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4444444443 于 2016-6-21 16:43 编辑
(下)
渣爆了,還不是渣成傻白甜(依然BE)...請入內者有心理準備。
回覆我都有看(真的十分感謝),只是來不及一一回覆,等到有時間時會想辦法回覆的(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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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打不過山脈外的軍隊的,他們有著我們難以想像的龐大人數、各式新奇的科技和武器。即使攻下了要塞,也只是減緩他們蠶食我們的速度而已,時代已經改變了,我們這些古老的部族,終究逃不過消亡凋零的命運。」
「但女兒啊,妳要永遠記住,妳是驕傲的艾克薩爾,是這片雪原上最激情的種族,感受到胸中奔湧的熱血了嗎?那正是我們引以為傲的炙熱戰意,即使只剩妳一人,都要把這份不屈的意志貫徹下去,讓敵人見識我們的氣魄!」
「現在快走,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記住今天的恥辱,終有一天,也要讓那個惡魔嘗到相同的滋味。」
這是在帝國的軍隊朝著艾克薩爾的營地進攻時,英明神武的族長將他唯一的女兒抱在懷裡,在女孩耳邊的低語。
利姆雷緩緩睜開眼,看著掛在小木屋牆上,在昏暗火光下黑得發亮的狼皮披肩。
是的,她是這片雪原上最激情、驕傲的種族。
她的恨是如此鮮明,即使過了數年,她依舊如此清晰的記得父親當時顫抖的語調,和隔著厚重的風衣緊緊抱著自己的大手。
也是打從那天開始,她就不曾忘記那凜然的精緻容顏。
一次次充滿恨意的刀劍相交,卻還是無法使對方動搖分毫,她總是無法看穿那雙充滿戲謔的藍色雙眼之下的真心,一如她無法明白為什麼對方一再放過她。
但她卻漸漸知曉對方的每一個習慣,例如在早晨會與城中的士兵一同鍛鍊,下午則會到街上與人民接觸,而晚上就將今天的所見所聞整理,給無用魯鈍的新王提出建言。
「為什麼要這麼做?妳的作為不會被看到,也不會被紀錄流傳,最後都只是在為你的廢物王兄做白工而已。」
那個她們都尚且年幼的夜晚,是利姆雷唯一一次主動和安達爾西亞搭話。
只見安達爾西亞原本欣喜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藍色的眼中映著利姆雷從未見過的深邃凝重,那由然而生的氣勢,令她不禁氣息一滯。
「...利姆雷,妳知道在那場戰役中,我們這邊死了多少士兵嗎?也許比不過你們被屠殺殆盡的慘烈,可這城中,也是有三分之二的家庭沒了老公、兒子。」
「但在當時,沒有一個人反抗我所下的命令,事後也沒有任何人跳出來責難我。他們是如此義無反顧的為我們奉獻生命,而同樣的,我也不會辜負他們的效忠。」
「所以我不後悔毀了妳的部族,因為我必須保護我的人民。」
那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言論,將別人的痛苦視為理所當然,令利姆雷氣得全身發抖,卻又渾身燥熱。
她到現在依然忘不了,那天安達爾西亞在搖曳的火光中顯得更加堅毅的臉龐,與那懾人不已的威勢,那是為自己的信仰犧牲一切的決心,是盡顯王者高貴的品格,卻在那少女嬌小的身軀中,顯得如此脆弱可悲。
其實她也常看到安達爾西亞在深夜無人時挑望窗外,或是坐在爐火旁看一些來自異國的傳說故事,讓自己的思想奔馳在書中各式奇幻的情節中,有時她會注意到利姆雷在窗外,故意將故事的內容大聲念出來。
她終究只是個孩子啊。
之後每當她看到安達爾西亞時,胸中都會泛起陣陣鈍痛,因為她早已預見了安達爾西亞毀滅性的未來。
也許,這就是剛才她在看到少女哭泣的臉龐後,會要求對方和她走的理由。
直到現在,胸臆深處還是悶痛著,就像是被一塊大石壓住似的。
利姆雷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可過了一會她猛然頓悟,這等痛楚已然不是對美麗戰鬼的敬重婉惜。
而是不斷蔓延的殺意。
加諸於安達爾西亞身上的枷鎖實在太重了,不論是外界施予的,還是她自己賦予的。
利姆雷握緊了腰上的彎刀,綠色的眼重新燃起了光芒。
屋頂上的通風孔微微透入雪地折射的白光,宣告著黎明破曉。
婚禮是在正午,還有一點時間。
起身將地上燃燒的營火撲滅,利姆雷絲毫沒有留戀地離開了自己的棲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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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齊斯的城堡中,正舉行著盛大隆重的婚禮,城堡的大門今天對所有人敞開,只要是城中的居民都能進到大廳內享受歡騰的宴會,吃無限量供應的美食,不過大廳正前方的祭台上依舊有帝國的精兵把守。
