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ine 于 2016-6-30 17:36 编辑
202番外
瑪依拉是個美人。在我眼前的她永遠也是這樣美艷,說她是世上少有的絕色美人也不為過。金色的長髮如絲綢般順滑,藍色的雙眼好像會勾魂一樣,身材勻稱再加上一對堅挺的雙峰,讓她成為這個霍多瓦鎮的第一美女。
霍多瓦鎮盛產啤酒,我可以很自信地告訴你們,這裏的啤酒是世界上最好的。不然,也不會每天都這麼多遊人前來「朝聖」?
「親愛的瑪依拉小姐,妳有意和本子爵結婚嗎?」一位長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正半蹲在地上,向站在櫃枱後的瑪依拉說。而他的兩位身穿騎士服的隨從則一左一右地站在他旁邊,不動聲色地靜觀其變。
瑪依拉為難地皺起細長的眉毛,紅潤的嘴唇動了,「藍路閣下,我們還不算太熟悉──」她轉頭看著正在推著一車裝著數十木筒啤酒的我,看來是想我幫忙打發這個在千人之中地位最高的求婚者。
「呃……這位客人,我們快關門了,眀天請早。」
藍路子爵挺著啤酒肚,艱辛地站起來,耍帥地摸了摸鬍子,看上去甚是滑稽,道:「我就住在妳的店的對面的酒館裏,12號房。我明天就會離開這裏了,希望妳在本子爵離開前給我答覆吧!」
道完,就揮灑而去,留下一臉無奈的瑪依拉和我。
我清了清喉,走上前湊上去,調侃道:「瑪依拉一直這麼多求婚者,我真的很羨慕啊~剛才那個子爵很不錯啊;有地位,又有錢,看上去又很有禮貌的樣子……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為了妳住在酒館裏!遠一點的地方明明有給有錢人住的酒店。」
她輕力搞了搞我的頭,笑說:「不要笑我啦,我明天就會去好好拒絕的。」
「為什麼?這樣的話眀明不用再工作的……輕鬆多了。」
「唉?我說過幾次,因為我喜歡雅莉喲。我們是摯友啊?一起開釀酒館,一起打理這裏,不是我們的理想嗎?」她握著我的雙手,靠了上前,「我們說好了的!」
明明對方是有權力的有錢人,為什麼還要和我一起呆在這釀酒館?和這胖子結婚,不,和其他追求者結婚,都比過這樣子的生活好!瑪依拉,為什麼妳就是不明白?
我咽了口氣,把這句話呑了下去,讓認真的氣氛改變,「明明瑪依已經到了25歲了,再不結婚就沒有人要了!」
「我有雅莉就夠了。」瑪依拉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撒嬌地蹭了蹭,像貓一樣半瞇雙眼朝我笑了笑。
這個表情,她從未對其他人展露過,是只屬於自己的寶物。瑪依拉在十歲的時候,和父母由中大陸來到位於西大陸的鎮裏定居,後來因為住得很近,又年紀相妨,所以很快就混熟了。在我十六歲時(她二十歲),我們決定開一間釀酒館。一做就是五年,過程雖說不是順風順水,但是還算是賺了點小錢。
「算了,我回去工作了!妳也去做關店的準備工作吧!」
「明白了。」說著,瑪依拉放開了我,從櫃枱裏走了出來。
這一晚,我失眠了。心底裏的不安慢慢侵襲,但是最令人煩燥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不知不覺,我就對著天花對了一整個晚上。
「雅莉,早!」太陽剛剛升起,瑪依拉就起了床,精神的對我道早。
我疲憊地拖著身子,走出自己的房門,對早已疏洗完畢的瑪依拉回道:「早上好……」
她怎麼今天特別精神?一股奇怪的感覺冒上心頭,「今天會發生什麼事?這麼早就起床了?」
「妳是真的忘了還是在耍我啊?我今天要去藍路子爵那,好好拒絕人。」
心裏明明什麼也沒想,但是這句話就不知不覺脫口而出,「──不要去!」
瑪依拉勾了勾唇,笑道:「嘿嘿,妳昨天還在調侃我的,今天怎麼突然這麼認真?放心吧,藍路子爵是好人啦。」她拍了拍我的肩後,就離開了,前往酒館處。
「怎麼可能不擔心?瑪依拉!妳可是隻身一人前往別人的房間啊!」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對方就已經離開了。
