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faith
更新时间:2016-10-22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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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6-10-22 16:33 编辑




《Side – 西住真穗》








“──原來那就是西住流啊。”賽後,西住真穗趁懲戒討論會休息途中,來到觀眾已散的觀賽走廊冷飲投幣機前,隨便選了瓶冰水,正彎腰拿起的時候,這道全然陌生的聲音從右方傳來。她轉過頭,看到曾在情報資料上出現的臉孔,桑德斯附屬高中的新任隊長。對方穿著街頭嘻哈舞者常見的鬆垮T-Shirt,牛仔短熱褲包裹她白淨卻蘊含建美線條的雙腿,雖然頭戴紅色棒球帽,卻遮不住顯目的金髮與深藍的眼睛。……簡直像是那場比賽的天空。從晴朗無雲轉瞬變成雷雨奔騰的天空。真穗握緊手中的冰水塑膠瓶,低聲回應:“有什麼事想說嗎?”離開吵雜的隊員們和沉重氣氛,命製造混亂的妹妹先收拾行李回校待機。她還在想著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母親的指示卻已經很明顯了,接下來只剩身為隊長的自己要選擇站在哪種立場。“西住流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呢。所有人都看到了哦,黑森峰的副隊長是怎麼打亂隊形只為救援同伴──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但遠離生命的道路怎麼說都不太對勁吧?”桑德斯的隊長走到投幣機前,以一副閒聊姿態,邊投下硬幣邊說:“感覺你們的副隊長比隊長還喜歡戰車道,真是奇妙。”“……什麼意思。”“你們有那位副隊長在,很Lucky哦。”“西住流的道是勇往直前的路──不被任何事物阻礙的奪勝之心。”“是啊,看得出來妳很love西住流,”桑德斯的無禮之徒聳聳肩,拿起罐裝可樂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回頭漾著燦笑。“所以才說,那位副隊長更love戰車道。加油吧,不要讓那樣的人離開你們,相信黑森峰會因為她而變得不同。”




──豈需改變。取得勝利就證明一切,取得勝利的話,母親就會……。真穗垂下視線,看著因緊握冰水而變得發白的手指頭。會變得怎樣呢?就會讓美穗自由嗎?妹妹做了那種無謀之舉後,所有人都責怪她,包括母親也不原諒她。妹妹沒有任何辯解,而真穗也沒有任何捍衛她的作為。可是,今天有一個外人說,妹妹愛著戰車道。根本不認識的人對真穗讚賞著美穗的作為。母親會怎麼評斷呢──桑德斯那種毫無技術和戰略,單純的暴發戶,也難怪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預測得出、恐怕正是美穗已經決定要走上的未來。“妳──”真穗轉頭剛要開頭,卻發現那個人早已走離長廊出口,只看得到揮手無聲道別的背影。也許除了賽場,兩人不會再有交錯了。真穗這麼想。




──後來。為了大洗廢校事件聚集起來的眾校隊長們,結束戰術討論後,各自回野外帳篷休息,真穗覺得是時候去跟某位隊長打個招呼了,她知道桑德斯是怎麼冒著生命危險以空中加油的方式幫助大洗,至少,單單為了這件事,身為姊姊便必須親自道謝不可。或許能讓那個人知道,自己還記得當初的對話和她的評價。至於為什麼要讓對方知道自己還記得,真穗目前還沒想通。




