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标题

作者:faith
更新时间:2016-08-21 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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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6-8-22 18:44 编辑



Where Nothing Is, But All Things Seem










Side – 亞理莎 《腥紅的魔女》





可惡。隊長果然又邀那個女人和她的學校來了!

這個以遊樂場為主體的人工島,可是桑德斯學生的聖地!

現在那群海灘上嘻嘻哈哈的大小姐們,知道當初有多少人花了多少錢歷經多少時間才完成這如天堂的夢幻島嗎?

……其實亞理莎也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了,錢或人力對桑德斯而言不算什麼。

但還是覺得不甘心!

說什麼比賽注重騎士精神,看到落單的戰車卻立刻以多對一團團圍攻!不管對方是多弱小的隊伍都趕盡殺絕!桑德斯當初對大洗的時候甚至還沒做得這麼過份呢!

表裡不一、說一套做一套的那個魔女,如果以為騙到凱伊隊長就能掌控桑德斯內部,那就大錯特錯了!還有我在!我亞理莎才不會被妳給欺騙!




「就讓我來揭開妳的假面──……噗……哇!」威力不輕的海灘球擊中後腦杓,趴伏在沙子城堡後、手拿望遠鏡正進行敵軍偵查的亞理莎,一下子就暴露蹤跡。「誰!是哪個混蛋!」

「妳幹麼躲在這裡?」用腳把沙灘球勾起來的直美,滿臉無所謂,冷眼瞧她。

畢竟是高一年級的前輩,亞理莎的氣勢也收斂不少,撇嘴道:「我在忙著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可以不要打擾我嗎?」

直美嘆了口氣,大手壓住後輩的頭,語氣平淡地勸導:「妳別總是自己一個人想太多──隊長在叫妳了,快去吧。」

「隊長叫我?」

一頭霧水,但她很快就跑向右方插著好幾支沙灘陽傘的地方。

直美則留在原地,左手臂挾住沙灘球,抬起右手遮檔陽光照射的眼簾,瞇眼看著先前亞理莎觀察的方向。

聖葛羅莉安娜的戰車道學生們,脫下那身恭謹整齊的制服,換上風味各具、形色不一的泳衣,愉快地在海灘上潑水或笑鬧。就連該校最姿儀優美、高高在上的三年級隊長,也穿著讓人眼睛一亮的酒紅色連身露腰泳衣,正跟身邊的粗眉少女問著什麼是沙灘排球、怎麼打才對……。

以及,射擊手那身紫色泳衣,在腰後飄揚的長髮,美麗非常。

直美吹了一聲口哨。「這真是風景怡人的好位置。」




另一方面,亞理莎來到陽傘下,戰戰兢兢地望著坐在椅上休憩的隊長。「直美さん說您找我……?」

「啊,我看妳從剛才就趴在那裡不知道在做什麼,很擔心呢。」

桑德斯的隊長穿著兩件式白色泳衣,對女高中生而言不是那麼暴露,甚至有些平凡地味的樣式,但由於身材極好,飽滿的胸、水蛇似的腰和緊翹的臀都讓人移不開視線,完美地呈現何謂凹凸有致的定義,反倒有種傳統中透著誘人犯罪的悖德美感。

肩膀披著遮陽的同色短外套,卻遮不住右手腕依然戴著黑色護具的真相。

亞理莎悄悄往左方移動位置。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妳老是偷偷看這裡哦,魔女!她最後一眼瞪向後方不知名的某處,也不管對方是否有接收到這份洶湧敵意和鬥志,反正光是這麼做就夠讓人心滿意足了。

「亞理莎,妳在看什麼?」

「沒什麼……」

隊長輕輕嘆息,左手攏開肩膀微捲的髮,思考時半垂的眼迷濛而稍感冷淡,就像那雙豔陽之下反而冰冷透徹的藍眼。亞理莎不禁緊張起來,深怕惹隊長生氣。

最近,隊長變得非常有女人味,不是過往在人前親熱勾肩、外表美豔的感覺,而是某種愈發成熟深沈的意涵,往往會出現在意想不到的時刻,讓觀者心底瞬間湧起“啊、這個人真的很漂亮呢”的真誠感慨。

「妳晚上要領隊跟聖葛羅莉安娜與真理高中進行練習賽,現在不好好放鬆可不行哦。」

「我不會輸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隊長苦笑地說:「我希望妳能盡情地玩,然後盡情地比賽。我不只希望妳今晚能夠勝利,更希望妳在之後的那場比賽也能勝利。」




