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绘姬】1021号病房/一篇完

作者:靖庭
更新时间:2016-07-14 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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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靖庭 于 2016-7-14 05:32 编辑


AU超短篇。

OOC得飞起。

欢迎拍LZ,但求打人不打脸!


PS:绘姬大法好,我还能再喊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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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1号病房




直到1021特护病房的病人第三次用尖锐金属零件划破自己白皙的手腕,医生和护士才终于意识到,这位1021病房的病人,并不如同她秀致的外表那样平静随和。


护工随后赶来,拆下空无一物的病房仅剩的壁挂电视的时候,发现用射钉枪打进墙的螺丝,被病人小姐活生生徒手卸了一枚出来。


白皑皑的墙壁上留了一个洞,螺丝则是她伤害自己的凶器。


尽管如此,拥有紫罗兰色长发的心理医生还是轻松越过了守在病房外的黑衣人,并且成功说服医生和护士们离开了病房。


“她的攻击性只是朝向自己,不是吗?”


心理医生温和的笑着。


“不会有事的,请放心。”


她关上了房门,将自己和病人锁在了同一个封闭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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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十点后热水会变凉。


每个星期二,右边的窗台黑色的玫瑰会争先恐后的开放。


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每两个小时,会带着虚伪讨好的笑容进来。


墙上的门禁每隔两分半,会闪动诡异的红光。



每隔三天,心理医生会来找她聊天。


她冷眼看着那位心理医生小心翼翼地锁上了房门。




“今天又梦到她了吗?”


心理医生转头。


她侧过脸。盯着墙角上悬停的蜘蛛发呆。



“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你梦到她的时候,才会伤害自己。”


.........


“梦到什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病人突然红了脸,她用指尖飞速绕着垂在耳边的发梢。



她梦见一个美妙的六月夜晚,月光皎洁,凉爽宜人。她和年轻军官互相撕扯开衣服,在床上交缠。根本没去理会穿过卧室的轻风,风儿带来了谁的哭声。


她在她细腻光洁的脖颈后,留下一串细碎温柔的吻。她的手指在她光滑的皮肤点燃一串串火苗。


她沉醉在爱和欲望里。错过了年轻军官炽热疯狂的眼神下隐藏的绝望。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燃烧。



心理医生怜惜的观察着她的病人,面色从苍白变成嫣红,又迅速的褪成惨白。


空荡荡的病房里没有钟表,看不到时间流逝。



她体贴得不再出声,静默的陪伴着她可怜的病人,任由她从缥缈的梦里讨一点微薄的暖。




“咚咚。”

门外突兀响起两声敲击。

是黑衣人在提醒医生,治疗时间到了。


心理医生收回关切的目光,轻声问道:


“嘿,我得走了。老问题,我知道你忘了很多事情很多人,不过,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沉默的病人扯了扯嘴角,在那位医生不依不饶的眼神下,极不情愿的吐出三个字。


“…西木野。”


心理医生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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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医师从没有见过在病床上还时刻那么漂亮、端庄的病人。

她的发型总是一丝不苟。就算非常虚弱,脸上也是久居上位的倨傲和淡然。

十分讲究礼数。

二十四小时有一身黑西装的人员,守着那位病人的特护单人病房。



昏迷之时,就不断有身着高阶军装的长官来探望。


单人病房甚至都被要求做了特殊装修。

上头下达指令,要求全力救治,不遗余力,并且要满足大有来头的病人一切要求。


这位大人物的要求不高。大部分时候是安静的,不提任何要求。

她只在每个星期五体面的找医生或是护士要纸和笔。接过纸笔还会礼貌的说谢谢。


她要给一个人写信。


信的抬头总是空着。一写就是一下午。


她写圄于医院的无聊日子。写军校里充满回忆的时光。写她记不得许多事,写她忘记了很多人。


要写的太多了。


现在什么年岁,什么季节。她一概不晓得。末尾却总记得添上一句:南方的河道,沿街的樱花就要开了。你如果回来,路上可以走的慢一些,多多欣赏。


又总是在需要填写抬头和地址的时候犯难。


——她写不出来。





“将军?”


护士进门查房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床上,孩子一样一脸为难的对着信纸。


手上的笔在查房记录板上打得嘎嗒嘎达响。



“您今天还好吗?”


