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和正文没联系。

第一次见到灵梦，她仅有8岁，应该是个天真烂漫而可笑的年龄阶段。

会有大人宠着她，对她说好话，对她说着不会感到任何罪恶感的谎话，作为一个监护人、一个好又坏的榜样去照顾、养育她。

被抛弃的她自然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这个对于灵梦来说很重要的转折点的时刻，发生了两件事情，彻底改变灵梦一生的事情。

一个好，一个坏。

好的是她遇到了紫，坏的是她遇到了八云紫。

你要问紫为什么喜欢灵梦，什么时候喜欢的。

她必定是笑着对你说——

“不记得了。”

这个世界上长生种幸福的不多，如果有那位健忘魔女的失忆这样的特点也不会这么苦恼了吧。

可以忘掉不好的事情是多么幸福啊。

如此，紫便会时不时对自己的记忆“出手”。

以她来说，这样很好玩并且百利无一害。

所以她也拿这招用在灵梦的身上。

对着记忆重新被改造，在这个世界上断去所有联系的灵梦，紫带着大家熟悉的虚假笑容把她带入了被人遗忘之地。

从那以后，没有一次摆脱过这个梦一般的人生。

“紫你啊，别老是带酒回来啊，我又不是鬼族那样嗜酒如命的家伙。唉唉，别凑过来，一身酒气。”

八云紫揉揉眼睛，似乎很困的样子，不得不说这样的紫有着独一无二的可爱。

灵梦却毫不在意，不客气地敲上紫的后脑勺，并一把推开了对方，为了防止这个耍无赖成性的酒鬼再黏上来，自己先行站起了身子。

“好痛、灵梦你真不爱惜女人啊~”

“啰嗦，滚回家啊老太婆。”

对此紫一笑而过，跟着一起开了玩笑。

“我要是老太婆，那灵梦就是老公公。”

“喝醉了，需要我浇你水吗？”灵梦翻了个白眼给笑的一脸灿烂的紫，“水还是冷的呢，够你清醒了。”

“不了，要是感冒了，蓝又要啰嗦了。”

“什么啊，你们妖怪也会生病吗？”

“会啊，怎么不会。”

只不过因人而异罢了。

紫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她咳了一声，试图引开话题。

“啊呀，灵梦也长大了呢。明明不久之前还感觉这么点？”

紫用着手在空中比划灵梦小时候那会的身高。

“你终于也上年纪了？”

“哎呀灵梦你今天怎么这么喜欢呛我。”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说完后，紫发出一阵阵笑声。

“呼呼——说得也是。”

“果然是上年纪了吧紫。”灵梦没有理会红着脸继续笑的紫，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着话题，“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再笑就滚出去。”

紫擦了擦眼角，脸颊本来就因为喝酒而有些绯色，现在又感觉加深了不少，似乎憋着忍住不笑。

“嗯...咳..噗。”

“喂！”

灵梦咬牙切齿，装模作样般撩起宽大的巫女服衣袖，然后——开始把桌上的杯子瓶子等等放进木盘中，准备一口气端到厨房里。

紫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

“说起来，最近魔理沙老是跟我讲，时空什么的？”

“你去找她了？不会又吓到她了吧？都说了别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很恐怖的。”

“哎呀，重点不是这个，难道你没兴趣吗？”

“怎么，你突然来了兴致？”

紫笑着摇了摇头。

刚准备就此作罢的紫下一秒却被灵梦的一句话堵住了所有回应。

“那个啊，我对八岁之前的记忆毫无兴趣。”

“...”

沉默，短暂得似乎从来没出现过。

就如同紫心中那应该早已消失不见的悔意。

对妖怪贤者——这样残酷的紫来说，悔意应该是不该有的东西。

灵梦总能给她很多意外，尤其是她自身。

“真的不想知道吗？”

“什么啊，孤儿的记忆我可没那么恶趣味想知道，何况还是自己的。”

灵梦开始用温湿的抹布擦拭着桌子上的污渍。

酒味让灵梦一路都是紧皱眉的苦闷表情。

喜欢清淡舒适的绿茶的灵梦，自然对酒精的刺激味道避之唯恐不及。

“茶叶还够用吗？”

每个月紫都会这么问灵梦，不会腻，不会烦，也只有每当这个时候，紫才会微微意识到自己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灵梦的母亲。

且是个冷漠无情，表里不一，差劲到极点的母亲。

紫非常满足这个自我评论。

也满意得出这个结论的自己。

灵梦一愣，随后想了想，才说，“不了，我会自己去买的。”

“很讨厌？”

“没啊，你买的都是上好的茶叶，只是让你这个大妖怪记这种小事情，我感觉受宠若惊啊。”

