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6-8-22 19:14 编辑
The Glory of the Garden
天明之前的時刻最是黑暗，但這顯然不適合有天堂之稱的人工島。
作為佔據整座島嶼的遊樂園，除了各類型最創新的遊樂設施應有盡有之外，最高建築物甚至打造成童話似的白色城堡，作為飯店夜宿之用，廣場中心每夜都有租借來舉辦婚禮或畢業舞會的遊客徹夜狂歡。
今晚，更壯烈的聲響，更搶眼的光輝，不斷照耀夜間森林，震懾向來安寧平靜的樂園。那些是戰車的砲擊、火藥燃燒的激光，以及用以通訊和迷惑之用的照射彈。
一臺漆上閃電與星辰標誌的直昇機在夜空盤旋，螺旋槳機翼轟隆轟隆地吹歪樹林，它打下搜尋強光，照出煙霧未散的地面。機內前座坐艙有一名穿著腥紅制服的少女，頭戴直昇機通訊安全帽，手持紅外線夜視望遠鏡，審視大地上幾秒前剛結束的三方混亂戰局。
「結果如何？」
詢問者是操縱直昇機的飛行員，她戴著當代夜視力最佳的偵查眼鏡，看不到確切瞳色，唇邊卻揚著自信滿滿的淺笑。
「──是桑德斯附屬高中贏了呢。」吵雜機內只要藉由通訊安全帽就能聽清楚對話，儘管如此，人們還是會習慣無意義提高音量，但回話的少女並不是這種毫無邏輯的人，她的聲音輕和清脆，正式承認了今晚的勝利者。「凌晨三點的比賽，漆黑的森林，違反自然構造的人為環境──向來在這裡玩耍的桑德斯會贏，不是難以預料的事。」
「就算是桑德斯，也是第一次借到這個場地啊。多虧全國高中錦標賽裡某校吸引眼球的高人氣表演，董事長可是聖葛羅莉安娜淑女們的fans哦。」
「原來如此，難怪送來的紅茶比想像中優秀一點──以貴校的標準而言。」拿下望遠鏡，少女偏頭看向隔壁的飛行員，碧綠微藍的眼映出認真操縱的側臉，只是單單看著對方就能使眸中浮現笑意，也讓精緻五官相得益彰地變得柔麗。「我很滿意，會記得好好感謝那位紳士。」
「嗯──……是哦……」飛行員微抿唇，語氣不感興趣，連一眼也不看她。「我想那位紳士也會很開心。」
明明是我安排、是我送的……委屈的嘟噥幾句，之後才聽到過於可愛的輕笑聲，還有一句難以言喻的“傻瓜”。
『這裡是桑德斯alpha one，預計五分鐘後降落，and a party is in order！』對營地通訊士交代完，能聽到耳機裡傳來高叫和歡呼，飛行員苦笑地調整頻道和座標，伸手拍拍隔壁少女的大腿──黑色短裙下，柔滑微涼的肌膚──舉動如此失禮，卻也如此親暱，被另一方完全接受，全無排斥。「我要轉彎了，坐穩囉。」
直昇機以美麗弧形衝進漫天煙霧，如流星劃過深夜。
＊＊＊
雖然慶祝桑德斯練習賽勝利的Party 熱烈紛鬧，但三校代為領軍的小後輩每個都無心參與，凱伊很快就被她的小狂犬拉到一旁問著剛才戰略上的失誤，儘管勝利，卻還是有不足之處。
而在大吉嶺眼前的白毫就更不用說了，立刻口頭檢討己方缺失，報告整個戰局流程，這孩子對追求勝利向來有狂熱情懷，阿薩姆作為她的輔佐，只能聳肩表示無奈。
另一邊，卡秋莎也無視熱鬧氣氛，一臉嚴肅，訓責真理高中領隊的學生。
大吉嶺不禁感慨地想，每位後輩背負責任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她們作為三年級、作為隊長，是否製造出太大的壓力和期待呢？
戰車這種東西，真不可能只是暢快地享受嗎？
「白毫，詳細報告我之後就會收到，妳先去休息。」
「可是──」
「妳是第一次參加桑德斯舉辦的Party，不是嗎？對我們來說，能遇上這樣的場合非常難得，珍惜這段時光吧。」
「……是，大吉嶺大人。」
看著後輩難掩沮喪的小小背影，大吉嶺對阿薩姆低聲交代：「去把薔薇果找來，叫她去陪陪白毫。」
「我想比起薔薇果，白毫會更想要妳在身邊，大吉嶺。」
「但我並不能在她身邊。」大吉嶺垂下眼簾，低頭喝了一口紅茶。「接下來陪著她的人，不能再是我。」
狄更斯不是這麼說過嗎？
我是環繞一個圓圈而行。越接近終點就越接近起點。
「那麼，」阿薩姆發出悠然輕柔的聲音。「希望今後陪在大吉嶺身邊的人，會是起點也是終點。」