她不说话。空茫的眼神让护士恍然间意识到,眼前这位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大概早就死在了最后的木原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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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后,到次日早上五点前,是她在病房里可以几乎不受打扰的整块时间。


她可以不受打扰的彻夜放空。



墙上曾经挂过一台屏幕。 拆下来的零件早就不留痕迹,然而墙上还留着无法填平的窟窿。


她无聊的时候会长时间盯着那个黑洞洞的窟窿。


丑陋的留在墙上,就像她手上的滞留针。

又像是一点烙在她心底的烙印。


狰狞着,却又默默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

提醒着她将永不可恕的罪行。



她想起了军校的理论课老师——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狐狸。

老狐狸很老了。 教授的策论战略又太多枯燥理论,只会让青春热血的同校们在课上疯狂的传递纸条。


而她一直记得,老教授狭长的眼睛躲在反光眼镜片后射过来的精光。

也记得她的话:“谁都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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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梦见了那位年轻军官。


在梦里,她和军官并肩作战。

她们的战场从中部拓展到整片帝国。战线越拉越长。


一颗燃烧弹带着呼啸落在她和军官身边。 她用全身护住不断在身下挣扎的军官。


她只有一个信念。

——不能让身下的人受伤。


或许是运气,又或许是她不想让她受伤的执念太过强烈,万幸近在咫尺的炮弹并没有炸响。



这一场惨烈的战役结束了。

明明是草长莺飞的三月。草原上除了慢慢盘旋、如同死神一般临近的秃鹰;除了手臂中弹的自己,和脸上挂彩的军官,再没有别的活物。


仿佛再没有别人了。


她喘着粗气从壕沟爬出来,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年轻军官面前。


她看到年轻军官秀致的面庞被鲜血扫染。

喘着气,军官粗鲁的抹开脸上的血迹。


眼神直勾勾的问:


为什么?


怎么办?


到何时为止?



她的嘴唇苍白地翕动,像离水的鱼,只是徒劳张了张,却吐不出一个字。


她想告诉年轻军官。

不要想。

不能想。

无法想。



残酷的战争面前,一旦开始想,就等于宣布了自己的死期。 不能想谁对谁错,不能想正义邪恶。不能质疑手里的枪和刀。不能动摇自己的信仰。


倘若信仰动摇了,要怎么在战场上努力活下去?


长时间的沉默后,年轻军官开口,牵动着她脸上狰狞的伤。


她说,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是她最后的天真岁月。


不知道战争的恐怖,不知道政治的黑暗。 美好得像一场永不愿醒的梦。

然而是梦总会醒。


一声炮响,战争拉开了帷幕。


惶惶不安都随着慢慢看多了家破人亡,看遍了断臂残肢后渐渐麻木。


军官抬起头看向草原,天空和远方。


身前是哀鸿遍野、被鲜血侵染的战场,远处是叛军退兵的方向。


回眸,年轻军官脱下了自己的军装为她披上,又深深回望了一眼让她迷茫的故土。


她轻轻说:“我会回来接你的。”




然后迈开步子,头也不回。把曾经的信仰,和一生所爱,都留在了身后的荒原。



那句话散在空气里,缈不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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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天花板似乎游过一尾鱼。


她对再次出现在房间内的心理医生,视若无睹。


他们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她曾经保有过一条那位年轻军官红着脸赠送的小鱼。


没有军官在身边的时光,走得太快。


短短两个月她就听到年轻军官的名字,从敌军那边传颂了过来。


精致小巧的鱼缸在她手里跌落。 说不清是怨恨,还是失手。


她冷冷看着那条漂亮的观赏鱼在碎了一地的玻璃渣里挣扎。


——慢慢、慢慢断气。


而后的日子,过得比那条她曾珍视的小鱼徒劳挣扎、等待着断气那一刻的来临,还要慢。


多年之后,当她躺在病床,面对着惨白的天花板,才老老实实承认了,当时的怨恨和不甘。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心理医生最后的问题又来了。

她却开始抵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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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军官奔赴千里之外的叛军总部。


她在电视上看到她。


军官在屏幕那边,换上了一身叛军的黑色军装。眉宇间英气逼人。脸上的伤痊愈了,只是嘴角留下一道浅浅疤痕。压着唇角向上勾,时刻带着笑意一般。


和军官上挑的眼角相映成趣。


她还没听完她昔日同僚的发言,电视就被她的顶头上司——她的父亲,也是帝国第五军的将军暴躁的一挥手关掉了。


“一派胡言!” 叛军还叛出道理了。

她的父亲跨开大步出了门。


帝国军和叛军。

她和她。

情况就像一锅食材明晰却煮得稀烂的粥。


她试图剥开一层一层掩盖真相的迷雾,却愈发陷得越深。


——“喂!”

