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标题

作者:冰凌哀雪
更新时间:2016-08-16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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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冰凌哀雪 于 2016-8-17 00:39 编辑


(九·上篇)


Ran


完全清醒之后,志保把曾经的亲朋好友一个一个带来她面前。


父亲的手很宽厚,粗糙有力,应该是个柔道高手;母亲的手是意料中的柔软,保养得当却难免有些与年龄相称的皱纹;好友园子的手光滑鲜嫩,不过听了她激动不已的自我介绍兰觉得也没必要再通过触觉了解什么信息。工藤新一握住她的时候,兰想起中枪前那一幕,下意识地寻找志保,那股独属于她的气息就在右手边不远处,气息的主人不发一语,在凝重的病房里没有一丝存在感。她听见工藤艰难地开口,涩然的语调:“兰……”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工藤君。”听得见他情深义重,听得见她杳无踪迹的三年他度日如年,听得见重逢带给他的重量。她也跟着心酸,紧了紧相握的手,什么都不问。


“你以前……都叫我新一的。”他干笑两声,半是提醒,半是期许。


是么。那我以前也经常被你夜半偷吻吗?


就算伤势不轻,兰依然浅眠。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抚摸她的脸颊,某种洗衣液的干净气味断续传来,意识从混沌中脱离,听到那人怀念似的呢喃,伴随一声颤抖的叹息。


“兰……”原来是他。


工藤新一的身子俯下,越来越近。正当她打算阻止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股熟悉的体香钻进她的鼻腔——那股她盼望了一天、只渴望被它包围的香气。她打消了睁眼的念头,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等待香气的主人有所反应。她强烈希望志保会出声阻止,但凭着对她的了解,只怕她一定会转头就走。


“啊啦,回来的不是时候真抱歉,不过大侦探会不会太心急了一点。”


她到底还是阻止了,她却一点不觉得高兴。谁知道她是为·了·谁才出声阻止的呢。集中精力听去,志保离开的步伐甚至没有一丝犹豫。碍事的人,恐怕是自己吧……


“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回忆被打断,她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很好,却迟迟不肯呼唤他的名字,几人各怀心事,一时间病房陷入诡异的沉默。突然园子的电话及时吵闹起来,她当众接了,兰才知道她居然是直接从订婚宴上逃出来的,苦口婆心劝她早日返家,犟脾气上来的铃木大小姐死活不听,一拍桌子打起包票:


“没事!我跟阿真说好了,我的婚礼一定要你做伴娘,大不了我让他过来,直接在美国结婚!”


得好友如此,兰感动不已,认真跟她约定,出院了第一件事就是参加她们的婚礼。不过,还是逼她先回去几天处理好相关事宜,毕竟大财阀家的新娘逃婚,烂摊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收拾好的。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逐渐适应了身边亲友环绕。只是心中的疑问日益加深:被绑架前她只是个人际关系简单的高中生,而父母和好友园子却完全不认识志保,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工藤的父母忙着联系各方专家,希望为手术成功助一臂之力;服部平次在确认她平安无事之后不得不迅速赶回关西处理手头的大案;自称志保表妹的世良真纯早在她第一天入住志保家就来拜访过,只是她当时身心俱疲昏睡在阳台上,只对她的声音有印象,没想到她与自己也是旧相识。看来,这些人中认识志保的就只有工藤和她了,鉴于她不太愿跟那个有偷吻前科的色狼竹马独处一室,兰决定先从世良开刀,探听一下自己和志保过去的交集。


“诶?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几年前才跟志保姐相认的,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女孩的话听起来蛮真诚,但其中不乏试探的意味,看来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了解多少情况,也就不知从何讲起。“不过,”世良继续说,“你被组织……额,你失踪之前我们都是一起上学的,而且常常一起玩,据我观察你们交集确实不太多吧。”


