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戦姬絕唱】奈良的關東煮小攤(奏賽)

作者:卡迪
更新时间:2016-10-16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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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卡迪 于 2016-10-16 18:24 编辑


這是一個有關於、嗯……小夫妻的日常!

嗯,就是這樣…


還有啊就是——我是奏賽黨嗷嗷嗷!(握爪)

因為翼瑪我寫不出來了!(淚目)




奈良的關東煮小攤




(上)




「……關東煮?這是什麼?南蠻傳過來的食物?」




今天的生意算不得太好,較之往日的客人數量、今天從白日至夜晚都沒有太多人來光顧。


於是賽蓮娜決定收攤了。


抬頭望了一眼已經蒙上一層黑幕的天空,她很清楚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來。


畢竟、現在可是秋收的季節呢。


不過在她準備著手收拾的時候,一個身材頗為高挑挺拔的人掀開藍色的布料坐到了攤位前的凳子上。隨同這個人一起坐下來的還有一位長相很是怪異的矮小男人。




「歡迎光臨。」




只要尚未收攤,所有坐在攤位前的人都是需要招待的客人。


賽蓮娜一直將這一點貫徹得很好。因此就算她本來已經準備收攤回家,現在也將這個想法打消,並且動作嫺熟的拿出碗碟竹筷,放於這兩位客人面前。




「……嗯,頗為特別的食物。」




那第一位走進小攤的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豪邁的姿態動作和他的衣著談吐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但是他本人完全不在意,反而一邊拿起竹筷、一邊望著笑意盈盈的賽蓮娜。




「喂,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這食物,可是從南蠻那邊傳過來的啊?而且妳、應該是南蠻人沒錯吧?」


「嗯、兩個問題,武士大人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身材高大的武士語氣其實很失禮,不過這在現金的日本並不少見。畢竟是地位崇高的武家、會看不起貧民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賽蓮娜才根本不去計較武士的語氣,而是用兩個稍大的碗碟選擇了一些正在烹煮的食物放進去、然後再將盛滿食物的碗碟輕輕的放到了兩位武士的面前。




「兩位、請慢用。」




賽蓮娜迥異於普通日本賤民的反應使得問話的武士大感興趣。


於是他一面夾起碗碟裏的食物放入嘴裏、一面口齒不輕的再一次開口問道:




「妳、南蠻人?……啊,燙!」


「來、您請用。」




一杯清茶適時的遞到了武士的手邊。


眼見著飲下一杯清茶後的武士好像終於消除了唇舌上的熱辣燙意,賽蓮娜這才慢悠悠的回答對方之前所提及的問題。




「正如您所想,我是南蠻人,不過這東西不是從南蠻傳來的。」


「噢?可是我從未在日本見過這類食物。…關東煮、為什麼會取這個名字?」




聽見賽蓮娜承認她是南蠻人,武士的眼睛馬上一亮。可以看出來,他對於賽蓮娜以及這名為「關東煮」的食物都很感興趣。




「因為這是……」


「喂、賽蓮娜,我回來了噢!不好意思,今天這麼晚才過來幫忙!」




在賽蓮娜正準備回答的時候,另外一個很是挺拔的身影伴隨著充滿活力的聲音傳入三個人的耳中。


藍色的布料被再一次掀開來,身後背著一杆長槍的人影風風火火的沖進來直接坐到攤位前。不過在這個人發現攤位前還有其他人在的時候,臉頰頓時泛紅、神情也變得有一些尷尬和窘迫。




「因為外子出身關東的江戶,關東煮就是他發明的呢。」




雖然被打斷了,不過賽蓮娜仍舊在微微一怔之後繼續將答案說完。


然後,她又滿臉微笑的轉身面向那位尚且一臉尷尬和茫然的「客人」欠身行禮。




「夫君、歡迎回來。」


「………………啊?」




什麼情況?