——“你振作一点!”


肩膀被一双手用力握住了。


她似懂非懂的听着心理医生抓着她絮絮叨叨。


“你听着。不管你想起了什么,一定记住,你还是西木野。只有你坚信自己是西木野,我才可以救你。”


“听懂了吗?”


心理医生的声音渐渐远了。戴着金丝边眼睛的老狐狸那张脸,突然浮上脑海。


“谁都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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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吃饭用的汤匙背面模糊的反光里,确认了自己碧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还有毫无伤痕的唇角。



心理医生进来的时候,被端坐在窗前的病人所投来的逼人目光吓了一跳。


“今天就略过那些没必要的废话,直接问我最后的问题吧。”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这个问题。”


那位病人请求着,口气却是令人无法拒绝的强硬。



“请问吧,东条希。”



深邃的绿色眼眸瞬间睁大了。


“...你想起来了?”




她盯着心理医生惊慌失措的表情,笑了起来。


“..绚濑绘里。我的名字是绚濑绘里。”


——对吗?


——对。


她就是绚濑绘里,帝国最后的将军。居然把自己当成了叛军的首领——西木野。


可笑!



帝国在她的手上灭亡。 尽管共和的成立和两党共治的结果被肯定。,但她无法忘却父亲在木原大战失利后,老泪纵横的脸。


她输给了西木野。



人类既强大又虚弱,既能洞察入微又常常视而不见。


“您是一位将军。”

“共和国最大的功臣之一。”

“您代表帝国和革命军作战,最后和革命军达成共治协议。”


她在病房里。那些随着风声传进来的流言,被长久的充耳不闻。绚濑绘里把自己藏在了逃避的外壳里。


其实是失败了。

帝国在强大的叛军压制下,不得不选择了退让。

她是亡国的罪人。也是新共和国的功臣。


讽刺得可笑。



“她人呢?”


她找回了自己。经历过战场血的洗礼,绚濑绘里一个睥睨的眼神,就让心理医生全身心都颤抖起来。


“我是说,西木野她人呢?”


共和国既然已经建成,那个嘴角眼角都微微上挑的昔日战友,早就应该作为开国功臣,过着快乐自如的享乐日子了吧。


“...你没想起来?”


自己的上司兼病人想起了真实身份,不再疯疯癫癫把自己当做是西木野。但是又没有想起那最重要的部分。紫发的心理医生也不知道,眼下的状况是好还是坏。


“还应该想起什么吗?”


“想起她怎么覆灭帝国的吗?“绚濑绘里冷冷笑着。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拿到了心理医师执照呢。“


她带着怀疑和恨意的目光让心理医生仓皇离开病房后,依旧浑身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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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病情逐渐好转。越发配合治疗的良好表现,让负责身体的主治医生最终满足了她的要求——把壁挂电视重新装回病房。

对于美丽的女性所请求的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曾经负责把电视拆下来、现如今又被要求重新安装回去的工人并不感到恼怒。他装配的效率甚至还要远远高于拆卸之时。


快到心理医生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她在接通信号后的屏幕上,不小心扫到了滚动条不断重复的一句话。

“西木野将军的葬礼将在三日后举行。”


一瞬间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撕裂的痛苦袭来——还有些莫名的快意。


她蜷缩起来,紧握住双拳,想抵御那些突如其来的痛楚。却又想放任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悔恨把自己一点点淹没。


——追寻到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并且难以承受。


绚濑绘里回想起和谈达成后, 她用了一个让她悔恨至今、并将永生悔恨下去的诡计。


无法相信西木野的退让和妥协——明明叛军占据绝对优势,完全可以攻下整个帝国。


“不想让人民继续遭受战火伤害。”这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不信。


她让副手带着精英部队埋伏在合约签订的地点。 只要有一点异动,就立刻 执行剿灭计划。


多年前,军校的实践课上,她的射击老师一再告诫,发弓没有回头箭。要求每一颗子弹的射出,都要慎而重之。

她一直铭记于心。

但不知是从谁的枪口射出的、那颗有心或是无意的子弹。


她拦不住。



“绚濑绘里…你还真是…”

年轻军官挺立的身形,骤然委顿在她怀里。


血沫争先恐后从她上挑的唇角涌出。她咳嗽着,哆嗦着说。

“我后悔了,绘里...如果可以重来,绝对不会丢下你...”


