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博凌 于 2017-6-22 13:17 编辑
雖然標題取得很哲學跟彈丸論破，不過沒什麼特別關係。
日本大學好像是十月多開學。
寫得沒什麼重點跟內容，還請電波全開得輕鬆閱讀就好嗯{:4_344:}
蓄勢待發。
拗過手指、轉動手臂、伸展身軀，骨頭關節錯落喀吱作響。
歸位的座椅OK、收拾的背包OK、準備的姿勢OK──暖身完畢，隨時預備啟程奔跑。
「那麼進度就差不多到此，還有問題嗎？」
除了零星幾聲碰撞，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瞟了一眼身邊負責助教事宜的絢瀨繪里埋伏蹲踞電腦桌邊行為，教授堆滿笑容的和藹臉頰崩解垮了泰半，眉頭一皺發現案情並不單純。
望眼欲穿，幾百雙閃閃惹人愛的目光殷勤刺穿教授，彷彿表達──有沒有感覺刺刺的、刺刺的～
拼命拍打餵食，只是為了催促教授──現在、立刻、馬上放人。
「既然沒有問題──」
教授回應眾人期待打消主意，忽略了繪里的暗地盤算。
「自由下課」
宣讀下課敲響的信號，鋪設米白帶有不規則點點斑紋的地板猶如非洲草原大遷徙──椅子互相碰撞共振了歡呼玩鬧，轟隆轟隆幾近震裂地板。
「老師，東西幫你收好了，我有事先走了！」
猶如萬獸之王──獅子，金色鬃毛風中閃爍，引領失序人潮。
「喔喔，絢瀨謝、謝？」
僅僅只是反射動作回答。教授意會過來，繪里已經甩過背包至肩、俐落穿越人群，時不時夾雜與後輩的招呼轉眼間消失門外。
繪里一出門，黑壓壓的烏雲遮蔽霧濛濛的天空籠罩陰沉沉的氣息，潮濕發霉的空氣──黏膩的、燥熱的，撲面襲來。
以不擋到人為原則，反覆搓了搓手抑制緊張，墊腳眺望、抱胸站定走廊柱子邊上等待著誰到來。
來了，來了。
不自主挺直背脊，佯裝淡定瀟灑。
與此同時一抹熟悉的亞麻身影，緩緩步出玻璃門直接拐彎。
「嘿可愛的後輩同學，給搭訕嗎？」
東閃西躲，抵達鎖定目標──南ことり身前。
不顧北往人群側目經過，繪里一個箭步、大手一揮啪地毆打牆壁、壁咚攔阻ことり的唯一去路。
──終於抓到你了。
「欸……繪里ちゃん？」
「ハラショー就是我，ことり好久不見……你也修這門課，好巧呢」
拉長了尾音、多卷了幾舌俄文，情緒高昂得強調那久違不見的興奮。
捧著時裝雜誌秋季號，ことり緊了緊手中力道泛白了指節。「唔、嗯，好久不見……只是有興趣修看看」從旁閃避錯開一個空間持續前行，繪里自然而來跟在身旁。
「記得──」繪里搜尋記憶、檢索適合的話題，「ことり你假期去參加國外設計展，還不錯吧？」
「嗯嗯、很棒，遇到很多知名設計師……學到很多東西喔～」
不到十秒立刻結束。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的沉默，好尷尬。
人際距離的親密區是零點五公尺。
行走間若即若離一步間距，已歸在平時的零點五公尺外，讓繪里感受到一絲違和，簡直、簡直回到了剛認識時候，自己對ことり故意保持的距離。
兩人的關係好像又回到原點，重新開始。這讓繪里回想起上學期擔任ことり模特的那些事情，不過當時只是不熟也不習慣膩人的親密接觸與自然引領他人步調的軟乎乎氛圍──組成天然氣質的種種。
暑假過完，ことり最近幾天沒來什麼連絡──路上還沒碰著還會莫名其妙逃開，繪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要問清楚。
「接下來有什麼行程嗎？」
柔柔軟軟的尖細嗓音忽地打破沉默，是ことり。
「吃午飯吧……要一起吃嗎？」
「啊、嗯……每次都要煩惱午餐吃什麼呢～」ことり打哈哈表現得曖昧不清，不說是要還是不要。
針對大學生經常煩惱之一的──三餐問題，繪里煩惱了二年將近三年，「是啊」苦笑，保持輕描淡寫的無奈。
「欸，絢瀨」
奮力的、豪爽的、猛力的，深怕看不見似地盡情高舉雙手，一名女子站在通往宿舍與餐廳交叉路口的大樹下朝繪里招呼。
「嗨，吉野」
略為離開ことり身側，朝大樹靠近。
「我要去學餐，你應該也要吃吧──我知道，不用多說了，一起吧！」
猛力一拍繪里肩頭，自顧自地強勢邀請、絲毫不給機會拒絕。
