样,我试着去摸了摸人偶那介于亚麻色与灰色之间颜色的头发。然后,我又死了。
我感觉我被一股力量卷了起来,接着那股力量将我捏碎了。
我又一次醒了过来,话说回来,这应该是我第二次死掉了吧⋯⋯无论是狼人的爪击还是刚才那股不知名力量,都足以让我致命并且身体残疾。现在的我虽然四肢完好,但是那股痛觉却残留了下来,被撕裂的痛楚,以及骨头和内脏被挤压被挤碎的感觉……让我清晰的感觉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做梦。
话说刚才那股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呢?这个地方所有的东西只有我,轮椅,人偶还有花儿而已。
我记得我碰了那个人偶的头发之后那股力量才出现,会不是那个人偶阻止我触碰它呢?这么想着,我决定再试一次,反正我也死不了。然后我又死了,这一次我的四肢被那股力量摔的粉碎,最后被头朝下的砸了下去。
我还是别碰那个人偶了吧。
这个地方的景色还是挺不错的,而且如果我不碰那个人偶的话也不会有奇怪的力量折磨我,所以说姑且算是个安全的避难所。虽然还有各种日记里提到的没提到的困扰缠绕着我,但是如果再不得到休息的话我可能就要疯了。
所以晚安。
希望下一次打开日记的时候,这次所记下的疑惑都能得到解答。
最后,既然我已经不会死了,那这本日记还会不会流传到别人的手里啊。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外乡人来到了亚楠,她来亚楠的目的是什么?就像每一个来到亚楠并成为猎人的外乡人一样,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当她从梦中醒来时,她拥有了自己的使命,那使命如同卡丽尔符文一样,清晰的刻在了她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