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去亲戚家做客,叔叔说他有夏摘的大吉岭,虽然一点都不懂茶但我明白关键词大吉岭啊!于是兴冲冲的拿回家扔了一大把冲泡,灌了整整一壶,然后我一晚上悲剧了……
充满了悔恨与难过,人生的经验尚需要教导我很多{:4_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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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吉岭不会轻易否定官能主义者的人生追求。
以她看来,用眼睛审视美,耳朵倾听音乐,品尝美味红茶或者糕点,官能刺激确实给身心带来愉悦。
加上前缀,,则大不一样。
放浪形骸或许多数用于褒义,但骨子里高贵优雅宛如盛开玫瑰般的大吉岭,亦有她的矜持与骄傲,永不背弃。
“嗯,我知道了。”
“抱歉,下次、”
“不过是一场没有意义的聚会。”
打消对方还想再说些点什么的念头,扯开话题,而后结束通话。
液晶屏幕亮着光,邮件箱红色数字提醒未曾阅读的信息,通知栏通讯图标一闪一闪跳动。大吉岭静默注视着桌面背景,那人坐在虎式一侧,英气端正的脸庞目光柔和,纤薄嘴角上翘,一手反撑着身体,一手比划V形,胸前别着一株香槟玫瑰,经黑红主色赛服衬托显得格外抢眼。
她面前的西住真穗选手,亲切温和的足以让外界人吓掉牙齿。
屏幕灯光熄灭,黝黑镜面映出自己的轮廓,嘴角溢出一声叹息。
在获得胜利之后而能克制自己的人,获得了双重的胜利——培根。
可惜,人生导师尚未教授充足【克制】这门学问。
比如,恋爱中如何控制不自觉投向恋人的视线?
必然遇到的难题不止一两个那么简单。
西住真穗褪去高中生的青涩,踏入更广更高的领域,每一天都在为之忙碌,毫无停歇空隙,报纸、电视、杂志,任何与战车道相关栏目,都能获取她的信息,职业战车道新星、作风硬派西住流继承人,冠冕堂皇的称号一箩筐,可,属于大吉岭的西住真穗在哪?
把手机丢在一遍,英国淑女平静的心湖难以抑制泛起涟漪,名为失望,实为寂寞的心情慢慢圈成一个圈,扩散到身体各处。
抚摸茶盏细腻光滑轴面,丝丝凉意沁入指尖。
“姐姐,我来探班咯~”
战车整备室噪声杂乱,听见熟悉声音,西住真穗放下手中笔记,准确向声源望去,下意识舒缓紧绷的面部表情,“美穗,你怎么来了?”
“重要比赛前夕,肯定要为姐姐加油打气啊,这是应援!”
西住美穗递上一只小小手提袋,印大冼吉祥物花纹,装有馒头样半透明点心盒。
“红薯馅?”
“很好吃的哟。”
妹妹可爱地背起手,左右歪了一下脑袋。
西住真穗反应迟了一秒,伸手捏出一只送进嘴里,还没尝出味道,赞不绝口道,“嗯,相当美味。”
“诶嘿嘿,我就说嘛~”西住美穗嘿咻一声跳上虎式正面,来回晃动双腿,目光好奇环绕一周,“在做整备笔记吗,姐姐?”
“发动机故障,抱歉,有些吵。”
“姐姐现在是驾驶员?”
“是啊,重新起步。”
西住真穗坐到妹妹身边,将笔记递过去满足妹妹的好奇心。
“以姐姐的能力,很快能成为车长啦,对了,今年年假,母亲肯见我了,但姐姐没有回来,妈妈很寂寞,一人在喝酒。”美穗吐吐舌头,“虽然,一不小心谈论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关于西住流,差点搞砸了气氛。奇怪的是,妈妈只是制止了话题,没有生气耶。”
“母亲大人崇尚才能至上,有才能的人拥有发言权,她这是肯定你的才能,美穗。”西住真穗揉揉妹妹的头发,微微一笑,“你确实有这个资格。我不在的时候,多陪陪母亲吧,你知道的,她看起来那样,其实……”
姐妹俩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与妹妹相处的时间令人放松,西住真穗抚弄美穗的头发,一边认真倾听她的话,很是宠溺,不时应和着她。
“前几日,我们受邀参加桑达斯举办的聚会,很多毕业其他学校的前辈们也来参加了,前队长们,喀秋莎队长、凯伊队长、大吉岭队长等等,结束时还开了舞会,十分热闹,艾丽卡说,要是姐姐能来就好了,不过我想,姐姐来舞会肯定——唔,找不到舞伴?”
