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临近残阳落尽,夜幕微垂。
白色的路灯,朦胧的照亮着小道两旁种植的泡桐,自叶间微微晕开的光线,在夜的窥视下,如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的薄纱,轻柔如缕。
兴许,是受到了心情影响的关系,那一路踏过异常熟络的夜下风景,此刻看来,竟也觉得美妙异常。轻快的拉开了茶道室的滑门,抬起的眼眸,在看到本应是空无一人的内室中突兀的站立的那道人影时,原本因欢愉而勾起的嘴角不由在一瞬间凝住了!
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连自己都微感诧异,心中紧跟着升腾起的不安感在对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变得更加强烈。
怎么会,自己的计划应该不可能出现纰漏才对...
【我...她以死做要挟,所以】
【所以,你就逃走了?】顷刻间变得阴暗的双眸,瞬间来到了柴琦南的跟前。
【是...是的...】
【可是不然我能怎么办!】原本因惭愧而低下的头,一下子又激动的抬起【她要是真的对自己下手的话...】
【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不,你们两个,最好,一起去死...】
一字一句从一开一合的唇间迸出的话语,冰冷得放佛连空气都被冻结了一般。柴琦南呆呆的杵在原地,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带着凌冽的气息突然的转过身去,紧跟着,讶然睁大的瞳孔,眼前的那个人,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在空气中,消逝了去...
‘轰’的一下,脑海中一片空白,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无力垂放在地板上的手,正一下一下,不停的颤抖着...
夜幕、临落。
狠狠的一甩手,那层覆盖了整间学生会室的临界屏障瞬间碎裂。
重重被拉开的门,那股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顷刻夺门而出!
什么?!
被那突如其来的浓烈气息刺激得一把捂住了嘴,微微睁大的蓝色双眼,怔怔抬起,正巧对上了那双此时正凝望而来的赤色双眸!
即便那副被压制在身下已是千疮百孔的赤裸身体被办公桌遮挡住了样貌,可那袒露在外的蓝色发梢却是格外刺眼。
【不行哦】紧抱着身下的人瞬间移动至窗边一把扯下窗帘包裹住了两人的身体,从身后紧紧抱着对方的手,隐藏于窗帘布下,轻轻的掠过那已是鲜血淋淋的身子一路向上、向上,然后,缓缓的撩起了那匀称得恰到好处的下巴。
灵动的舌尖,微俯下头,沿着那沾染上血的白嫩肩头一路舔抵而上,最终停留在已惨白如纸的脸上!一眨不眨的双眼,却始终注目着呆立于门口的人,随即,没有征兆的邪惑嘴角扬起,微微一笑,妩媚如妖,而又妖娆如魅!
【夏树的裸体,只有我可以看哦...】
如同宣示主权一般的话语一落,原本轻托着夏树下巴的食指微微一收,瞬间,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被强制的掰了过去,越发张扬的嘴角,凑身上前,轻柔而又疯狂的贴覆上那早已失去了血色的双唇,贪婪的,吸允着、掠夺着、占有着...
住嘴!...住嘴!!...住嘴!!!...
被愠火充斥的眼眸如同覆上了魔怔,自掌中逐渐凝聚成型的白色镰形刀头兵刃散发着如冰一般的寒气——雪凝杵。
不由分说挥舞的兵刃瞬间朝着静留劈去,眼看着就要击中之际,原本在窗前的两道身影突然一下子消失在眼前,顷刻间,扑了个空!
有点不敢置信的偏转过头望向屋内的另一角,那张依旧张扬着邪魅的脸,此刻,正游刃有余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怀中人的脸颊!
那么快的速度...
魔降?还是说,只是半魔?——凭意识强行抑制了蚀心散的下场,反噬会将内心最强烈的渴求无限放大,主观意识被吞噬,最终形成一种近乎自毁的人格,直到蚀心散的效果失效之前,这种人格不会消失...
那么,要等到蚀心散失效吗?不,那样的话夏树会因为流血过多而...可是,凭自己现在的法力,根本无法与僵尸和魔的融合体抗衡...
果然,也只能,那么做了吗...
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闭起了眼...
承接于双手之上的兵刃,紧随着南里夏雪口中喃喃而出的咒语开始一点一点消融,四散而开如星辉般闪耀着光芒的星点瞬间铺满了整个学生会室,微微收敛的赤瞳,突感异常之际,正欲飞身而出,却是慢了一步!只见,那四散的星点,突然一瞬间包围而来,一下便把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困在了光芒点缀的小小空间里,然后,越收越紧。
宛如全身被割绞一般的痛苦席卷而来,静留面目狰狞的松开了原本抱着夏树的手紧紧的抓着脑袋,逮着静留松手的那一瞬间,南里夏雪飞速上前接住了晕厥中的夏树,瞬间,又退了回去...
鲜红的血,紧跟着一口喷出,南里夏雪却没有多余的手去擦拭,刚才强行解放雪凝杵形成围界所付出的代价便是——自减寿十年。而这一波连带而来的伤害,大概,得修养上好一阵子才行了。
【咳、咳】缓缓的弯下腰捡起了地上一块破烂的窗帘布包裹着夏树的身体,随即几步上前站到了静留的跟前,冷漠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此刻围界之中越发面目凶横的人,缓缓开口【藤乃静留,我不会杀你,不过,从今往后,你就怀着被挚爱之人憎恨的罪恶感像个老鼠一样找个幽暗的地洞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吧...】
【你把她,还给我...】意识在震荡,拼命的想要伸出去的手,却被那越来越紧的禁锢震慑得头痛欲裂。
哦?都这种时候了,还拼命的想要挣扎吗?
微微扬起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爱吗?到底是有多脆弱?你嘴里口口声声的爱,却在被痛苦侵占后毫不犹豫的松开手了。松开了手,就代表着,你不会再得到,因为你,不配得到!
漠然的转过了身去,不理会身后最后那一声哀哀欲绝的悲号,毅然迈出的脚,转眼,消失在了凌乱的学生会室里。
夜幕、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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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最近文章的走向,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夏攻党了,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