紫挑了挑眉头，随后便不再说话。

房内只有水流“哗哗”的响声，和灵梦时不时的抱怨着“啊啊，烦死了。”，而伴随着一起出现的是“唰唰”的摩擦声。

还有紫喝着醒酒茶的时候、不时发出的杯座触碰桌面的“啪咔”。

紫想想，这样的日子还蛮不错的。

灵梦13岁的时候，魔理沙渐渐不是很经常去了，至少比起以前，频率是减少了。

但是灵梦并没有表现出寂寞的表情，倒不如说显现出过得很舒服的样子。

不过来神社的人却渐渐变多样起来了。

比如吸血鬼姐妹和她们的从者。

自然紫和灵梦见面的次数也是变得屈指可数。

除开办事的时间。

冬天的时候，紫破天荒没有一事不管地一睡不醒，而是起身去了神社。

难得来了神社，里面却传来灵梦暴怒的声音。

“你们啊！想打架去别处啊！红魔馆还不够你们干架的吗？！”

紫奇怪的望了望，才发现房屋门已经变成破板了。

没了阻碍，灵梦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外的紫。

“紫？你傻站着干嘛？”

轻声呼出的灵梦，反而让那对姐妹开始嚷嚷起来。

“紫吗？真奇怪呀，她不是去冬眠了吗。”

“啊啊是紫哎——！也是来玩（弹幕战）的吗？”

“妹妹大人注意别太大声了，毕竟是别人家里。”

“你们好意思说是别人家啊！门都没了！”

紫摇了摇头，苦笑的着说。

“我说啊，这么冷的天气你们怎么这么精神？”

“哼哼，作为高贵优雅的吸血鬼，怎么会屈服于气候呢。”“多亏了姐姐大人和灵梦肯陪我玩。【灵梦：才不是啊！】”

“受不了。”灵梦叹气着，这样看来拜托紫把这对姐妹赶走似乎是不行了。

“魔理沙会来吗？”

紫说出口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这么说的理由似乎根本没有。

“你突然关心起魔理沙了？怎的，她闯祸了？”

“没有。随便问问。”

灵梦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突然口气冷了几层的多变妖怪。

想想就没再去理会了。

紫永远都是这样，不让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去试探挑衅，得到的必定是她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像是打在棉花上，难受不已，让人丝毫没了去闹的念头。

顽皮如魔理沙对上紫最终也会陷入恼羞成怒，就这样抱着怨气不了了之的。

所以灵梦一向很贴心的没去多问，不仅没意义还累人。

说到底，这两人从来都没对谁说过自己的真心话。

指尖通红，粗糙厚实的质感。

“啊...”

碰到异物的灵梦立即回过神，缩回了冻僵的小手，却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装着茶叶的小麻袋子罢了。

心有余味般得稍稍来回摩挲着手指，不管是触感还是温度连一丝都感受不到。

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揉了揉染上绯红的鼻尖，灵梦叹出的气息瞬间化为肉眼可见的白雾，之后以能捕捉的速度，悄然地淡去、模糊了其色，消失后和寒冷的空气合为一体。

“今年这么冷，春天的樱花一定很美丽，更加灿烂吧。”

“嗯？在讲花吗？”

“啊不记得了，好像四季说过，死者变多了空气会更冷，这意味着存在于花中的灵魂就会很多，盛开之时一定会更加耀眼。”

“还真是符合她的风格。”

灵梦听着身后闷闷的笑声，有些顾虑起那位身高不足的阎王大人会来这里找人说教。

“我家灵梦可别跟那人一样，比较浪漫的人才可爱。”

灵梦原本因为温度而紧闭略微颤动的双唇，在紫这句话后紧紧抿起来，连脸颊都沾上了同耳廓、鼻头相同的颜色。

之前还冷得让她恨不得钻进暖炉的温度却忽的滚烫无比，身上、手心开始冒汗。

这样的差异，灵梦忍不住去摸了摸耳垂，原本还触不到热和冷，渐渐地也能捂出一丝温热。

这让灵梦更想去掩饰什么，就算她并不非常明白“那”代表何意。

好在的是紫并没有注意到，还一脸无所谓的调戏着灵梦。

呼出一口气，灵梦敏感的发现颜色的浓度加深了不少。

是她的错觉，还是——

因为她的变化，这当中包含着她深处突然显明的东西，一并被吐露在空中了呢？

“我喜欢你。”

模模糊糊睁开了双眼，慢慢坐起了衣服已经被浸湿的身子，白色单薄的和服贴在她的背上，难受无比。

为什么出汗，灵梦不知道。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不知名的人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看不清表情，连脸都被处理过一样，无法再想起来了。

声音也不记得特征了，只知道是个女人的声音。

似乎还蛮好听，至少她感觉很舒服。

“啊...”

