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标题

作者:冰凌哀雪
更新时间:2016-08-06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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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冰凌哀雪 于 2016-8-6 01:07 编辑


第八章上篇出炉~~先小虐怡情~下章大虐伤身2333~看到大家的留言了~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会一一回复的{:4_329:}晚安~~




(八·上)


Shiho


更衣室事件就像没发生过。她们如约抵达巴尔的摩,虽然时值初冬,这座海港城市依然气候宜人。负责安顿她们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志保这才知道兰的英文之流利不比她逊色。由于到达目的地已是夜晚,见面安排在翌日,她收起往日的毒舌,显然对老专家的效率十分满意。


更让她满意的还在后面。尽管霍普金斯校方提供的研究室配置对任何一个雄心勃勃的医学家而言都足够壮观,但除此之外老专家还拥有一栋曼哈顿郊外的豪宅做私人科研所。房屋外型跟阿笠博士家很相似,只不过更大更新,看得出从内到外都经过高科技改造,钨钢金属架散发着冰冷的银白光辉,初次拜访,连见多识广的志保也赞赏得挑挑眉。她们通过了门外的人脸识别,绕过走廊进入庭院,院里有一个露天游泳池,不过奇怪的是泳池四壁并不是瓷砖,而是与钢铁无异的灰白色金属,再仔细一看,池水也不是司空见惯的蓝色,而是一种淡淡的猩红色液体,就像一杯水里混入了一匙红酒。但最让志保在意的,却是金属池壁接缝处林立的针孔红外线探测器,而且越接近池底,探测器就越密集。


如果说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偷窥少年裸泳的话会不会太恶趣味了一点。志保警惕地盯着泳池,一面若无其事地跟并肩行走的兰换了个位置,好让她离池边远些。就在她们再次踏上回廊的台阶,为接下来的方向踌躇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那回廊尽头传来,渐行渐近。


“粉末状呈暗蓝色,结晶状为银白色脆金属。密度5.35克/cm,熔点937.4℃,沸点2830℃,化合价+2和+4。第一电离能7.899电子伏特。是一种稀有金属,重要的半导体材料。不溶于水、盐酸、稀苛性碱溶液。溶于王水、浓硝酸或硫酸、熔融的碱、过氧化碱、硝酸盐或碳酸盐。在空气中不被氧化.其细粉可在氯或溴中燃烧。”


“锗。”老者话音刚落,志保简洁地答出这个小儿科的试题。但是对他突然提到这种金属有些不解其意。


老人爽朗地笑了,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么讨人厌。“真是艾琳娜的孩子,一样话少。”


他认识妈妈?志保先是有点意外,转念一想,既然是antie的故交,认识也不奇怪。直到这会儿她才注意到,老人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指上的一颗陶瓷戒指。


老专家似乎并没有请她们进屋的意思,一个小伙子从同样的地方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点点头,操控轮椅来到游泳池边,依旧只顾低头摩挲那枚戒指,志保没说话,懂得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身边的兰却走近一步,蹲在轮椅边,先她开口:


“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哈哈,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罢了。”


“不过看您抚摸它的时候很仔细呢。”


老专家看看兰,拍拍她的肩头,和蔼地问:“愿意帮老头子一个忙吗?”


兰温顺地点点头。


老头把那枚戒指摘下来,握在手心里,缓缓地抬起手臂,举到最高,然后,朝着偌大的泳池用力一甩。


“扑通!”


