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逆袭小受 于 2016-9-12 00:4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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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笼罩在昏暗之下,阴雨连绵令人不安的夜。离着小镇五里开外的高山之上,一小波人马手持长矛、大斧,一身融入夜色般的漆黑铠甲,唯有胸前焰红色的徽章尚且能让人识别他们。这群黑色的骑兵驱着战马,从高坡之上直冲而下,目标很明确就是眼前的那座小镇。
当镇子上的人意识到一大波的士兵向他们袭来的时候,想要逃走已经太迟了。这些骑兵像是高山上滚下的落石,来势汹汹。有些人发觉大事不好,撒了腿子就不要命似得往林子里跑去,大刀挥向那些无助呐喊的人们,惊悚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要啊!!啊!!!”骑兵手起刀落,随手便像男人的脑袋砍去,只见男人的身躯还痉挛着,双脚已经站立不住,噗的一声便跪在地上,手上还保持着求饶的姿势但是脑袋已经被生生劈成两半,只是那一刀的力道许还不够大,连着脖颈的部分还有些许骨头黏着着,硬是支持着残缺的脑子。浆一样的黄色液体和着血液流的满身都是。
男人身后的,是其妻女,女人死死捂住孩子的双眼,另一只手则捂住自己的口鼻。自己的丈夫如此这般惨死在自己面前,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勇气。“切。”黑甲骑兵轻蔑的吐了口痰在那男人的尸体上,便从马上下来,他一脚踢开还跪立在那里的尸体,朝着母女二人就走了过来。女人害怕的瑟瑟发抖,而那黑甲骑兵则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妻。“...”女人紧抿着嘴唇,抱着女儿缩到角落。“兄弟们,这里有个还不错的。”那黑甲骑兵,向着旁边还在烧杀抢掠的同伴喊道。“哈…确实,你小子眼睛很利嘛。”离着最近的一个身材硕壮的黑甲骑兵立马凑了过来。
“不…行行好吧,大人们…”女人泪流满面,嘴里哆嗦着求饶。“那可不行呢。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第一个,我先来!”其中一个立马嚷嚷道。“你猴急什么呢,这人可是我先看到的。”他们像是在分配财产般,对着女人指手画脚。怀中的孩子被母亲嘱咐过,一声不敢吭,她的双眼被蒙着,除了漆黑与骇人的惊叫以外有的只是未知的恐惧。
蜷缩着的孩子感到母亲的手被从脸上抽离的时候,指甲刮伤了她细腻的脸颊,她惊恐的睁开眼,前面是四个像死神一样的人,一身黑色的甲胄,一个灼焰的徽章,牢牢的刻在孩子的心里。她伸手想要阻止那些可怕的人去触碰她的母亲,触目惊心的画面,无法磨灭的伤痕。在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面前杀死她的父亲、侵犯她的母亲,那是多么泯灭人性的场景。
孩子再次醒来,是因着身边的温度热的惊人。她被丢进一间烈火燃烧着的草屋内,浓烟熏得她无法呼吸。然而一个五岁的孩子又能做什么?她的眼神模糊,静静地等待着死神来带走她。
“没事吧。”就在她已经迷糊着准备接受死亡命运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努力睁大着眼睛。一个银白色长发、赤红色眼睛的人向她伸出手。“能站起来吗?”那人低沉而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孩子拉着她的手,双脚却始终不听使唤似得无法站起来。“…诶”银发女人叹了口气,将她一把抱起来。从腰间取出长剑,只剑尖轻轻一挥,便将碍事的门柱切开,抱着救来的孩子,冲出这火球做的屋子。
