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陌忻 于 2016-12-2 12:55 编辑
A.N:
复健失败【。
奇怪,第一篇魔炮文竟写成了这种感觉……
感谢威士忌,写完时半瓶多已经喝完了。
其实我一开始单纯只想写开头和结尾两个场景的,为什么成了前所未有的4500字短篇…
乱七八糟,既然是TBC大概会有后续配对的奈叶篇?
【Distance、】
1.
咔啦。
冰块碰在玻璃杯侧,一半漂浮于深色液体表面,那声音像是被延迟了几毫秒才消失不见。
常年握着心爱Bardiche带茧的掌心将杯子重新抬起,冰凉沁入指尖的伤口,口子并不大,在灯光下阴影却像是沙地干涸后留下的裂缝,低声咆哮着身为人类的基础生理反应。不会疼痛毕竟是假的。金色眉毛动了动,微皱起来。
这种小伤实在没有必要动用魔力治疗,不过一会果然还是消毒一下好了。
思绪漫无目的,杯缘靠近嘴边,她喝了第一口。稍微低下头,额前的发丝就轻易遮住了视线,余光不偏不倚瞥见被台灯照亮的相框。
照片上,Precia母亲紫色的眼睛一如既往温柔宠溺——朝着站于前侧的Alicia。
苦涩而醇浓的酒精气味在唇齿间扩散开,仿佛与之呼应一般,fate执务官叹了一口气。
好苦。
2.
做了一个梦,一个被夕阳余晖包围的梦。
从天台上仰望夏日夹带层云的晴空,橙红色海浪般绵延开,水泥地面被白昼的阳光晒到微烫。连风都是温热的,但那柔和的触感像是被Arf舔过脸颊。
她想她一定是出汗了,从肺部深深呼出的气息证实了她的推测。濡湿的金色贴在侧脸,红瞳眨了眨,拿着木棍的手臂垂下,左手却不自觉捏紧了衬衫下摆。
唔,输掉了……
面前那个栗色头发,扎着小辫子的人致歉般挠了挠后脑,嘴角露出笑容,往前踏了一步。
那双小小的手,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的,包裹住的瞬间按揉着蜷成一小团的指节。
并没有用力就将被揉皱的衬衫拯救了出来。
翻转掌心,把那温暖的手重新握紧,换来一个比刚刚更灿烂的笑容。
仅仅如此,她的心里就充盈着细小的满足。
余晖快要消逝殆尽了,色调转换成了漂亮的紫。被拉长的两个影子也逐渐没入黑暗,只有石板蓝色的瞳孔里清晰映出了那份坚定。
那双眼睛的主人没有继续说话,伸出另一只手把她半干的发丝顺到了耳后。
19岁的Fate在那一瞬间确信自己听到了那个愣愣注视着这一幕发生10岁小孩的吸气声。
随后她睁开了眼。
——所以………
梦中未曾听清的声音化为了字句,漂浮在清醒后的头脑中,跳动着,化成莫名其妙的钝痛。
区分梦境的界限,正是绝对不会与现实混淆。
Fate压下烦躁不安的心绪起身,却手滑打碎了当初玲鹿送给她们配对马克杯。
她沉默不语,低头拾起了一地陶瓷碎片。
不知何时,被割伤的手指绽开了小片红色。
【所以不要一个人自顾自太过努力,跑到远方去哦。】
而现实是,
长大成人的她已经极少再握过那双手。
3.