“请跳进去帮我捞出来。”老头的笑容依旧和蔼,两眼却闪烁着在志保看来邪恶堪比撒旦的目光,她忍无可忍,用很轻却坚定的力道把兰扶起来站好,旋即转身,眼眸燃烧着幽蓝怒火,平日银铃般的声音此刻像千万冰针,她说:


“如果您邀请我们来只是为了这种事,那么告辞。”


她拽起兰的手往回走,没走几步,身后响起老人的戏谑而慵懒的问话:“小女孩,不想活着吗?”她跟兰一同站住。那人继续说:“想活的话,就去捡。”


此等侮辱,志保怎么能让兰忍受;可她终究不愿意放弃这个性格差劲的专家,她没有资格对兰说“与其受人侮辱活下来还不如去死”之类的话,她没有资格替兰做决定。但是她至少可以在过程中替兰多承担一些。


“我去捡。”志保说。


“只能她来。”老专家毫不客气地指着兰。


志保非常想用刚才他扔戒指的力道把轮椅往前一推好让他掉进水里。


这说法不是怪异吗?为什么非得是兰?为什么去捡那枚戒指跟“想活着”画得上等号?不,这个人从出现到现在的表现就没有正常的地方。高科技的别墅,布满红外线摄像仪的铁壁游泳池,猩红色的池水,一见面就抛出知识问答还变相把兰当狗侮辱的医学怪人……为什么要提金属锗呢?她的研究课题中并没有以这种物质为主题的部分…… 志保有一种马上就要明白又找不到缺失线索的焦躁感,但兰没有给她时间想通,她只是松开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脱下前几天自己刚为她买下的大衣交给她,志保想对她说不要去,又想对她说去,可她什么也没说出口。恍惚间好像看到她对自己安慰似的笑了一下,然后就那样穿着剩下的衣服跳进气温不够2℃的露天泳池中。


Ran


冬泳并不能难倒兰,被志保救出会所的前一年她还在巴伦支海【脚注1】接受特训,那时候说起自然的“冷”酷估计没人比她更深有体会,一个初冬时分2米见深的游泳池原本不过小菜一碟。只是身体再强壮的人也不会喜欢极端环境,更何况她大病初愈,又久未训练,一开始接触到冷水的确有点吃不消。跳下去之前兰已经开始回想当年学到的呼吸法,准备适应水温后下潜寻找戒指,然而入水的一瞬间她诧异极了:尽管在岸上看没有蒸汽,但水居然是温的。


或许这不值得大惊小怪,烧过开水的人都知道,要达到一定程度的温差蒸汽才会产生。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更匪夷所思的是,游动时她没有受到身上衣服的丝毫拘束,那些水直接流过她的肌肤又自如地穿行而过,下潜也不费力。没等憋住的空气用完她就找到藏在角落里的戒指,拿好它爬上岸。志保在她站定的一瞬立即展开大衣要裹住她,老头却出声制止。兰看到志保眼皮一跳身子转向他,知道她是真的被激怒了,但正在此时她却发现自己一点也没有湿黏的感觉——身上的水珠像玻璃球一样一颗颗掉落在地,有意识似的流回水池,不到五分钟连她的头发也干了,好像刚才下水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跟我进去喝杯热咖啡吧。”见面这么久,老头总算露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笑容。


研究室到处都是跟她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敞亮的房间人来人往,各司其职,兰看不懂那些复杂的统计数据,不过她眼角扫到几个电脑屏幕,上面停留的分明是她在水下的照片。


“现在明白了吗?”老专家问志保。


志保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游泳池是个大型CT机。高纯度的锗可以用来制作医疗检查设备的红外光学元件,不过作为稀贵金属它的价格也相当不菲。真没想到,这儿有一个全由锗单晶打造的游泳池。看来池水必然也是特制的吧,动用如此大量的锗和红外线设备,正常人根本不能承受,而池子本身也需要这种液体维护。”


“说对了两点。除此之外,这水本身就是一种分析试剂,那些粘在小女孩身上又流回池子里的部分会自动进入为此设计的管道,为我的学生们提供数据。这可是我和孩子们三年多的心血,不管颅腔里的异物多小,都能测出它的真面目。”老头不无骄傲地咂了一口咖啡,拿起手里的平板指给志保看,“比如说,它是不是一颗微型炸弹。”