平時森嚴的要塞絕少有娛樂,但即使遇到如此盛事,兵士們卻依然遵守著即將遠嫁公主排的輪班,分批把守崗位,不給外圍虎視耽耽的蠻族有一絲可乘之機。
在正午的鐘聲敲響時,所有人都停下吃喝笑鬧,站的直挺的看向祭台。
當新娘的身影出現在台上時,就連從帝國來的士兵也忍不住屏息。
純白的婚紗絲毫不減她的盛氣凌人,那雙蒼藍的眼眸閃著寒光,銳利的像是要將人刺穿,平時冷峻的臉孔此時更是猶如冬季暴雪,凍的令人退避三舍。
在場的耶律齊斯士兵幾乎反射性的想對她彎腰行禮,但卻在剛低頭的一瞬停下,畢竟在今天的宴會上,他們的公主不是指揮官,而只是個甘願把人生交給丈夫的普通女人。
接著在祭台的另一側出現了另一個身穿華服的身影,是個金髮俊俏的年輕人,不同於安達爾西亞,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過去他隨父皇巡視封地時曾來過耶律齊斯,當他第一眼見到美麗的公主時,便已深深愛上了她,他不想讓她成天待在這種冰天雪地,冒著生命危險與蠻族廝殺,他想保護他所愛的女人,讓她放下刀劍,將她帶在自己身邊呵護,不管是禮服還是珠寶,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給。
看著面前陌生的金髮男人,安達爾西亞強迫自己也扯出笑容,為了她的人民,為了不激怒王都來的賓客,她必須這麼做。
即使她的心已經死了。
她是為了這塊領地、為了拿起刀劍保護她的人民而生的啊!而現在她卻只能眼睜睜地放手,在首都等著這裡被攻破的消息,看著自己所珍視的一切付諸東留,她的愛馬、愛劍通通不能帶到首都,因為一個王妃必須端莊優雅,怎麼能碰戰鬥騎馬這種野蠻的東西呢?所有能代表她的東西都消失了,她真正意義上的失去一切。
...利姆雷。
最後縈繞在心頭的還是這個名字。
但在下一秒,安達爾西亞猛地睜大眼睛。
從人群中突然奔出一個黑色人影,只見他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越過人群,在帝國的士兵反映過來之前衝到了祭台上。
感受到了和昨晚如出一轍的擁抱,安達爾西亞忍不住熱淚盈框,卻還來不及回擁,胸口就傳來一陣冰涼的鈍痛,接著是胸前的濕潤,與不斷蔓延的鐵銹味。
在逐漸稀薄的意識中,安達爾西亞將兩人的額頭相貼,隔著利姆雷偽裝用的面具,她依舊能看到對方那如火炬般明亮的碧綠。
帝國的士兵總算反應過來、朝暗殺者一湧而上,利姆雷的胸口也湧出鮮血,但她依然環著安達爾西亞的腰,即使懷中的人已然沒了氣息。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安達爾西亞抱的更緊,利姆雷閉上眼,任由意識沉入一片黑暗。
這是我的意志,不是你的。
但令人心疼不已的戰鬼啊,這就是我獻給妳的:『宛若生命都要奪走般的激情。』
作為這片雪原上最為熱情的種族,我的愛戀,也如恨一般強烈鮮明。
當兇猛的狼變成無用的、僅僅被眷養著的狗時,不會想繼續活下去,我堅信妳正是這樣想的。
唯有死亡,才能成全我對妳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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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妃在婚宴上被刺殺的消息震驚了全國,引起軒然大波。
痛失愛人的王子從此變得鬱鬱寡歡,他在神殿的祭壇上立誓,此生不會娶妻,也不會再與任何女人相愛。
而當時看守婚禮祭台的帝國士兵被全部問斬,帝國士兵的訓練從此也變的更佳嚴苛。
許多人說:「公主是被心懷怨恨的蠻族刺殺的,為了讓公主心愛的王子終身傷心,使公主死後依舊會為戀人心痛不已。」
大家都為喪命的公主與失去愛情的王子唏噓不已,甚至稱其為「悲戀」。
但很少人知道,其實戰鬼公主在婚紗中藏了一把匕首,但最後那把匕首卻還是留在婚紗的夾縫中,連碰都沒碰過。
而只有親眼目睹刺殺過程的士兵們和王子曉得,那名刺殺者在最後倒下時,是緊緊抱著公主的。
但那刺客確實有著屬於蠻族的褐髮綠眼,甚至極有可能是被公主肅清的兇殘部落艾克薩斯的酋長之女。
果然是血海深仇啊,在場的人都不禁感嘆,公主為了保護這座城,帶兵抵抗蠻族,讓那雙柔弱的手染滿與其不相配的鮮血,才會染上仇恨被殺,於是公主在那刻起,成為了耶律齊斯每個人心中的守護神,卻依舊阻止不了城池被蠻族攻破的命運。
沒人知道,在公主房裡上了鎖的抽屜中,有一張與暗殺者極為相似的女孩肖像,在肖像左下方有一小行字:
「獻給這片凍原上我唯一的熱情──利姆雷。」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已經無法考究,但最後流傳下來的,只有王子與公主的悲傷故事,也許這不是故事的真相,不過,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