唉──希望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接著,我提起右腳,前往洗手間疏洗,準備開店。
可能是因為我晚了開店的關係,當我準備好了時,店外已經站了個人,我打開門。我立刻把不快的情緒拋開,朝客人公式化地笑了笑,「早上好,今天晚了開店,對各位做成不便,對不起。」
「噢──那妳怎樣賠我損失?」說話的正是對面酒館的老闆,安。他每一天都會來這裏入貨,當然入的是啤酒,每天都會買兩三筒,是我們的一個很重要的熟客。
「早!小安好!」爽快地招呼他進來,「今天也是照舊嗎?」
安點點頭,回應:「對啊!不過今次要五筒,我們來了個很豪爽的住客,從昨天晚上起就要了兩筒啤酒,令我們賺了不少呢。」
「哦?真是恭喜了!」我熟練地前往釀酒房,但走了一半,一個不詳的念頭畫過腦海,「那個大客難道是藍路子爵?」
「對啊!妳怎麼知道?」
「不,我只是聽說他住在那裏。」
他聽後,想了想,「不怕對妳說,他其實不是個好人啊!不,與其說他不是個好人,倒不如說他喝酒前和喝酒後,根本判若兩人!」
那藍路他會對瑪依拉做什麼?如果他一直在喝酒的話,那現在他豈不是已經醉了?
聽過這句話後,我根本不能再保持理性,我踏前了幾步,緊抓住安的肩膀,問:「判若兩人是怎麼回事?快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呃,怎麼了?」安被我弄得不知所措,但是我根本沒打算回答他。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快點回答!」
應該是嚇到了他吧,他沒再糾結,慌忙說:「昨晚他喝醉了,差點強姦了我店裏的一個女服務員!幸好我正好經過,阻止了!」
「糟糕了!瑪依拉去了找他!我得快點──」
呯──的,店裏的門被打開,打斷了我的話。進來的正是瑪依拉,只見她氣籲籲的跌在到地上,裙子的一角被扯破了。
「啊!瑪依拉,妳、妳怎麼了?」我想也不想,撲了上去,摟著她,問。
可是她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在我的懷中低泣著。安張了張嘴,一臉想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表情,但是被我一瞪後,就默默停下了。
我想知道發生了什事的心情並不比安小,但是我只是把這種好奇心變成安慰,對懷中的人低吟:「沒事了……瑪依拉……沒事了……」手慢慢地掃掃她的頭,緩緩地加重力度,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般。
不知這維持了多少分鐘,懷中人的抽泣漸漸變弱,「雅莉……有妳在真是太好了。」
「嗯……今天就不開店,休息一下,好嗎?」
「好。」
呯──門又打開了,闖進來的是兩個身穿騎士裝的男人,那兩個男人正正是昨天和藍路一起的那兩個待衛,一進來就問:「瑪依拉在嗎?」
安身為店裏唯一一個男人,就自顧自地站了出來,「現在她不方便見你們,希望你們先回去。」
這兩個男人沒有理會安,直逕的走到我們那裏,就好像安根本不存在一樣,「瑪依拉,妳遺反了西大陸的皇帝所訂下的法律!妳傷害了藍路.德維希子爵,現在要帶妳去監獄。」
「嗯……」瑪依拉掙脫了我的懷抱,站了起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流下,「我跟你們走,但別傷害這裏任何一個人。」
她堅強的背影完整地擋著了我和那兩個騎士,「我就由你們處置了。」
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自瑪依拉離開後,我就像一具會動的屍體般,空白得不會做事,呆滯的看著牆角。安因為要回去打理酒館,放下錢後就拿走自己要的貨物離開。
瑪依拉,妳在哪裏?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瑪依拉!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這是誰的錯?是誰抓走了她?