「凱伊隊長開著雪曼去散步了哦。」桑德斯營區的學生這麼說。開著戰車去散步?難道傳言是真的?在她們學校連去洗手間都開著戰車?真穗邊想著這件莫名奇妙的事,一邊走往幾百公尺外可能是雪曼駛去的荒野區。很快就找到停在大樹下的龐然大物,目標人物則躺在戰車上恬然午睡。真穗猶豫著要不要出聲,這時,戰車上被擋住視線的另一人物動了動,一名穿著鮮紅制服的女性坐起身,靜靜凝視那張對外界危險渾然不覺的臉龐。真穗看到她微笑了,對一個沉浸於夢鄉、看不到她的人,笑得毫無掩飾。金色瀏海被指尖拂開,真穗想像著施予的力道而皺起眉,因為冠軍賽後曾與那隻手相握,很清楚對方手頭傳來的緊迫力度不亞於比賽之時。氣氛詭譎地使人不安,那隻手和那個人,正想要對睡著的對象做什麼?沒有考慮的時間,聖葛羅莉安娜的隊長親了桑德斯的隊長。吻落在唇角,似有若無,不留半分痕跡。趁人不備的卑鄙者彷彿察覺被注目的事實,她看向真穗,從容地微微一笑後滑下戰車,走到面前。「興趣真不好呢,真穗さん。」「比不上妳做的事,那已經是犯罪了──就算是以貴校的標準而言。」「要揭發我的罪行嗎?」碧藍的眼與被傳頌的迷人丰采相互輝映,真穗卻只覺得那身腥紅衣裝正如對犯行毫無懊悔的本人,觸目驚心。此時,聖葛羅莉安娜的學生來找她們的隊長,鐵褐色的眼與紺碧的笑眸對上,真穗冷冽而低沉地發出警訊:「……我不會讓妳離開。等那個人醒來,妳必須向她正式道歉。」僵持不下的局面似乎沒引發紅**女的分毫罪惡感,只見對方笑了笑,悠然頜首。「就讓我們一起等她醒來吧──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真穗握緊拳頭,不再說話,不願琢磨其中涵義。「沒想到妳是這麼有趣的人呢,真穗さん。」忽然的笑顏如花,聖葛羅莉安娜的隊長湊在她耳邊,輕柔細語:「歡迎加入戰局。」




──西住流跟我想的不太一樣。腦海中又迴盪起那句話。會因此而改變哦。原以為不需要改變的自己,此時站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呢?真穗探尋著內心。為了等那個人睜開眼,不能丟下她跟自稱屢鑄犯行的魔女在一起。至少這點是確定的。










《Side – 凱伊》






「──還有位子嗎?」戰車上,盤腿而坐的凱伊放下望遠鏡,看向站於雪曼側邊的來者。她咧嘴而笑,調侃音調開朗而溫和。「上面可沒有紅茶和司康餅哦。」「我也不是抱持這份期望而來的。」穿著聖葛羅莉安娜腥紅鮮豔的戰車夾克,大吉嶺熟稔地抬高手臂,等候另一隻強而有力的手伸來支撐。由於已是做過許多次的行為,深知對方的體重和自己應該使用的掌控力道,所以凱伊握住那隻纖細右手,只需簡單一拉就能把人輕鬆帶上戰車。「在這裡做什麼呢?」大吉嶺坐穩後,撫平黑裙,閒聊似地開口。「寫memo。」把腿上畫有圖案和書寫痕跡的筆記本放在旁邊,凱伊拿起可樂瓶仰頭喝了幾口。「哎呀,真是意外傳統的方式。」「用手寫比較能記住。」「說到牢記這件事──」話鋒一轉,聲音也變得較為低穩,儘管臉上猶帶笑意,卻能讓人一眼即知大吉嶺的認真。「看來妳也對黑森峰的那位隊長造成同樣效應。」凱伊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什麼意思?」「一直在看著妳哦,那個人。以我的經驗來說,這麼做的理由通常有兩個,一是她有話想私下跟妳談,二是……」「二是?」大吉嶺眉尾一挑,彎彎笑眼,凝視而來的目光卻充滿深思。「二是、她一定非常喜歡妳。」喜歡到無法開口。輕聲呢喃的聲音,被午前清風撫過。「問題來了,那麼,她到底是哪一種呢?」