灵梦无意识泄露出声音。

难道出汗是因为紧张吗？

灵梦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紧张是说我也喜欢对方？

叹气，灵梦入夏的第一个梦似乎并不好。

她换洗过后，便开始过起了漫长的一日。

不知不觉却想到了不知道去哪里的八云紫。

灵梦拿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原本还闻起来清香无比的好茶现在再去喝的时候，变得索然无味了。

不想糟蹋茶叶的灵梦索性放下了茶杯，转而猛向屋外庭院挥去，湖绿色的茶水被洒在地上，立即融入了被金色阳光晒得干燥的土中，只余下一片深色水渍。

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喝，也没关系。

这么想的她脑海飞快的闪过那位金发女子拥有的魅力无比的精致脸庞。

稍微转了转头，望向了镜子上清秀、淡漠的熟悉面容。

那是她。

挨近去反复看了看，灵梦随着“哈”的一声叹息把镜子翻了个面，不再去看。

不会有多少波动的面容，不算是非常漂亮那种，勉勉强强也算是看得过去，比起辉夜姬、爱丽丝她们那样典型的东西方美女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再加上自己那没人情味的态度，平常行为外人来看大概属于暴力既不讲道理这类，这样看来灵梦也无何处特殊了。

放在外界估计也是一抓一大把的吧。

灵梦就这么闷闷不乐的想了半天。

心情更加糟糕了。

她想着，要是紫敢出现她就揍她一顿，一个妖怪长这么漂亮干嘛，又不是魅惑人心的九尾狐。

只不过灵梦从来都不知道紫实际上常常认为她才是漂亮。

就这样摆了一整天的难看脸色，没由来地纠结着。

直到魔理沙带着一脸惊悚的说：“灵梦你脑子没问题吧？”

灵梦才缓过来自己思考的东西多么没营养。

当然事后魔理沙被教育了一顿，被罚洗碗等等的事就不说了。

四季说过，巫女分两种，一种是活得长的，一种是活不长的。

显然博丽巫女历代都属于后者。

就算是情况多变的第十三代也没能幸免。

20岁左右的时候灵梦去世了。

在入秋的一日早上。

八云紫没有出现在现场，现场没有多少人，只有那么几个，比如早苗和魔理沙。

她的消失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包括魔理沙也是这么想的。

那天很简单的就举办了仪式，灵梦的尸体永远沉睡在神社的一颗树下。

想必春天那棵树一定是所有树中开的最灿烂的。

冥界的西行寺大小姐也一定会喜欢吧。

之后没多久紫带着第十四代出现了，长相颇有前代姿态的小女孩，仅6岁。

魔理沙也差不多在那时候成为魔法使的，好似在灵梦死后，便没了任何束缚的她毅然决然成为了长生种，妖怪的她却更加肆无忌惮，到处捣乱。

咲夜比灵梦早这么个一两年逝世的。

蕾米和芙兰却没有什么表示，私底下默默办完了所有事情。

估计早就预见了今天的命运了吧。

紫回来后，便听着八云蓝诉说着魔理沙成魔法使的事情。

“要去除掉她吗？”

八云蓝问道。

这让紫愣了愣。

“不用了。”

已经和所有一切断绝任何联系的魔理沙，就算是成为妖怪，也不会有任何人类在意吧，之前就强大的她早已经不能算“人”了。

你说，人和妖怪区别在哪里呢？

思想上的不同？反面的例子向来不缺。

力量程度不同？这么说的话，咲夜魔理沙她们又是什么呢。

样子不同？妖怪都会简单的化为人类的技能，这对她们来说方便又好用，这样的话和人类外貌也没什么不一样了。

那到底是哪里呢。

一定是寿命的不同吧。

紫突然的笑声让蓝奇怪的望了望，随后又去教育着已经被冠上“八云”之名的橙。

这么简单的事情。

是啊。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八云紫踏出了脚步，年仅6岁的小巫女已经安静的等在鸟居前的阶梯上。

“你好，八云紫，我是第十四代的博丽巫女——。”

八云紫看着眼前毫无表情的人类。

想了想这样也不错，好歹“她”在这一代会过得很顺畅吧。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八云紫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你好，我是妖怪贤者——八云紫。”

新的时代就在这两句对话中开始了。

能算得上喜欢的人类也只有第十三代一人了。

就算未来某一天八云紫会以如同对待那些前代巫女一样，也忘记那人长什么样子，声音又是什么样子。

忘却了相遇的场景，失去了相识的记忆，丢失了相知的内容。

不过，对于贤者的她，只有知道这点，也是足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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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