天羽奏茫然的眨眼,神情直接從最初的窘迫轉為呆愣。


她睜著朱紅的雙眸,不明所以的望著那個向自己欠身行禮的女人、完全不知道這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


直到她看清楚身邊那兩個人的模樣。


一個姿容很是俊美、若非留有鬍鬚,奏差一點就將這個人誤認為是一個女人了;至於另外一個人,樣貌著實有一些難以入眼、尖嘴猴腮似是禿鼠一樣。



…美男子?…禿鼠?



腦筋急轉的天羽奏在幾秒鐘之後回過神來。




「賽蓮娜,我餓了。」




結果一開口就是這樣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的無病哀嚎。


倒是賽蓮娜一點都不在意,拿了碗碟和竹筷就為她夾了不少食物、順便還倒了一杯清酒放到她的手邊。


食物的香味讓奏笑開了花,她也懶得再估計什麼,只是對身邊的兩個人微微一笑之後就開始狼吞虎嚥。


那吃相——實在讓賽蓮娜又好笑又無奈。




「你們是夫妻?」




之前的武士在沉默許久以後再一次開口,不過這一次回答他的人換做了奏。




「嗯,她是我家女人,很賢慧噢!」




說著,奏抬頭笑了笑,得意又驕傲的笑容像極了凱旋而歸的武士在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


聽見天羽奏這樣回答的賽蓮娜仍舊微笑,毫不反駁她的話,一如日本普通人家裏那溫柔又賢慧的妻子。




「你一個日本人居然娶南蠻人?」




尖嘴猴腮的武士首次開口說話,可是那語氣實在是不討喜,怎麼聽都好像瞧不起南蠻人一樣。


天羽奏聞言皺起眉頭,卻只是輕輕一哼,並沒有打算和他起衝突。




「也就是說、這個關東煮就是你發明的?」




可惜很快的,樣貌猥瑣醜陋的矮小武士被瞪了、被身邊的那名一身黑紅錦衣的武士瞪了一眼。


當然,低頭吃東西的奏並未看見這一幕。但是賽蓮娜卻看得一清二楚。


而後那武士不再理會同伴,反而將注意力放到了天羽奏和賽蓮娜身上。




「嗯、算吧。雖然只是用一些普通人家都有的食材一起烹煮而已。」




天羽奏對於這名武士的印象還不錯,所以她沒有擺著冷臉、而是很是熱情的向對方介紹所謂的關東煮。


武士顯然也興趣不小,坐在天羽奏的身邊聽得是津津有味。


一時間,這只有四個人的關東煮小攤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來來、你嘗嘗這個!保證你喜歡!」




已經飲下了好幾杯酒的奏臉頰微紅,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興奮。


她一手拿著一個酒壺、一手用力拍著身邊武士的肩膀,然後很熱情的將一碟綠色的東西推到武士的碗碟旁邊。




「這個、蘸蘸看!」




武士的臉上浮現出來一絲好奇,但是他沒有太多猶豫,夾起一個熱騰騰的黑**芋蘸了蘸醬就塞入嘴。


緊接著,武士的眼神變了。




「這是什麼?」




武士望著天羽奏問道。




「芥末,以山葵為原料製作的。武士大人倘若是喜歡,可以讓人去山上找找。」


「芥末…嗯,知道了。」




低低呢喃了兩聲,武士頗為開心的點頭表示明白。


然而等到他回頭準備繼續和奏暢談的時候才發現,那喝多了的人早就已經趴在桌面上睡著了。




「兩位武士大人,外子失禮了。」




賽蓮娜見狀一怔,隨即微笑著從攤位後繞行出來、並且將一件外衣披在奏的身上。




「……妳應該是打算收攤了吧?」




武士望著這一幕半晌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後,他低頭將最後一顆魚丸吃進了嘴裏,然後才對賽蓮娜說道。