她了然地点点头,心里明白跟她也打听不到更多了。


“可是,如果你想了解志保姐的话,我觉得问本人会比较好哦,兰。”走的时候,世良提议。兰失笑,心里隐隐觉得这个问题当面问出来的话,志保未必会回答。


她总是口口声声欠了自己那么多,说不好,自己的失踪其实与她有关。既然如此,她怎么能冒险问她过去的事,让她掉入愧疚的沼泽呢。


另一方面,看起来很可靠的工藤大侦探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先说她们以前关系还算不错,然后磨蹭了很久,不知道在忐忑什么。兰能感觉到他对关于志保的话题异常不自在,或许他们之间有特别的关系。这种认知让她很不舒服,但认真考虑之后,也就释怀了。


这不是很好吗,如果像她当初胡乱猜测的那样,他们你情我愿,她一个将死之人倒乐于做个好事成全一段良缘——简直是求之不得。她默默对自己强调一遍,难掩内心深处的苦涩。


志保是很善良很善良的人,如果她无法回应自己的心意,挑明了只会让她的道德枷锁更形沉重;万一的万一,她也喜欢自己,要是手术失败,她岂不是要难过一辈子。分析利害之后,毛利兰下定决心把这件心事带进坟墓,活人有快乐的权利,至于悲伤,还是跟她一起下地狱的好。


志保这几天一直没有来,听说在联系转院的事。等她再出现的时候,兰已经好好理清了自己的心,全副武装,对她露出堪称完美的笑容。

工藤陪着毛利夫妇去办理转院手续,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人,久违的独处。志保拿来干净的衣裳为她更换,走近的一瞬兰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就连她独有的体香也被其他的香波覆盖,都是她从来不用的牌子,差点使兰认不出她来。


这不关你的事,或许她只是太忙,来不及购置常用的那些。她重复这句话的次数越多,心中的疑惑不安就越甚。


“志保,这几天没怎么看见你呢。”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嗯。”可是她不打算回答。


也是,她有什么必要向自己报备行踪呢。毛利兰,别痴心妄想了,志保会救你于水火,不过是因为你是她暧昧对象的青梅竹马;她寸步不离地照顾你,尽心竭力地治疗你也仅仅因为她太善良,始终对你怀有负罪感;她会跟你提起她的过去,也是出于昔日朝夕共处的情分,因为曾经那个海豚般的你像极了她逝去的姐姐。醒醒吧,在她心里,你是个令人敬而远之的债主,归根结底,你们只是以前交集不多、阴差阳错之下一起生活了半年的普通朋友罢了,搞不好连做朋友都是奢望。你到底期待些什么,又能期待些什么呢。


兰沉浸在自怨自艾中,好一会儿才发现志保已经解开了她病号服上的第一枚扣子。她赶紧向后退去,捂住衣领,命令面部肌肉做出刚才那样完美的微笑,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那声音客套得连她自己听着都有点心寒,可是志保停顿了两秒又凑近她,似乎有些犹豫:“可是……”兰的手跟她的手一触,就像烫伤似的蓦然抽回来,她心烦意乱地提高声音打断她:“不用!”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她完全无视伤口裂开的风险,一把扯掉自己的病号服,被拽掉的扣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也不管不顾;摸索着抓到一件毛衣,不辨前后就套上,高领禁锢着脖子让人有些窒息,她思忖可能是穿倒了,却硬咬着牙没换下来。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换裤子,动作不稳,生生摔倒在冰凉的地上。


“你做什么!”志保一把捞住她大喝,她的脸上充满了焦急和关切,到处检查她有没有摔伤,纱布有没有见血,可是兰全都看不见。她被这声呵斥震住,愣了几秒,委屈像潮水一般涌来,铺天盖地。忘记过了多久,她默默停下动作,像个木头人,任由志保抱进轮椅。她没有替她重新穿毛衣,只是拿过一条披风,把兰从头到脚围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她就被推出病房,从头到尾再没开过口。


