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我需要你帮我搞清楚一些事。”她坐在副驾驶高级定制的皮椅上,左手扶额,在工藤新漫无目的开了半个小时车后主动发了声。常年来建立的了解与信任让工藤新一几乎不会问眼前的人要去哪除非她亲口说。既然你不问,那就这么一直开下去吧,工藤新一单纯的想。他原以为千辛万苦变回的身体会让他珍惜现在的生活,而事实是,人就是那么犯贱的动物,自己的生活表面上平静如止水,暗流却涌动不止,他们俩人牵绊了如此多的岁月,他们是挚友。他有时候也在时不时回想,要是十年前自己不变回去,现在又是怎样一幅画面?别的不敢保证,但他知道,他会和灰原哀这个人,是一对恋人吧。而其中最可笑的理由是,并不是因为彼此相爱,只是因为,对方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十年前的江户川柯南不明白灰原哀这个人,又或是宫野志保这个人。即使相谈甚欢,她也总是在心底建起一堵任何人都无法穿过的墙。她是一个悲观的人,江户川柯南一早就知道了,却并无法深切感受这样悲观的理由。
十年前,那一晚,江户川柯南怀着赴死的心情吞下了APTX4869的解药,准备和组织做最后的了断,那个人因为自己长期的试药产生了抗体维持了小孩的模样,但据她本人说长大了五个月。那一路上,工藤新一都没有和灰原哀说话,自己的愧疚感作祟?工藤新一觉得不是这样,大概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那个人最讨厌的同情吧。那时的自己因为在意着组织的事,劝着自己,这样可以给她再一个美好的时光。他预想中最坏的结果是他与灰原哀双双陨落,从此只留下那些怀念着他们的人,兰会伤心一阵,甚至很长时间失落颓废,但最终她也会振作起来,他知道,因为那是他一直以来深爱着的人。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结局远比他想象的要糟糕。组织为了要挟他,而自己的父母又远在不知道哪里逍遥,所以,当毛利兰的父母跪在GIN的枪口下时,不只是他,灰原哀的身体也可以看到微微颤抖。FBI几乎把所有重要人士保护了起来,可是耐不住工作繁忙的妃理英和性格固执的毛利五郎,在一个二人不以为然外出甚至还有十几个FBI的保护的夜晚,GIN凭着杀手强悍的技术以及体能,带着重伤,还是把两人打晕了,带到了工藤新一和灰原哀面前。然后,GIN便因为伤势过重倒下,正当工藤新一和灰原哀以为终于看到曙光的同时,一向敏感的灰原哀听到了来自妃理英大脑里滴答滴答的冥间之声。人体炸弹。。。。。。这四个字从灰原哀嘴里冒出来时,工藤新一几乎是凭借着最后的理智,让朱蒂带着昏过去的毛利小五郎离开了,而定时炸弹,却只有五分钟,来剿灭组织的FBI,日本警察,CIA加起来足有几百人,这样的时间,是不够他们撤出的。然后妃理英醒了,再然后,灰原哀将枪口对准了妃理英的脑袋。
妃理英醒来,看见的不是GIN那一头银色冰冷的发丝,却是眼前这个自己颇有好感女子的请冷眸子,而这对眸子,是平时没有的慌张,害怕,还有。。。。。。难过。。。。。。脑子里的滴答声吵得妃理英头疼,她斜了斜眼看到了一旁的工藤新一满脸可怕的表情,那是妃理英第一次看见,这个最爱自己女儿的男人的惊慌失措,想起了那个离婚的前夫的傻表情,喝酒后的醉态。。。。。。然后妃理英笑了。工藤新一看到妃理英笑了,然后闭上了眼,他感受到了身旁比自己矮几个头还是小孩子的灰原哀的瑟瑟发抖,他不禁想,那些个在组织的孤单的黑夜,眼前这个瘦小的身影是怎么过来的呢?就在那一刻,他似乎想通了,这个人把自己当做人体实验为了给自己研制解药,而之后的一笔带过,静静看着他发火,似乎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比起这样的生死分离,剥夺人性命,这些又算是什么呢?那是工藤新一第一次,抬头看着饭店美丽的水晶灯,怀疑起了自己所信仰的一切。之后,他缓缓走向那个瑟瑟发抖的他握住了灰原哀那只握着黑色手枪的手。
“一直都让你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那是灰原哀第一次看见工藤新一哭,这个骄傲的男人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滴落在七岁女孩的肩膀上,然后便是,混杂在无数枪声中的一声手枪的响声,那是工藤新一第一次杀人,同伙的名字叫灰原哀,一枪爆头,而杀掉的对象,是自己一生挚爱的母亲。
这件事最后只有FBI的高层得知,其余所有人都以为,妃理英是死在了GIN的手下。而这件事之后,工藤新一便取消了和毛利兰的婚约,去往了美国。
“什么事?”终于开口了吗?再这样开下去可要出城了呀喂。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那个人闭着眼,一副很累的样子。
“那个工藤,服下解药后,你有没有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除了身体方面。”
“哈?”工藤新一看着自己 这个十年的老友,一瞬间迷糊不打一处来。他仔细回想着十年前的事,奈何那时候忙着对付组织,忙着保护好大家,保护好自己,根本就没有心思多关注于这些多余的事,而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你是指什么?”
“没有吗?那当我没问过。”
“不,要严格说起来真有一件事。”工藤停下车,用他深邃的眼眶盯着灰原哀冰蓝的眸子。后者的眼睛便这么追了上来。
“记得我国中一年级,才刚小学毕业,去查一件案子,那个杀人犯是一个变态,平常为了降低风险抑制自己的杀人欲望,喜欢虐杀小动物,那时候我胆子很大,居然就这么跑到那个当时自己认为的嫌疑人的家里去找证据,可是没想到他突然回了家,我就躲进了衣柜里,然后我看到了,他把一只猫活生生扒皮杀死了。”
“这件事和我问的东西有什么联系?”灰原哀微微皱眉。
“可是呢,在变成柯南后,我却把这一段在自己当时记忆深刻恶心的记忆忘记了,直到服了解药后才想起来。”工藤新一点起了戒了很久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飘过灰原哀的脸,工藤看着本该对他说三道四的灰原哀紧缩的瞳孔。
“呐,灰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空气中长久的宁静让工藤新一有些耐不住性子,还是开口问了问。
“工藤,如果我说,我在组织的时候,是VERMOUTH的女人,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