「喔好啊」習以為常同學直爽的個性，繪里也沒什麼意見。轉過身，「那ことり你要不──」
「ことり還是不吃午餐好了，下午沒課省錢先睡個午覺……午餐跟晚餐一起吃午晚餐就好」
本想邀約ことり同行，硬生生被打斷。
「什麼午晚餐啦……」
挽留不住ことり往右邊的岔路──宿舍區移動，繪里不忘吐槽、縮回伸出的手。
「……早餐加午餐是早午餐，那麼ことり這餐是午晚餐了，開、玩笑的～」周到地談話、打趣地開玩笑，ことり的笑容在繪里看來卻顯得虛假，「……掰掰，繪里ちゃん」
「嗯，пока」
認命地擺擺手，望著ことり頭也不回、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啊啦啊啦，又給逃了。」
懊惱得喃喃自語，繪里轉身跟著吉野一起往左邊行進。
不時扭頭查看ことり遠去的背影，視線上移──白白的、灰灰的，憂鬱的長空疲憊不堪、支持不住雲承載的重量，點點雨絲細細密密、綿延無盡地沾染了整條道路。
──這場雨什麼時候會停呢？
──對不起，再度逃走了。
啾啾鳥鳴跟隨外頭重現的陽光緩緩西斜，穿透收攏整齊的翠綠窗簾、粉刷灰暗牆面條理分明的微弱光輝。
「唔……にこ、にこちゃん～塊給窩」
──嘖嘖嘖不是にこちゃん，說幾次了要叫我……店長大人！
高大上的店長大人自帶金閃閃音效，附加吐槽。
「啊啊店長大人，再來一塊──起司蛋糕～」
興奮朝空中小小的上下揮舞雙手、咕噥著美夢中送來的點心，南ことり蜷縮著身子抱緊浸淫陽光馨香溫軟──最愛的鵝黃抱枕。
飄飄然，啊哈哈你追我、我追你，朝特製巨無霸起司蛋糕邁進。
左翻翻、右滾滾，一個加大滾動半徑的翻滾動作取代現實的飛躍撲倒，「呼嘎啊啊啊──」伴隨奇異特殊的尖叫，ことり嘰哩咕嚕跌下床。
硬扯下床的羽毛被緩衝力道，「啾啾……」ことり正臉跌進滾出懷裡的枕上。
一百八十度向後翻身，抱緊處理枕頭仰躺。
睡太久了，腦袋禁錮炸裂般地疼。
不想起床、不想移動，等待疼痛緩解、暫時什麼都不想做。
安安靜靜地發呆，端詳天花板──數數細緻紋理的層巒疊嶂、點點老舊侵蝕的泛黃斑駁，攻了幾局槍戰、過了幾關迷宮、越了幾座要塞。
雲遊四海，各種方式毆毆幾下想像出來的家庭必備昆蟲類BOSS。
終究只是想想，但想想不做、也做不到。
畢竟火星異種並不是ことり這種內心可愛、外表可愛，雖然是飛行系但遇到蟲系pokemon戰鬥力只有五，只能尖叫、尖叫、加尖叫的普通大學生能夠與之抗衡的對象。
賴床完畢，起身。
亞麻髮絲垂落，沾黏滿臉、搔動鼻腔。
髮絲縫隙間組成馬賽克，搞不清楚自己是身處東ことり、西ことり、南ことり、北ことり。
──啊，是南ことり。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至少名字想起來了。
「ことり窩在哪裡？」
含糊不清，身體沉沉重重前搖後晃繞圈圈。
眨眨眼左顧右盼，ことり下意識磨蹭棉被，撥開纖細柔順的髮絲、擦拭嘴邊冰涼黏膩的口水。
拉扯深藍長袖，揉弄臉頰試圖回復清醒──純白的意識從中央四面八方裂解，擴散清晰。
正前方不是熟悉的、暖色調青綠木製大門，而是陌生的、冷色調灰白鐵製大門。
「嗚嗚嗚……」
──oh,my deer！
掩面，痛哭失聲。
「……心……心……嗚嗚」
不禁擔憂，ことり是否身處不妙的處境？
「……心啦……就是……心啦──嗚嗚！」
無止盡吟唱來自地獄哀怨的碎碎唸，閃閃淚光濕潤炯炯有神的蜜色眼眸更加沉痛悲傷。
合起雙手，十指緊扣似是少女的祈禱。
「……ことり的點心～」
美夢幻滅。
還沉浸睡到自然醒的春秋大夢，只能說ことり收假症候群著實不輕。
長時間睡午覺會產生一種迷茫、頹廢、罪惡感，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醒來沒多久就自然消失在記憶的一隅，遺忘了。
打起精神環視大了不少的房間，這只是顯示ことり幸運GET較高級的單人宿舍待遇。
扒上房中央的桌緣，挪動白紙摩擦窸窸窣窣，堆積的紙團撞擊鉛筆滾動噹啷墜落巧拼留下濃稠沾黏的觸感。
畫到一半的服裝草稿，正停留不上不下的膠著狀態──要完成也不是，不完成也不是。
拾起鉛筆，漫無目的加深輪廓邊線。
本以為睡一覺能順便思考，卻絲毫沒有點子。
「啊啊啊──該怎麼辦才好？」
將近一個月，沒有任何產出了。