大吉嶺將茶杯放在托盤上，靜默無言。
──凌晨六點。
Party在五點多結束，六點到中午之前是戰車道學生睡眠的時間，但有些人早已興奮地起床在遊樂場四處跟布偶拍照，某些遊客認出她們的制服來自於戰車豪強校之一，也意外地成為被邀請合照的對象。
「那麼，我先走了。」凱伊的房間裡，宴會結束後來討論返艦事宜的大吉嶺，從沙發上站起身，整整衣裙。
「不留下來嗎？」走過身邊時，凱伊抬頭問她。
「……妳該休息了。」大吉嶺手握住門把，背對戀人，以冷靜自持的口吻說：「接下來我們都有很多事要辦。」
「所以更要珍惜現在的時光。」
被用勸說後輩的話給反擊了呢。大吉嶺嘆口氣，感覺那熟悉擁抱來到身後，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鎖在懷裡。
稍微、有點緊張。
自從凱伊受傷以來，兩人見面互動都相當克制，就連彼此換上泳衣、從更衣間出來後的那第一眼，都以沉默和點頭示意壓抑住內心慕求。
很久沒有親密了，大吉嶺一想到如果在此放任凱伊的行為，將會引導向某種結局，心跳便不由得快速跳動起來，在緊張之中，似乎有著些許畏懼。
明明已是非常熟悉、每一次都帶來美好經驗的纏綿──是在害怕這樣的事嗎？
為什麼會害怕呢？
「凱伊……我……」無法言說的心情，使大吉嶺緊閉嘴巴，掌心輕貼讓自己如此安心、卻同時也帶來忐忑不安的臂膀。
「怎麼了嗎，大吉嶺？」
後頸被吻了，凱伊的手指熟稔地解開戰車夾克的第一顆扣子，牙齒扯下領口，讓頸項暴露出足以親吻的空間。
大吉嶺咬住下唇，不讓呻吟逃出喉中。凱伊總是知道她哪裡太過敏感，知道如何瞬間剝奪她的抵抗。
「不要害怕，大吉嶺。」凱伊在戀人耳邊溫柔地安撫。她一顆顆解開鮮紅制服的扣子，極欲探究赤裸的真心。「我還是我，是最喜歡妳的凱伊，所以不用怕。」
最喜歡妳。
只是這樣一句話，彷彿帶出所有回憶，包括自己是如何喜歡上這個人，是怎樣狼狽地洩漏心意，以及，如何鼓起勇氣迎著那張笑臉，伸手握住帶繭的掌心。
身體隨之放鬆，比內心還要遲鈍一點，但也總算認出這是她的戀人，是唯一被允許碰觸深處的對象。
大吉嶺微紅著臉，小聲說：「……我還沒、沐浴。」
「真巧，我也是。」
聽到清魅的笑聲，帶點晨間命令龐大部隊的英氣，卻有著更多頑皮甜蜜的撒嬌滋味。下一秒，被咬住泛紅耳畔，使怕癢的大吉嶺縮起肩膀，轉頭想要躲藏，但凱伊很快調整好角度，吻上她的唇。
柔軟溼潤的觸覺，喜歡的氣息，就算透著汗味，嚐得到可樂與漢堡的甜與鹹，大吉嶺仍因為它是自己首度最為親近、用身體一切完整感受的氣味，而不由得放鬆緊戒，被那靈活溫暖的舌入侵，盡情撩撥。
「凱、伊──」
不曉得是否因為凱伊身上的粗野之氣比往常更盛，讓人想到下雨的草原、野性的危險和難以啟齒的熱情，或是因為大吉嶺真的太久沒想過這件事──命令自己不能想這件事──以至於現在根本招架不住，這個吻，這隻解開夾克扣子後、硬是將白色襯衫從裙內拉扯曳高的右手。
──右手。
大吉嶺撐不住後方戀人的蠻力，身體被壓制在門板前，胸脯抵觸堅硬，擠壓出可憐形狀。那隻右手順著腹部往上，沒有卸除內衣的意圖，直接往裡面探入，掌握女性獨有的弧線，柔軟的嬌嫩，同時也是硬挺誠實的端點。
「凱伊、妳的右手──嗯……──不能太、用力──」
大吉嶺關心她，也希望凱伊能清楚知道這件事。
在所有關心凱伊的人之中，大吉嶺一定是最深最久的。
在所有喜歡凱伊的人之中，大吉嶺一定是最喜歡她的。
雖然從未說出口，但凱伊不能不知道。
不能一邊撫摸大吉嶺的身體，一邊對她的感情毫無所覺。
「我的手已經好了──」
──等妳來驗收呢。
凱伊忽然捏住大吉嶺豐美的胸，軟肉在掌中變形，肯定帶來了疼痛，但那份輕微痛楚引發更強烈的熱切，等凱伊的左手撩高裙擺、在底褲外摸索私處時，能輕易察覺稍滑微濕的質料。
「我還沒洗澡，所以不會進去。」凱伊在大吉嶺耳邊說：「只在外面，可以嗎？」
「可、是……」大吉嶺羞恥地說不出話來，不太明白戀人究竟想做什麼。
「噓……相信我，大吉嶺。」手指開始摩挲，指甲偶爾輕輕勾挑，隔著底褲挑撥愈發腫脹的陰部，不會直接觸碰脆弱的肉壁，讓凱伊能放心地更是用力。
