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atsushiro 于 2016-9-24 18:49 编辑
一日*迟到的樱内梨子9/19生贺*披着生贺皮的曜梨
不知哪日起为日历上某处空白画上了特殊的记号：一如往常的一日被赋予了另外的意义。
到底是从哪日起呢？
胡乱拍上喧嚣的闹铃，渡边曜愣愣地站在床头柜前。被用樱色的马克笔圈起来的“9月19日”在白色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即便那之后紧跟着的深粉色也无法把她的视线从那上面移开。
渡边曜总是会在自己的日历上为所有朋友的生日画上记号。从小就有千歌和果南，然后是关系好的同学，然后是Aqours的成员们。
那么应该是从与梨子相识不久后的某一日吧。这本不是值得特意拿出来提起的一件事，毕竟对每一位友人她都如此。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苦思冥想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准备好生日礼物的慌张、在脑内无数次构想说出生日快乐时的场景的犹疑、以及从意识到了日期开始就再也没缓过来的心脏的过载律动。
到底是从哪日起呢？仅仅是名为樱内梨子的存在本身都开始变得让自己静不下心。
“还是没能决定好啊……”
昨天和千歌一起去了沼津。理由是为梨子挑选生日礼物，自然没有带上梨子。琳琅满目的小饰品太过晃眼，曜头一次为自己缺乏女子力而感到苦恼。即便千歌双眼放光地冲着自己喊一定能为梨子挑到好的生日礼物，她也无从下手。
会不会和别人送重了？她会不会不喜欢？会不会适合她？会不会——？
“唉……”迷茫到了想要放弃思考的程度。
就连自己知道这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胡思乱想：她所熟知的樱内梨子绝对不会考虑这些，也就是说渡边曜只是被自己的思绪绊住了，并且即便认识到了这一点还是忍不住去在意。真不愧是笨蛋曜，她想。也许她只剩下自嘲的余裕了。
糟糕，时间时间——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只是傻愣在原地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得飞快——马上就要错过公交车了。曜急急地把校服往身上一套，甚至来不及洗漱就带着面包和依旧既如乱麻又空空如也的脑袋冲出了家门。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能带上。理所当然地，也只有自己什么都没能送出去。
千歌送了一个樱花状的发夹。果南送的是粉色海豚的手机挂饰。厚重的书自然是来自花丸，至于那本让梨子本人立刻红透了脸的小薄本是坏笑的鞠莉悄悄地递过去的。黑泽家的姐妹不约而同地送了钢琴样式的八音盒。
似乎是被堆了一桌的小礼物吓了一跳，生日的主角看起来有些困惑地笑着。但上扬的唇角与盈着笑意的眸子确确实实地传达出了喜悦。
“大家都好热情……明明我都还没有说过自己的生日。”
搭话的对象是自己，但曜只是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眼神没有对上，确切地说，曜主动逃开了眼神接触。且不说没有准备生日礼物，渡边曜甚至没能对樱内梨子说出“生日快乐”四个字——如果没有生日礼物大概是没有底气说出口的——她不敢看向樱内梨子。
太过在意，以至于不能好好地传达。
“曜？”
“是？！”
自己是稍微低了低头让额发自然地盖住眼睛的状态。这是虚心的表现，曜自己也明白，但梨子突然把脑袋凑了过来。撞进视线的红色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曜条件反射的直起了背——糟糕，还是对上视线了。
“曜今天不在状态啊。是错觉吗？”
“是、是这样吗？啊哈哈可能昨天没睡好吧……”
后半句倒是实话。大概是因为有种觉得自己被糊弄过去了的感觉，梨子有些不满地打算去捏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来得及传到脸上之前曜就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把梨子吓得后退了两步。
“对了一会儿是水泳部的训练来着！再不去就要迟到了，回见梨子！”
一路踉跄吸引了不少目光，身后隐约还能听到梨子的声音。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慌张，当她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泳池里时她仍旧为自己的愚蠢行径感到惊讶。如果是渡边曜，在不知道送什么的情况下应该怎么说呢？“梨子你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对，应该这么直接问就行了才对。
可是现在的渡边曜非常不像渡边曜。因为虚心，所以完全问不出口，特别是当似乎只剩下她一人没有能够送出礼物的时候，更加没法开口了。这样的话简直就像是偶然想起来才临时决定的——只有在这方面曜绝对不想被误解。
不然被赋予特殊性的记号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果然还是会期待的吧，梨子她。”
并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想法，毕竟除了自己以外的成员都送了礼物，就算樱内梨子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如果自己只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烦恼而假装忘记这回事的话换作是谁都会失望吧。
说什么熟稔到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却对“该送什么”这样的问题都迟疑不决。真是，太不像话了渡边曜。说到底没有早些去问梨子想要什么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放学之后再去沼津看看吧……”