──之後的那場比賽。

亞理莎咬緊牙關,一想到那個氣焰囂張的鄉巴佬就滿肚子火。

自命不凡的態度,把人當螻蟻看待的眼神,跟腥紅魔女有十成相像。

也是為了幫亞理莎妥善地準備好迎戰沒有接觸過的強襲戰車,才邀請真理高中與聖葛羅莉安娜來進行一場史無前例的三方合戰。

「我明白了……」

「Enjoy yourself,ok?在那之前──」隊長丟了一瓶防晒油給亞理莎,笑著說:「幫我擦吧,雖然不能玩水,至少能曬曬太陽。」

這麼交代完,她用左手解開泳衣後方的扣子,右手托著小小白色質料根本無法全面遮蔽的胸脯,滿臉舒適地躺在長椅上。

背部弧線豔麗柔滑,肩胛與後背肌肉隱隱有著碩實的線條。

亞理莎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自己喉嚨吞了口水的聲音。「……唔、好的。」




不久前實驗戰術和武器時,隊長所乘坐的個人戰車被落石擊中,從山崖翻轉到谷底,所幸急救班永遠待命,優越的裝甲性能和內部寬敞的空間,也讓她很快就找到地方能在車體震盪中穩定自己。雖然還是受了傷,也讓全校師生擔心不已,但目前已經幾乎痊癒,也沒有留下後遺症的樣子。

同年級的樹理亞說過,當天深夜,聖葛羅莉安娜的隊長曾出現在桑德斯學園艦。

“特別跑來一趟呢,一定是非常喜歡凱伊隊長。”

“怎麼說都是戀人關係,怎麼可能不出現?”亞理莎當時嗤之以鼻。“最愛做表面工夫的那個女人,才不會這麼笨呢。”

──不過,只是嘴硬逞強罷了。

那天晚上,剛從車庫檢查完所有需要檢修的戰車數,人員編排和練習進度也因意外得重新安置,考慮著是否該把文件拿去給隊長簽名時,亞理莎看到了。

從聖葛羅莉安娜運輸機走下來的那個女人,夜間飛機的燈照耀甲板,也照出對方努力揉著眼睛,想快點將眼淚抹消殆盡的行為。

那真的是一張狼狽至極的臉。

緊咬下唇,顫抖的手用力按揉眼睛,卻怎樣也止不住頑固落下的淚珠。

原本總是那麼高傲、唇邊帶著輕視淺笑,讓亞理莎生氣焦躁的臉,卻忽然可憐地讓人不忍直視。

因為,這根本是為了暗戀的人,有時想著想著就掉淚──自己在鏡前的模樣。




「……隊長,您跟那個女人……我是說、跟聖葛羅莉安娜的隊長,一切都還好嗎?」

「嗯……?很好啊……」隊長看起來好像要睡著了,闔眼側臉掛著淺淺微笑,聲音軟棉含糊。「吃了不少大吉嶺做的鰻魚凍哦,她真的很辛苦。」

「鰻魚凍?」那是什麼?聽起來就很難吃。亞理莎邊幫隊長的手臂擦上防晒油,邊皺起眉頭。

「哈哈,是一種很不delicious的東西!」

「我想也是。」

「但是,滿滿的心意,一想到是她特別為我做的,就算吃到想吐也會全吃光哦。」

「……還是跟她溝通一下比較好吧。」是想殺了我們隊長嗎?

「不用擔心。」

「可是──」如果妳被那個女人搞死了,我們就沒有隊長了!