今晚她想要使上全身力氣，想要揭穿大吉嶺隱藏在理智下的一面，那放縱、嬌蠻、被無比歡愉控制的墮落，那最性感嫵媚，拋開尊嚴和自律的天生本性。
再怎麼禮儀周到，優雅智慧，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她跟她一樣野蠻。
沒多久，受不了手指在底褲外面的刺激，痛恨它們總在最重要一刻又失去推力，大吉嶺的下半身開始主動移磨。
前前後後，高高下下，驅乘著，朝滿足自身而行。
凱伊就是在等待這刻。
「妳真美麗，這樣焦躁地動著，從背後看妳……真美啊、大吉嶺……」
抬起她的臀，一腳撥開她的雙腿，更強硬地把大吉嶺壓在門板，凱伊的下身也忍受不住，跟隨晃動雙臀，磨蹭那緊纏手指、將要到達高峰的慾望源頭。
「啊、凱──伊…………」
大吉嶺嗯啊地叫著，嬌音嘶啞，宛若深陷痛苦。
天啊，真是浪蕩的叫聲！凱伊咬住她的頸間，低語：「大吉嶺，光是聽到妳的聲音、我就能高潮了……」
Oops. 凱伊後悔了。講得太過頭，仍被淑女教養所束縛、維持最後理智的隊長閣下，立刻用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儘管如此，嗯哼嗚咽聲還是斷斷續續逃了出來。
「My Honey……I am sorry,」凱伊吻著她的脖頸，剛才被自己咬出的痕跡發紅明顯。「讓我聽妳的聲音，大吉嶺。」
「因為凱伊、很過份……」紺碧色的眼充滿指責，與慾望抵抗時淚光閃閃。
「對不起。」凱伊哀求著，唇邊卻不禁揚起憐愛的笑。「我向妳道歉，我會更紳士一點。」
忽然，大吉嶺推開她，但並沒有從門前離開，也沒有將壞心眼的戀人拒之千里。
反而轉身正面望著凱伊。
然後，微顫的雙手，緩緩拉起像是從陵辱中脫逃、皺摺凌亂的黑色短裙。
凱伊無語地睜大眼，心臟幾乎要跳離胸口。秀美滑嫩的大腿兩側，沾著從底褲裡流漏而下的銀絲，貼近私處的布料已濕了一片。
「跪下來，」大吉嶺懲罰性地下令，滿臉倔強。「舔乾淨。」
豔紅的戰車夾克一邊落在右手臂，襯衫扣子全被扯開，露出繡著藍色蕾絲、原本該是高雅名貴的內衣──允許凱伊將她變成這個樣子的大吉嶺──究竟有多麼喜歡凱伊呢？應該很清楚了。
「Aye Aye, Captain.」
雙膝跪地後的凱伊，頭頂立刻被大吉嶺的手壓著，引導她來到被玩弄得一塌糊塗的腿間。
＊＊＊
「哦、大吉嶺，真意外呢。」桑德斯提供兩校返艦的大型運輸機上，卡秋莎剛踏入就看到聖葛羅莉安娜的隊長已然入座，一如往常喝著她自備的紅茶。「我還以為妳會跟凱伊莎依依不捨很久呢！」
「馬上就會見面了，沒什麼好不捨。」
「馬上？」卡秋莎挑高眉，坐在走道另一邊的機椅並束上安全帶。
「桑德斯這次邀請我們做三方合戰，妳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很顯然妳是知道的，直說吧。」
「嗯……」大吉嶺沉吟一聲。「我還要多多調查，等確定後再找妳。」
「我是聽過桑德斯那矮個子跟鄉巴佬交惡，還定下戰約的樣子。」卡秋莎不置可否地評論：「不過，大費周章邀請我們兩校來為後輩特訓，沒想到凱伊莎並不是走放任教育啊。」
「桑德斯的關係網延續至校外，他們強大的一點正是善用資源，而且不吝惜揮霍資源。」大吉嶺放下茶杯，凝望起飛後、窗外逐漸細小的景物。「可以的話，我也想像這樣永遠保護著想要保護的對象。」
然而，人生的終點就是起點，唯有獨立才能帶來榮耀。
大吉嶺抬起左手，隔著藍色毛衣的制服，撫摸底下被完美隱藏的咬痕。
The End
-----------------------------------------------------------------------
備註：
1. 本篇篇名出自英國文學家吉卜林的詩《The Glory of the Garden》：當你完成灌溉的工作，你可以洗淨雙手並祈禱，祈禱花園的榮耀生生不息，而花園的榮耀也將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