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wx8tian 于 2016-10-11 05:09 编辑
#为了时间轴大概复合常理,将(2)中提及的翼的离家时间由一年改为两年#剧情奔腾完全停不下来,简直像是翼的故事而不是翼玛#距离揭开伏笔越来越近了吧,可以猜猜看玛利亚和翼到底发生了什么#长大真是一件艰难而又痛苦的事情#说好的再过五个月呢?
(三)
“你这样做,不会后悔?”
“呵,彼此彼此罢了。”
“你倒是清楚她要什么!”
“……我们不都是一厢情愿地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影响她的人生吗?”
一厢情愿,却又以爱为名。
军营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服从。
翼发现她的生活变得更为简单了,这里的指令比父亲大人模糊不清的期待要更容易执行。
晨跑三千米。站军姿。体能训练。格斗技巧。耐力跑。站军姿。夜跑。
头三个月的生活,她与外界根本隔绝了联系,连那把纸伞都留在了家里。不过还好,她并不是唯一一个被摧残肉体规训精神的人——
“啊啊啊啊,司令大叔为什么把我一起丢进来?”
“奏……你小声一点。”
“翼,你坦白告诉我,在二科待得好好的到底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还不够强……”
“什么?”
“父亲大人说,我还不够强。而且……”
玛利亚也希望自己变强。
她又想到自己后来两天在那个庭院里消磨的时光,和那个女人最后和她说的话。
她见到玛利亚的时候,她似乎在等她。因为那人好看的眼睛,在望到风鸣翼的时候,像是石子投入湖泊,乱了一汪清泉。
“翼。”
风鸣翼把手背在身后,腼腆地走了过去。
玛利亚此间跪坐在廊下,翼倒是可以平视她的眼睛,见人盯着自己,便勾起一个笑容来。
“手怎么了?”
“啊?没有怎么……”
“我看看。”
“不用不用!”
“翼……我都知道的哦?”
“我都没有和纸伞说过!也没有和鸟儿说……玛利亚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看的女人挑了眉,露出一个“你说呢”的表情。继而侧了身,露出边上备好的跌打损伤的药品来——显然是有备而来。
翼只好把手伸了出去,纤细的手腕处红肿一片,昨日挨着的那一下是真的毫无情面,结结实实地打上来。玛利亚拉了她的手,挑了药膏在肿胀处涂抹,在片刻的清凉之后,伤口更加跳动疼痛起来,惹得人只想把手缩回去。
“你再动?”
……不敢。
玛利亚的姿势很熟练,倒像是个医生,托着翼的手腕不让她,时间久了,翼只觉得手臂酸疼,一点点无法控制,手腕完全落入玛利亚的掌心。
抬眼望去,对方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一边开口嗔怪。
“翼也是,昨天晚上就应该处理一下,实在不行冷水敷一敷也好。这几天可不许动了。”
“哦,哦……好。”
玛利亚显然是知道了昨晚上自己和父亲发生的事情,想到昨晚上,她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玛利亚,你说,父亲大人是不是不喜欢我?”
玛利亚没有回答。
“唔……毕竟我到现在也没能达到父亲大人的要求……总是没办法让他满意,但是我会继续练剑道的!如果,如果能比父亲强,就能……”
“翼。”
“玛利亚……”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风鸣翼在玛利亚面前总有些底气不足,也不明白为何突然打断了自己,只听话地闭上眼睛。
而后。
她被玛利亚揽在了怀里,就躺在她的大腿上,和那把纸伞上相同的香气熏得她晕头转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和心中珍重的人如此相近,涨红了一张脸,却因了那人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而不敢起身。
“放松下来吧,翼不重的。”
玛利亚总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躺了不知多久,风鸣翼依然只敢小口小口地呼吸,生怕惊扰了什么。不过玛利亚现在,在干什么呢?她偷偷睁了眼睛,就撞进了那片幽碧。
“玛,玛利亚……”
“翼的父亲……”
风鸣翼屏住了呼吸。她看着那人纠结犹豫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不该说刚才那些话。
“玛利亚不用说的……”
“他只是,一个不知道如何对翼好的父亲……”
顿了一顿,玛利亚又低下头来。
“我也不知道的。只有翼自己,才知道。”
这样说着,她伸了手,虚指向翼心口的位置。
风鸣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玛利亚是说,父亲大人果然还是希望对自己好的吧?
