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金发女子坐在镜子前涂着鲜红的口红,茶色的眉笔轻轻的勾勒着女人的眉型,梦里的自己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女人慢慢的化妆,然后梳妆台的女子向自己靠近,用着眉笔轻轻的在自己的眉上描着,金发女人在耳边浅浅的低语,明明涂好了口红却一直在自己的耳边蹭来蹭去,耳朵也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她说这个颜色和自己很配,金发女人暧昧的语气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用手划过自己的锁骨脖颈,抬起自己的下巴,吻了下去,这下自己的唇也要染红了。不断的啃噬,轻咬,当金发女人的手探进那层薄薄的白衣,灰原哀一瞬间惊醒了。
十年以来,灰原哀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只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潜意识投射出来的又一个假象,工藤的话就像一道阴影,让自己今天又置身于这个梦境,只是这一次,灰原哀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不知道她和VERMOUTH在组织时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VERMOUTH在梦境里会在做那样的事。。。。。她失魂落魄的逃离了步美,让工藤新一载着她在街上毫无目的地游荡直至凌晨,她也还是想不通。她仔细的搜寻着大脑里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包括那些一个个令她脸红的梦境,那些残缺的记忆就像工藤新一处理的一个又一个案件,只是她没有甚至一个完整的证据链。灰原哀莫名觉得头疼,似乎是老毛病又犯了,起身,走到客厅里倒了杯威士忌,就这么灌入喉咙,似乎那头疼就要减轻了一些。
“一头痛就喝威士忌的习惯还是没改啊。”
哀闻声转过头,金色的卷发在灯光的照射下黑夜里发着光,那对蓝色的瞳不似灰原哀的请冷,由内自发的魅惑,这应该是灰原哀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了。她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手紧了紧,又灌下一口威士忌,她也不想去问这个女人是怎样在没钥匙保安如此严密的高级公寓进入她的住所,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不发一言,想在她身上,寻找着十年前的那些记忆片段。
“不准备走了?”哀略过VERMOUTH,坐在新买的定做白色皮质沙发上,这次她多买了个茶几。
“不问我为什么来?”挑眉,VEMOUTH饶有兴趣的看着灰原哀。
“我睡不着。”又一口威士忌,灰原哀迷茫的看着窗外五彩的霓虹灯,为了方便工藤新一给她买了最市中心的这栋公寓,其实开始的她是有点抗拒的,不过想了想城市里麻烦的堵车时间和这栋公寓良好的隔音条件,灰原哀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只是每当她夜晚望向这最市中心的这些五彩的灯光,汽车的鸣笛声,人群的嘈杂,上班族挤着在斑马线上的穿梭,良好的隔音系统让她的屋子安静寂寥,她却异常倔强的喜欢观察这些热闹的景象,可以时刻提醒自己,自己始终还是和他们不一样吧。这样无声的热闹,就像她十年来一直看着步美他们彼此的打闹,她始终都是一个旁观者。
VERMOUTH看着眼前的人,躺在沙发上举着酒杯,因为威士忌微红的晕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更加明显,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外面的光照着苍白的皮肤,明显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灰原哀的皮肤很薄。缓缓走靠近,也不追究她的答非所问,坐到她的身旁,听着眼前人的微微喘气声,VERMOUTH知道她头又开始痛了。
“呐,VERMOUTH。who am I ?”她蓝色请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背后的灯光穿透了她的发丝,那对眼睛。。。。。。该死的。。。。。。两片薄唇轻启,迷茫的就一直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猫咪的样子,她喜欢叫她小猫咪,只是很久没这么叫过了,因为已早已得不到想要的回应。这一对眼睛,是自己想要的吗?VERMOUTH问着自己,她觉得,眼前的女子,也许想起了什么,但她看着那对自己渴望的目光,没错,她不确定,她从来没这样胆小到不敢去触碰什么东西的地步。白色的灯影,白色的沙发,白色的茶几,白色的。。。。。丝质睡裙,终究自己还是忍不住,控制不住,撩开了眼前人茶色的发丝,抚摸着有些因酒精微醺的脸。她似乎感受得到心脏不知道多久之后再一次的猛烈跳动,面前的人似乎就像一剂药物一般再次勾起来自己以为戒掉多年的毒瘾。