Shiho


美国没有纯粹的黑夜,星月掌管的天空色彩浓厚到极致也只是墨鱼汁般深沉的黑蓝色,黑得足够却不透彻,总有一道微弱的天光干涉。天气并不算好,巴尔的摩郊区的盘山路上一个光点飞速移动,远看像鬼火,近看才发现居然是一辆风驰电掣的摩托车。


宫野志保一身赛车手打扮,黑色的皮衣皮裤衬托出她成熟玲珑的身段,沉重的钢盔罩住头部掩盖她的面容,她享受着寒风猎猎袭来的声音和疾驰的刺激,自嘲地想若她以现在这幅样子与熟悉的亲友擦肩而过,只怕最敏锐的大侦探和赤井秀一也认不出来。


又是一个弯道,她随着车体整个向左倾斜,半边身几乎擦地而过,感受着惯性的奇妙;拐弯的一瞬车速很快,却总能让人无比清晰地听到时间流逝的滴答声,她大力扭转车把掌控方向,加档,车子华丽地避过护栏,向高处一跃,继续驶向平直的前方。


直至今日,没人认为宫野志保是个运动健将。尽管她会开枪能长跑不怕上山下海,一件白大褂却盖住所有人对她的体能判断。志保的确没什么体力,不过坐骑对人身体灵活度和反应能力的要求远胜其他。十四五岁的少年无不渴望充满冒险和刺激的成人世界,年轻的志保看不上抽烟喝酒泡妞嗑药的愚蠢恶习,却对飙车情有独钟,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刻,她都用来观看世界各地的赛车盛事,直到某天Gin一声不响为她牵来一匹哈雷softail,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内心澎湃血液沸腾的感觉,永远忘不了的,还有Gin的笑容。


那不是阴谋得逞的奸笑,不是夺人性命前的冷笑,也没有藐视的成分,他看着她抚摸座椅的陶醉神色从喉咙里哼了几声,叼烟的嘴咧开一半儿,像一条因看到同伴而兴奋的野狼,无声邀请对方一同步入黑暗巢穴。


再加档。她想甩开他,他却阴魂不散。


最后一次相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恼羞成怒的他劫持她不成,反被赤井秀一的霰弹枪打成筛子倒在她怀里,所有人都为她提心吊胆催着她快逃离现场,那个银发男人却死死盯着她的脸,露出与数年前别无二致的笑容,就那么断了气。他们猜测Gin可能是人之将死,良心发现,只有她知道那个表情的意义:那是专属于她的、诅咒的笑容。宫野志保是个头脑冷静的天才科学家,灰原哀是个有点臭屁的温柔小女孩。同伴们张开手臂接纳她,说她和妈妈一样是堕落天使,曾经误入深海却再也不必回去的海豚,他们善意地承认她的前两个身份,天真地为Sherry盖上死亡印章。可是,作为Sherry的她就不是真实的她吗?骑上哈雷的她对每一条险路都充满向往,每一个饱食摩托车手尸骨的弯道都成了她的乐园,每一次从高处落下她都难以压制见到鲜血的冲动。死亡的芳香蛊惑着她,那些年,即便不是出于被迫她也会搭上Gin的保时捷看他执行任务,以药物研发者的身份确认目标的生死,内心甚至怀着一丝兴奋。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恶魔,宫野志保也不例外。她恨Gin恨得要命也怕得要命,但他合上眼的那一刻她明白:曾经是这个男人跟自己一起分担灵魂中最黑暗丑陋的部分,如今他死了,这个部分,她将一生独尝。没人愿意接纳宫野志保的全部,谁也不能。


那个人也不能吗?


