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winni110783 于 2017-2-19 22:51 编辑

《幸福的青鳥》、《幸福的灰鳥》

兩篇的續篇，加上青鳥III以上我簡稱為小確幸系列{:4_368:}

只是想要寫個平平淡淡的海鳥故事，沒有重點、沒有內容、很短。

午覺醒來的時刻，頭有點昏、眼有點花。

觸壓眼窩，逐漸清晰視野，看了鐘──下午兩點。

哎呀，失策了──比平常的三十分鐘，整整多睡了一個小時。

連日加班後迎來久違的休假日，早上一如往常去商店街採買辦事，之後吃完午飯睡個覺。

「果然太累了嘛……」捶打痠痛發疼的肩膀、伸展懶腰，骨頭錯落斷裂般發出清脆聲響。

憶起早晨到處奔波，宛如昨日夢境。

坐起身集中重量使得沙發下陷不少，不知何時罩在身上的毯子就這樣被我狠狠甩落，滑倒在地。

聞嗅太陽清新的味道，整疊擺平毯子。我走向從剛剛開始，鍋碗瓢盆就在嬉鬧碰撞的廚房。

「嘿──咻！」

嘴裡發出各種可愛的語助詞，小跑步就像真的小鳥似地跳來跳去移動──ことり忙碌地在廚房東奔西走。

非常漂亮，薄荷綠的圍裙完美襯托她標緻勻稱的身材，我默默靠牆觀望ことり那可愛的身姿。

「海未ちゃん，起來了啊～有睡飽嗎？」

注意到我靠在門口，ことり便露出一個笑容，在餐桌前停下了腳步、量秤奶油。

「嗯，毯子謝謝了」

指著客廳的沙發，ことり會意地搖了搖頭，裝盛奶油、移動秤子。

「不用客氣啦……啊，可不可以去幫ことり買檸檬？」

環顧四周，我發現餐桌上擺了秤子、攪蛋器、鍋子，麵粉、蛋、奶油以及ことり最愛的起司。上前，順手洗掉秤盤沾染些許滑膩的無鹽奶油──「起司蛋糕，吃起來要爽口吧？」根據觀察，我胸有成竹地說。