不轻不重敲了下妹妹的头,西住真穗绷不住嘴角先笑了,“很过分哦,美穗。”
“诶嘿,谁让姐姐总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这样不好,身为妹妹我操碎了心。”西住美穗开玩笑道,吹皮球样鼓起脸颊故作严肃,真穗用手指戳一戳立马泄了气。
“嗯,舞伴,大吉岭、我是说圣罗娜的前队长,她的舞伴是?”
“大吉岭桑那么受欢迎没有固定舞伴啦,嗯,我想想,凯伊桑第一位,下一位是白毫桑,三四五……”
“咳,不用说了。”
西住真穗按摩太阳穴,难得感到了几丝挫败。
“姐姐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吗?”
“大概是没睡好。”
“要注意休息啊,身体先垮掉怎么行。”
“我会注意。”
闲聊半晌,一路送到车站,待妹妹背影完全消失在人群,西住真穗返程时翻开行程表,如同对待重大课题,严肃研究起来。
升学后的大吉岭很忙,与挚友阿萨姆再次一同加入大学战车道,研讨劲敌战术,观摩实战比赛。
拥有均衡能力,没有特殊短板,谋略型人才,再加之满点优雅作风,大吉岭很早就被前辈们钦定成下一任队长人选,在媒体上,拿来跟西住姐妹、岛田流继承人,喀秋莎凯伊等诸多风格新星作比较的对象,虽不如前几位风头正盛,也被冠以优雅从容的王者,这种听起来很low的称号。
“所以说,媒体只会夸大其词。”
阿萨姆把一张报纸甩在茶桌上,愤懑不平,“一场聚会被形容成了这样,简直有辱斯文,太过分了!”
“别对茶桌生气哦,茶壶撞的倾斜了呢。”大吉岭扶正茶壶,拿起那张报纸,大眼一扫,颇为郑重其事道,“嗯,确实很过分。”
“对吧,明明单纯跳个舞而已!”阿萨姆打开红茶罐,开始泡茶,即使正在气头上,一举一动仍然恪守英国礼仪,保持淑女风范,头上蝴蝶结深色发带配合动作晃动,显露出和漂亮脸庞不符的可爱。
“把我照的变形了呢,过分到惨绝人寰。”指指报纸一处压缩过的照片,大吉岭叹了一口气,“如今记者,照相技术都那么差吗,国之不幸呐。”
“竟然在意这个。”阿萨姆没好气地吐槽一句,端上茶杯放至她的手边,“照的漂亮有什么用,又不是海报看板,退一万步讲,镜头很美的话,狂热粉丝剪下你的每一次镜头珍藏,岂不是很恶心。”
“啊啦,有这样的人?”
“代入一下你家那位如何。”
大吉岭端起茶杯,微微抬高下巴换位思考,煞有其事点点头,洁白手指按住上扬的嘴角,“要多少张都没有关系嘛,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啊,真穗穗真是不坦率呢~”
“这恋爱的酸臭味………而且大吉岭,红茶要洒了。”
阿萨姆按住额头,相当不忍直视,反省将话题带偏、让某人进入粉红模式的自己。
“脑补无罪,但请适度,我先去训练场看看小组集训进程,有什么情况回来通知你。”
“嗯,去吧。”
大吉岭抬起手挥动两下,目送阿萨姆的背影离去,眼光转到那份报纸上面,嘴角笑意慢慢隐去。
实在想象不出那个西住真穗暴跳如雷,亦或是在意吃醋的模样,手指顺着杯沿打旋,橙红色水面模糊映出蔚蓝眼眸,茶水犹如那晚心湖溅起的涟漪般,一圈一圈向四周扩散,撞到杯子内壁弹回,不知不觉,又走神了。
回过神来,不自觉有些懊恼,噹的一声放下茶杯,水花打乱所有剪影。
“红茶不好喝?”
“诶?”
幻觉?不,幻听?
“不然那么重的放下去做什么?这不像你啊,大吉岭。”
与适才心音重合的话语。
从这个人嘴里听起来格外讽刺。
谁让我变得不像自己的?