「是的,不過倘若兩位武士大人還想繼續也可以。」


「不了,我今天很盡興。」




聽了賽蓮娜的話,武士笑著搖搖頭,那張明顯帶有陰柔氣質的臉龐馬上多出來幾分親和。


不過這樣的笑容沒有維持很久。




「需要我幫妳將男人弄回去嗎?」




武士掃了一眼那睡得死沉的奏。




「不用,多謝武士大人。外子有時候頗為貪杯,我都習慣他這個樣子了。」


「…嗯,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微微點頭之後,武士起身離開了小攤。只是在離開小攤之前,他沒有忘記留下錢財和一句話。



明晚我還會再來的,希望仍舊可以吃到關東煮。



賽蓮娜對於武士的話一笑置之,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


再抬頭看了看天空、發現天已經全黑,看來是時候回家去了。


所以,她直接伸手輕拍那趴在桌上的人的肩背。




「起來吧,快來幫我收拾一下。」




話音剛落,原本睡得昏天黑地的人馬上抬起頭。再看看那雙清明又理智的赤紅眼眸、哪裡像是醉酒的人所有。




「妳休息一下,我來、很快的。」




說著,奏直接站起身,開始動作麻利的收拾起小攤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小攤被整理好了,天羽奏二話不說背好自己的長槍,接著又自覺的充當勞力拉著小攤的車往回走。


賽蓮娜一直沉默的跟在奏身邊,眉眼彎彎的笑。




「奏。」




夜晚的秋風將一聲呼喚送入天羽奏的耳中。




「嗯?怎麼了?」




拉著車的天羽奏目不斜視的前進,但是腳下的步子卻和賽蓮娜保持著一致。




「妳說…我們這算是好運、還是倒楣……?」


「……不知道。」




天羽奏知道賽蓮娜的意思,然而對於同樣還有一些迷惘的奏而言、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我想,應該是好運的吧。」




賽蓮娜的話讓天羽奏一怔。


好運?或許吧。


在經歷過那樣的變故和遭遇之後還僥倖的存活下來,這的確不可謂不好運啊。


只是…




「…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樣。」




嘆息一聲,在夜色的籠罩之下、天羽奏的眼角眉梢染上一抹陰沉和落寞。


對於情緒驟然間低落的奏,賽蓮娜沒有說寬慰的話,而是亦步亦趨的走在鄉間的砂石路上、間或抬頭望望天空的月亮。




「我們……或許真的沒有得到神的眷顧、但是卻得到命運的眷顧。」




所以,才會出現在這地方。


這群雄並起、戰火紛飛的日本戰國時代。




(下)



那名武士和他的同伴已經連續六天出現在關東煮的小攤前,而且總是會在即將收攤、再也沒有其他客人的時候前來。


這讓賽蓮娜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拖延收攤回家的時間。


不過,今天大概見不到那位武士大人了。


因為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白天下了一場大雨,雖然現在已經停止了、但是秋日的冷風夾帶著濕氣讓人非常不舒服。



今天別出攤了。



這是天羽奏在出門之前對賽蓮娜說的話。


然而讓奏沒有想到的卻是,那名武士對於她家的關東煮格外中意,居然在不出攤的今日來到道場尋找她。




「………外面有人在找你。」




槍術師傅——道場的主人.寶藏院胤榮——告訴天羽奏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在教導新來的小徒弟槍術的基本要領。


所以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她微微一怔。




「啊?有人找我嗎?」




將長槍抗在了肩頭、奏走到留著小鬍子的光頭男人的面前。結果這才剛剛將問題說出來,她的腦袋就被男人用木槍的槍桿輕輕一敲。




「喂!你做什麼啊!」


「你知不知道身為武士需要嚴謹和自律!整天吊兒郎當的算是什麼樣子!站好、還有把槍也拿好!」




槍術大家寶藏院胤榮顯然最見不得門下的弟子輕佻的模樣。


只見他的眼睛一瞪,扯著大嗓門就將奏給一頓訓斥,聽得其他的弟子面露畏懼、再也不敢偷懶了。




「殺雞儆猴、哼…。」




天羽奏跟隨寶藏院胤榮的時間已經不短,更是現在唯一一個留在道場做師範代的弟子,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又是在拿她震懾這群新來的小徒弟了。