她的眼泪噼里啪啦打在她被浅浅伤痕勾着上扬起的嘴角。


“你会跟我走吗?”


逐渐黯淡的紫色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她的声音温柔得像那年穿过草长莺飞的草原,那最后一缕春风。


“绘里...我来接你啦。”


“你会跟我走吗?”


她拼命按住她被子弹穿过的胸口,却只能绝望地看着涌出来的血瞬间染红了自己双手。


来回奔走的人群,飞速赶来的救护车,她用尽全力按住伤口的双手,都救不回她。


她的体温在怀里逐渐冷却。

比那尾她亲手杀死的鱼的终结,来得还要快。


——她甚至还来不及挣扎。




心理医生进门时,绚濑绘里的血从病床一路蜿蜒到了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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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第三次进病房的时候憋了一肚子火。他上下打量了卧在病床上瘦弱的病人小姐。


前两天,她请求他重新装上电视机时还漂亮的让他无法拒绝。今天她就像他给女儿购买的玩偶,歪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他瞥了一眼病人胳膊上缠满绷带,听说是她拿长螺丝疯狂地割伤了自己。


——看到伤口的人都说那位将军是真的疯了,皮肉打着卷翻开来,可怖狰狞。看那深度,几乎就把整条胳膊剖开了。


心理医生进入病房的时候和正要离开的护工微微点头。


她再一次坐在床边,默默守护着她昔日同窗——又一次无法接收真相,无休无止惩罚自己的绚濑绘里。


醒来的时候,会是谁呢?


东条医生叹了口气。


绚濑绘里一直未能从那次和谈意外走出来。

说是意外,却不会有人会认为是意外。新政府不会放弃追寻“真凶”,或者说,真凶到底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革命军的军权已经交出,再将一个“刺杀”的罪名扣在帝国军最高军事首长的脑袋上,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卸去其军权。


新共和国自此将不费任何周折,便取得完整的军事力量。


东条希捏紧了手里的报纸。


好一招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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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的当天下起了雪。雪花飘飘扬扬。


东条希按照计划,来接病人参加葬礼。


她会趁着葬礼吸引所有注意力防备力量不足的空隙,送她去位于首都边缘的军事机场,然后由绚濑绘里的老部下带其离开新共和国。


出门前,玄关摆放着的花瓶突然毫无征兆的碎了一地。

几朵残花凄清的躺在地上,东条希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出了门。



一路上,大雪纷飞。


右眼皮一直疯狂跳动。


病房门外一如既往的两位黑衣人让心理医生安心些许。

但从病房一踏步进去,她就看见了空荡荡的病床,和不停有风雪猛烈灌进来的窗户。


一件帝国制军装,妥妥贴贴的挂在床头。

她拿起来,惊讶的发现里面还套着件略小一号的帝国军军装。


守护的姿态。 就像她还环抱着她。


心理医生红了眼眶,笑骂了两句该死的。

看来出门前专门置于胸口的照片,是毫无用武之处了。



她取出那张泛黄的照片。

三张同样青春的脸在照片上笑得没心没肺。

她知道、也坚信,照片上的三个人还将永久的、继续笑下去。


将照片插入帝国军服的上衣口袋,然后轻轻拍了拍。

就像曾经在军校时,她和两位同袍亲昵的互相整理衣领那样自然。


“嘿。你这家伙,可要好好保存啊。”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心理医生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室外大雪纷飞。


天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她在病房里默默坐到门又被轻轻叩响,才不动声色的走出房间。

缓缓地合上门,她将从此不再为人所知发生在战乱年代的一切故事,都锁在了1021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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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姬er们请注意,前方高能——


新款绘姬同好群2016新鲜出炉!

神秘数字:235295922(不眼熟就对了)

入群密码:“然而绘姬——它棒极了!”(其实复制粘贴一下就行)

宗旨:不求每天冒泡,只求相处和睦。不求日日产药,只求勾肩搭背。(大触友好群!大触快来!!没人催!(?!))

理念:携手共创绘姬的美好大河蟹!啊不...大和谐!(朋友你听说过绘姬H18式吗)

PS:群主绝技十八摸。

PPS:不是触手群。

PPPS:真不是!

——欢迎来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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