他不恨自己,更没有讨厌自己。
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偷偷地伸手去握住玛利亚的手指,却不防因动了手腕而疼出一身冷汗。玛利亚狠狠瞪了她一眼,仍旧将手低垂,好让她不用抬腕就能将自己的手指握紧。
翼笑了起来,玛利亚精致的脸庞有三分神情,便又增十分美貌,像是离得自己更近,这下连手腕的疼痛都算不得什么,再好不过。
“这下满意了?”
吐了吐舌头,就像是奏平时会做的那样,应该会惹得玛利亚再笑出来吧?但是在那之前,玛利亚就伸手覆住了她的眼睛,像是故意不让她看见自己那样——
“翼……听我一次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好。”
她感觉不到玛利亚的手在颤抖,也没有看到玛利亚的神情。这本就不该让她感知到。
有微风拂过,四下安宁,又枕在玛利亚的大腿上,被安心包裹,让人昏昏欲睡,就在她几欲睡着的片刻,她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唱起了歌谣。
等她醒来,天色已近黄昏,竟是在玛利亚腿上睡了过去。……自己没有流口水吧?风鸣翼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在意自己的睡相,想用手摸摸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玛利亚紧紧握住——
而她正挑眉看着自己。
“还动?”
“不,不动……”
“翼该回去了。不然那个男孩子,怕是要找你。”
“男孩子……绪川?玛利亚怎么知道绪川?”
“……翼?”
风鸣翼撇了撇嘴,避开玛利亚的眼神。虽然玛利亚什么都知道……可是她知道自己,也知道绪川,她对自己那么特别,那自己对玛利亚呢?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满是孩子气的占有欲。
“没关系的!让他多找我一会儿好了……最多不过是被他多念叨几句。”
“不饿么?”
“一点都不饿!”
玛利亚只能依着她,笑着摇头,然而笑意未到眼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翼急得坐了起来——
“玛利亚不要不开心!我……我回去就是了。”
“翼……”
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背上,扶着她坐起来。她摇了摇头。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说过,翼长大了,怎么样比较好,自己决定。”
顿了顿,又再度开口。
“永远,我是说永远,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委屈自己。”
翼困惑了。
和玛利亚在一起是舒畅的,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她想说出来这一点,但是对方的表情太过严肃,让她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好。”
“翼还想多留一会吗?”
“……还想留很多个一会。”
“你啊……”
很轻的笑声,透着亲切。
其实玛利亚的意思是,不管风鸣翼想要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吧?
于是当晚,翼在吃完饭之后又瞒着绪川跑了过来,还抱着自己的枕头,显然是要留宿的意思了。听奏说,关系亲近的人睡一张床是很正常的,就像是奏的爸爸和妈妈睡一个睡袋,奏和妹妹睡一个睡袋那样。
翼可以在玛利亚这里留宿,绪川就不行。不得不说,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然而——
“不行。”
玛利亚的眉头紧皱。
“绪川不会发现的!”
“不是这个问题,不行。”
“玛利亚!”
这似乎真的是玛利亚第一次对翼说“不”。不如说,除了父亲大人以外,这是第一个拒绝风鸣翼的请求的人。
风鸣翼抱着枕头,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奔腾的欣喜冷不防撞上了一块铁板,教她眼花缭乱,鼻子发酸。
那个还是比自己高许多的女人无奈地蹲下身,伸手抚上翼的脸。分明挨得很近,却怎么都看不清玛利亚的脸,所以努力地去睁大眼睛,可是——
“翼……不要哭啊……”
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下来。
是翼任性了。
受伤了的手还在疼,只能用另一只手扯了袖子去擦眼睛,一边努力摇着头,咬字不清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翼不该让玛利亚为难的。
玛利亚小心地揩去翼的眼泪,动作轻柔,掌心比眼泪都还要烫上几分。
“翼,你看着我。”
眨巴着眼睛,吸了吸鼻子,风鸣翼咬着自己的舌尖要自己冷静下来。
“不是翼的问题,是我不好。只是,我担心,如果今晚上让翼留下来……就……就没有办法了啊。”
不是答案的答案。
“没,没关系的,翼是,剑士,剑士是,是,不哭的……唔……”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又落下泪来,连话都说不清楚。
只是因为她看到的玛利亚,说着拒绝的话,眼里的神情却比风鸣翼还要哀伤,但她依然笑着。
玛利亚温柔地给她擦着眼泪,还取帕子给她擤了鼻涕,在翼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前,她就蹲在那里,陪着这个被她惹哭的小孩。
一直到翼困得哈欠连天,她才抱了枕头,让玛利亚牵着手送了出去,院门合上之前,她屡屡回头,玛利亚就靠在门边,双臂环抱着,发现自己在看她,才勾起笑容来。
一步三回头,整整五分钟都没能走出多远。
翼还在磨蹭的时候,突然听到玛利亚喊她的名字,兴奋转过身想要跑回去。
“翼!不用过来,我只是想说……在你变得强大到能离开这里之前,不要回来。还有……晚安。”
院门合上了。
那个瞬间,翼又有了想哭的心情。可是门已经关上了。
“……晚安,玛利亚。”
“翼?”
