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界組】佳釀

作者:啾啾茄
更新时间:2016-08-31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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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啾啾茄 于 2016-8-31 02:20 编辑






好聽的歌可以讓人想念起一些事物☪【君の名は。】 前前前世 / RADWIMPS(cover) by天月

~~『Dear』【ヲタみん】中日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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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一、(6/1日)



卸下手上的重擔,不偏不倚地將酒罈放上一塊木地板的中央,凹陷的程度不禁讓人擔心起神社的維護工程,幸好從未受過結界外才會有的颱風、地震----這點還必須感謝那位神隱的主犯,只是在這樣的晴朗日子中,想到她是一種幸或不幸?


小小的光粒,硬是擠過繁盛綠蔭,在遠處的大樹下留著殘缺的陰影,微風三五成群,合力颳起了春季餘下的芬芳,靈夢深吸一口氣,人中感到汗水蒸發時的涼意。兩隻手時不時的上下左右轉動,像是風車和活翹翹板的合成體,還不時抱怨懶散的身體,但痠痛感刺激著她的腰部要她安靜做事。一會兒,靈夢從廚房走回,敞開的和室紙拉門外,緣側卻儼然是少了一人的風景,兩杯茶而只有靈夢孤身在神社內。


打開了褐色的方盒,白色的冰糖如同珠寶那樣堆起,靈夢左顧右盼,然後撈起一粒小方塊塞入口中,像是作賊心虛的貓。口中「喀啦喀啦」的碾碎聲,在顱內大肆廣播,靈夢一邊打開了身旁的中型酒罈,酸味和酒氣撲出,尚未調和完成的梅酒並沒有絲毫浪漫,不如說,好的部分和壞的部分各自體現,她的嗅覺和味蕾就這樣各自體驗了一輪,過度不平衡的酒味,喜愛低酒精濃度的人需要三思吧?撈出一粒粒的冰糖丟進酒罈內,因為瓶口向內凹的設計,缺少光線的罈內漆黑,冰糖塊像是掉進黑夜的海洋,深沉的水、女人、女孩的歡愉夜晚。


靈夢將蓋子封回,在將「酒罈收好」的念頭和偷懶之間猶豫,但雙手誠實地拿起茶杯飲下,彷彿不在意主人的顧慮。


「五月中開始浸泡的話。現在月初加一次糖,月中還要再加一次...嗯...也許能改加蜂蜜?或是黑糖,妳說...」口中唸唸有詞,在往常習慣的語氣間提出問題,卻遲遲等不到答案,不總是有個令人火大的聲音能提供她意見的?


「茶有些泡濃了...晚上說不定會有些難睡了...」心頭上有個淡淡的意識這樣告訴靈夢,舌根殘餘的苦味悄悄的發酵成空虛感。顧不得手臂的不適,她撐著身體站起,陽光將她的腳曬得發暖,讓人又會想舒服的躺下,就像靈夢頭上的大蝴蝶結,沒有風揚起時,總是那樣癱軟在一樣懶惰的主人頭上。


看著四下無人,她大力的打哈欠,吐出了喉頭上的不適,像是標準流程,麻煩的事情便用哈欠和酒遺忘。靈夢用盡全力拉起了酒罈往室內移動,浸泡中的梅酒,務必不可放在暴露陽光的地方,所有教她製作梅酒的酒中女豪們都是如此說的,想起她們詫異的表情,是不是在她們的印象中博麗巫女已經成為不事勞動的人了?總覺得有些失禮。


「果然是重的不像話。」


面對今晚的全身痠痛,靈夢完全無法思考,用呵欠和酒都無法遺忘,輾轉難眠的夜晚。



其之二、(7/7日)