“啊啦,什么才像我?”大吉岭沉静地勾起笑容,“失礼了,或许刚刚你敲门了我没听见,但,不经许可走进我校战车道部,我想即使私交甚好,也要顾忌、尊重一下未来可能是对手这种可能性吧?西住选手。”
“抱歉。”
西住真穗退出去,关上门,犹如展示样板敲门示范,规矩地敲了三次,“可以进来么?”
“请进。”
再一次扭开把手走进去,大吉岭正闭着眼睛品味红茶,茶杯离开唇边一刻轻轻睁开眼睛,落下茶杯时杯底轻触托盘,发出嗒一声脆响,假使放慢镜头也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优雅精致到仿佛画中走出的美人。
画中美人释放出的气息却不是那么友善。
温度大约为零下八度。
西住真穗琢磨不透她的想法,综合一下抗寒指数,自觉坐下来,特意挨得近些,“有咖啡吗?”
“出门右转,14点方向八百米处,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店。”
“多余茶杯?”
“很抱歉,我校没有招待不请自来贵客的余韵。”
“大吉岭红茶呢?”
西住真穗揽住恋人的肩膀,身体稍微凑近一点,大吉岭没什么排斥反应,秀气眉毛拧在一起,神情十分不乐意倒也没拒绝。
“唔。”
余光看到桌面一份报纸,气氛刚刚缓和一点,西住真穗相当没有情商地露出一声明显嫌弃的音节。
嫌自家恋人丑,哪怕嫌弃的仅仅是一张照片,都犯了大忌。
何况你还当着人家的面。
啪。
手被甩到一边,大吉岭站起身,似笑非笑瞥她一眼,走到茶具旁泡制茶叶,大有公事公办没事免谈的意思,优雅的英国淑女内心极度有在茶叶里添几味材料的冲动,但出于对红茶的热爱,以及某人消瘦一圈,眼眶下淡淡乌青痕迹的考量,心软泡了一杯安神静气为主的红茶。
“说吧,拜访我校战车道有什么事?”
西住真穗看看正襟危坐在对面的恋人,估算一下距离,眼神颇为残念,“想听听关于行进作战的心得。”
“明明是西住流?”
“海纳百川。”
“上一次比赛中把队长反驳哭的人是谁啊。”
“你看了?”
“碰巧。”
“德国直播在国内是凌晨吧?”
“恰好睡不着。”
“我没有那么多碰巧,来这儿的原因是很想你,大吉岭。”
西住真穗站起来按住桌面俯下身,双方嘴唇都含有茶叶的香气与苦涩,名为恋人的味觉,却能从中品尝出甜腻,不可思议的感觉。
英国化学家波普曾说,理性是罗盘,而欲望则是狂风暴雨。
西住真穗的罗盘遇上大吉岭之后,指针完全不按方向转动,大有哪里是雷雨区,就往哪里冲的趋势。
多日未见相思成疾的情侣积蓄情绪遇到宣泄口,一发不可收拾,品尝过甜美滋味不可能轻易恢复理性浅尝即止,半是强迫性抱起大吉岭的身体,拜一直未曾懈怠的体能锻炼所赐,稍微有些吃力还是抱了起来并压倒在桌子上,纵身与她缱绻交缠。
人与人之间的温度有多高?
大吉岭体内热气蒸腾的唇瓣口干舌燥,只得不断汲取对方的水分,覆在腰际的手臂越来越紧,箍的发疼,不适的仰起身咬住西住真穗的唇瓣抗议,得益于以往友好交流,恋人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手温柔地来回游弋,大吉岭顿时失了力气,任由舌尖抵入口腔,榨取仅有的水分,西住真穗薄薄唇瓣被咬的泛红,始作俑者不但没有半分愧疚之心,反而愈发坏心眼的用犬齿施加被夺去水分的报复,西住真穗吃痛的眯起眼睛,手指滑进大腿内侧,如何刺激恋人的敏感带,她驾轻就熟。
哗啦。
碰!
瓷器落地的声音拉回大吉岭的意识,西住真穗茫然抬起头,蔚蓝眼眸正对上对方的眼睛。
那是第一次看见性事中映在西住真穗眼里的自己。
神色迷离,不堪入目。
完全是一副[沉溺于官能欲望]的表情。
[这不像你啊,大吉岭。]
[真不像你]
目光平移过碎裂一地的残骸,落到半遮半掩,明显有人回来过痕迹的房门上, 大吉岭优雅地扬起笑容,似乎是商量性质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真穗。”
“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彼此,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