银发女人将那孩子轻轻放到地上“…”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那被烟熏的一脸焦黑而憔悴的孩子,话到嘴边又哽咽住了。“妈妈…不要啊…”像是在梦呓一般,孩子的神志还并不清晰。女人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还在昏迷状态的孩子,虽然感到有些麻烦,却也不能把这刚刚才救出来的小孩就这么随便的遗弃在这里。“醒一醒。”她轻轻的拍打着孩子的脸颊,她注意到孩子的脸上有一条细长痕迹,边缘端像是挖下了一小块肉似得,这是女人指甲的痕迹。“...啊!?啊!不要…”孩子一睁开双眼,便被反射性的退,一下子就正好撞上身后立着的那棵树。她疼的两眼一黑,差点又要晕过去。“已经没事了。”银发女人双手压住孩子的肩膀,口中吐出的话语就好像镇静剂一样,一下子让刚刚还慌乱不已的孩子静了下来。“没事…了?”孩子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仅仅只有恐惧而已还有那种被称之为绝望的情感。“走吧。”还是那毫无情感的声音,就如同当时在迷糊之中听到的那般。银发女人站起身来背对着月光,有些许银丝飘散着,浸着月光才能隐约看见,她绯红色的眸子与异于常人的双瞳,乍一看便知道并不是普通人。一身棕色的皮质大衣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绛色的绸带缠绕其身,胸前还别着一条银质项链,但因为衣服的遮掩,看不真切。腰间系着长剑,剑柄的样式有些怪异说不上是什么形状。清一色的暗系色调,在月光的绵延之下衬着那少有的银发,让人不由得发出感叹,真是轻灵俊秀般的人啊。
“你…你是谁?”孩子望着面前的人,呆呆地问道。“本·兰切斯。”对方只是轻启朱唇,淡淡的道出自己的名字。“你是来帮我的天使吗?”孩子紧紧地抓住兰切斯的袖子,抿紧了嘴唇,希望听到一个令她安心的答案。“不。我只是偶然路过而已。”说罢,兰切斯便轻轻挥开紧抓着她不放的手“走还是不走?”只留下很平静淡漠的问句。“...我..跟你去。”孩子像是害怕再次被谁抛下一样,踉跄着爬起来,身体还是忍不住的直打哆嗦,感觉每踏一步,脚就像是要软下去。她咬紧牙关,跟上兰切斯的脚步,不知道前路将是怎样的命运在等待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受惊吓过度而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亦或是恐惧支配着脑子让它不要去思考。
兰切斯大概知道,如果这手上的地图没有估计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是有个城镇。如果是那里的话,许会有人收养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带着一个孩子上路不仅麻烦更是累赘的存在,但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恐怕还是兰切斯本身所抱持着的观念。
兰切斯身上披了件白色的兜帽大披衣,又给那救来的孩子裹了件皮制的衣裳一路上无言,兰切斯不吭声,孩子也不敢和她搭话。兰切斯走的很急也顾不得途中让孩子休息,强带着这个孩子走了将近一晚上,这才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些光亮。这次似乎是个比较大的城镇了,入口处还有三三两两的士兵把守着。他们身穿大红色的粗皮大铠,长矛一类的武器上挂着象征着国家的旗帜。兰切斯快步走上前,身后的孩子已经精疲力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请问,这里有地方收容孤儿吗?”兰切斯的声音压得低沉,孩子正累得气喘吁吁自然是听不见的。“啊,孤儿么。城里有座教堂好像会收留,你可以去看看。不过在进城之前,还请让我检查你的行…”那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兰切斯脱下兜帽,一头银色的长发赫然映入守卫的眼里,赤红的眸只是看着便让人生畏。“啊…行李的话只有这些,”兰切斯大方的将包裹打开,里面只是几件常备的旅衣“还有就是这把长剑和几个铜子而已。”腰间的长剑和边上挂着的囊袋,兰切斯浑身上下不过这些东西而已。
两人过了大门,便一路直奔教堂而去,期间孩子已经站不住了,兰切斯怕她真的累死在这里,无可奈何只好抱着她来到了教堂。“咚咚咚”的敲门声后,一个披着蓝色袍子的女人便轻轻打开一个门缝,只见兰切斯抱着一个虚弱的孩子,心下登时是软了。她马上打开门,对着兰切斯道“如此深夜,快进来吧,风很寒的。”“不了,修女。我路过不远处的村镇的时候看到火光冲天,赶过去的时候只捡到这个孩子。我听说这里收容孤儿,便将她送来这里。”兰切斯说罢,连进门的意愿都没有,便将孩子递了过去。“这…主啊,为何要让这些孩子遭受如此枉灾。”女人急忙接过昏睡着的孩子,再想抬头去看兰切斯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城镇的酒馆现在才是最为活络的时间,因着孤独而乘着夜深出来四处寻觅存在意义的人,都喜欢聚集在酒馆、巷尾。兰切斯只是感到今天有些倦了,不由得想去喝上一杯热热身子,因此推开了这座城市的酒馆大门。