搖晃著八十公分高的酒罈,讓添加的冰糖塊能進入酒中,這是最後一次加冰糖,因為似有似無的選擇性遺忘,比預定時間晚了幾周,前後兩次的過程,都讓平時不常勞動的靈夢苦不堪言。酒味稍微沉澱,梅香明顯不少,只是仍有暈人的醉,配著暑氣四溢,那份梅香,令人懷念起初夏的怡人。頸後留下的汗珠,擺弄著幾絲碎髮,撫騷的感覺有些惱人,尤其是對以不耐煩出名的博麗巫女。「究竟為何要泡製梅酒呢?」她不斷的質問自己,麻煩的是靈夢自己那有些遲疑的判斷,總是不自主地進行一半,然後意識才只好不情願地要做完。


「這罈梅酒,妳最好喝醉,然後永遠不要醒來。自顧自的隙間笨蛋。」照常擺上了兩杯茶的木圓盤,應景的放上七夕用的書籤,磨出來的烏黑墨汁,旁邊是兩支細毛筆,一隻已經沾上了墨水,而另一支則等不到人使用。「再不來就把妳的願望搶走囉...紫。」


靈夢靜靜地等著回應,也許是那突如其來的、惱人的或驚嚇的聲響,等到又陣蟬鳴響起,她封上酒罈的蓋子,有些依依不捨的。提起沾滿悶熱的裙擺,一步一步的拖著酒罈回到陰涼處放置,泡製一年的梅酒據說是最合適的,等到來年夏天才是最合適品嘗的時節。回到緣側偷閒的巫女,兩手拿起了紙籤和毛筆,空白的紙沒有任何心願浮現,沾著墨汁的的筆也漸漸乾掉,靈夢不滿的微吐舌尖。


淅瀝雨聲點在屋簷上方,恍神的瞬間,灰雲掩住陽光的熱度,地面上的留下數個小水坑,每個都映著夏日少見的深灰色。 跪坐在長廊上的腳逐漸發麻,腳趾收緊又放鬆,摳著木頭長廊的紋路,表情依舊是那副不耐煩,卻少見的皺了眉頭,眼珠咕嚕打轉,目光裡的粉紅色籤紙沉澱著黑色小點,她才疲憊的眨眼。最後她放棄般的撤下手中的物品,無力的躺下,然後伸長了腳拉筋,那些陰涼的雨水就這樣流過她的腳趾間,匯集到足踝,再從腳跟滴落。


「要許什麼願望呢?不想白白浪費機會,若是不許好一點就吃虧了......」風鈴在她腰間上方的梁柱上搖曳,清脆的聲音在雨聲中出奇明顯,壓過了她夢囈般的音量,手臂在地板上來回摩擦,跳著某種詭異舞蹈。「不然許願能輕鬆的想到願望好了?不...總覺得好像變得更難寫出東西。」


糾結在一起的思緒,體現在肢體語言上,側身左翻又翻,腳跟著踩踏空氣和雨滴,無法靜下來的煩躁。很早以前就等在一旁的圓盤和上面的物品,就這樣被翻倒,墨水暢流於澄清的茶水中,溶進翠綠色的是墨水亦或不及轉換的言語,沿著與靈夢愈來愈遠的方向離開。她狼狽地起身收拾,只留下一杯茶壓著紫色的紙籤,上面用難看的墨水寫著兩個字----「妳的」


「送給妳了。想聽到妳的話語,小靈夢。」背面寫著這樣的字,隔天同一張紫色籤紙,用純黑墨水寫上願望,放在靈夢的枕邊。


「都一把年紀了,還鬧什麼脾氣...」



其之三、(秋天)



「靈夢,偶先回砌了Da☆Ze」醉倒的魔法使扶著梁柱道別,帽子外向左側,只露出右邊通紅的耳朵,像是強調酒量差的事實,還說著一口神秘的語言。


「早就說過未成年就不要喝太多,長不大的女孩。」語氣中的嘲諷,被酒香醉成寵溺的聲音,愛麗絲一手攬著魔理沙,左手為懷中的人順順金色髮絲,靈夢不介意般的目送兩人離去。秋天的祭典,在她們兩人回家後結束,酒瓶、食具被上海和蓬萊收成一疊,幻想鄉的收拾工作從來都是巫女進行,不論是作亂的人類、妖怪,或是神社祭典的善後,如今有兩個人偶的幫忙,靈夢也只能默認愛麗絲的人情。只是----「愛麗絲妳不是應該要扶著笨蛋的腰,為什麼愈來愈往下伸?」靈夢心中默默地思考。