「稍微有點不同──總之，拭目以待！」

──噗噗，答錯了！

輕笑的表情傳達給我這樣的訊息，ことり若有所思地將手別到身後。

「是的。」

不要破壞那份期待，沒追問太多。我拿過牆上的鑰匙，套上鞋、綁好鞋帶出了門。

炎炎夏日，我瞇著眼、踏在燥熱而幾近扭曲的道路。

遠方層巒疊嶂的山林繚繞薄紗，吞吐雲霧。

晴空萬里，頭頂廣闊無垠的蔚藍天空，幾隻鳥兒排成陣列飛過。

抹乾踏出門便迫不急待滑落的汗水，順光聽由影子的引領前行，拐過兩個彎到達商店街口一家水果行，小心挑選著摸來圓潤柔軟、皮薄多汁的檸檬。

「園田さん你每天都來，真勤奮啊～」

「習慣了，沒什麼的」

老闆娘從後面倉庫走來，設定價格報了價。

「嫁給你很幸福喔哈哈哈～」

臉頰發燙，大概連耳根都紅了起來。

「還……還、好」

小心翼翼，遞上一張鈔票還殘留家中冷氣的冰涼。

「謝謝……那、告辭了」

接過那袋檸檬，我匆匆道謝轉身離開──磕磕絆絆差點撞牆、同手同腳差點絆倒。跌死在人行道──明日荒謬的社會頭版新聞洗腦播放，老闆娘豪爽的笑聲還不時迴盪在耳邊。

沉甸甸的零錢，在我的口袋七上八下碰撞，鏮啷作響。

攪動著加入糖、鹽，放室溫軟化的奶油使之打發。

「呼、呼呼……」

把檸檬放進冰箱、廚房顯得礙手礙腳的我坐在一旁看著ことり努力工作，偶爾打打下手。

幫忙擦拭額上的汗水，ことり朝我一笑，氣喘吁吁地放下鍋子。

「我來吧，ことり你去弄下個步驟」

搶過ことり的鍋子，鮮黃的奶油還黏貼攪蛋器空心的中央。

「謝謝，海未ちゃん～」

盪開黏稠，攪拌鍋內沙沙作響。

等奶油些微泛白打發，準備完模具的ことり拿過篩網倒入小麥麵粉，順口提醒我食譜上的每個步驟。

奮力揉捏好的麵糰，包好保鮮膜冰入冰箱。

避免ことり興奮過度把食材吃掉。我將量好的馬斯卡彭起司、奶酪、鮮奶油、鮮奶、糖扔進鍋子給ことり拌攪、隔水加熱。

切半的檸檬，被我單手捏爆、混入黃澄澄的起司家族。

「海未ちゃん好暴力～」

「啊，可是……這樣比較快啊……」

有些失落地垂下肩膀，ことり輕柔地搓揉我的頭……總覺得我大概又中了她小小惡作劇心態的陷阱。

「乖、乖，海未ちゃん～」

真拿你沒辦法。說來也是我自找的──心甘情願，ことり的手非常、非常溫柔……我很喜歡。

「剩下的檸檬，怎麼辦？」

歪了歪頭，ことり有些苦惱地看著砧板上剩下的材料。

「也是……切片，然後拿去配茶吧？」

浪費很可惜，我想了一陣從櫥櫃翻出了紅茶，順手劃上檸檬幾刀……自然是不會慘叫的。

基本上除了出力，我在甜點這塊上幫不上忙。

ことり桿平從冰箱拿出冰涼的麵團──我幫忙搓揉壓成圓片置入塔模。

「啊，海未ちゃん你這太厚了。稍微再薄點，脆脆地才好吃喔？」

「厚一點不是也不錯？」

經由提醒，我從模具咖啡色的餅皮轉移視線看向ことり眼睛都快瞇起的笑意。

「厚臉皮……跟你一樣，嘿嘿」

突地一陣食指、中指的夾擊，我被緊緊捏住鼻子，難以呼吸。

「還不是ことり害得，還請你、負責喔？」

掙脫般朝前撞上ことり的唇，她就被驚嚇到尖叫、後退一大步，摔落了塔狀模具被我半空捕撈。

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不知道會不會太過狡詐……不過在ことり眼中肯定很欠揍。

「海未ちゃん，大笨蛋──」

來了、來了，ことり氣憤地鼓起臉頰組織詞彙反擊，我擺好架式已經準備好接招了……呵呵，才怪。

「太狡猾了，明明一直以來就是個木頭。交往第一年只敢牽手、第二年十指緊扣、第三年親臉、第四年接吻、第五年才敢舌──」

「嗚哇哇──請不要這樣，ことり大人我錯了！」

爆炸般地黑歷史連發，彷彿古代拉開腰帶發出奸笑的代官大人──暈頭轉向的思緒奔騰，我慌慌張張地打斷ことり，土下座跪地求饒。

