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luby66789 于 2016-9-19 02:04 编辑
作者話癆區
因為不知道會寫多長 所以這篇就標個一吧
其實發展大致想好了 但是還在修改中
這次更新完之後我會消失一陣子 這個"一陣子"可能有點長 也有可能兩個星期(?
希望之後可以帶回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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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嚇得整個人跌坐在地的海未眼神就這麼直勾勾的釘在眼前的女孩身上。
她的確是記得昨晚發生了相當離奇的事情,但是不記得撿了這麼個女孩子回家。
除非……
「嗯……啊咧?」那女孩抬起了還包著繃帶的手,就那麼一面搔著肩頭一面環伺四周。
依舊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她頭上的耳朵抖了幾下。
茶色的、半塌著的、柔軟的耳朵……
海未這會兒連呼吸都不敢,一方面是不相信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另一方面是昨晚的激烈纏鬥還讓她心有餘悸。
看著那名少女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同時也順帶瞥了眼那條在毯子底下蠢動的尾巴。
這一切都是真的。
腦袋裡還無法接受這一項事實的海未就這麼傻傻地盯著她看,直到和她四目相交。
「咿──!」接著那女孩做出了跟海未幾乎一模一樣的反應。除了被嚇得屁股貼地之外還抱起了毯子一路退到了牆邊。
大概是發現自己在陌生人的家裡面吧,那名少女的眼眶一點一點的濕潤了起來、頭頂上那對本來就立得不直的耳朵也就更塌了。
因為這聲驚叫讓海未稍稍回過神來。總之先安撫她一下吧?畢竟有很多事情想問的。
海未盯著她的眼睛直看,跟昨晚不一樣,那雙眼睛沒了殺氣之後就和一般的小女孩沒有兩樣。
海未想起了她趴在玄關地板上看著她的時候。沒錯,就是那種人畜無害的眼神。
雖然她整個人縮在牆邊,但和海未的距離其實也就不過三步左右。海未直起身子,往她那裡靠近了點。
「那個……」海未試著出聲,聲音有些沙啞。
「對不起!」然而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就被她驚恐的吼聲給打斷了。
只見女孩抱著頭、壓著那雙垂得不能再低的耳朵顫抖著。這副與昨晚反差極大的樣子讓海未不知所措。
但是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隨時都會哭出來的女孩子,海未覺得自己不能不做些什麼。
「我不會傷害妳的。」試探性的朝她伸出了手,其實海未在心裡默默做好了被咬一口的心理準備。
「沒事的。」不過在發現那孩子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之後,海未就放下了這份顧慮。
像在呼喚小狗那樣彎了彎指尖,海未覺得現在的狀況變得好笑了起來。就在她差點笑出聲音的時候,那孩子澄澈的目光暗暗的瞥了過來。
「……妳不殺我嗎?」
「再怎麼說也不會做到那地步。」倒不如說昨晚還是妳差點殺了我。這句話理所當然的是往肚裡吞了。
「對不起……我有時候會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但是八成不是好事所以……」大概是頭上的傷發作了吧,女孩用力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頂。
「先別說昨天那個了,妳有名字嗎?」一看她又要抓開好不容易開始癒合的傷口,海未一急之下便抓住了她的雙手,腦子裡順便想著要怎麼岔開話題。
「……小鳥。」
看見她的臉有些茫然的紅了起來,海未不解的偏過頭。
「怎麼了嗎?臉很紅呢,哪裡不舒服嗎?」尚未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海未只是無意識的摩娑著小鳥的手腕。
「沒、沒什麼……」小鳥的臉這下子更紅了。一來是她從來沒有與人這麼靠近過,二來是被禁錮的雙手沒有辦法抓住快要滑下去的毯子。
唰啦。說時遲那時快,腦子裡才剛想著不妙,那條在冬日裡有些單薄的毯子就那麼在小鳥和海未的面前落了下去。
沉默。以及小鳥緊閉的雙眼和海未那張迅速的燒了起來的臉。
「對、對不起……我去拿衣服給妳穿。」慢慢地放開她的雙手,海未一臉鎮靜地往自己房間走去,卻又在途中跑了起來。
奇怪的人類。小鳥甩著尾巴如此想道,雙手又抓起了散落著的毯子。
狼人的故事一直都是被視為傳說的,但其實在少部分的偏遠地方是真的有他們的蹤跡的。
不過隨著城市的開發,狼人們也無可避免地與人類接觸。在這種情況之下,有些選擇了逃到荒郊、除非不得已否則不和人類往來。
不過有更大的一部分是像小鳥這樣,選擇融入。雖說是融入但由於狼人的生活方式和人類實在是相差太遠,他們總是過得很辛苦。
例如,他們晚上的時候精神比較好,白天總是到了某個時間點就想睡。這在生活上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每天早上的咖啡更是少不了。
又例如,他們喜歡吃肉,但人類不會餐餐只吃肉。為了變得和人類一樣、為了弭平差異,他們開始吃菜。儘管在吃的時候總是擺著一張苦澀的臉。
上面這些都可以用毅力克服,真正讓他們感到困擾的是在滿月的夜晚……
「滿月的時候會克制不住力量……是嗎?」海未拉開了廚房的椅子,那位子正好在小鳥的對面。
從瓦斯爐邊端來的瓷盤上面盛著荷包蛋和吐司夾火腿,最後在配上一杯茶。這就是海未平常的早餐了。
「是的,所以說昨晚真的非常抱歉……」
「不用在意,不是都說了是不能控制的了嗎?」海未走回了冰箱前,躊躇了一會兒之後把冰箱裡的培根全拿了出來。
「可是……」
「事情都已經造成了,沒釀成什麼大禍就沒事了。」等著培根退冰的同時海未也替小鳥倒了牛奶。
「嗚……」
「啊,並不是責怪妳的意思。只是希望妳不要太自責。」海未明白自己一向不擅長安慰人,因此也就靜靜的在一邊熱煎鍋,什麼也沒多說了。
小鳥低著頭,盯著鋪上了純白色桌巾的餐桌。比一般人類靈敏的鼻子因為煎培根的香味而輕輕抽動著,但吸引了她的注意的並不只是培根的味道而已。
身上穿著的這件淺藍色的休閒服上面有很好聞的味道。一般來說人類的味道對小鳥而言不過是種很雜亂的味道而已,為甚麼這個人的味道……有奇特的感覺?
