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MAY

「Uncle，这是这一期的企划，由于这一代的房价普遍较高，所以企划部决定用反差的方式...」

「李姐，什么时候找了这个少年仔啊？这种跑业务单一定很多吧？」外头一个来泡茶蹭瓜子嗑的建商推推老板娘，努嘴示意对方看向里头的老板办公室。

这时的Vinci已是一身的专业套装，深灰的西装外套，里面一件简单的V领素面白衣，再加上黑色贴身长裤，整个人看上去又拉高了些许，方形的黑框眼镜压下了过于轻佻的眼神，增加了些沉稳。

「什么少年，人家小莫是女孩子！」老板娘用那有些沙哑的嗓音小声责备着，「阿呦，真的假的？」建商惊讶的戴起眼镜又看了看，「还是看不出来啊，不过好看就好，李姐快把她安排去业务部啊，一定可以多冲两间房的业绩。」

「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人家小莫是做设计的，整个公司案子的门面就靠她了，她去做业务了以后设计你要帮忙做吗？」

「哎呦，这样不行这样不行，少卖两间也不要一间都没有。」建商呵呵笑着，又跟老板娘聊起接下来的建设规划了。

「小莫，这次企划部做的不错，如果药石建设那一笔全部成交，妳的奖金不会少给的。」

「哪里，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自己一人是做不到的。」Vinci弯了45度的腰表示感谢，胸前的银色雾面名牌雕琢着她的名字—莫言擎。

—————————————

提报进度比预期的顺利，Vinci意外的在晚上的开店时间前就闲了下来。下午三点的街上没什么人，摘下名牌、眼镜，莫言情又变回了那没所谓的雅痞样。

晃着晃着，Vinci突然被一间店吸引了眼球，那间店很奇怪，屋顶不像是两旁制式的平房，而是仿着欧式建筑的高屋顶。上头的烟囱也不像是仿的，上面漂着袅袅青烟，里头不时传出优质的咖啡香。

墙面有做了些仿古处理，砖墙的剥落有着凋零的消逝感。黄色的油漆不均匀的涂洒在墙面上，凌乱自由的奔放着。

摸摸口袋，纸笔都在，看看也还有几个小时的空档，就这样走了进去。

「请问先生要点什么呢？」一个穿着店面制服的年轻女孩子站到一旁，红着脸，低着头，连性别都没看清。

「一杯爱尔兰，一杯Espresso，再给我一个马克杯，谢谢。」

简单看了下DM后，Vinci点了一贯的组合。女孩子快速的重复了点餐后，就急急忙忙的跑回吧台。

讪笑着，还好这小女孩的特质不再自己的守备范围里面，不然这么可爱的反应自己可能就把持不住动手了。

掏出笔记本，Vinci翻到了最后一页有写字的地方。

“房子一直都是在的，它不会消失，就算你摧毁了它，它仍然是名为房子的废墟。”

“废墟还在，只是不美了，不好了。只剩下了伤残。”

“我站在房里，眺望窗外。”

“坐在窗台边作画，偶尔出门转转，晒晒暖阳。”

一行行如诗集般的文字罗列在小小的笔记本上，Vinci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叠巴掌大的便条纸，开始为每一段话配上简易的草稿插图。

鲜少人知，Vinci也是一名青年绘本作家，只不过出版的书都是以“VII”来发行就是了。只有在这样突然出现的悠闲时刻，她才会执笔继续创作。

——————————————

叮铃铃——门上挂着的风铃突兀的激响，撞破了咖啡厅的宁静，一个带着潮牌耳罩式耳机的阳光女人闯了进来，啪的一声双手砸在吧台上，「外带。一杯爱尔兰，一杯Espresso，再多给我一个大纸杯，快一点拜托。」

「又是七晚八晚才来帮老板买咖啡啊。」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后面厨房传了出来，是一个留着落腮胡，体格健壮的长者，身体健康的令人猜不出年龄，他手里还拎了个纸袋。

「老爹我知道你最好了一定会先帮我准备着～」女人像是见到救星一般，抱着男人的手臂嗲声嗲气的撒娇着。

「别谢老爹，今天一堆该死的咖啡豆要轰早忙忘了。要谢就谢窗边那位小兄弟吧，他居然跟你们老板叫了一样的咖啡，我才想起来的。」

「真的假的！？我以为世界上只有老板一个怪胎。」

一路用眼前的玻璃反射观察整出闹剧的Vinci听了这句话脸瞬间黑了一半。

看见对方正朝着自己走过来，便站起来转身看向对方。

「你就是跟我们老板点一样咖啡的先生吗？我是May，谢谢你救我一命！」

自称为May的阳光女人双脚并拢行了个军礼，Vinci莞尔。

「没什么，快去忙吧，你进来已经五分钟了。」

「啊啊啊啊对！！谢谢提醒！」

May大梦初醒，掉头抓过老爹手上的纸袋，「老爹先走了，帐寄老板的，小哥的帐也寄老板的！我请客，掰掰！！」

看着一下就没了人影的门外，Vinci笑而不语。

—明明说着报老板的帐还说自己请客，借花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