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雙重星 于 2016-6-19 00:21 编辑
聽說在黑森峰姊姊戲份那麼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所以姊姊這就來了。
有沒有覺得我文風丕變?
エリカの花(5)
逸見艾莉卡慢跑結束後,在自己的寢室外看見了西住真穗。
黑森峰的隊長站姿筆挺,眼神銳利、表情淡漠,與平日練習所見別無二致。
自寢與隊長的搭配太不可思議。她遠遠看見,不由得停下腳步,呆立原地。
「......逸見。」
使她回神的是隊長清冷的聲調。
暗罵自己無禮,她小跑到對方的身邊。
「西住隊長,請問有什麼事嗎?」
「副隊長告訴我,上次模擬戰的資料放在妳這裡。」
她聽聞愣了會,隨即恍然。
前些日子去美穗房裡檢討上次模擬戰的不足時,她總覺得還有哪兒不對勁,就和美穗把資料要來檢閱,它們如今安穩躺在她的書桌上。
艾莉卡急忙開門,邊逼迫自己用鎮定的語調向隊長報告:
「非常抱歉,我馬上就取出來。」
而正在她風風火火要衝入房內取文件時,隊長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回落在耳畔的內容使她覺得世界更加奇幻,聞之四肢僵硬。
——能進去嗎?我還有其他事想和妳談談。
艾莉卡在玄關強自停下跨出一半的步伐,旋身推開半掩的門。
她希望自己的動作看起來不會很奇怪。至少得比C-**O*自然。
模擬戰時身為美穗的輔佐,她與真穗並非全無交集。
然而左思右想,似乎也無值得對方特意尋她的事情。
「……隊長要紅茶還是咖啡?」
艾莉卡站在調理台前,以眼角餘光觀察端正跪坐在地的隊長。
西住真穗聽得提問,偏頭望向她。
「紅茶就行。」
得到答案的艾莉卡有些慶幸自己因應西住美穗時不時的到訪而常備茶飲。
替隊長泡了紅茶,自己沖了黑咖啡。
她提著兩個馬克杯,將純白的客用杯與納戶色的自用杯擺到桌上後,坐到真穗對面。
這或許是她首次在賽場外體驗到何謂坐如針氈。
真穗一語不發翻閱已被她與美穗寫添上許多要點的資料,不時點頭,艾莉卡卻全然看不出對方是否滿意。空氣彷彿凝滯,呼吸艱難,她只得盡力維持表面上的穩定。
每回如此。直面隊長時她都為兩人間巨大的差距感到窒息,卻又再一次認知,那正是她將來要成為的樣子。
隊長盯著那沓資料,好半晌將其放下,置於一旁。
「隊長......覺得如何呢?」
「很不錯。」
不知是否感覺對用功的後輩太過惜字如金不甚妥當,真穗頓了頓,補上一句:反省皆能切中要點,內容詳細卻標示清楚,並不雜亂。
末了又添道,很好。
艾莉卡還來不及高興,突然想起資料上頭美穗用欠揍熊形象做的地點標示,覺得能面無表情給出如此評語的隊長愈發值得尊敬。
「非常、感謝。」
然而,無論心裡有何想法,畢竟是隊長難得的讚賞。
艾莉卡仍然鄭重接受了。
簡短的對話後,沉默再次拜訪艾莉卡的寢室。
隊長直直盯著她看,她回望,卻無法從中讀到有用的信息,使她渾身不自在。
就在艾莉卡開始認真思考是否要敲散這沉悶的空氣時,西住真穗先行一步。
「這次來還有一件事。關於,妳覺得副隊長是否適任。」
——為何是問她?