“啊……奏,抱歉,我想了点别的事。”
“司令大叔应该是已经彻底把我卖了吧,我们两个以后就是有苦同尝,有难同当的战友了。”
翼腼腆地笑了笑,忍着没有把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开,自从这个姐姐进入兵营以后,身上的痞气越来越重,距离女孩子这个称谓真是越来越远了……
“明明奏也想来。”
“这里?太累了啦……而且你有没有觉得教官对我有意见?总是罚我站军姿!我宁愿去二科的厨房帮忙!”
翼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天羽羽斩,得意地冲奏扬了扬。
“可是叔叔也说了吧,要成为适格者,就要先通过这样的训练。明明奏就很想要和我一样成为适格者,所以,不要装啦。”
“嘘,不能说……”
晚了。
她们两个人并非是在私密的地方,只不过操场上小歇,附近都是同期进来的新兵,一群十几岁的半大小孩。
“你管司令叫叔叔?”
军营中显然对于“关系户”这样的存在深恶痛绝,无需说为了极限锻炼她们的体能,兵种的选择上更是精挑细选——和她们一同训练的,多数是一些不得不参军,希望借此改变家族命运的苦孩子。
说话的人显然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
奏站到了翼的身前打着哈哈。
“她觉得和我一样喊大叔太没礼貌了。”
这样说着,转身狠狠给翼试眼色,只盼这个大小姐不至于呆到这个地步。
“所以,你们两个人认识司令?”
对方并不打算放过这一点,反倒是提高了声音,惹得周围都在训练间隙的新兵们聚拢过来,相比之下,奏翼显得势单力薄。二人对视一眼,奏还是抢先开口。
“我们认识司令大叔,哦就是你们说的司令,可是他不认识我们呀。我也管丰成秀吉喊大叔,总不能喊大爷吧?”
“奏……”
怯怯的喊声被淹没在周围人的哄笑中,未曾被听见。
危机得解。
然而人群的聚集还是引起了教员的注意,也有可能是奏的那头红发实在太惹眼,引起围观的三个人统统被罚跑操场三圈——
“我就说教官对我有意见吧?!”
说是这么说,奏还是在翼身前领跑掌握着节奏。而翼暗暗自责自己的不小心为二人引来了麻烦,同时也根本无法忽视掉一同被罚跑的那个人不善的眼神,直愣愣地戳在自己的背脊上,让人不舒服。仿若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可自己不过是,生来就拥有了“风鸣”这个姓氏罢了。
更何况,这本就是旁人无法理解的沉重。
这人的目光,比起父亲大人的,真是和善了许多。
虽说如此,当晚上教员还是将风鸣翼又喊去谈话,从头到尾翼记住的只有一句话——“我绝不会因为你是风鸣司令放进来的人就对你有任何优待!”
她老老实实地站着军姿,收腹挺胸,五指紧贴裤缝,很是顺从。看着教员的眼睛,却又像是看到了父亲。分明努力了,依然达不到目标。
只能更加,更加地拼命,总有一天会变强的。
“风鸣翼!”
“到!”
“我训话你还走神,是不是不满意还想跑3圈?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种世家子弟都把部队当成什么地方,尤其是你!岁数还没到还是硬要排进来,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报告!”
“说!”
“磨砺自己,然后变强!”
她的眼神中燃起的斗志,是连她自己都不曾料想到的坚定。她来到此处,是承载了父亲的期待,叔叔的关照,玛利亚的嘱托,奏的照顾,还有她自己,变强的意志。
成为比父亲,风鸣八紘,更强的人。
让父亲和玛利亚,都能在自己面前放松地笑出来。
教员愣了愣,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小孩和她那个头发扎眼的同伴一样,还有这么狂的一面。
“真的想变强?”