她不喜欢喝酒。不、应该说讨厌才对。
不喜欢啤酒倒出时冒出的白沫,白兰地带有的那一点甜香,或是威士忌在胃里引发热辣的翻涌,鸡尾产生的后劲总是让人头疼不已。
即使如此,也不得不因为某些任务需要参加酒会而提前适应那个味道,一次又一次,防止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疾风试图制止过她这样做,signum也说其实根本不需要喝,全部交给她喝就好了。
但责任心极强的Fate执务官又怎么会同意。
Fate偏好甜食绝对算是友人们之间人尽皆知的事情。尤其是新鲜出炉的草莓蛋糕,据说她中学时期有很多男生将其选为告白的最佳礼物并为之费尽心血。
当然,都被Fate有礼貌地一一拒绝。
彼时那个会在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孩已然长大,成长成了一个温柔沉稳的人。
连爱丽莎都叹息过想念小学时那个会因为几句调戏就随意脸红的Fate。
没错,这大概就是名为时间这种琢磨不透的调色板会给人刻下的痕迹吧。
Fate任友人戳着自己的脸颊,仍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啊。
正是因为如此。
就像是从哪一天起自然而然不再扎起的双马尾,像是曾经慌乱也在职位上越来越习以为常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像是被包裹在黑色制服之下不再犹豫的信念,
Lindy母亲以前就说过,身为孩子的她几乎不曾任性过,这一点让人非常担心,她只好咬着嘴唇道歉。
习惯自小而来,更何况已经不是孩子了。
像是,不会再去随意触碰那个曾经总是陪伴左右的挚友。
这一点竟也符合她们之间的默契。
不知何时那些习以为常的牵手换成任务成功后的碰拳,哪怕一起的任务逐渐少了,见面时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忍不住环抱住那个仍旧比自己小一号的身体,再抬头看她有没有瘦。
每一次重逢时なのは都站在原地看她,
看过了那么多年从未改变的笑容绽放开来,
眼睛在呼唤她的名字时眯细。
视线相交时,那双比小时候更坚定的瞳孔所蕴含的色彩里映出了自己同样深沉的红色。
改变是必然的。
从那个倔强的孩子硬是将自己拉出那个黑暗而狭窄的世界之时,她就认可了这个事实。
17岁的Fate对此深信不疑。
…本该如此。
可惜的是,在她理解对于这种碰触产生渴望之时,也随之带来了同等重量的痛楚。
4.
她睡着了。
不知名世界某个建筑物的角落里,战技教导队的Ace of Ace安稳呼吸着,那总是闪着不屈坚毅的眼睛闭起了,面容写着让人心疼的疲惫。睫毛微微颤动,她的脑袋斜靠在他人的肩膀上,稍微乱了的栗红色和金色交织在一起。
手臂那绝对不算轻的伤口附近,金**法粒子安静悬浮着。任由她靠着的那人用指尖拭去了她脸上的灰土,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
执行任务从来都不是安全的。也代表着意外随时而来,敌人也在变强。
——即使如此她们的任务还是完成的极为迅速,只是因此负伤的教导官和魔力消耗同样巨大的执务官在返回之前不得不稍作休息。
远离总局,远离她们的朋友,缺少阳光照射的天空不仅阴沉,更是落起雨来。
Fate的视线游移于废墟外连绵不绝的雨幕,看着一连串雨滴落下,再支离破碎。
莫名让她想起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个有着大窗子的房间看过的落雨,划过冰凉玻璃窗的水线倒映出Rynith时不时低垂的眼眸,以及再怎么努力母亲也永远不会面朝自己的背影。
然后摇了摇头,赶走自己不合时宜的软弱。
此时靠着她的那个人似乎是因为疼痛而动了动身子,意识还迷迷糊糊,睁开眼刚好撞上执务官难得一见的哀伤神情。
对方马上就清醒了。
她哎嘿嘿笑了笑,因为心虚而移开了目光。
简直像是第一次知道她有多么逞强时面对自己那又生气又焦急表情时的小孩子。
——她太了解她了。
因此なのは靠过去时才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额头抵着那个温暖的怀抱,放松身体蹭了蹭,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抚平了Fate皱紧的眉。
身体反应停滞了,听不清耳朵里的轰鸣,想要回抱后背的双手在半空僵住。
一秒,两秒。
就像是过往每一次这个总是笑起来像天空一样的人其实很喜欢被这样抱在怀里安抚。
过了太久,Fate才发觉自己开始想念这样的她。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或许她们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子也说不一定。
在这个拥抱中Fate终于承认,她不想变。
这一定是在任性吧?不过无所谓。
反正连心跳都被雨声遮住了。
5.
很多人说过翱翔在天空上的那一抹白色像是掠过天空的飞鸟。抑或是无论多么绝望之时,总能带来期冀的樱色星星。
双脚展开樱色羽翼,总是那样义无反顾地奔向天空另一端,Fate眼里,无论何时那个身影在天空中的样子都是快乐的。
——就算是曾从那里坠落。
那曾像是梦魇般的半年,即使在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之下仍旧咬紧牙关的她,一次又一次在冲突中遍体鳞伤却从未有一句怨言的她。
正是Fate所喜欢的なのは。
她所喜欢的那个为了他人不顾一切地飞向更高天空的なのは。
越是喜爱着她对于愿望的执着,无法化为言语的挣扎越是揉杂于血肉,生根发芽。
这样的心情没来由让Fate焦躁不安,
因为是羽翼吗?