再加上這幾年寶藏院胤榮對她的確不錯,感念恩情的奏也懶得和這個古板的老頭計較,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使用這老套的笨辦法。


然而抱怨還是有的。就像現在,揉著腦袋的天羽奏一邊對師傅做鬼臉、一邊滿不在乎的嘀嘀咕咕。


不過理所當然的又被瞪了。




「臭小子、嘰嘰咕咕什麼!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啊!」


「什麼都沒有、我先去看看誰來找我了!」




天羽奏決定不和這個暴脾氣的老頭玩了,因為每一次挨罵的只會是她。又不是欠罵,她才不理會這老爺子呢!


所以,奏在寶藏院胤榮的咆哮聲之中果斷的溜出道場。


結果奏這才剛剛走出道場,她就看見最近每一晚都會出現關東煮小攤前的武士正站在小路邊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




「唷、三郎!」




三郎。


這是那名武士的名字,全名為「津田三郎」,据他自己說是侍奉於尾張織田家的一名武士。


而天羽奏向來自來熟,在得知對方的名字之後就開始大大咧咧的直呼其名,完全沒有在意對方是武士、自己卻是平民。




「奏。」




三郎聽見呼喚、隨即轉頭,很是英俊的臉上露出笑容,看得來往的人們是頻頻失神。



美男子啊。



天羽奏看見這一幕之後在心裏感嘆不已。雖然說美男子她見得不少了,但是像津田三郎這種姿容氣質均出眾的美男子就見得挺少了。




「嘿,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啊?」




一溜煙跑到津田三郎身邊的奏開口問道。




「你在這裡很有名,問問就知道了。」




津田三郎望著肩扛長槍的奏,深黑的眉高高挑起來。




「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是寶藏院胤榮的入室弟子呢。」


「哈哈!我只是運氣好而已、一個不小心就被老爺子看中了!」




提及成為寶藏院胤榮弟子的這件事情,天羽奏還是很得意的。


不過她沒有忘記自己應該問什麼。




「哎、別提那個老爺子,我剛剛又被他給訓斥一通。那三郎,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難道這麼喜歡我家的關東煮?但是今天賽蓮娜不會出攤的噢,天氣實在太冷了,我讓她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你倒是疼自家女人。」




侍奉織田家的武士毫不留情的嗤笑一聲。


對於津田三郎而言,相當大男人主義的他根本不理解天羽奏為什麼會如此疼惜照顧自己的女人。


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在他看來、天羽奏會有這樣迥異於日本男人的性格全部都是因為他曾經遠洋南蠻。



是的,天羽奏是這樣和津田三郎說的——我以前在南蠻待過噢、後來娶了媳婦兒才回來的。


說謊都不打草稿的。


事後得知這話的賽蓮娜就給了天羽奏這樣的評語。



不過很顯然,津田三郎今日來這裡找天羽奏的目的並不是因為關東煮。




「………奏,織田家馬上就要開戰了,明天我就回去。」


「噢?是這樣啊。」




奏的回應很平淡,臉上也不見一絲一毫的驚訝。




「既然明天離開,今天去我家吧,我讓賽蓮娜給你做關東煮!」


「好。」




聽見了奏的邀請,津田三郎沒有什麼猶豫,直接就點頭答應。


既然是需要宴請客人,天羽奏便跑回道場向師傅告假。雖然說又是一頓訓斥,但是奏卻早就已經習慣,樂呵呵的背上自己的長槍就領著津田三郎往自家走去。




「賽蓮娜,我回來了!」




奏是一個很隨性的人,當她回到和賽蓮娜一同居住的長屋時、也不顧身後還有一名客人,拉開嗓子就喊了一聲。


然後才抱歉的對身後的津田三郎一笑。


性子很是沉冷的津田三郎自然不會取笑天羽奏。因為比起取笑天羽奏,他更震驚於奏現在所住的地方。



居然會是長屋。



隨奏走進狹小的屋子,津田三郎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每天回來你的動靜就這麼大。」