她多年前第一次看到灰原哀,那时应该是sherry,她其实是有点讨厌她的,身于黑暗之中却还保留莫名其妙的天真与底线,她一开始便觉得,这个女人活不久。不过她知道GIN对她有些兴趣,便由着她去,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才是真正管理着整个研究所的人,她每次审批着那个天真女人自以为是的她一眼看穿的谎报的报表,和私自在一堆试验品里私自偶尔会放走的犯人。无谓的怜悯,无理由的同情。这些都是VERMOUTH最为讨厌的东西。她发现了她住所里收养的几只猫,发现了她还有一个姐姐宫野明美,她发现了她的原名叫宫野志保。她是不屑那些诉说自己身世悲惨的人,一旦你还有机会诉说,便证明也不过如此而已。VERMOUTH一直以为,她会是那样的人。靠着较好的外表,较好的头脑,在组织不用像她一样直接参与杀戮,因此也保存了那一份自以为自己是清白的天真。直到她自己意识到,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是感兴趣的。VERMOUTH向来不会顾虑的去接触自己感兴趣的人,也是当那个男人的女人的特权吧。
18岁的宫野志保站在浴室门口,眼球布满血丝,长达三天不间断的工作量让她有些想吐,她裹着浴巾拿起威士忌的酒瓶,就这么灌下去,回想着那些因实验失败死去的人类狰狞的脸 ,宫野志保头痛的剧烈。等注意到时,自己疲惫身躯的粗心大意,便被VERMOUTH用刀抵住了喉咙。面前是散开的金发女人带来的资料,是自己连续三个月伪造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实验报告,宫野志保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但她又想到了姐姐,那个自己决不能就这么死去的世上的唯一理由。
“有什么解释吗?”她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湿哒哒的茶发搭在脸上的女子,和她想象中有些出入,没有反抗也没有崩溃,看来确实是一个头脑聪明的人,她看着那对清冷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吸引上了。
“愿意放过我吗?宫野志保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应该说整个组织没人不知道。她也知道分管这个部门的是VERMOUTH,她也知道,这些伪造会被这个女人一眼看出来。但她还是做了,她无法求饶,无法辩解,甚至无法闭上眼坦然赴死。她只有去猜测这个女人为何隔了三个月才只带着一把小刀抵着她的喉咙,而不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枪毙命。她只有去赌,这个金发女人对于自己有那么一些莫名的因素会促使她做了下面的行为。
VERMOUTH感受着茶发女子发冷的体温,湿漉头发滴下来的水滴滴在了VERMOUTH的手上,角落里猫空旷的叫着,她越发觉得有趣,仅仅是因为,那个莫名的请冷决绝的蓝色眸子,VERMOUTH看过了太多的人,单纯无忧的,变态嗜血,冷漠不近人情,现实虚伪,但这样的眼睛。。。。。。。她喜欢这样的眼神。她慢慢放下刀,勾起眼前人的下巴,笑的魅惑无比。
“放过你,条件是,拒绝GIN。做我的人。”灰原哀已经忘记了,那时的自己喘着粗气,威士忌的酒精那一瞬间冲向了大脑,嘴里是金发女人口中浓浓的烟草味,那晚的她失去了理智,也许是太久没有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组织里感受到人情,也许是三天工作的疲惫让自己没有力气推开身上的金发女子,也许是VERMOUTH的动作太过于温柔,那种不该出现在此处的温柔让宫野志保产生了错觉,不管因为什么,她沦陷在了眼前人的红唇,感受着她手指划过皮肤的燥热感,而这一切都化为了金发女子探进她双腿间的一声惊呼。
VERMOUTH直到如今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如此压抑不住自己想要抱她的夙愿,她看着眼前的毒药,为了她自己在GIN杀死宫野明美时试图暗处阻拦可惜GIN的杀手功夫也不在自己之下,宫野明美还是死了,她那时便知道sherry这个人,那个自己身下的人,也跟着宫野明美进入了坟墓,她也想不起宫野明美死去的夜晚,自己的承诺。。。。。承诺?自己是从来不会给人任何承诺的,但她却承诺了她会救出宫野明美。从GIN 的手下。她进了毒气室,她服了APTX4869,她选择了自杀。只是阴差阳错,变小的她忘记了那一段记忆,包括宫野明美的死因,就似乎他们从未交集。
她靠的越来越近,而那双眼睛就这么望着她,没有推开,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那团火,想问她一些问题,可惜故人早已不在,留下的是灰原哀这个驱壳,丧失掉记忆的宫野志保还能叫做宫野志保吗?VERMOUTH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她只知道,这对眼睛,是自己喜欢的眼睛。
“sherry......YOU ARE MINE......”她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