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诚君makoto 于 2016-8-17 02:0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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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未直到现在依旧记得清楚，十二岁收到那份录取通知书时父亲脸上骄傲的表情，以及一旁同样感到自豪，却不如父亲那样兴奋的母亲。海未以为母亲是因为她不能继承日本舞而失落，现在想想或许不全是。

“不愧是我的女儿。”一向沉稳自持的父亲难得外露出欣喜的表情，海未觉得自己该高兴。

看到信封底部的火漆印时便一目了然，甚至不用拆开信件便可得知寄出方是学院。归于国家直属管理，为所谓国家机构培养专业人才，若能进入便是至高的荣幸。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进入这所学校，而如今在她眼前，父亲正捏着那份录取通知书。

海未不是很明白为何被选中。试验并不难，然而除了考试，还需要优异于常人的能力，海未觉得她并没有。以致于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惊讶多于兴奋，加上当初为她擅自报名的人是父亲。比起进入学院毕业后所能获得的荣誉金钱，海未觉得作为普通人或许更适合自己。进入学院唯一的好处，或许就如教授所说：能比普通人死的明白些，而最后也只能落得如此下场。在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尸体，而那尸体是自己老师时，便明白了这件事。

只是太晚了些。

启程那天母亲哭了，海未觉得她是不愿分别，笑着劝了她：“您应该高兴才是。再说，也不是见不到我了。”母亲只是摇摇头，仿佛她立刻就要消失不见一般紧紧抓住她，如同现在枕边人一样。

“小鸟？”海未低声喊了句她的名字。

“……海未ちゃん？”怀里的人抬起头，眼睛闪着些许光亮。

“没睡？”

“因为海未ちゃん没睡……怎么了吗？”

“……没事。”海未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重新靠在自己胸前。“只是想起了些事情，睡不着。”

“是什么？”小鸟问道。

“收到录取通知书，准备前往学院的事。……走的那天母亲哭了。虽然，我觉得她应该无法预料到这些事，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预感吧。”

“是指什么事情？”

“太多了。工作上的危险，加上我的性格。当时我还对她说又不是见不到我了，其实自从去往学院到现在，我也只回家过两次。现在又……”海未说着，不由得抱紧了她。

“恩？”

“不，没什么。”海未摇摇头，她也没有再追问。

“话说回来，小鸟。”

“恩？”

“你身上……有没有标记？”

“诶？”小鸟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海未，“标记，是什么？”

“就是……”海未咬紧嘴唇犹豫着。想干脆不问，却办不到，绚濑明天还等着她的答复，况且，她也想知道。今天难得没有工作，午休时间本想在办公室小睡一会，如往常一样在巡视的绚濑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道：

“海未，到我办公室一趟。”

“……是。”

“私人谈话，不用紧张。”绚濑说着便往办公室走去。海未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站起身来跟上了她。说是私人谈话，却让人更加不安。海未悄悄握了握手心，全是汗。

“坐吧。”到达办公室后，绚濑在桌子后坐下，抬了抬下巴。

“不用，我站着就好。”

“……也行。”绚濑点点头看向她，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等待许久，海未有些按耐不住，再次握紧手，开口道：“请问，是什么事情？”

像是在等她开口一般，一直端坐的绚濑轻轻点点头，拿过桌上一份黑色封面的文件夹，打开后随意翻了几页。“新的情报，关于零号。”

“……是什么样的？”海未咽了口口水，紧张的问道。绚濑头也不抬，翻过下一页。

“目前的情报来看，没有确切的外观特征，女性居多，完全体身体构造与人类无异，无法通过仪器辨别，特殊类型A，尤其用于某些用途，危险等级双S。嘛，与人类无异这点倒是挺方便，对它们来说。”绚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海未皱起眉头，绚濑收起笑脸，冰冷的蓝眼睛扫视着她，又回到文件上。

“不过……”她故意顿了一顿。

“……不过？”

“除了完全体，有一些半成品不慎流出实验室，特征和完全体基本相同，除了身体表面有‘0’的标记。因为是半成品，程序很不稳定，暂时无法准确估计危险性。”

“所以……”海未不安的看了绚濑一眼，她再次轻轻点点头。

“回去检查一下她，以防万一。明天答复我。……可以吧？”

“……好。”海未低下头，嘶哑的嗓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人。不再多问，退出绚濑的办公室后，海未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恢复杂乱不安的心跳，缓缓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键，门打开，有人在里面。

“海未ちゃん？”是东条。这个方向，海未并不觉得意外。

“东条桑。”海未赶忙鞠了一躬。

“不用那么生分，像穗乃果ちゃん那样就好了。”东条笑道。

“……希。”