“报告!想变强!”
“那,每天晚上,惯例训练结束之后,加训两小时。”
翼愣了愣,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这时候应该说什么?”
“是!教官!”
“对了,你那个同伴,就那个一头红色乱毛的那个,让她也来。”
沉浸对变强的期待中,翼毫不犹豫地代替奏应承下来。回去之后被狠狠追打了一番却是后话了。
自此之后,两个人都低调了很多,连带着奏也不再张扬,不如说,每晚上的加训根本耗尽了她们最后的体力,在第一次的对战演练之后,教员便对两个人有所改观。都有些底子,一个剑道基础扎实,徒手格斗不行,另一个脑子灵活,到底缺了点章法。共同点是——都是可以培养的人才。尤其是在这样一天的训练之后,还能应付自己多安排的任务,在这个年龄的孩子里已经难能可贵了。被驯服的野兽会变成家猫,那就没有办法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了。
所以,虽说新兵的第一步是学习如何服从命令,但若是把这些野性都磨灭了,就再也训不出好兵。两个人的眼中燃着的火焰,成为了加训最好的理由。
两个人的格斗技巧突飞猛进地增长着,且沉浸在这样酣畅的训练之中,毕竟,比站军姿可有趣多了。
而因此,忽视了旁人异样的眼神。
新兵三个月过去,得到一天的休假。翼兴冲冲地收拾着背包,要和奏一同回二科,她把自己的竹剑也放在那了,想要再和奏打一场试试,更想要得到叔叔,哦不,司令大人的称赞。
“翼,你快一点……”
“对不起,我的袜子找不到了……”
“这次不要又裹在被子里了啊?是说你到底怎么通过的内务审核,简直是个奇迹啊……”
“奏先去外面等我啦,马上的!”
就在风鸣翼一个人找袜子的时候,有人走近,最近的训练使得她敏锐抬头望去——
是上次那个偷听她们讲话的同期兵。
“你是叫,风鸣翼对吧?风鸣这个姓氏,可真了不起啊。”
“……”
“果然上次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在乱说吧?你,分明是风鸣司令的亲属吧?像你这种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翼对着别人的怒火显得手足无措,呆愣地站在那里,皱起了眉头。
“你知不知道若是通过了这支队伍的新兵审核,可以直接入他们部队编制?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什么?”
“那意味着我全家都不会再吃不饱了!而我,也会成为全村的骄傲!我通过了多少的审核才能获取新兵资格,为什么你轻轻松松就能进来?明明你不缺那点钱和那个编制,何苦来和我们这种人抢名额?”
“你想多了,剑士只知道训练,变强,别的不重要。”
“是吗?不重要?不重要你会要求教官每天给你们两个加训?别骗人了……你这种人,根本不知道穷人的痛苦和挣扎,来当什么兵?!”
“你冷静点。”
“不要以为你姓风鸣我就会怕你,不过,你倒是以为,你从谁那里继承的风鸣之姓?真的是你的父亲吗?他叫风鸣八紘,是吗?”
“这和父亲大人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说话。”
“风鸣翼,去问问吧,问问风鸣八紘人生中有什么污点,问问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那人脸上的笑容满是绝望的惨烈——
那样深沉的恶意叫风鸣翼打了个寒颤,光裸的脚踩在地上,凉入心扉。
有的时候,无知才是一种幸福。然而这个道理,当时的风鸣翼还不明白。
那个问题一旦问出口,她的生活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虽然她只是想知道,那样强大的父亲,是不是也经历过让他伤心的事情,然而不管她如何委婉地措辞,风鸣弦十郎的表情显然过于严肃了。
“翼,大哥的事情你不要多问了。至于你,你是风鸣家的孩子,没有意外的话,还会是未来的家主,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为什么,叔叔没有平时那样子大笑呢?
难道……自己只是父亲的私生女……?毕竟自己从未见过母亲的样子,但这样不光彩的出身足以解释父亲对自己的苛待了。
不,不对。
“你从谁那里继承的风鸣之姓?”——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自己,不是父亲大人的孩子?