凱伊愣了幾秒,想著該怎麼回應。是開玩笑嗎?大吉嶺向來是個愛開玩笑的人。自從桑德斯跟聖葛羅莉安娜有意在戰車支援和戰術聯合展開合作計畫後,兩方隊長自然地越走越近,凱伊明白此人雅靜外表下洶湧熱情的心,縱使外見性格南轅北轍,但兩人不管什麼層面都能想到相同的目標──如何進行一場wonderful的比賽。因此,會讓大吉嶺提及的話題,只可能是跟戰車道同等在乎的事。但凱伊絞盡腦汁回想,實在不知曾幾何時做出值得被黑森峰隊長特別注目的行為。「……嗯,大概是覺得我很有趣吧?常有人說我看起來很有趣。」「這種事請別自己說,有點可憐。」凱伊笑了,聳聳肩。「也許我該主動找她聊聊,弄清她想說什麼。」大吉嶺移開視線,看往大樹後的遠山,側臉表情突然變得毫無笑意,甚至有些惱怒與懊悔。「……就這樣做吧,不釐清靠近身邊的人有何意圖,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大吉嶺是不是太誇張了啊?」雖然跟西住家的人不熟,但有一點凱伊是確定的。「那畢竟是美穗的姊姊。」「我不是單純指黑森峰的隊長而已。」大吉嶺無奈嘆氣,放棄似地站起身,再次撫順裙襬。「我要回去了,妳打算繼續待這裡嗎?」「嗯,我想睡個午覺。」「──我留下來吧。一個女孩子在野外睡覺不安全。」或許是難得被當成柔弱女孩,凱伊覺得彆扭,不由得啞然失笑。「那就麻煩妳保護我了,大吉嶺騎士閣下。」




……要釐清身邊的人有何意圖,凱伊。朦朧睡意中,額際有著如蝴蝶飛過的細微感觸。然後,蝴蝶停在了唇邊。




──接著。與大學隊結束比賽,桑德斯負起籌辦勝利Party的責任,也邀請對手前來吃吃喝喝,在滿屋歡樂氣氛中,有一個人手拿冰水沉靜地坐在沙發椅。凱伊看著那個人,想起許久之前似乎也有過這樣的場景。「Hello?」笑著打招呼,一屁股坐在對方身旁。「玩得不開心嗎?」「沒有特別感覺。」西住真穗頓了頓,嘗試更婉轉地說:「但是,看得出來大家很開心,感謝妳和桑德斯的種種幫忙。」「My pleasure」凱伊抬起裝著可樂的杯子,眨眨眼。「Cheers!」真穗的嘴角揚起淺笑,讓自己的杯延與友善的舉動輕輕相觸。「Prost」彼此仰頭喝了一大口後,凱伊高昂地發出“呼哈”的滿足歎息,被可樂氣泡充斥的腦袋和喉嚨真是刺激無比。「我一直有件事想跟妳說。」這時,真穗放下杯子,嚴肅地開口:「關於桑德斯先前對大洗的幫助,我會銘記在心,下次……如果有機會能由我方回報──」「No、No,我才要感謝大洗讓我們有機會參加這麼interesting的比賽。」凱伊大方地將恩惠帶過,原來這就是她想說的話嗎,果然是大吉嶺多心了。「而且Ange用那麼serious的臉來找我,我又有餘裕做做舉手之勞,不伸出援手也太過份了,畢竟──這又不是戰爭。」「不是戰爭……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我以為妳是個把戰車比賽當遊戲的人。」真穗抬高杯子,誠懇地邀請凱伊乾杯。「現在,我比較想知道,如果真是戰爭的話,妳是否會有不同作為。」凱伊微楞幾秒,偏頭一笑。「從沒人這麼問過我,我會好好想想,想到的話再告訴妳。」兩人乾杯,她看著隔壁隊長的淺笑面容,對比起另一個與此人完全不同、總是臉上帶笑的對象。眼角餘光下意識瞄向右前方人群,聖葛羅莉安娜的制服果然很突出呢。




……大吉嶺在看這裡。午睡起來後,在附近樹叢遇到交談中的兩位隊長,黑森峰的這位一樣滿臉冷然,而微笑的大吉嶺並沒讓凱伊覺得真心在笑。總之是非常詭異的氣氛,但因為她們並沒解釋的意願,凱伊也就選擇不介入別人的私事。會這麼看著妳的人只有兩種理由──腦裡,響起了大吉嶺說過的話。──那麼,她的理由是哪一種呢?凱伊朝那人隔空舉杯,笑了笑,但大吉嶺並沒有所回應。