喃喃自语着，她一边有些费力地出了水池。今天在水里泡得久了点，托了凉水的福脑袋也稍微清醒了一些。约定好了晚上在千歌家集合给梨子开生日派对，在那之前应该还有时间。最后的机会可不能不抓住啊。
作出决定之后的心情似乎是立刻轻松了不少，渡边曜一边擦着还在滴着水的头发，一边哼着小曲走出了更衣室。
等在转角处的是樱内梨子。
“欸？”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为什么梨子在这里？第一反应是或许是在等别人吧，但梨子在水泳部除了自己应当没有别的熟人。那么也只可能是在等自己了。像是要印证自己的想法一样，梨子看到自己后立刻小跑了过来。
“欸、那个，梨子？在等我吗？”
愣得只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能把曜借给我一个小时吗？在晚上之前。”
梨子像没有听到自己冗余的问题一样。分明是问句，曜却从中听出了祈使句的意味。不是错觉，的确是有着不容拒绝这种程度的强硬语气。
生气了吗？因为自己没有送出生日礼物？甚至连生日祝福都没有出口吗？
来不及思考，就不由分说地被握住了手腕。她想现在她的样子一定相当滑稽，还没有从预料之外的相遇中缓过神，就这样被这样近乎是被扯走的姿势带走了。未干的毛巾还挂在肩上没有收拾，衣冠也不够端正。就像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自己一样狼狈不堪。
她们一路沉默，只有扣在腕上的手指还在微微颤动。伴随着的是自己莫名高扬起的脉搏律动。至于是因为偏快的步伐还是别的什么，就无从而知了。
是海边。
终于停下脚步时已经能闻到海风咸涩的气息，抬头正好望见徘徊着火烧云的天空。恰到好处地踩到了日落的时间点。天空半边还是焰色，另半边开始逐渐糅上了夜色。染上了天光的海晕着柔和的浪纹，夕日下的粼粼水波不似白天那样刺眼。太阳先生似乎已经触摸到了远边的海平线，再过一会儿就要完全地没入海中了吧。
“真好看……”
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风景，因为太过漂亮曜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叹。这时手腕被握得紧了一些，曜有些困惑地侧过头去看向与自己并肩的人。
她也扬着头，夕阳温和的光笼在她的脸上，因此表情是怎样的看不太清。但肯定，尽管她握紧了手，她是微笑着的。
片刻过后，梨子转过了头。她的确是微笑着的，笑颜因染上了夕阳的颜色而温暖无比。视线再一次对上了，这一次曜没有躲开。真奇怪，明明生日礼物还没有送出去——生日祝福还没有说出口。好像是仅仅站在海边就能被大海抚平心境一样，她现在觉得她之前所有的担心简直就像笑话一样。
“是因为没能送给我生日礼物今天才这么反常的吧。”
自己大概是被彻底看穿了。啊，这点小心思真的是……完全没有必要在梨子面前隐藏起来。反而是释然了一般，曜苦笑着耸了耸肩。
“只剩下我一个了嘛。而且总觉得不送点什么就没底气和你说生日快乐。”
“猜到了。毕竟曜是那么温柔的人……明明没有必要在意这些的。”
“温柔什么的。”远远谈不上。“你看，只有我连应该送你什么都不知道。”特意把自己带过来让自己安心的梨子才更加温柔。
“你能亲自和我说一声生日快乐我都很开心。”她伸手就揉了一把曜那头半干未干的柔软灰发。然后，她转过身，牵过曜的另一只手，从并肩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她的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
“而且……谢谢你。”
“欸。为什么要道谢？”
“生日礼物啊。和曜一起看的风景，不可以吗？”
泛起的微红是不是夕阳的原因呢，曜想。樱内梨子微微垂下了头，像是要隐藏什么一样，但比起刚才更大的握力让渡边曜察觉到了她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
这样啊。如果她也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心情——那么自己这一整日的焦躁与迷茫就真的只是可以轻描淡写地带过的一缕烟罢了。她小心地挣开了左手，环住了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女孩子。右手，指尖与她左手的指尖相触。现在的话，没有问题了——有资格说出口了。
“……生日快乐，梨子。”
指尖除了热度，还传达着什么——。
“梨子，手伸出来。”
课间曜突然转过身向自己提出了这样的请求。有些不解，但梨子还是乖乖地向她伸出了手。
“闭上眼。”
“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秘。”
“好啦好啦按我说的做嘛，梨子。”
一个小小的硬物落在了手心。然后，手指被轻轻地捏成虚拳。听到曜说着“好了”，她睁开眼。摊开手，一只贝壳安静地躺在掌心里。她疑惑地望向看起来相当愉快的曜。
“虽然晚了一天，但我觉得还是应该送给你一些实体的东西。”曜解释说，“很久以前捡到的贝壳，我觉得很好看。而且很适合你。”
“很适合吗……？为什么？”
她转过手腕，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地把贝壳小心地握在胸前。她很喜欢，也很高兴，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为什么说是适合——
“承载着大海回忆的贝壳，应该能给你很多灵感吧。”
然后，渡边曜绽出了一个她或许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温暖的笑颜。她大概是太阳吧，梨子想，只会散发出那种灼不伤眼的柔和日光。
“——并且，希望与你相处的每一日，都能成为弥足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