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戀人

回過頭的時候她人已經走進教室了。

“來找我做什麼？”

“我們復合吧。”她說得輕描淡寫。

“你混蛋！”我咬牙切齒。

看著她的短髮和耳釘我詛咒著門衛：怎麼會讓這種一點都不像學生的人進學校。

耳釘的樣式真沒品味。

但我還是喜歡她，喜歡到看見她站在那裡就會一不小心哭出來。

只來得及扯起她的手狠狠擠出一句“跟我出去再說”，卻還沒跨過門檻就感覺到了鼻翼兩側的洇濕。

我想所有人都看到我哭了，或許還有熱愛八卦的人溜到門邊等著看一場好戲。

不過我不在乎。她們對我來說只不過是陌生人。若不是休學一年，我和這些人便毫無交集。

她大我三歲，自由職業。

背靠在牆上、小臂搭上肩膀、雙手繞過腦後，嘴唇迫不及待地向那張臉快速拉近。

我試圖把自己擺在誘惑她的位置，卻總是這樣急躁冒進。

吻長得讓我窒息。

“去我家等我。”我把鑰匙塞給她。

“你爸不在家麼？”

“在，不用管他。”

我媽很久以前就搬出去一個人住了，我也曾很長一段時間不在家。

那時我蹭進了她家住。

那段日子我厚顏無恥地自詡是她的私人編輯，她所有的稿件都由我第一個看過。

放學後，當我走出學校，她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出現在門口、拿著鑰匙等我一起回家。

“不吃了，我要減肥。”說完我側趴在桌子上。

中午我會一個人在學校的教室度過，有所不同的是今天她過來給我送午飯。

雖說可以不用去食堂，但我也只是草草的扒了兩口。

仰視著她的臉。耳釘之前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摘了下去。

她就隔著一張課桌坐在我的對面。

“我喜歡你。”我也有些感覺自己莫名其妙。

“嗯，知道知道，我也喜歡你。”她臉有些發紅，低下頭盯著飯碗補充：“不用減肥啊你現在身材挺好的。”

我只是看著她傻笑。

她開始喝蛋花湯，端著湯碗的手指白皙修長，不像是寫出過那麼多文字的人。

“今晚來我家住。”

“好啊。”

“那，今天晚上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哦。”

她被剛剛喝下的湯嗆到了。“咳”、“咳”，湯灑在桌子上。

“對不起，”我把頭埋在桌下嗤嗤地笑，從桌子里抽出紙巾遞給她。

“不要開玩笑。”

“有一半是真心的。”我瞇起眼睛直視著她。

但是，現在還不行。

“我真的會忍不住的。”

“來抱抱給你補償一下。”我伸出雙手。

她站起身繞過桌子走過來，卻不知如何下手。

“坐在我身上就好啦。”我把她拉到我身上坐下。

她比我高一些，但體重輕的可怕。

我抱住她把臉埋在她胸前蹭來蹭去。其實是我想要撒嬌吧。

她的身體突然有些僵直，我轉過頭發現父親在門口怒視著我們。

“爸。”我訝異於她的自然。

“吃完了。”和我的冷漠。

怒視繼續，使人變得漠然，也使人感到不安。

“你就這麼糟蹋自己吧。”

怒視持續到最後留下的是這樣的話語。

什麼是糟蹋自己呢？

是灑在桌上的蛋花湯？是被浪費的時間？還是因為我們都是女生？

還是……

“不用管他，”我把頭扭向了他離去的反方向。“他也想對我好。”

“……”

“但他只是自我中心、見識短淺、想讓一切都按他以為的去做，從不去想怎樣才是真的對我好。”

“……”

我靜靜地抱著她，把頭靠在她的胸口。彼此保持著沉默。

“我把稿子寄出去了。”

“怎麼說的？”她知道是在說我的小說。

“可以出版哦。”

“喂，你上次說養我是不是真的？”她模仿著《喜劇之王》的台詞。

“不是，我要當你一輩子的私人編輯。”我依舊把頭靠在她的胸前。

“為什麼不說是啊？”

“你會娶我嗎？”

那時距高考整一個月，窗外已經綠的讓人發慌。

我考上了南邊的大學。不遠，但也不是可以輕鬆來回的地方。

離去的那一天是她送我。

臨行卻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我很快就回來了。”“不要偷偷去找我。”

她只是笑著點頭。

坐在火車上，我看著她站在那裡，一點點遠離我的視線。眼淚稀里嘩啦落了下來，我知道自己不會再看見她了。

我對她說：“我很快就回來了。”

我對她說：“不要偷偷去找我。”

旁邊的人當做我獨自離家，一副不知該不該上前安慰的表情。

她們看不見她。

她只存在於我的腦海之中。

在新的城市，我開始去看心理醫生，吃藍色的藥，努力忘記什麼。

學習、打工，我呆在這個城市，三年沒有回家。

拖著箱子回到這個火車站的時候，我看到她站在那裡等著我。

和三年前一樣。

我的眼淚決堤，而她只是笑。一如當年，她送我離開；一如當年，她說會娶我；一如當年，她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

我，已經和她一樣大了。

我撲過去擁抱她，不管在別人眼裡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只想抱住她。

“我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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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交待給文區了{:4_353:}，莫名其妙的文，對筆力也沒什麼自信。所以禁止轉載{:4_346:}，太羞恥了（←你就是找藉口）

受素晴日影響比較深（好孩子不要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