“恩恩~”希笑着点点头，看向海未身后，又看了她一眼。

“绘里亲是不是又教训你了？”

“呃？”海未一愣，赶忙摇头：“没有没有。”

“就算有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希说道，“绘里亲总是认真过头，有时候也是挺过分。”

“不，她是该说我。”海未低下头去，希看了她一眼。

“……来咱的办公室吗？”

“诶？”

“就聊聊天。”海未抬起头，对上她温和的目光，抿了抿嘴唇。

“……恩。”

“话说回来，小鸟ちゃん最近如何？没什么大碍吧？”希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没有其他人在。

“啊……没事，挺好的。”

“那就好，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希说着，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别客气，坐吧。”

“恩……”海未点点头，绕过她身旁的椅子走到希的身边，没有坐下，靠上了桌子边缘背对着她。希看了她一眼，又回到电脑上，耐心等待着。

“东……希。”

“恩？”希抬头看向她，她仍旧背对着她。

“我错了吗？”

“……你是指，小鸟ちゃん？”

“恩。”海未点点头，握紧双手。

“为什么这么问？”

“果然还是……毕竟她不是人类，也不知道来头。但是……”海未顿了一下，希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想我什么都做不好。”海未忽然笑了一声，自顾自说了下去。“无法如穗乃果那般积极，和她，也无法拥有矢泽她们那样的关系。任务不能像绚濑长官那样漂亮的完成，总会带身伤。”

“……”

“其他的事情，我会努力做到。但是，只有她……”声音低了下去，海未咬紧嘴唇。

“海未ちゃん……”

“……没什么。”海未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看向希，脸上带着勉强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去了。“海未说着，转身就要走。

“海未。”突然直呼其名，海未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希，见她面色略暗沉，海未不由得不安起来，不敢接话，站在原地等她开口。

“按你的想法做就好，小鸟ちゃん也很可爱。虽然……咱想这样对你说……”希犹疑了一下。“……咱想，海未ちゃん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谢谢您。”海未苦笑一声，再次对希一欠身，走出了办公室。直到回到家也一直想着该如何开口，不知不觉就到了睡觉的时间。看着怀里正在思考的人，海未不由得再次收紧了手臂。

“恩……那样的标记？小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她看着海未，海未觉得她没有说谎。

“那就算了。”海未低声说着，闭上了眼睛，“睡吧。”

“……海未ちゃん在意的话，可以确认一下。”她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清澈，一脸无害。花了两秒来理解她的话，海未瞬间涨红了脸。

“……不行！”

“为什么？”

“不可以做这种事情！破廉耻。”海未别过脸去，抱着的手也随之松开。

“海未ちゃん真想知道的话，没关系哦。”小鸟说着，搂上海未的脖子，“我属于海未ちゃん，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不是这个问题……”无视海未的抗议，小鸟慢慢转过身，趴在海未胸前，头发垂在两侧。“只要是你就没关系。”小鸟俯身向前，贴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海未下意识一躲，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莫名感到一股燥热，心跳也快了起来。

“你……对谁都这样吗？”艰难的吐出字句。

“不是，”小鸟稍稍起身，摇了摇头，靠近了她，“只对海未ちゃん。”

“……是吗？”

“是。”小鸟说着，吻上海未。不同于晚安吻的性质，清楚的感受到她双唇的热度，软舌轻启牙关，海未觉得意识模糊不清起来， 顺势抱住了她，一翻身，调换了位置，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停下来。海未想，不该这样做，不可以这样做，却是愈想愈无法停止。

“海未……”她发出的轻声叹息燃烧着理智，动作逐渐粗暴起来，一边吻着她，右手探入她睡衣之中，抚摸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停留了一会，缓缓往上，一瞬间，情欲冷却下来。

她摸到了。

在她胸部下方，有一个明显的凸起。

海未停下动作。

“怎么了？”见她停下，小鸟睁开眼睛，环住海未的脖子，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海未攥紧床单。

“呐，海未，怎么了？”氤氲的双眼看着她，轻声吐息。身体再次燥热起来，海未俯下身吻了吻她，右手一颗颗解开她的衣扣，全部解开后，重新撑起身子，借着微弱的光，海未看向她的身体。

看到了。

十分清楚的，在她左胸下的数字“0”。

“海未ちゃん？”小鸟又拉近了她几分。

“……没什么。”理智渐渐消散，海未再次俯下身去，轻啄她的双唇。

……罢了。海未想。是什么都无所谓，现在只想让她好好在自己身下，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动听的声音。

“所以，结果如何？”第二天刚到办公室，绚濑便立刻问向海未。她站在海未办公桌前，看来是等了一会。海未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

“……她身上没有标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