当她绕着盘山路跑过第三圈的时候,冬雨淅淅沥沥从天空落下。


好不容易把Gin逐出脑海,让自己心烦意乱了好几天的毛利兰又趁虚而入,刚刚被寒风吹熄的烦躁大有死灰复燃之势。志保把加速档踩到最高,打开早已模糊的护目镜,任由冰凉的雨水飞进眼里,却怎样也洗不掉眼中的忧郁。


她是真的不擅长应付毛利兰,不管她自己变成什么样,也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组织的成员再可怕她也能冷静应对,身边的孩子再难缠她也能游刃有余,可是一对上毛利兰,她就手足无措了。


她亲切地叫她“小哀”跟她打招呼时,她只能别扭地装酷;


她高烧不退,饱受对工藤的懵懂情感纠缠之时,她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毛利小五郎差点被Gin狙击的时候,她只能挡在不知情的她面前笨拙地求她不要离开博士家;


在公园附近Gin即将射杀工藤的时候,她看着她走向地狱,一去三年;


在会所重逢,她明明可以事先防备,却单单因为对方是毛利兰而卸下全部武装;


她在药浴过程中饱受折磨,而她却只能与她十指交握,分担一点微不足道的疼痛,还要她反过来跟自己道歉;


冷战的那段日子,她那么生气,回家发现她不在,又那么着急,可是,噩梦初醒的兰只是孩子气地笑着,说了一声“你回来了”,她所有的脾气都烟消云散;


戒毒成功之后,兰一脸欣喜地跟她共享晚餐,去小花园散步,各自占据沙发一角看电视节目,习以为常地偎着她入眠,她虽然害羞,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把她推远;


那天在表参道的更衣室,如果没有营业员出现,她们会怎么样……


她对她说,“我不是你姐姐,也不是从前的我”。


她说:“足够了,志保。你辛苦太久了,真的够了。”那一刻,得到救赎的她才明白眼泪真的可以夺眶而出。


倏然,工藤偷吻兰的画面直直插入这些回忆中,志保一阵眩晕,险些摔车。


她不是傻子,博览群书的她当然知道对兰的情愫是什么,但是她领悟到这件事的下一秒就把它扼杀在心底。何必呢?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错的人。她宫野志保的存在说不定就是个错误,刚出生就失去父母,姐姐为她牺牲了性命,作出的药害人无数,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身边的人随时可能因为她遇害,兰都为她变成这样了,还不够吗?还不明白,接近她就是伤害她吗?


别再想她了,想点高兴的事吧。志保甩甩头,连同渗进头盔里的雨水一起甩掉,双眼被吹打得生疼,脸也冻僵了。她放慢车速,停靠在路边擦拭片刻,这才注意到居然还有一辆哈雷紧跟身后。那人加速超过她几米,伶俐地横过车身停下,一脚撑地,摘下头盔,一头蓬松的栗色长发先散落肩上,志保愕然地眨了眨眼睛,嘴角泛起笑意。对面的女人也笑了,走过去亲热地勾住她的下巴,涂着火红色唇彩的嘴动了动,就谱出一串动听的言语:“啊~啦,果然是你,Sherry酱。”


她不客气地打掉她的手,但还是由着她握住:“又见面了,女贼。”


“愿意跟我回家吗?”那女贼笑得妖娆。







关于志保的回忆,文中前三条出自原作TV版,没追柯南的童鞋可能会不记得,其实作者菌也不记得具体的集数,但是毛利小五郎差点被Gin狙击的那集应该是544-551“红与黑的碰撞系列”,柯南为了保护毛利大叔和兰把他们叫到博士家玩游戏,本来两个人都要走了,哀心里已经把兰当成了姐姐着急地大喊“不要走!”结果只留住了兰没留得住大叔==~


有人知道女贼是谁吗~{:4_329:}{:4_329:}这可是官方邪教cp!官方发布的剧场版有共!浴!和袭!胸!镜头的!{:4_338:}


什么?你不信?


提示一下:有人看过鲁邦三世vs名侦探柯南 the movie 嘛?一定要后面带“the movie”字样的哦!1小时24分左右简直是官逼同!!而且逼近结尾部分真的有哀骑哈雷的部分!她亲口说:“我以前也是骑哈雷的,不行吗?”【作者失血过多已被帅炸{:4_338:}】


这一章写得比想象中长很多,一不留神就5000+了,只好分成两篇,下篇有邪教福利哦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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