秋意漸涼,但神社中還殘存著祭典的沸沸揚揚,紙燈籠中都還散著紅橙火光,酒味和濃厚燒烤味難以言喻的令人不適,壞了星光熠熠的夜。靈夢踏回屋內,留下屋前空地的鬧騰,寬衣沐浴,洗淨氣味和秋天祭典。身上穿著素白色長襦袢,黑髮散下到腰上方,滲進衣服中的皺褶,背影像是在一片糖粉上描出圖案,頸部、肩膀的凹凸,背部的流線型,腰部以下則是用寬鬆的剪裁襯托高挑身形。


取出櫥中的棉被枕頭,布置好睡覺的空間,熄燈、紙門掩上一半,如果她側過身便能看到月光的銀色劇場,亮光拉長影子,不均勻的漆上白銀光線,讓物品、風景有種怪奇的美感。經過幾個鐘頭,她嘗試任由黑夜吞噬思緒,卻遲遲無法陷入睡眠,不若往常酒席後的疲憊感,而那份多餘的清醒令她空瞪著天花板,然後不自覺地想到那個人的聲音,哼著輕笑以及幻想的安眠曲。靈夢沒來由想到,八雲紫其實祭典時躲在隙間內,偷偷拿走她的酒杯,露著邪笑一飲而盡,否則為何祭典上總是沒能喝醉酒呢?為何無法盡興後疲憊的睡著?


「這樣無法入睡的夜晚,就該用酒能灌醉自己...」這樣破灌破摔的想法浮現,即便無視了未成年不得飲酒的法令?但靈夢腦中的理性、惰性一再阻止,不過此番情緒佔了上風,踏著從容的步伐來到酒櫥,也許是聽到能醉倒、不省人事的消息,身體和心臟都放鬆不少。


半個小時後,靈夢失望的放下手中的酒瓶,左腳踩著空瓶差點跌倒,扶著右手邊的櫃子才停下勢頭,粗糙的表面摩柔軟的肌膚,有些刺疼。「全都喝乾了啊......明明身為主人的我都還沒喝到。你們這些渾蛋妖怪......和人類。」


「嗯...稍微偷喝一些沒關係吧?」她目光不安分地瞄向牆角的土褐色酒甕,已經整整三個月沒碰過,若不是今夜的窘境,靈夢壓根不願想起它。「反正妳也不在乎對吧?八雲紫。這是妳欠我的。」


「喔?感覺不錯,妳聞起來有著淡淡的梅子果實味呢,已經有些琥珀色了...算是沒有白費吧?」盛起一小碟的酒,還不忘添加情趣,撈起一粒飽滿的梅,梅子略微墨綠的表面,卻反倒顯得黃褐色的酒不夠好看。修長的五指扶著酒碟邊緣,月光照得指甲油亮。「我開動了。」


梅子頂住粉色雙唇,酒水滾落嘴中,酒精的刺激感立馬奪走味覺,她預想中的梅香則接著...「這不是完全沒有入味嗎?酒精、甜味、酸度都各自為政,真的是......」


靈夢一邊抱怨,然後倒掉了手上的碟中物,那粒飽滿青梅則留在口中,塞住她的不滿、惡言。她看著那罈酒,確定自己今晚只能熬夜了,或是穿越到某個別的世界睡著----一個沒有失眠的世界,對現在的她而言,那才是幻想鄉。「五月,六月,七月,然後到來年的春天。香甜的外表下,妳可是個棘手的傢伙啊,梅酒桑。妳要多久才能品嘗?」


