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02
202閉上隻眼,口中低喃著。阿黛爾可沒興趣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她不想聽也得聽。因為這牢籠很安靜,只要妳有意去聽,就算自己的心跳聲也能聽得見,更何謂是別人的低語?
她一邊走近阿黛爾的床邊,一邊咽哽著重複一樣的話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只怪我、我……唔、瑪依拉……」
這聽得阿黛爾心裏毛毛的,但是她還是沒有張開眼,而是繼續假裝自己在睡覺。她現在在高度警惕之中,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她相信自己都能立刻逃開。可能阿黛爾對她自身的能力太自信了吧,也可能202看上去沒有什麼殺傷力,總之,她沒有察覺到202正拿著刀片走近自己。
突然,一滴不知明的液體滴在阿黛爾的嘴角,她本能地伸出舌頭,舔掉。由於只有一小滴的關係,她嘗不出那是什麼。不過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知何時充滿了這間小小的囚室,阿黛爾很了解這味道,她一出生開始她就嗅這種味嗅厭煩了--是血腥味。
她立刻張開眼睛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已經太遲了。
眏入眼眸的是一片鮮紅色。
202的身上染滿了鮮血,只見她的頸上有一條不算很深的傷痕,手中握著一把沾著血的刀片。阿黛爾愣了愣,問了個很蠢的問題:「妳……需要幫忙嗎?」
「不要!妳給我走遠點!」202重重的搖搖頭,但是這使頸上的口子開得更深了,血從傷口中飛濺出來,有一部分澆在阿黛爾的臉上。
後者急忙用衣袖胡亂的擦擦臉,然後她刻意地繞開202,從床上站了來走到囚室的角度,她從未遇到這種情況,平靜的眼瞳竟然劃過一絲慌張,「呃……妳看上去傷得很嚴重,我看妳現在立即去治療好一點,不然拖太久的話會失血過多死的。」
「我不需要治療……」202揚起手上的刀片,毫無章法地揮著,緩緩地向後退,不讓阿黛爾接近她。
眼中的慌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下了,她開始衡量自己應該做什麼。
如果同房人死掉了的話,會有另一個人補上的機率很高。如果新補上的人像202一樣還好,但是難保不會有一個變態殺人犯會住進來。阿黛爾仔細想清楚利弊後,她決定盡力不讓202死。
阿黛爾不再和她周旋,反而走向囚室的門前,大聲叫嚷著:「喂,這裏有人受傷啊,找個人來幫幫忙吧!」
「不用……」本來想大叫不讓獄卒來的202一語未畢,就因失血過多,‘呯’的一聲暈倒了在地上了。
在202昏迷的時間,一班獄卒把她送往醫務室,幸好治療及時,失血情況還不致死。她輸了血後,情況已經穩定下來,臉也漸漸回復血色。阿黛爾在當日下午曾申請去探望她,打算看看監獄的結構好幫助自己逃跑,但是可惜這個要求被一口拒絕,所以她只好作罷。
時間從來都不會等人,轉眼間已經過了三天。
阿黛爾的第一天被202折騰得什麼也沒幹,第二天和第三天她都只是在觀察獄卒的看守時間。只有兩天的數據,她很難得出什麼結論,加上她不能出去囚室外,一日三餐和如廁都要在囚室解決,所以她沒可能接觸到除了獄卒以外的人。當然,獄卒是不會給她情報的,於是現在唯一能幫助她的就只有比她資歷高的202了。 「喂喂,妳還好嗎--?」正當阿黛爾墜入沉思的時候,有一個人在囚室外敲了厚重的鐵門,問。
「哦,原來是第一天見面的獄卒小姐。」她見外面的人正正是那位領她進牢房的人,就放下了一點戒心,好歹別人看上去挺友善的。 接著,阿黛爾再加了一句:「多謝關心,不過我有點擔心202。」 「啊……妳之前是不是申請要去探望202?」
「對啊,不過申請被拒絕了。」 「話說……剛剛監獄長問起妳了。」獄卒微微仰頭,頓了頓,好像在等待對方追問的樣子。 問起我?阿黛爾覺得很奇怪,但是她知道以她的情況不宜多話,「……然後呢?」
「監獄長說他能安排妳們見面,因為她會在醫務室呆到判審當日。」獄卒回答阿黛爾的問題。
「202她還沒好嗎?昨天我好像聽你們說她的情況好多了。」
「我們怕她再自殺,所以現在我們把她綁在醫務室吧。」多話的獄卒早已對這見怪不怪,聳聳肩繼續說:「我們也不想這裏自殺率太高的,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在這裏好好呆一個月呢?」
「因為恐懼?人總是害怕未知的事情。比如傳說中的魔女神判,妳一定聽過吧。那時有一個名叫安娜塔莉的魔術師,她因為發現了如何使用魔法元素,而當時的人對此毫不認識,而被眾人恐懼,最後把她活活燒死。這樣……」阿黛爾雖然看上去是個冷淡的人,但如果是戳中感興趣的話題,她不介意說個長篇大論。
見阿黛爾好像要開始她的長篇大論,獄卒立即打斷她,「嗨嗨--可能吧。」
她其實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感興趣,她只是想發發牢騷而已,不過她一點也沒想到阿黛爾會這麼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 「嗯,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202?」阿黛爾察覺到對方根本無意聽她說下去,就轉移話題,問。
「明天早上我來找妳,帶妳去見她吧。」獄卒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工作要做,就倉促地回答她,「我還有工作要幹,先走啦。明天見吧606!」
阿黛爾向她點點頭,「明天見。」
聽到她的回答,獄卒就頭也不回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