「是那個子爵的錯。是他媽的藍路的錯。是他抓走了瑪依拉!對,是他!一切都是他,如果沒有他的話,瑪依拉就會在這裏。瑪依拉,瑪依拉,瑪……藍路,藍路……如果沒有他的話……如果他消失了的話……如果他……如果他……如果他死了的話!」
失去的理智和心裏的瘋狂,交織成狠狠的殺意,慢慢地在心裏漫延。
我的記憶消失了。當我回過神來,眼前已是一片耀眼得不能直視的鮮紅。耳邊有人大叫,有女人的尖叫聲,也有人跑步的聲音。但我只注意映入眼簾的影象──藍路正瞪著眼,看著我,充著血的眼白對著我讓人心寒。
我手上正拿著一把滴著血的刀。
我殺了一個子爵。我殺了藍路,我殺了藍路.德維希,那個傷害了瑪依拉的人。
凡是傷害貴族者,皆要被送往巴特卡普監獄。
‘哢嚓’。
一個留著平頭的女獄卒把門口寫著B33的囚室的門打開,向我說:「這是雙人囚室,妳的囚室號碼是B33,而妳的同室是201號,她和妳一樣才剛來這裏。」
朝對方點頭,我走了進去囚室。隨著我每走近一步囚室,我的心就跳快了進一拍,世界彷彿已經暫停般,直至我抬起頭,看到了那個人──金髮在牢中仍然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皮膚依然雪白無損,唯一的缺陷,只是她身上的囚衣,「瑪依拉……」
「咦?雅莉……?」瑪依拉瞪大了眸子,眼中閃過一絲安心,但旋即變成內疚,她從床上站了起來,「妳……妳怎麼來了?!」
「我──」本想好好跟瑪依拉解釋,但身後傳來了一把不耐煩的聲音。
「咳咳。」獄卒小姐清清喉,說:「不打擾妳們聚舊了,我先走。對了,妳們幹什麼也好,也不要發出太大聲響哦?不然其他人會困擾的。嘿嘿……」語畢,她偷偷做了個下流的手勢,揮揮袖子關門離開。
瑪依拉歪歪頭,不解地喃語:「聲響?什麼聲響啊?咦!才不會有聲響!我、我們才不是那種──」
「瑪依拉!」我試著喚她的名字,讓她冷靜下來。
「雅莉她和我是姊妹啊,啊不,不是親姊妹啦,是普通姊妹,不不,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姊妹啊,那種情同手足──」見她越說越失去冷靜,可見效果並不明顯。
我上前,用雙手揉揉她的臉蛋兒,「瑪、依、拉!冷靜啊!那個獄卒已經不在了,現在只剩下我們倆。」
「呃……嗯。」她尷尬地摸了摸頭,回道:「對不起,我只是不知道妳會來,嚇了一跳。妳為什為在這裏?……難道妳──」
「我殺了藍路.德維希。」我沒打算隱瞞,但是就算我說謊了,她也會看穿我吧?我們都這麼久的交情了,我,騙不了她。
瑪依拉揮開了我的手,抓起了我的衣領,姣好的臉不知不覺地顯得有點猙獰,把剛才的迷茫一掃而去,「妳!為什麼?為什麼妳要殺了他?!我們倆都被抓了,那釀酒房怎麼辦?那是我們的心血結精啊?」
妳就是不明白。瑪依拉,妳就是不知道我喜歡妳,不,我愛妳所以才會想盡辦法和妳在一起。
身為同性,這種感情是不被允許的吧?這種近乎病態的感情,充斥著自己的心房,阻止不了。雖然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我仍然留有身體的自主權,「我來陪妳啊,釀酒房沒有妳,就沒有意義了,誰叫我們把釀酒房叫做瑪莉釀酒房?現在只剩下『莉』,沒有『瑪』,就沒有意思了。」
抓著衣服的力度漸漸減弱,瑪依拉咬住嘴脣,好像在阻止自己說什麼,但是她最終掩閉了眼眸,放開手,抱住了我,半咽哽地說:「妳是笨蛋嗎?妳不知道這裡是絕望監獄嗎?我們再也出不到去了,接下來只有等死。」
「沒關係,我們還有對方。」我看著她的瞳孔中的反映,眼見自己的眼珠子也紅了一半,淚珠也不受控制的在眼眶中打轉。
自己現在的樣子真的很糟糕。
相反,那怕瑪依拉的淚水早已從眼眶中流出,她的外表還是一樣完美。像人偶一樣完美無瑕。一滴淚珠吊在她的眼睫毛上,晶瑩剔透,陽光照上去的反光真讓人不禁瞇了一下眼。
「好耀眼……」這句不小心破口而出。
「什麼?」
我搖了搖頭,回答道:「沒什麼。」說擺,我用姆指把那滴淚水擦去。