即便在之后的拉练过程中努力将这件事抛诸脑后,还是在看到那个同期生的瞬间就会想起在自己耳边炸裂开的话语,和叔叔支吾掩饰的样子。
她的反常,奏很快就感知到,然而却无能为力。除了陪伴于身侧,别的那些,翼没有说,奏也没有问。
能做的只有在休息的间隙,闭上眼睛,循着记忆里的调子,把玛利亚唱过的歌再唱给自己听,稍稍安抚混乱的内心。
“哇,翼,这歌真不错!”
“恩……是玛利亚唱给我听的,不过我记不全,只大概记了个调子。”
“真厉害!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组合卖唱吧!翼的乐感那么好,我嘛,咳咳,唱歌也不差吧?一定能赚很多钱的!”
奏看了眼翼,自从上次休假之后她便经常陷入沉默,区别于以前的羞涩内敛,这一次,这个孩子是真的不想讲话。她只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快来帮我一起想,我们的组合要叫什么名字?天之剑?风火轮?”
“噗……风轮火舞听起来都好一点……奏取的都是什么名字呀?”
“有差很多吗?好吧,那翼说要取什么名字?”
——我想看到自由飞翔的鸟儿。
那是玛利亚的愿望。
鸟儿、翅膀、翼……
“ZweiWings怎么样?”
“哦哦哦这个听起来很帅气!我喜欢!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起名字的!那说好了,等我们长大了,要组合出道!成为日本最红的美少女偶像吧,哈哈哈哈!”
“奏……不,不是美少女,是剑士。”
翼红了脸,一本正经地纠正着。
“好好好,不过,翼还真是喜欢那个玛利亚,我都有些好奇了。”
“喜欢什么的……”
“我就很喜欢翼,翼喜欢我吗?”
“奏……”
“哈哈哈,你别脸红啊。”
这样说着,人却突然靠近过来。
“翼,不要紧张,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翼又觉得鼻根有点发酸,能有奏在身边,真是太好了。就像是在这军营里,自己年纪最小,个子最矮,正是有了奏的照拂,她才能不被欺负。
有她在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全。
“谢谢你,奏。下一次休假的时候,能不能陪我回家一趟?”
于是,她们两个人一起被关在了风鸣本家之外。
奏还在感慨原来翼家的大门那么气派,风鸣翼已经隐隐感觉到之前父亲说的话有多认真——
在变得比父亲更强大之前,不要回到本家来。
而站在门外阻拦她们的人,是绪川。
“翼小姐,风鸣大人让我提醒你,不要忘记他说过的话。”
“我只是有事情想要问父亲大人。”
“翼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绪川,你让我进去,父亲大人不会责罚你的。”
她感觉到了,真相就在门背后,她要去问父亲大人,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是在为了谁的期许而奋不顾身。
那个照顾她至今的大男孩在她面前站得笔直,发育之后的绪川已经高出她许多,仍旧低着头,眉眼恭顺。
“翼小姐,绪川并不怕责罚,只是风鸣大人已经下了命令,必要情况,我可动用武力以阻拦小姐。大人会这样说,翼小姐这次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语气里,满是恳求。
于是一次又一次,从两个人站在门外,到翼一个人伫立着。
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不信自己问过的事情,叔叔没有转达给父亲。
最后一次,她站在本家门口的树下,遥望着那里。在她和叔叔的沟通,还有那个同期生时不时阴阳怪气的一些暗示性话语里,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是风鸣家现任家主,风鸣讣堂亲自让母亲,也就是她称呼为父亲的风鸣八紘的结发妻子所生下的,违背人伦的产物。
二科众人支支吾吾,叔叔欲言又止,父亲大人,啊,还是说哥哥?干脆避而不见,唯有那个同期生才敢将厌恶真切地呈现在眼里,用那样的神情告诉风鸣翼:
背负着风鸣二字的她才是风鸣八紘的耻辱,而她本人更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的邪恶产物。
“……绪川。”
“翼小姐,我在。”
忠心耿耿的忍者从最近的一棵树上跳下来,引得鸟儿都纷纷惊起飞走。
“告诉……父亲大人,就说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讨厌我了,不会再回来惹他厌烦……”
“风鸣大人并没有……”
“绪川,不用说了。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替我把那把纸伞拿出来,放到二科吧,拜托了。我在队里的成绩很好,没有耽误训练……所以,拜托了。”
她望着天上飞走的鸟儿,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以前那个为了让父亲高兴而努力的风鸣翼,再也无法飞起来了,她和很早之前在树林里遇见的那只坠落的鸟儿一样,感到了彻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