很早就看見奏領著津田三郎回來的賽蓮娜從後院裏走進屋子。


她絲毫不驚訝津田三郎的出現,反而很有日本女性姿態的微微鞠躬欠身。




「津田大人。」




津田三郎微微眯眼,而後沉默的點頭以此回應賽蓮娜的問候。


說起來他其實對賽蓮娜這個南蠻來的女性很感興趣,這一點他曾經在之前晚間吃關東煮的時候直接表示過——當然,都是在天羽奏不在場的時候提及的。


而賽蓮娜的回答卻讓津田三郎頗為訝異。



您不會喜歡一個太聰明的女人,而我也無意和您有太多牽扯。



這樣的回答曾經讓津田三郎都愣了很久,然後,他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殺了這個女人。


因為,津田三郎在她的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陰謀家。



只是津田三郎是與生俱來的陰謀家,而這女人、應當是迫不得已的陰謀家。


雖然最後他沒有動手,不過也開始覺得不應該再過分接近這個女人。




「賽蓮娜,三郎明天就要離開奈良。」




這兩個人之間的潮流暗湧天羽奏是完全不知道,她在將長槍放好之後對賽蓮娜說道。


賽蓮娜聞言微笑,神態間居然和奏有幾分相像——聽聞這消息之後的冷靜。




「那麼,我先去做飯吧。」




說完,賽蓮娜往外走去。




「噢,我幫妳——呃?!」




晚餐時幫忙賽蓮娜打下手是天羽奏的習慣,可惜這一次卻慘遭拒絕。


當賽蓮娜的手指指向靜坐於火堆邊的津田三郎時,奏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客人需要招待。




「…………………你是寶藏院胤榮的弟子,為什麼還住在這裡?」




等到奏坐到他對面之後,津田三郎就這樣突然間開口問道。


天羽奏有一點莫名其妙,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這樣問,卻仍舊如實回答。




「窮人呢,沒有錢就只好住長屋嘛。再說這裡也不算很差,我和賽蓮娜住已經足夠了噢。」


「…………你倘若願意隨我去安土,我保你侍大將的位置。到時候你們夫妻的生活會比現在好上許多。」




眨眼。


繼續眨眼。


被這番話震驚到的天羽奏著實愣了好一會兒,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遇見「招攬」這種事情。


但是在愣神之後,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是三郎、你找我做武士實在是太不切實際了。」


「為什麼?」




津田三郎從進入長屋開始就沒有鬆開的眉頭這下子皺得更緊了。




「因為,我不會殺人。」




大笑之後,一向給人輕佻感覺的天羽奏突然間板起臉孔、認真的回答道。




「我會將招惹我的人打至殘廢,但是永遠不可能殺掉他。因為我根本不會殺人,在我的生命裏也從來不具備這樣的技能。而一個不會殺人的人,怎麼可能成為一名武士呢。」


「殺人是可以學習的!學會了、你就是一名武士!」




津田三郎顯然不認同奏的藉口。


沒錯,藉口。


在他看來奏所說的話不過是拒絕他的藉口。




「奏,不能為織田信長公所用的人,很多都已經死掉了。你有足夠的資本成為讓人仰慕的武士、成為信長公手下的愛將,可是為什麼你卻要拒絕?」




津田三郎完全就不能理解天羽奏的拒絕究竟是源於什麼。


自幕府成立以來,一向地位地下的武士一躍成為人們的新寵兒,人人都以成為武士而努力、而自豪。


然而為什麼,這個他所看中、甚至於願意直接保舉為侍大將的人要拒絕他?