亞理莎想要說服她的隊長,為了桑德斯的未來,為了自己的未來,該警告那個女人停止殺人行為。




「──妳。」突然,左方傳來一道秀氣的嗓音,無論是音質或咬字都能讓人聯想到身段優美的年輕少女。但是,沒有稱呼別人的名字,實在很失禮。

轉過頭,果然看到一身酒紅泳衣的魔女,鮮紅中裸露的白皙肌膚,像落於玫瑰花海的細緻白雪。

不論表情有多平靜自然,那雙陽照下透出碧綠光澤的眼,一看就充滿挑釁,亞理莎已經準備好迎戰。

「妳們的副隊長在找妳。」聖葛羅莉安娜的隊長說出一句奇妙的話,這種傳令兵的工作,並不符合她的地位。

亞理莎輕易被搞懵了。「直美さん嗎?」

「沒錯。」

「我還在幫隊長擦防晒油。」

「──就交給我吧。」

語畢,一個簡單的伸手動作,敵校隊長搶走了亞理莎手中的防曬乳。

「啊!」

正想抗議,她們被美色控制的隊長卻發聲說:「那妳就去吧,也許是關於晚上的比賽,直美有很重要的事要先跟妳商量也不一定。」

「……Yes, Ma’am……」




等離開陽傘休憩區,好不容易找到在一堆女孩子中嘻笑的直美時,亞理莎才在前輩全然疑惑的反問下,發現自己根本是被一個說謊臉不紅氣不喘的魔女給騙了。








Side – 卡秋莎 《戀愛是什麼?》





「啊、找到了。」乘坐在諾娜肩上,比任何大人都高人一等,很容易就能找到不知道飄到哪裡的大吉嶺。「在一點鐘方向,走吧。」

「是。」

上面的空氣特別美好,卡秋莎愉快地晃著兩隻腳。等來到陽傘區,發現大吉嶺正在幫桑德斯的隊長塗抹防晒油。

「妳也會做這種屬下的工作啊,大吉嶺。」

大吉嶺沒有抬頭,只是輕聲提醒:「小聲一點,她睡著了。」

聞言,卡秋莎要諾娜把她放到地面,然後湊過去仔細看著、那個被服侍地一臉幸福,也睡得非常香甜的人。

這場三方混戰邀請賽的主人翁,看起來對深夜比賽由後輩領軍的安排,毫無壓力。

卡秋莎忍不住用食指戳戳凱伊的臉頰,接著捏捏她,實驗是否真是熟睡。

幾秒後,手被撥走了,是擦完防晒油後兩手很空閒的大吉嶺。




「真像騎士呢。」卡秋莎揚起譏諷的笑。

大吉嶺淡淡回應:「沒必要把人吵醒。同情心看來不是真理高中的美德。」

「我們當然也有愛花之心,但不會丟一筆大錢來追求女人。」

先前桑德斯的拍賣會事件,聖葛羅莉安娜隊長取得約會權,被加油添醋地傳到各校去,所有人都在猜測兩位隊長的關係,而桑德斯的學生每個都信誓旦旦地說,那天看到她們在草坪上吃著冰淇淋約會。

「……那只是為了公益。」

「是這樣嗎?妳其實不喜歡凱伊莎嗎?」

給獲得認同的友人取一個俄羅斯風格的暱稱,是卡秋莎的友善行為。

「……我沒有不喜歡她。」

「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卡秋莎雙手插腰,不開心了。「大吉嶺妳講話老是不直接!」

不給大吉嶺取個暱稱,是因為在心裡深處,卡秋莎還是警惕著這個人。就算是合作夥伴,也可能某天就被利用,像英國外交歷史的二枚舌文化──一張嘴,兩片舌──只要合乎她的便利,什麼行為都能有好的解釋。




大吉嶺深深嘆息。「卡秋莎,對戀愛話題真有興趣呢。」

卡秋莎驀地臉紅起來。「才、才沒有很有興趣!只是想知道傳聞的真相罷了!而、而且如果妳跟凱伊莎真的是戀人,這次比賽搞不好聖葛羅莉安娜就會先跟桑德斯結盟啊,我當然要弄清楚!」

「卡秋莎,把計畫都說出來了。」諾娜提醒她。

「啊?」楞了一下,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蠢事,乾脆破罐破摔,她口氣暴躁地問:「反正、到底是不是嘛?!」

「所以說,小聲一點。」大吉嶺微皺秀眉。「會把她吵醒的。」

「那就快說嘛!」卡秋莎很乖地壓低聲音。

「我們是……正在交往。」

「果然!」立刻轉頭,示意諾娜再把自己背上肩膀。「諾娜,確定答案了,我們走,要修正戰術了!」

「──但是,」平靜的口吻從後方傳來。「妳不用擔心兩校結盟的事,如果有可能,聖葛羅莉安娜或許會是桑德斯第一個目標。」

卡秋莎憐憫地看了她一眼。「被桑德斯後輩討厭了啊,妳。」

「看起來似乎是。」大吉嶺的態度蠻不在乎,伸手撫開熟睡那人落在頰邊的金髮。「但我並不討厭保護地盤的小狂犬。」

真是惡趣味,果然該提防這種人。卡秋莎跟諾娜一起走離之前,最後一次觀察後方動靜,只看到大吉嶺依然撫摸著桑德斯隊長的臉頰,輕聲唱出一首俄羅斯詩歌。

「“我美麗的朋友,妳還在夢鄉。美人兒,該起身了,醒醒吧,去迎接北方的曙光女神,讓妳也變成星辰吧。”」




那是普希金的詩,把迷人女性譬喻成長年籠罩的冬天,好不容易等到曙光乍現,美人卻仍在幸福沉睡──大自然與人們一樣正經歷大喜大悲,而在悲喜轉換間的真諦,成為詩人吟詠的生命。

卡秋莎知道這首詩的來源與意義,因為曾經,諾娜也這麼對她唱過。

「諾娜,戀愛是什麼感覺?」

「是呢……也許是遇到了就會知道的事吧。」

小時候,卡秋莎以為長大了,個子就會長高。所以戀愛的時候,就會知道自己正在戀愛嗎?

她偏頭注視下方諾娜的側臉,想著一些想不透的事。

想著,戀愛的時候,這個人也一定會在身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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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1. 普希金:19世紀俄國詩人,浪漫主義文學主要代表,也是現實主義文學的奠基人,現代標準俄語的創始人,被譽為“俄國文學之父”、“俄國詩歌的太陽”。


2. Where Nothing Is, But All Things Seem(無所謂真實,一切皆為表象):本篇篇名出自19世紀英國詩人雪萊的詩篇《含羞草》。難以想像,這浮萍一生,無所謂真實,一切皆為表象,我們只是夢影在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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