志保接过平板仔仔细细地钻研起来。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看她的眼球快速左右转动,看天书一样密密匝匝的数据在她瞳仁中的倒影;看她的眉毛、嘴唇和肩膀,它们一直紧紧绷着像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看她指节分明像剥好的竹笋般细长白皙的手,指尖不点地似的下划着屏幕,看到最后一页她听见志保很轻很轻、却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然后宣布:不幸中的万幸,那颗芯片不是一枚微型炸弹。


“我看过你的研究报告,在基因学领域你确实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奇才,但是脑科学这个领域还需要老头子给你补补课啊。”老专家说话很慢,但吐字很有力。“如果她脑子里真的嵌着一块炸弹,刚才你就算拼了命也该阻止她跳下去的。因为,颅内压发生任何改变都会造成炸弹引爆。”


“是我的疏忽。”志保低下头。尽管有很多理由可以争辩,但她习惯性的选择沉默。辩论是政治家的强项,宫野志保是科学家,科学家从不辩论,他们只在意事实。


可兰不在乎。她不愿意看见垂头丧气的志保,她靠近一些,扣住志保的手。志保抬起头看她,带一点迷茫,一点愧疚。兰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号:这么可爱的表情简直是犯规!碍于公共场合她按捺住想去捏对方脸的冲动,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我还在这里。”她看到志保的瞳孔剧烈地缩小,就像她们的初夜,兰所见到的那样。


为什么最近会频频回想起那件事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个问题。阁下的戒指在这场体检喜剧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呢?”志保转过头面对轮椅上的老者,看得出她已经恢复了人前自信的模样。


老头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没有什么用,只不过乖乖让你们做检查很没意思。”志保的双手在背后交握,青筋暴起,骨节惨白。


“那么,您会替我的朋友主刀吗?”兰听到她说“朋友”二字时微微失神。


“不会。我不会为你们破格,你提供的资料我很珍视,你的antie也为你们尽力了,作为回报我也替你们做了些事。”他扬了扬手里的平板,“这些数据我会发给你,但原则就是原则。你们不是恋人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兰感觉他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补充道:“至少现在不是。”


“哪怕这个原则会让很多人失去生命?”志保问。


“小家伙,你认为一个人的生命——只有生命的话——有多珍贵呢?人的性命因为爱的存在才获得其相应的价值,在这个世界上,杀人或许不需要理由,救人却一定需要理由。如果昨天我救活的那些异性恋今天却想着怎样把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关进精神病院,想着怎样让我们服从他们的意志娶妻生子,让一切少数群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凭什么要向他们忏悔,又凭什么救活他们等人家侵犯自己的生活?如今我已是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哪怕现在就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救她,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不是的。”两人都没料到兰会开口,一齐望着她。“我不知道杀人需不需要理由,但是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志保,也没奢望会有这样一段不能再美好的生活。遇到她之前我只是贩毒组织一枚随时可被丢弃的棋子,看尽了这世界上一切看得见的肮脏丑恶,如果志保当初救我出来的时候还要考虑我会不会恶习难改,我今天根本不会站在这。你这样武断的决定病人的生死,不能说你没爱过,而要说你不懂人世:人都是自我中心的生物,你救过的人都忙着阖家团圆,谁还有心思管你或者别的什么群体?倒是你斤斤计较,瞻前顾后,制定这样狭隘的规则更容易遭到世人记恨。这样的你跟压迫同性恋者的那些异性恋又有什么两样?是了,精通脑科学的你手握生杀大权,看起来只会比那种狭隘又无能的人更可恶。”


兰望着志保,而志保也望着她,若有所思。老专家双手合十往轮椅的靠背上仰,盯了兰好一会儿,然后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很好,慢走。”





脚注1:巴伦支海是北冰洋的一部分,号称终年不冻,具体可百度。


PS:关于锗和红外线的关系是我现学现卖的,目前只能知道锗在红外光学领域用处很大,也可以治疗癌症,但是因为是跟放射线一起用所以对人体健康有一定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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