我以為只要陪在她身邊就好,我以為只要無時無刻都伴著她,就可以保護她。但是我錯了,錯得體無完膚。
自我們入獄,已經過了兩天,每天除了吃喝睡,沒有娛樂的日子還沒習慣,B33囚室外就迎來了第一位客人,隨著緊快的拍門聲,一把女聲喚醒了還睡得很香的我們,「201號!妳給我出來一下!」
瑪依拉一聽,就乖乖地從床上起來,打算回話,可是我伸出手阻止了她。我心底處流過一股不安,「請問這是誰?」
「我當然是獄卒,難道妳認為會是其他犯人吃撐了沒事幹,逃出囚牢後來拍妳的門?」那把聲音經過厚重的鐵門顯得悶悶的,但如果細心聽的話,可以聽得出門外那個人就是前兩天,把我困入囚室的平頭裝女獄警。
「201!」門外又有人叫了一聲,那不是女獄卒的聲音,看來外面不止她一個人,「快點出來!監獄長找妳!」
瑪依拉不安地看了門口一眼,再看著我問:「怎麼辦?」
監獄長無故找瑪瑪依拉絕對不是好事,監獄長怎樣對我們這些死囚也沒有人會理會,我殺藍路的原因,我來這裏的原因是因為我要保護瑪依拉!
「把衣服脫下!」我把印有囚犯編號的囚衣脫下,遞給她,示意她穿上。
她搖搖頭,幫我把衣服穿上,「他們要的是我,我是姐姐嘛,就讓我去吧。而且前天的那個獄卒也在外面,她會認得我們的。」
說著,她又再一次用那個既瘦削又堅強的背影對著我。我記不清她之後說了些什麼,我只知道,她漸漸消失在門的另外一端。我就算來了又如何?我根本沒能保護她!自身的無能讓我自愧,口中除了不停喚著她的名字外,沒什麼可以幹了。
‘哢嚓’。
鐵門又再次開啟。
「雅莉!」走進來的是瑪依拉,她一踏入囚室,她背後的門就旋即關上。
我抬起頭,見到的是衣著整齊的她。難道監獄長沒對她幹什麼?「妳……還好嗎?」
「很好啊!我還去了洗澡!不過剛才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腳扭了一下。」她輕鬆地摸仿剛才她摔倒的動作後,就把長褲拉上一點,露出微朣的腳踝,「看,雖然有點痛,但很快就會沒事吧?」
「嗯……嗚嗚……唔……妳、妳會沒事的……一定!」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淚線突然缺堤,只懂抱著瑪依拉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一隻手繞著我的腰,另一隻摸著我,口中喃語:「嗯……沒事的……沒事的。」
片刻間囚室內只剩下我倆的抽泣聲。
「對了,為什麼監獄長會找妳?」擦擦哭得通紅的眼,我問。
「巴特卡普監獄長有樣怪癖,他……喜歡看人洗澡。」
這藉口太勉強了吧,瑪依拉。妳向我撒謊了吧?妳不想我擔心是嗎?妳不想我犯什麼事吧?巴特卡普對妳做了些難以啟齒的齷齪事嗎?巴特卡普……
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巴特卡普!你他媽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咽了幾口氣,以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清理一下腦海中的殺意,才可以從口中塞出這句話:「咦?是這樣嗎……」
如果我阻止了瑪依拉去找藍路,我們現在會是怎樣?這幾天,我經常這樣想。我知道我這是在逃避問題,但我不能阻止自己去想。令人驚詫的是,我竟然因為瑪依拉沒有再被叫出去而去想除了殺掉巴特卡普外的事。這讓我內疚。
「喲,妳在想什麼?」瑪依拉在另外一邊的床托著下巴,問隔著一條小廊的床上的我。
「沒什麼,只是在發呆。」
這種毫無內容的對話已經持續幾天了,我們到這裏正好一個星期,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剩下的就只可以倒數生命的終結──
「我們是十六號的時候來的吧?」瑪依拉挑起眉毛,「聽獄卒說我們在十五號接受審判,我們來了七天,所以還剩下三個星期?」