总是太乱来,总是太习惯逞强,
那总是看向天空的石板蓝色,因为伤势而吃痛缩起的手臂也好,一次又一次回应自己没事的声线也好,弯起来好看的嘴角也好。
在这样的时候都会让她的胸口灼烧起来。
她飞得太高,偶尔,Fate甚至觉得仍旧软弱的自己快要追不上了。
【所以不要一个人自顾自太过努力,跑到远方去哦。】
啊啊,跑到远方去的人明明就是这样说的那一个。
真是狡猾。
然而因为是这条两个人都下定决心选择的道路,哪怕是荆棘丛生,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那么,到底要怎么做,又能够做点什么?
Fate加快了速度,飞朝那樱色光芒的身侧。
这个位置似乎从小就一直是自己目光追随的地方,说出口的,说不出口的思绪都在那里。
沉淀成金色闪光。
当然阻止不了,
红瞳锁定那个背影,又一次下了决心,
没关系,那么那人飞多高,她就追多高。
6.
面对站在门表情有些茫然,明明是深夜连却外套都没有穿的Fate,疾风只好又叹了一口气。
好吧,或许这么晚过来自己也该反省一下,
但是……
随着她无言地走进客厅,门在身后关上。
在那唯一亮着台灯的书桌上看见了关于过几天就要去执的任务相关的成堆资料,以及玻璃杯里只剩下几口的液体,冰块早已融化了。
果然!
她转过身来看向屋子的主人,眼神有些愠怒。
她把威士忌拿在手上晃了晃,然后直接从柜子里取了另一个玻璃杯,倒满。
动作一气呵成不超过五秒钟。
Fate瑟缩了,她最清楚从来都温和宽容的疾风一旦生气起来会是多么可怕,于是乖乖道歉后坐下,看着疾风喝下一大口酒,Fate担心起她事后会不会胃疼。
即使没有说出名字对于所指代的人她也心知肚明。Fate在这时候总是忍不住感谢友人那没有明说的这一点细致,疾风一定知道什么,但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她太多。
…不,疾风大概什么都知道。
这位相处了多年的友人总是在自己或是なのは需要的时间点出现,似乎总是能看透她们两人的迷惑,无条件给予她们鼓励和支持。
玻璃杯里的液体剩了一半,疾风顿了顿,
前几日知晓了关于疾风提及过的梦想——机动六科终于建立成功的消息,Fate在衷心高兴的同时也产生了相应的苦恼。
或许该说,这个苦恼已经持续了多年,直到不久前才压抑不住终于爆发。
某个无限书库司书长在假期约了许久未见的栗发友人一起出去吃饭聊天顺便逛一逛,在看到那人答应后充满期待的侧脸时,执务官闭了眼。
吸气,再呼出。
她一向藏的很好,连表情都波澜不惊。
所以谁也不会注意到,那红瞳中总是沉静的柔和破裂了。她没有开口,没有告诉她那一天是新的长期任务出发的日子。
曾在Fate手中的任务资料被撕得粉碎。走道上空无一人,几乎没有失败过的金色闪光就这样逃走了。
防线溃不成军。
后来那一天到底怎么样了呢?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离开都半个月了。
半个月,在连通讯都很难实现的星球上为了任务拼尽全力,还差一点身受重伤。
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疾风却硬是压下了对面人的反抗,眼神里写满了再抱怨也没用的气势。
完全能够想象出现场的场景,她脸上因为这一句话甚至忍不住浮现出苦笑,
坐在对面的八神搜查官没有再接话,总感觉说什么都有点多余,大概也是看不下去友人那倦意充斥的样子,她在心里默默开始咏唱,于是房间里亮起了白色的魔力光,
Fate指尖上多处割伤随之消失不见。
到疾风踏出房间离开了好一会儿后,Fate才发现桌上剩下半瓶的酒和装着马克杯碎片的垃圾袋都被一并拿走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