「沒有理由,我只是不會殺人罷了。當然,也沒有興趣殺人翼賺取美好的未來呢。」


「……。」




天羽奏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讓津田三郎再多加勸告的機會都沒有了。


於是,他選擇了沉默。


飯後,在今晚顯得異常話少的津田三郎起身告辭。天羽奏秉持著禮節將人送出了家門,而始終都扮演著「好妻子」這一角色的賽蓮娜從沒有多說一句話。




「…那傢伙,之前在妳做飯的時候邀請我做武士。」




送津田三郎離開之後,奏轉身就跑回長屋幫助賽蓮娜整理餐後的碗碟。在忙碌的途中,天羽奏向賽蓮娜提及剛剛津田三郎對自己說過的話。




「人人都說他有識人之明,不然也不會破格提拔長濱城的那位。他大概認為妳是一個可造之材。」




聽完奏的話,賽蓮娜淡笑著回應。




「識人之明?這話誰說的?」




將東西全部收拾好了,奏又坐回火堆邊,一邊烘烤濕答答的手掌、一邊翻著白眼說道。


現在有誰說過那人有識人之明嗎?不是個個喊他「魔王」喊得很有勁嗎?




「歷史書。」


「什……!」




結果賽蓮娜的回答讓天羽奏啞口無言。




「妳、真的不打算做武士?」




一番嬉鬧之後,賽蓮娜將話題拉回剛剛被拋遠的正題。


雖然天羽奏現在還待在這屋子裏就證明她已經明確拒絕對方的邀請了。但是作為餐後的娛樂活動,賽蓮娜還是很想知道天羽奏選擇拒絕這個提議的理由是什麼,也想知道這個純正的日本人是否真的對於「武士」這個職業沒有興趣。




「嗯。我又不是翼那傢伙,整天就知道高喊『我是武士、我是防人』!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噗哧。


同樣坐到火堆邊的賽蓮娜笑了出來。


在聽完天羽奏的話後,她的腦海裏就不自覺的浮現出來一幕一個小人站在海邊的礁石上大喊大叫的畫面。



真是有趣。



賽蓮娜在心裏淺笑著。




「…再說,妳覺得我們兩個人,真的能做到『殺人』這種事情嗎?」




笑過之後,天羽奏展開右手並且舉高到賽蓮娜的面前,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賽蓮娜,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有的事情我們永遠都辦不到。」


「……是,妳說的沒有錯。」




賽蓮娜在一怔以後點點頭,表示認同天羽奏所說的話。




「…所以,妳打算繼續當師範代養家糊口?」


「嗯,不然呢?我可是對外宣稱是男人啊,才不想被人說是養不活女人的廢物呢!喂、女人,妳也注意一下,可不許背著我勾三搭四噢!」




結束了嚴肅的話題,天羽家日常的互相嘲諷和互相打趣又開始了。


從昏暗的街道向那棟長屋望去,每一間小屋都亮著一點點暗淡的燈火光亮。但是只有走進了才可以聽見,唯有靠近左側邊緣的一家傳來陣陣的嬉笑聲。




「隔壁大娘說妳昨天勾搭酒館的老闆娘,有這事情嗎?」


「喂、那些八卦大嬸說的話妳也會相信?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呢?!」


「噢…提到隔壁的大娘,她前幾天還問我怎麼一直沒有消息。」


「不要又岔開話題啊妳…什麼?啥消息?」


「懷孕呢,人家還讓我…」


「噗!!!」


「奏、妳沒事吧?」


「咳咳咳、怎麼可能會沒事啦!」




唉、天羽家的小夫妻又在吵架了嗎?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呢?


從酒館回來的醉醺醺的大叔在路過長屋的時候搖著頭想。


然後就邁著踉蹌搖晃的步子慢慢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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