聞起來讓人安心的味道夾雜在食物的味道之間,小鳥也在被挑起食慾的同時焦慮了起來。
第一次對人的味道有這種感覺,總覺得有點可怕。
「那個……」
「哇!」被海未突然的出聲給嚇了一跳,小鳥的耳朵像是觸電一樣的跳了起來。
「培根煎好了喔。」海未不解的挑起眉毛,並用手指敲了敲盤子的邊緣。
「這個給我吃真的沒關係嗎?」小鳥歪了歪頭,看著海未走到位子。
「都端到妳面前了還不是給妳吃的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海未似乎彎著嘴角偷偷笑著。
小鳥咬了咬下唇,她實在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接收這番好意,但她的肚子也確實是餓了。當她再一次看向海未,對方只是撐著臉默默的動著叉子,什麼也沒說。
「雖然說是喜歡肉沒錯,但是這也太多了吧?」這股無處宣洩的矛盾感看樣子是只能發洩在料理身上了。
小鳥伏在桌上,像觀察著什麼小蟲子似的盯著盤子,還時不時的變換角度。
「抱歉,之後買別的回來給妳吃。」這話讓小鳥停下了動作。
「之後?」她緩緩的說,滿臉的不置信。
「嗯?妳那身傷沒辦法出去吧?」對比起小鳥的反應,海未看起來是冷靜多了。
「就在我家待到傷好起來為止吧?」
「欸、啊……」
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小鳥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鼓作氣炸開了。
「對了,我還沒有告訴妳我的名字對吧?」海未手裡的叉子在半空中晃著,她面露微笑、輕鬆的說著。
「我是園田海未喔。」
園田海未。這個名字如同回音一般在小鳥的耳邊打轉。
「園田小姐妳,真是奇怪的人呢。」雙手抓在桌緣,小鳥低著頭說。
「嗯?」海未嘴裡咬著吐司,習慣性的拉了拉長袖襯衫的袖口。這讓藏在下面的紗布露出了一角。
小鳥並沒有沒漏看那一幕,畢竟她還是微微翹著視線盯著海未的。
「我可是害妳受傷了喔。」小鳥慢慢的說,像是刻意把每個音節都咬得一清二楚一樣。
「嗯……的確是那樣呢。」海未轉了轉手腕,讓潔白的袖子蓋住那一點瑕疵。
「那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因為妳受傷了啊。」
「就因為這樣?」不自覺的聲音大了起來,小鳥的雙手緊緊地抓著桌巾,要把它抓破似的。
「沒錯。就因為那樣。」海未瞥了瞥小鳥的盤子,拿著叉子的手伸了過去。
「不吃要涼掉了喔。」她這麼補充著,自己俐落的插起了其中一片送進嘴裡。像是要證明自己無害似的。
「小鳥我可不是狗喔。」
手指一用力,小鳥抓著的桌巾便發出了破裂的聲響。威嚇般的把兩手的破布扔到地上,蜜色的眼裡閃過尖銳的光輝。
「小鳥是會把妳吃掉的狼喔?」她故意壓低了聲音、曲起兩手的手指、從喉頭發出了犬科動物似的吼聲。
但是以她現在的外表,這樣的舉動實在很引人發笑。而海未正是那個笑得幾乎要把餐盤翻了的人。
這讓小鳥鼓起了雙頰。
「小鳥很認真的在跟園田小姐妳說話欸。這算什麼……」
「噗……抱歉,小鳥妳、有點可愛……啊哈哈。」
雖然海未笑著笑著就把臉埋進了手掌裡,小鳥還是清楚的聽見了她說的話。
「嗚……」於是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失態了,真抱歉。」海未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清了清喉嚨。
「雖然妳大概覺得自己是怪物,但是在我看來妳只是一隻小狗。」海未的語調異常的溫和,哄孩子一般。
「就說不是狗了……」
「我差不多得去上班了。剩下的話我想回來再聽。」海未把不知何時清空了的盤子和杯子放進了流理臺。椅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讓小鳥猛的抬起了頭。
「欸……?」要走了嗎?意義不明的依依不捨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
「可以嗎?」在走出飯廳前,海未還不忘回頭如此問道。
「……嗯。」
「那吃完之後就把盤子放在流理台那邊就好了……喔,桌巾看妳要丟掉還是玩爛它都可以。」又來了,又是那個討厭的笑聲。
「就說小鳥不是狗了啦!」自然而然地出聲抗議,連小鳥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毅然飛上了她的臉頰。
「抱歉抱歉。因為只有我有鑰匙所以不要隨便出去喔?還有,冰箱裡的東西可以隨便吃。晚上見?」連珠炮似的說完這一串,海未確認般的一問。
「晚上見。」
用耳朵目送著海未走進浴室又走回房間,最後關上玄關大門。確定她走遠了之後,小鳥抓起了衣服的下襬、狠狠地吸了一口。
果然是奇怪的人類,連味道都很奇怪。
她動了動耳朵,同時蹭了蹭衣袖。
園田海未,是嗎?小鳥覺得,她必須記住這個人的名字還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