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年的時間過去,可是為什麼靜留妳沒有回來?妳不是答應過我會回來日本嗎?靜留,為什麼只是寄給我一張又一張的明信片,叮嚀我要好好吃飯,騎車要小心,不可以隨便缺課…妳願意花力氣寫下這一字一句,讓它們飄洋過海的來到我面前,卻不願意親口對我說一言一語?
明信片上的郵戳不曾連續出現同樣的城市,一下在德國慕尼黑,一下是柏林,下一張又換成法國里昂…妳從不告訴我下一個目的地在哪裡,只叫我把要給妳的信寄到藤乃家的公司,彷彿,不希望我知道妳人在哪裡,刻意躲著我…
在歐洲各個城市穿梭的妳,有沒有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歐洲的冬天聽說很冷,過去妳總是把手藏在我的口袋裡,現在的妳該怎麼辦?或者妳已經…不再需要我的體溫了?就算是如此,有人的口袋可以給妳溫暖嗎?還是妳就放任自己的雙手,連同內心,一起變冷、發紫?
靜留…快點回來好嗎?
「夏樹,妳真的不跟我們去北海道嗎?」
「謝謝妳,舞衣,不過沒關係,妳們去玩吧」
「可是…我們馬上就要升上四年級了,然後是畢業…畢業後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像這樣聚在一起,夏樹真的不來嗎?」
「不用了,我怕…靜留會回來,我要在這裡等她」
「那個研究計劃都已經結束了,會長要回來早就回來了吧?而且妳明明還有在和會長通信,為什麼不直接在信裡跟會長把話說清楚呢?」
「我讓她等了這麼久…有些話,必須要面對面跟她說,而且,如果她真的不想回來,我不希望因為我的一句話就改變的她決定」
「唉,夏樹…妳啊,真是固執的傢伙,一起去北海道散散心不是很好,雪之說珠洲城同學家的別墅後院有一大片薰衣草田,一定很漂亮的!」
「…薰衣草?」
「怎麼了?夏樹終於有興趣了嗎?」
「不是…我只是想到,有一陣子靜留很喜歡這種植物,每次到我家幫忙補習的時候,都停在對面種滿薰衣草的陽台前面好久…」
「我是要妳去散心,不是觸景傷情耶,真是的…」
「…為什麼靜留會喜歡薰衣草呢?」
「我怎麼知道?會長本來就很適合紫色的東西吧,像紫藤花之類的感覺也不錯…我不管妳了啦,妳要是改變主意的話,明天早上九點在風華大學集合喔」
不是不管了嗎?那幹嘛還告訴我集合地點?舞衣這傢伙,保母的性格還是改不掉阿…
靜留,我終於懂了,原來全心全意的思念、等待一個人是這麼痛苦的事情,我一定傷妳很深很深,就連最後妳要離開,也什麼該死的沒有挽留妳,如果告訴妳,我需要妳,就像妳總是注視著我那樣的渴求妳,妳會留下來嗎?我曾經以為一個人無所謂,但沒有妳的日子,真的好孤獨,好寂寞
有一天 這兩個影子決定分手我們都哭了 可是我們的影子沒有帶著自己原來的影子回家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做孤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