走进酒馆的一瞬间,四方的眼神便集中了过来。她无视了身边所有的目光,只走到酒保面前“请给我一壶烧酒。”早已经习惯了被人盯着的情况,这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兰切斯提着酒瓶子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下,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的目光才慢慢淡去。她小酌着杯中着的酒水,又想起今天救下的孩子,急匆匆的就这样将她交给了教堂,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那孩子,兰切斯不由得联想到自己的孩童时的样子。兰切斯现年一百二十岁,在Belial一族算是刚刚成年的年纪了。现在想起的小时候,不禁也开始感叹时间居然过得如此之快,快的简直要让她自己都感到害怕了。明明昨天还好像是个在父母怀中打闹翻滚着的孩童,而今却已经背井离乡连归途的道路都已经再难寻觅了。
“When I was a child, I heard a story…(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听过一个故事)”
“A man leave his home to search for treasure.(一个男人离开家,去寻找宝藏)”
“The day he start the trip, his wife is sobbing, but the tear can’t stop he leave. (当他启程的那一天,他的妻子哭泣着,然而眼
泪并不能阻止他离开。)”
“Along the way follow by missing, where the Ronin can be.(一路上思念相伴,而浪迹天涯的旅人又能去哪儿。)”
“While days gone by, the man back, with piles of golds on buggy…(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个男人带着许多的金币回来了)”
“Grave won’t say anything, but the man knows everything(当他想要回家寻找爱人的时候,却只找到冰冷的坟墓,这时他总算明白了。)”
“He lost the precious of the whole life and never retrieve it.(他失去了一生的珍宝,而且再也无法寻回了。)”
酒馆里,诗人抚着鲁特琴,悠扬之声尽洋溢在着空气之中。兰切斯盯着吟游诗人手中那把琴,心中像是被那波动着的琴弦敲打着一般。回家,回到那个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充满温馨与幸福的家。“家”这个字就好像是一个符咒一般,每每提及,除了说不出的无奈以外便只剩下心痛了。
摊开掌心,满是沧桑痕迹的手,以及常年使剑造成的老茧。直起身来,任由银白色长发直垂而下,随意的将及腰的长发一把抓起,用一根棕色的麻绳将其捆紧。赤红的眼中透着烈焰般的颜色,黑色的披风尾端随着偶然吹进酒馆里的寒风在空中飘舞着。
“家…吗?”兰切斯默默地念着,眼睛盯着的方向似乎是很遥远的地方。其实兰切斯此行便是要一路北上,到莫尔达亚的雪原地带去寻找同为Belial族的族人。她们族曾经历了一次灭顶之灾,兰切斯的父母也在那时双双离开了她。目前,Belial族已经濒临灭亡,恐怕剩下来的人用手指便能数清。兰切斯知道的、唯一还有线索的便是她的叔叔本·提亚罗似乎在北方的雪原附近出现过。于是乎,兰切斯便一路寻着消息策马前往莫尔达亚。
虽说是去寻亲,但兰切斯也并没有抱着切实能找到她叔叔的想法而前去的。不过是漫长人生,长年隐居深山的兰切斯实在无所追求,于是便想去寻些意义的事情做做看。正巧,听到叔叔的传闻,便打算来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