一陣喧鬧。ことり依舊在廚房到處奔波，我在收拾器材後趴伏桌上。

不知不覺，外面的景色已然昏黃。

把做好的起司塔拿去冷凍，作為最後烤前準備，我們就一同準備晚餐。

ことり一直不告訴我要做什麼，只是隨口敷衍……大概是期待我驚喜的表情，但是ことり大概不知道基本上看材料，我還是能夠八九不離十的猜測。

洗完澡後，我被進行最後工序的ことり趕出廚房，回到房間。

天色已晚，大約八點……環顧四周，房間一角的鳥站架還空無一物。

「真是的……約會也太久」

嘟嘟囔囔抱怨，我大開窗戶望著零星光亮的戶外。

「海未、ちゃん，來吃點心吧～」

尖細悠揚的叫聲，促使我趕緊打開房門──望見走廊上拿著托盤戰戰兢兢走過來的ことり。

「真是的，怎麼不叫我幫忙……」

生氣，我衝上前趕著ことり進房。二話不說搶過托盤──上面放了表面刷上蛋黃烤得微焦、香氣四溢的起司塔以及沖好的一壺紅茶跟幾片檸檬。

「真是溫柔啊……海未ちゃん」

「這不是當然的嘛」

笑盈盈地把路障清除，ことり跟我坐到房內小桌前，很有默契地擺好對方的餐具。

「那麼……遲來的下午茶，一起來享用吧！」

發號施令，ことり雀躍地合掌宣示，拿起一塊起司塔遞到我面前。

「來、海未ちゃん起司塔，啊（˙８˙）～」

「こ、ことり我自己來就可以啦……你吃吧」

擺擺手，我害羞地縮著身子拒絕了ことり的餵食。

「不行──海未ちゃん昨天加班辛苦了，而且早上還像平常一樣去商店街採買，幫ことり好多、好多的忙……雖然只是很小、很小的點心，但ことり想要犒賞你喔？」

輕微鼓起讓人想戳弄的臉頰，ことり有些強硬地說。

觸摸我大概是發黑得沉重眼袋。溫柔的、充滿魅力的上眼瞼失落的下垂，炯炯有神的蜜色眼眸水光流轉，快哭出來似地擔憂眼神，讓我有些心疼。

「……先吃吧？」

心底湧起一陣感動，特地為了我而做出這充滿愛心的點心……眼角開始發熱。

──不想辜負忙碌一整天的ことり。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接過ことり遞來的起司塔──焦黃散發香氣，就算是晚餐後也非常勾起食慾。

到手的點心不吃，是女人的恥辱……果然點心是放在第二個胃吧？

正要一口咬下，眼角餘光注意到了──捕食，ことり想吃的慾望眼神。

望著起司塔，我改變了心意──拋物線地將之遞到ことり面前。

「欸，海未ちゃん……？」

果然是這樣疑惑的表情，ことり歪了歪頭。

「來，張嘴說：『啊～』」

哄小孩般，抓著塔皮底端。我笑了一笑、突地接近ことり，指著嘴巴要她模仿。

「可是、可是……那是要給海未──」

把起司塔硬塞到她嘴邊。ことり想要抗拒，卻又感覺無法抑制地靠近起司塔。

一覽無遺的慾望呢……真是可愛。

「看著ことり吃……我就很滿足了，所以張嘴」

壓抑不住，ことり乖乖張嘴朝起司塔咬了一口。

「燙（＞８＜）！」

「ことり！」

捂住嘴，痛苦的ことり讓我相當著急，顧不得流出滿滿起司醬的塔，趕緊隨手放下。

「來，伸出舌頭」

驚慌地上前拉開她的手，我觀察ことり伸出來發紅的舌頭……小燙傷呢。

「燙傷了，我去弄點──」

正要起身去拿藥，就被扯住衣角。

「沒、關係，海未ちゃん……那、個，親──」

羞紅臉頰，撒嬌的ことり非常、非常的可愛。聽不清漸如蚊聲的語調，我單膝跪地、蹲回她身旁，認真聆聽。

「就是……就、是」

破罐摔碎，ことり絞緊的雙手拉住衣襬、擠出所有的力氣喊出口。

「親一下、就好？」

ＢＯＯＭ──理智灰飛煙滅。

──冷靜、冷靜點，園田海未。

深呼吸、吐氣、呼吸、吐氣──克制過於興奮的心情，「來，啊～」我輕輕挑起ことり的下巴，猶豫一陣朝著舌頭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痛、痛痛飛走了？」