筆尖敲打紙面，細緻規律的聲響咚咚咚地通過桌面迴盪耳膜。
肚子哀號咕嚕咕嚕地發出抗議轟然作響，「好餓～」翻開廢紙團堆，ことり瞟了一眼掩埋的小鬧鐘──下午三點多。
「還早，散步順便吃晚餐吧……」
緩慢地伸展懶腰，摀住嘴打了不甚雅觀的長呵欠。
棉被對折整齊成小小的正方體豆腐塊，擺平薄荷綠被單覆蓋枕頭。
整頓睡皺的裙襬，套上米白毛衣、披掛隨手丟到小方桌的圍巾。
出門專用灰白小提袋，扔進錢包。
「手機……手機……啊在這」
推開雜亂書桌堆滿的衣物，找到手機──正閃爍提示燈光芒。
一則來自Line的留言，ことり指紋解鎖，進入畫面。
「Привет～」
想像得出打字主人輕快活潑的語調，ことり的肚子彷彿拿起刀叉敲打桌子，吶喊：「出門、出門」識時務迴響一人空盪盪的房。
起義反抗，罪魁禍首。
「嘿（˙８˙）／」
隔著螢幕讀不出情緒，ことり壓抑住前胸貼後背的不耐、手速甚快。
「繪里ちゃん，怎麼了？」
打完這行等了幾秒未讀，ことり率先打包紙張組成的垃圾山，穿上鞋子、鎖門出了宿舍。
「只是想找你，不行嗎？」
扔完回收、再度拿起手機，ことり望著顯示名稱「聰明又可愛的エリチカ」的一枚金髮美人頭像發呆，思考要回覆點什麼。
「沒問題啊……可是在上課吧？認真點（ˋ８ˊ）」
雖然發出生氣的表情，不過ことり臉上卻不自主嘴角上揚產生笑意、輕笑出聲，輕靈雀躍的小跳步飛越一攤小水漥。
「嗯……提早下課了？」
──為什麼是疑問句啦？
內心不住如此吐槽，ことり邊想邊快速打了一行字。
不大對勁。送出同時，ことり發現繪里畫面欄留言根本沒有更新。
生動明晰，富含磁性爽朗的調笑彷彿環場音效，洗腦ことり的腦袋重複播放。
持續低頭沿著樓梯邊緣前行，「對不起！」人的氣息突然出現嚇得ことり停下腳步。
仰頭，離開面板摧殘視力的藍光。
「Привет～」
外國洋娃娃標緻的臉龐忍禁不俊，瀟灑地舉手算是打過招呼。
「眼睛、眼睛，ことり我的眼睛──繪里ちゃん，你的光芒太過刺眼惹（＞８＜）！」
ことり以手掩護身旁樓梯傳來耀眼奪目的金光。
「……有那麼誇張嗎？」
緊縮眉頭、嘴角抽蓄，絢瀨繪里將被風吹過跌至前的髮絲勾至耳後。
「就、那個，啊……金髮很耀眼嘛」
收斂笑意，ことり唯唯諾諾應答。
繞過繪里不停止動作，ことり繼續只需要動到左腳、右腳的簡單運動。
「也是……要去哪裡？」
「固定的散步時間，順便吃飯」
──可不可以不要跟來啊？
ことり窺視一眼腳程較快的繪里跟隨身邊，放慢腳步並肩而行。
「是呢，你午餐沒吃……很好啊，散步」
「啊哈哈……不覺得ことり我說起來挺頹廢的吧？」刮了刮臉頰，ことり自嘲地說。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散步挺好的啊──很悠閒、健康，還能放鬆！」繪里則搖搖頭幫忙辯護。
「謝謝……不過繪里ちゃん要去哪裡？」
左手繞過前方抓住右臂，那是ことり不安徵兆的舉動──不被繪里放跑。
「想要回宿舍，不過……先吃飯」
「不是中午才吃過嗎，跟前輩？」
慌了、急了，ことり沒想太多語調急切而迅速。
「回去有點累了，什麼都不想做」
沒發覺或許可以說是故意忽略、不在意ことり的慌張，繪里撓過髮絲、臉頰泛起紅暈的漣漪，搭配一記燦爛迷人略帶羞澀的微笑。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嗎？」
眨了眨眼，一個放電wink──非常有效的必殺技。
「呃……嗯，好、啊……哈、哈哈」
──不都自顧自地跟上來了？
或許是報應，也是一種緣分。
早上逃了一次──保險起見，ことり還一併拒絕同學邀請午飯的電話。
話已出口、木已成舟，終於──沒辦法逃走了。
暗暗在心中嘆了一口長到不能在長的氣，「沒問題、一起吧」
揚起心虛且微弱抵抗的苦笑，ことり認命了。
不知道，是否有成功隱藏住──那嘴角勾勒的一抹淺淺無奈？
待續。
感謝觀看。
пока是再見音似八嘎。Привет是你好。(都是問谷歌的，錯得話麻煩指證惹。{:4_351:}
每日推薦的後續。其實算是一個、一個短篇系列篇章，所以有空會再繼續寫這系列故事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