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ine 于 2017-2-2 22:35 编辑

3.晚餐

七時正，監獄的大門被一個陌生的女獄卒打開了。在獄卒們的監視下，一眾囚犯排成一行，一個接一個的跟著走下樓梯，前往地下的飯堂。到達後，阿黛爾被飯堂的空蕩蕩嚇了一跳。飯堂的長椅只有寥寥數張，而正在用餐的犯人不過二十人，加上阿黛爾這班新進來的囚犯，也只有三十餘人。

「拿著。」走在前方的門蒂娜隨手在接近門口白桌上拿了個碗，遞給阿黛爾，說：「用它來盛飯。」

阿黛爾接過碗，「呃……知道了。」

她們排隊拿了味道淡淡的薯仔和麵包作晚餐後坐到角落的椅子上，兩人都默默吃著不怎麼好吃的晚飯。阿黛爾的心卻不在晚餐當中，只見她環顧四周，尋找著響的蹤影。

她和響在當日的中午到達這座城，本來阿黛爾以為她們會被關在同一個地區，有想識的人可以讓人安心點。可是，一下船，她們兩個人就被蒙著眼，分別被帶到不同的地方去了。

－－看來響不在這裡，她應該是特別的，不然怎麼可能在不勝出審判的前題下過來這邊？或許，她跟黑骷髏是一樣的？我要先找到她。

最後，她得出了這個結論。

剛從沉思中走出來，阿黛爾就發現坐在她對面的門帝娜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為了排解尷尬的氣氛，她只好隨便說些什麼，「那個……這裡的人比我想像中少呢，這裡是所有人了？」

「女生的話，嗯。」

「我以為會更多人呢。」

「男生那邊人會多一點。」

如果門帝娜的話是正確的話，阿黛爾可以推測出地下城有超過一個區域，現時所知的是－－男生、女生區和響所在的區域。

正當她想再追問對方不同區域的問題時，門帝娜站了起來，以平淡而無起伏的聲線小聲地道：「我走了。」

在阿黛爾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把髒碗放到收集箱中，奪門而去。

－－還真是個冷漠又風風火火的人，這個同房應該不會太麻煩。阿黛爾心想。

阿黛爾逛了逛食堂及外面的走廊，發現走廊的盡頭有一道被鎖上的鐵閘外就什麼也沒有了。隔著鐵閘，她看見了一道木門，或許那就是通往外面的路了。接著，她就去了不屬於自己的樓層－－第一層。那裡的格局跟第二層並無分別，也是只能透過長形的透氣孔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來，這座地下城並非像它的名字一樣，在地底中，而且，其他幢的監獄大概在背面，沒有通風孔的另一頭。

「新人嗎？」一把陌生又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叫住了阿黛爾。

她轉過身，一個不像女性的健壯身影映入眼眸，對方跟她一樣身穿全灰的囚服，她見阿黛爾不回答，撥了撥長及肩的啡長，把聲量再提高，重複問道：「黑髮小不點，妳是新人吧？叫什麼名字？」

「嗯……今天是第一天，我叫阿黛爾。」阿黛爾沒有說謊或隱瞞的打算，她不希望第一天若到任何人，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希望當個沒有存在感的透明人。這樣，她才能靜靜執行任務。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肌肉女捲起了衣袖，露出手臂上一條駭人的傷疤，以增強氣勢，「妳是上一層的人吧！同房是誰？」

說實話也沒差，阿黛爾現在只想息事寧人，所以她誠實地回答道：「門帝娜。」

對方蹙蹙眉，疑惑地再問：「誰？」

「黑長卷髮？不太說話的，看上去二十多歲。」

「哦哦哦……原來就是那個人。」肌肉女攤攤手掌，不知為何輕易放棄糾纏阿黛爾的打算，「回去吧，差不多八點半了。」

見別人放她走，阿黛爾立馬提腳就走上樓梯。雖然她滿肚子疑問離開，可是她更多的是慶幸對方聽見她同房的名字的時候就不再纏繞她。突然，她平靜的瞳孔出現一絲波瀾。

她想到她們吃晚飯時，其他囚犯都只願選擇離她們幾張桌子遠的地方吃飯，沒有人有走近的打算，加上剛剛那個女人的反應……難道阿黛爾的直覺沒有錯，門帝娜真的不簡單？

‘哈，最近我真不走運。’阿黛爾聳聳肩，無奈地自嘲想。

八時半，阿黛爾準時回到囚室，她發現比她早離開飯堂的門蒂娜正在囚室外的走廊的火把下看書。

出於禮貌，阿黛爾打算寒暄一下，「門帝娜妳吃這麼快就是為了上來看書嗎？」

「嗯，晚上太暗，看不了。」對方依舊沒有抬頭的意思。

今天中午已經碰了壁，阿黛爾識相地不再打擾她，直徑回到囚室中。可是門蒂娜並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寧靜，一位獄卒迎面而來，「門蒂娜，是時候進去了啦。」

這聲線，阿黛爾認識，那正正是今天中午來看她們的那兩個獄卒的其中一個，她沒記錯的話是那個叫貝卡的金髮獄卒。只見門蒂娜不回話，只是靜靜地摺好書角合上書，合作地回到囚室。

「這層的人不多，就十多人，要記住所有人的臉和名字一點也不難。」貝卡欠欠身，示意跟在她背後的伊馮站上前看看囚室。

「我記憶力挺好的！」伊馮瞄了一眼囚室，那對紅色的眼眸正回望住她，今天中午感受到的違和感又漸漸氾上心頭，她立即把眼神移開，「長髮的是門蒂娜，短髮的是……阿黛爾。」

當然，對方這種明顯的變化，再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得到，何況自覺洞察力高的阿黛爾？在她們離開前，阿黛爾決定打開話題匣子，雖然她想低調點，可是，討好獄卒有百利而無一害，「那個……妳是新來的獄卒？」

「對、對啊，我叫伊馮。」定然被答話的人看上去嚇了一跳，看來她從來沒想過那個瘦小的小女生、那對紅眼的主人會找上她。

不知為何從第一次見到這雙紅眼開始，她就覺得自己像一隻被狼看上了的獵物。

－－真可笑，明明她沒有盯著我看。

「為什麼妳會來這種地方……」

伊馮話未說完，貝卡就打斷了她們的對話，「看們還有幾十間囚室要驗查的。」一邊說，她一邊拉走有點因緊張而僵硬的伊馮。

點好名、關好鐵門後，貝卡一改平常輕鬆的語氣，叮囑道：「別跟她們有感情，我們是獄卒，她們是囚犯。」

「什麼意思？我見妳剛才跟門蒂娜……」

「她是不同的。」貝卡沒讓好友的話說完，彷彿在看著遠方，堅定不移地說。

「怎麼不同？」

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默默地完成她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