「嗯……」

飛撲到我的懷抱，ことり害羞到不敢抬頭。

不光是ことり，我也相當羞恥──緊繃著身子任由她抱著，心臟撲通撲通地都快飛上天了。

「起司塔……繼續吃吧？」

注意到桌上流溢盤子的起司，我趕緊轉移話題。

「好……」

ことり也同意地點點頭，與我分開。

不知道是否太過強硬了點，之後我就一直朝ことり投食。

說真的──露出幸福表情的ことり，讓我覺得非常滿足、舒心……跟治癒。

「真是的，都是ことり再吃！」

氣憤、懊悔、愉悅的矛盾情緒交雜，ことり看著一粒不剩的起司塔滿臉複雜。

「看到ことり吃得很開心，我就飽了喔？」

撐著桌子，我愉悅地揚起嘴角。

「唔……ことり都要變胖了，海未ちゃん壞壞、討厭，太狡猾了啦……」

使出小碎拳毆打我的胸口，可能是要掩飾害羞發紅的面頰、抑或是累了……ことり再度埋進我的懷中，偷偷窺視我的表情。

看到她那樣躲躲藏藏的可愛神情，「怎麼會呢……既然，ことり覺得我沒怎麼吃到，很不公平？」靈光一閃，我假裝苦惱地撐臉、靠近耳邊朝ことり說明一個解決方案。

「ことり的嘴裡還殘留起司塔的味道吧……那麼，親一個吧？」

不敢置信似地呆愣一會，ことり沒有反抗。「好啊」沉默一陣，點了點頭。

細語卻不至於聽不見的音量，「……ことり我也想要讓海未ちゃん嚐嚐起司塔的味道喔？」ことり攥緊我的衣裳，濕潤的眼波抬頭看著我……有些誘人。

吞了吞口水，顫抖的手輕輕撫過ことり的臉頰、撥開亞麻細碎的髮……首先，試探性的一吻。

「嗯……こ、とり」

先前直直撞上，來不及品嚐的柔嫩就像有魔力般吸引人再度貼附，如此反覆。

「哈，海未ちゃ、ん……」

呼吸不上來，換氣。ことり張開了雙唇、好聞的吐息撲面襲來……想要更多、更加深入的想法，驅使著我即將飛離的理性。

說時遲、那時快，「啊啊──！」只聽到ことり一聲高昂驚恐的尖叫，我的世界就如跑馬燈奔騰閃過，再見。

──痛！

意識過來，浮現的第一個感想。聽見上頭相框墜落倒地磕碰櫥櫃木頭的溫潤質感，響亮迴盪。

「海未ちゃん！」

靠在右腦重重撞擊的櫥櫃前，我被ことり扶正了身子。

昏昏沉沉，模糊視野中隱隱約約見得到一隻羽毛分明、層次多變的青鳥，得意洋洋地站在桌上朝我耀武揚威。

「うに，說過幾次了──」

見我擺手告知沒問題，ことり就氣沖沖地朝縮成一團──變成海膽的青鳥說教。

「飛行技巧不好就不要強制踢人降落！」

不不不，我一點都不覺得青鳥的飛行能力很差，老實說……應該是好得不得了。

……不過，我不敢告訴ことり那殘酷的真相。

手邊一隻只有青鳥一半身高的圓潤灰鳥在我手上輕輕拍打，安慰似地陪伴著我。

「啊，ことり你回來啦」

把灰鳥捧到手心，朝她一笑告訴她我沒事。她頭頂垂落的鳥毛便回復往常的高度。

簡直……跟ことり一樣呢。

現實比小說更為離奇──剛好的是，這是我養的名為「ことり」的灰鳥，很有趣的巧合吧？

青鳥則是ことり養的鳥──うに（海膽）。

或許聽來有點複雜，不用懂也沒關係。我也不打算改變……因為都是我的ことり。

啊，值得一提的是，有時候喊：「ことり」，兩人……或許說是一人一鳥都有反應，那是相當有趣的。

「……約會好玩嗎？」

「啾啾！」

肯定很好玩吧？

理解著ことり興奮地拍打雙翅表達的涵義。站起身，我將櫥櫃上翻倒的相框擺正。

那是一張一生好幾世絕對無法忘記的、最重要的美麗照片──上面有穿著ことり親手設計禮服的我、站在我頭上的うに跟ことり──

順便一提，當うに羨慕嫉妒恨的時候會棲息我的頭頂，霸佔不走……久而久之，頭上偶而會成為うに跟ことり她們的約會地點。

……回到正題。

穿著禮服的我身邊，擁著婚紗完美貼合那姣好身材、散發優雅高貴又成熟氣質的──

「うに想跟你道歉喔，海未ちゃん～」

呼喚我的ことり，拉回注意力。うに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地低頭後，轉身離開。

──哼～

彷彿聽得見那散逸空氣的不屑，肩膀上的ことり便擔心得振翅追了上去。

「真是的……」

「沒關係的，ことり……這樣就好」

過來揉按我的傷口。ことり展露無奈的苦笑，被感染似地我也不自覺揚起嘴角。

瞥見ことり背後牆上的日曆有股既視感……好久、好久以前似乎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其實不重要、無所謂，最要緊的是──我很幸福……說不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浮誇卻最真實的……感想，充盈我的心中驅趕了連日加班的疲勞。

明明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假日午後。

朝前緊抱ことり的腰枝，沉浸她的溫柔氣息無法自拔。「ことり我要緊緊抱住你喔！」彷彿ことり這樣俏皮地說著，順勢把我抱緊處理。

啊，最後的最後，進行剛剛被打斷的話題……上個月，我已經結婚了。

……嗯，我的妻子？

園田ことり，理所當然是世上最美麗的六月新娘啊！

完。

感謝觀看。

一個初衷就是平平淡淡的海鳥故事──如果對小鳥來說海海是開水，那麼對於海海來說小鳥就是空氣...就是想寫一個這麼沒有重點的故事。{:4_351:}

如果有空可能會不定期更新青鳥系列(？

久違的第一人稱，這麼羞恥到底是誰寫得{:4_337:}

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