這樣的疑問,在腦海一晃而過。
副隊長適任與否,這和身為普通隊員的艾莉卡,本應毫無關聯才是。
一個猜想自內心深處浮上。她忍不住低頭喝了口咖啡。
「......隊長是,以副隊長......美穗的姊姊的身分問的、嗎?」
以普通隊員與隊長的身分來談,她的答案昭然若揭,不會有肯定以外的回應。
在黑森峰實力至上,而西住美穗擁有實力,毫無疑問。
然而若是,以「美穗的友人」與「美穗的姊姊」的身分對話,又如何呢。
「這是自然。」
西住真穗表情較早前緩和些許,臉部線條不再如鋼鐵般堅硬。
艾莉卡的心底密密麻麻又浮上了許多疑問。
美穗在低年級生裡,有著人望。
有許多像第一回模擬賽時的那位三號車長一般,被美穗安撫過,而親近起來的人。
因此,在訓練時的空閒,會聚在美穗身邊聊天的人,數量不算少。
艾莉卡並不在圍繞著美穗的人群內。
就連私下大多時候,也只會稱對方「副隊長」。
普遍來說,不會認為她倆關係好,特地來問這樣的事。
......還是說,隊長每個人都去問了嗎?卻又不太可能。
「美穗說過。」
如同洞悉艾莉卡的想法,真穗輕聲道。
在提起妹妹的名字時,帶有或許連本人也沒發覺的溫柔。
「能做好副隊長的工作,都是有妳一直在支持她的緣故。」
「......那個笨......、她都說了些什麼啊。」
艾莉卡再次低頭,輕啜杯中飲品。
黑咖啡自舌尖流淌,到舌根時方覺苦味擴散。
這讓她的腦袋清醒了些,不為臉部驟升的溫度過於動搖。
心裡的無奈,卻還是流淌為出口的音節。
「商討隊務的時候,經常提起妳的名字。」
半點沒介意艾莉卡鬆懈下來的態度,真穗說了。
『這裡是艾莉卡同學幫忙的』、
『昨天處理一些文件到很晚,如果不是艾莉卡同學特意來喊我就睡過頭了』、
『這次的戰術是和艾莉卡同學一起想的,怎麼樣?』、之類的。
嚴肅的隊長轉述這些話語時,語調並未多有起伏。艾莉卡的眼前,卻浮現了美穗的笑容。
忍耐許久的長嘆,終於溢散在空氣之中。
「美穗很適合帶領團隊。」
「比任何人都要細心,能夠注意到隊伍每個成員的狀況。」
「比賽結束後會適時安撫隊員的情緒。」
「賽前就經常能想出巧妙的戰術,競賽途中也擅長隨機應變。」
「儘管如此——」
隊員出現失誤時老說著「是我沒注意到的錯」。
戰敗時在檢討會上第一句話總是「是我的指揮失當」。
這將錯誤攬在自己身上的習慣,只要一天不改......
黑森峰的副隊長遲早會扛不起這樣的重擔。
「或許還、太早了。」
艾莉卡注視著西住真穗的雙眼,第一回從那之中看見堅毅外的情感。
若說她面對美穗時的無奈,多是只要嘆息一聲便能解決的話。
面前這位內心的糾結,或許足夠她嘆息一生吧。
她不禁苦笑,靜待真穗的意見。
「......這個結果已經無法改變。」
西住真穗亦望向她,語調較賽場中下令時要低。
她再次感覺到沉重的空氣,於是繃緊了身子。
「我作為黑森峰的隊長,西住流的傳人,無法向她伸出援手。」
「所以、」
「我會站在她身邊的,就算隊長不說。」
逸見艾莉卡進入黑森峰以來第一次,打斷了崇敬的隊長的話。
如她所言,即使真穗不請求她,她也會去幫助美穗。
開始時或許還有不情願,只因為體制上她在模擬戰時擔任美穗的副手,而不得不為之。
現在就是、完全出自自己的意願,希望能夠減輕美穗的負擔。
被隊長委託誠然是值得高興的事,可她不希望看見對方為自己的妹妹攬上人情,也不願意給本身的行動添上其他的動機。
應是明白了艾莉卡的想法,真穗沒有接著說下去。
只是嘆道:逸見妳、執拗的地方和美穗有點像。