我點了點頭,「對,只剩下三個星期。」
嘆了口氣,對方繼續說:「不覺得三個星期太多了嗎?如果立刻處死……或是獄卒說的審判,就好了──那我就不用多熬三個星期。」
「妳在說什麼?!」聽到這句彷彿認命;又似是想早點被殺的言論,我很難保持冷靜,整個人抖了一下,就立即坐直身子。
「不,我只是……」
一語未畢,厚重的鐵門外傳來“呯呯呯”的敲打聲,「201,201!巴特卡普監獄長找妳哦?」聽聲音,又是那個留著平頭的女獄卒。
來得真不合時,我向瑪依拉打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回話,「今天她生理痛,不方便活動,我來代替她可不可以?」
「這不是妳說了算的。」女獄卒不由分說打開了鐵門,門外保持沉默的獄卒好像經過排練般快速地走了進來。
怎麼辦?答案還沒在腦袋中浮現出來,身體已經活動起來。我站了起來,用身體護著還在床上的瑪依拉。
「我、說、她現在不舒服!」用盡全身的力氣,我把話再說一次,「我來代替她吧!」
「雅莉……我不……」
「別說話!我不要再被妳保護了!」
那怕我正背對著她,我也感覺到她現在苦惱的表情,或者眼角開始有點濕了,因為我聽見她咽哽聲;在進入監獄前她在我眼前都是笑著的,現在卻……
「可是我……才是姊姊……」
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姊--為什麼妳總是這樣!「我們根本不是姊妹!」
一把聲音在我的前方重複我的話,「我們根本不是姊妹~小姐們,擺家家酒很好玩嗎?把202麻醉,用紅色的藥劑吧。」聲音的主人正是那個平頭裝女獄卒。
其他獄卒依照她的話去做,把我按在地上,用冰冷的針筒從頸背打進我的身體內。
漸漸意識遠去,只剩下一片漆黑。
「瑪依拉!」我是喊著她的名字醒來的。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灰白色的天花,窗外是一片黑,看來我已經睡了大半天了。轉過頭看了一眼,瑪依拉已經躺在床上。往下看,有一灘血水;再往上看,是一又一個的殷紅的掌印……
我站了起來,「瑪依拉?」走到她的床邊,弓下身搖了搖她的肩。
「瑪依拉?……妳怎麼了?回答我好嗎?嗯?」手開始發抖,我不禁加快搖晃她單薄的身子。
「噹──」那是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瞟了眼,是一塊刀片。我把它撿了起來,「瑪依拉,妳為什麼要把它這種東西進來?被獄卒發現了會很糟糕的。」我把它藏在瑪依拉床底下的地磚間的縫隙中。
為什麼她會抓著一片刀片?為什麼她還沒有醒來?為什麼地上牆上都是血? 「瑪依拉……回答我好嗎?我很怕……」從她皮膚表面傳來的溫度讓人心寒了一下,「瑪依拉,妳是不是冷了?我給妳蓋上被子吧……還有我今晚我以跟妳一起睡嗎?妳不回話就當妳默認了哦。」
我幫她蓋上了自己的被子,因為她的已經被血染濕了。接下來我再鑽進被窩中,抱著身體異常的冷的瑪依拉。
就這樣我渡過了自入獄最安穩的一晚。
到我知道瑪依拉自殺了的事實,已經是翟日天明獄卒來送早餐的時候了。他們把我擁有的唯一帶走了,靈魂深處像被掏空了一樣。那天,有人把我帶去醫務室打了一種藍色的液體,然後我回到囚室的時候,它已經清理好了。
我立刻跑上瑪依拉的床上,把頭埋在兩腿之間。心很痛……如果我沒有反抗,我會不會阻止到她自殺?我真沒用,連自己愛的人也保護不了……
傾刻間,‘哢嚓’一聲,囚室的門開了。
一個獄卒爽快地把一個黑髮瘦小的少女推進囚室。
「這是雙人囚室,妳的囚室號碼是B33,而妳的同室是202號,祝妳們在接下來的日子會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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