「那妳要多久才能答覆?博麗巫女?」靈夢諷刺般的脫出口,用一種鋸木般的尖聲,幫梅酒桑配音。自言自語弄得靈夢有些尷尬,尤其說出了一直以來的質疑,卻又像是能看到綠色翅膀的仙子,坐在酒罈的邊緣說話,翹著二郎腿、繡上花紋的手抵住下巴,一臉自討沒趣,心想要如何打發這個人類。那討人厭的仙女有著八雲紫的臉、有著博麗靈夢的臉。


「果然應該要放著久一點再喝吧?讓妳能入味、讓妳能綻放香氣。」靈夢硬是用另一個話題,代換思考迴路,嘗試結束不願提起的事。語氣中的心虛,不可思議的明顯,就像是為了在此時重提舊事。


「我也是花了很久的時間啊,才能說出口。靈夢...」靈夢腦中插撥起回憶,是八雲紫的聲音,夏天開始就沒有出現的人,在自己創造的家中玩捉迷藏的妖怪。春天明明依舊一同嬉戲、摘下櫻花,夏天卻突如其來地消失,只讓靈夢一人等待、不安,最後決定製作道歉的禮物。


「秋天時的事情,來年春天還是沒辦法答覆妳,真的很對不起喔。只是冬天一直以來都有點漫長、有點太冷了,但絕非因為忘記。然後春天時妳那樣若無其事的回到我面前,笑容綻放,怎麼可能說得出口,怎麼可能就這樣答應妳......很難過啊,準備告白真的很討厭。對妳說話不該這麼痛苦才對。」靈夢輕聲地說著,身子緩緩地沿著牆面滑下,額頭一次次的敲著捲在懷中的膝蓋,眼睛看著透過黑暗的細微月光。


「『是不是喝醉的妳,能遺忘答覆中的不確定性?是不是喝醉的自己,才能好好的遺忘言語間的寒冷、顫抖?』抱著這樣的想法製作的這瓶酒,最後果然難喝的不行,連要送給妳的禮物,都跟妳一樣對我生氣,也跟妳一樣令我心煩。」


漸漸冷卻下來的思緒,和結束的話語,一並被黑夜溫柔的包覆,沉溺靜謐中,靈夢閉上眼睛。月亮下沉,迎來最暗的一刻,冰涼的秋夜,也預先展現冬季寒意。「紫,我要如何才能跟妳一樣說出口?」


「還沒結束喔。巫女小姐請再品嘗我,時間才能浸成佳釀,我可是好好努力過了。況且妳還欠我一份心意呢。」梅酒的香氣擴散,蠶食鯨吞雙脣中的靜默,梅酒桑捎來的信息,在靈夢心中卻像從漣漪匯集成海浪----咬到梅子果核的瞬間,血液流動開始加速,脈搏鼓動到無法忽視,心臟和腦袋都熱得像是破曉,直接穿透黑夜,靈夢大力的吸氣,讓胸腔鼓起自己萎靡的上半身。紅潤的臉頰,像是被她口中的果核染色,方才的梅酸讓她憋出一份笑容,但那卻遠不及眼神那般奪目,深沉的烏黑瞳孔,黑得發亮,像是大海吞沒了陽光,然後再發散到水面。


靈夢的右手握緊了左胸口的衣襟,讓心臟平息,然後內心深處浮現的是溫暖,代替了酒精的熾熱。那陣梅子清香,帶著曾經逝去的春天回來;帶著那些令她依戀的東西----懷抱、笑容、話語,和那份不曾忘記的戀心,用多少的時間、事物才能堆砌起的告白。


「就快要天亮了,到時候妳就睡著了吧?紫。可是還有話要講,等了很久的答覆。這次,一刻都不想讓妳等了。」



其之四、(此刻)




八雲紫開心的笑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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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情緒、有些心意,希望都能好好的表現出來,也許是一段話、一個你心中的故事、一副圖畫,用再久的時間都是值得你表達的,即便沒辦法完成的可能性很高,而且未完成時的情緒超級令人難過,但下一輩子還是會再次因為它們而感動吧,然後想起那些珍惜的心意。不過,最好還是趕快表達出來。(總覺得正文沒辦法表達,所以只好補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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