說完,露出了微笑。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這對姊妹在戰車以外有相似的地方。
「那麼,我就沒有其他事了。」
替妹妹操勞的長姊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眸中又是一片風平浪靜。
「姊姊來過了吧?」
送走了西住真穗後的數十分鐘,艾莉卡正好沖完澡時,聽見了電鈴聲。
打開門後迎來的,是將雙手背在身後,朝她微笑的副隊長。
艾莉卡側身。美穗小跳步著進了她的房間,到方才真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與嚴謹的隊長不同,美穗抱著膝蓋縮成團,像松鼠一樣窩在艾莉卡的床邊。
「隊長剛剛才走......話說妳也太隨便了!」
抱怨歸抱怨,艾莉卡用毛巾盤住頭髮,走到調理台,拿了美穗用的淡紅色馬克杯,給對方泡了紅茶。
她走近桌邊。正想將紅茶擺好,美穗便把手伸了出來,捧住半空中的杯子。
「艾莉卡同學,謝謝——」
語尾拉得比平常要長,周身玩偶般鬆軟的氣息加倍散發,艾莉卡不禁側目。
「怎麼,妳心情很好?」
「嗯。」
嘿嘿傻笑,美穗哼起了德意志過往的軍歌*。
仔細聽了兩句,發覺旋律微妙後,艾莉卡伸手往心情甚佳的副隊長頭上狠狠拍下。
「好痛!」
「妳閉嘴,這首不行。」
「......好痛。」
「這叫自作自受。所以、妳今天怎麼回事?」
前一刻還在喊痛,但一被問到好心情的原因,美穗又綻開笑容。
剛剛在路上碰見了姊姊。
這麼說道,美穗笑意漸深。
「......隊長?」
「嗯。然後呢,我問她艾莉卡同學有沒有說我壞話。」
「等等,為什麼預設我一定會說妳壞話?」
忍不住打斷美穗的描述,隨即艾莉卡收穫了一隻鼓起雙頰的松鼠。
「因為一直在說的不是嗎。『笨蛋』、『白癡』、『妳這蠢貨』、『一點都不像副隊長』、『妳是小孩子嗎』、『怎麼生活到現在的』——這樣。」
「我才不會特意挑這種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來說,那太侮辱隊長了。」
「......艾莉卡同學,果然很過分。我都開始懷疑姊姊說的話了。」
艾莉卡啪地坐到自己的床上,信手拿起吹風機。
覺得再怎麼樣隊長也不至於將她倆對談的後半部分告訴眼前這位靠不住的副隊長,她漫不經心吹著頭髮。
「那麼,隊長到底說了些什麼?」
「嗯...... 」
艾莉卡的位置本就只能看見美穗的後腦杓。
美穗應該也明白這點,卻不知為何像怕被艾莉卡看見表情似的,將自己縮得更小了些。
「那個啊。嗯......果、果然還是保密。嗯。」
看著都快將自己縮成球的美穗,艾莉卡發覺到。
從髮梢間透出的頸項,完全被染成了一片紅色。
這不是讓人在意起來了嗎!
她關了吹風機,將手擺到坐在床下的副隊長頭上。
然後、用力揉亂對方的頭髮。
*
「逸見嗎?」
「嗯......畢竟我老是麻煩艾莉卡同學。」
「......不。」
「哎?」
「她說她會站在妳身邊。」
——出於她自己的意願。
*C-**O:STARWARS裡的機器人
*美穗哼的歌:Auf der Heide blüht ein kleines Blümelein(盛開在荒野中的一輪小花),德國二戰軍歌,俗稱Erika
之前某章的的回覆中也有出現w
軍神:「在我的故鄉住著一位可愛的少女,她的名字是艾莉卡~」
在本人面前唱不被揍才怪啊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