「她好像並不想理妳。」身旁的人發出不帶感情、全然中性的評語,凱伊苦笑地聳肩。「大吉嶺有時候脾氣很難捉摸,通常只要不管她就會over的。」「妳們……你跟她,很熟悉嗎?」冰塊在水中小小地發出鏮啷聲,使凱伊對真穗握緊杯子的手勁感到好奇。想起來了,不久前剛接任隊長之位,曾與此人在投幣式冷飲機前的交錯。那天她也是緊握塑膠水瓶,彷彿剛從全世界都要驅除至親的審判中逃出,凱伊無法對那份孤寂視而不見,特別去傳達了屏除混亂狀況對美穗的支持。那時根本料不到,後來會跟大洗、跟雨中冒命搶救同伴的少女,有這段奇妙的緣份……。「可能以妳的標準不能算熟,但大吉嶺是我的朋友,就像妳也是我的new friend一樣。」凱伊笑咪咪地朝另一邊的美穗揮手,對方在臉紅後慎重地彎腰示意。「聽說真穗對運動也很有興趣,如何,下次要跟大洗一起來桑德斯的渡假遊樂園玩玩衝浪嗎?」真穗想了一會兒,平穩地答:「我不會衝浪。」「我會教妳啊。而且如果姊姊能一起來,美穗也會很開心吧?不管怎麼說都是最棒的happy ending了。」「──那我便厚顏打擾了。」冰塊在杯裡的隱晦撞擊已然消去,就如本人逐漸放鬆的表情和手頭力道。「感謝妳的邀請……唔──」「叫我凱伊吧。」自然揚起微笑,真穗以拘謹的點頭代替誇張的感情表現。「感謝妳的邀請,凱伊,就像美穗說的,妳真是個好傢伙。」誠摯直率的讚美。從意外的人口中聽到,來源屬於一名更加意外的少女。




放下可樂,環顧屋內所有學生,制服顯眼的大吉嶺依然長袖善舞地與人群對話,也依然拒絕望向沙發的位置,而凱伊的視線最終卻總是回到、某位外表可愛並靜靜散發迷人氣息的女孩。我是個好傢伙嗎?問著自己,也無聲地詢問,一開始能讓她點頭幫助的對象。那個人頰邊染紅,羞澀地轉移視線,再次隱身熱鬧中。










《Side – 大吉嶺》





……很不舒服。鋼鐵鑄成的戰車既堅硬又充滿機械起伏,原本就不能用來當床舖的物體,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雪曼戰車上,大吉嶺的背部不舒適地半靠躺著,雙眼注視晴空裡迅速流動的白雲,有點快了呢,雖然感覺陽光萬里,但也許會有一場雨,得小心氣候。是啊,該小心,可不能犯下當初黑森峰決賽戰的失誤。大吉嶺坐起身,望向旁邊趴睡在砲塔、看似怡然入夢的人。金色髮絲稍微遮住臉頰,如冰水清釋不帶雜質的藍眼,此時在闔起的世界中正看著什麼呢?「凱伊……?」嚐試呼喚她的名字,得到一個讓人心安卻也失望的反應,一個依然屬於熟睡之人的毫無反應。




──居然說要主動去找西住真穗聊聊。微垂的長長睫毛,遮住紺碧色眸底的怒意,大吉嶺抿緊下唇,手指卻輕柔無比地撥開那人垂落的幾絲瀏海。我可不是為了讓妳去跟她交談才提出警告的。「……要釐清身旁的人有何意圖,凱伊。」誠心誠意地呢喃警語,告誡友人眼前早已潛伏危機,別再允許危險份子的親近。大吉嶺偏著頭,讓自己的唇逐漸往下。不可以,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這是不對的。但是沒關係,她不會知道,因為我永遠不會讓她知道。──內心的拉鋸,總被自私一方取得勝利──不擇手段的一方,卑鄙說謊的一方。明明想要吶喊出聲卻只會微笑的一方。




抬起頭時,立刻就注意到那雙譴責視線,大吉嶺再度溢開笑意。喔,在生氣呢,就像我氣著這麼做的自己一樣嗎?但是,我不會讓妳說出去的哦。──就算說了,這個人也不會相信。保護一切,大吉嶺,想想那句格言:我所擁有的全為了最輝煌的一刻。




「興趣真不好呢,真穗さん。」「比不上妳做的事,那已經是犯罪了──就算是以貴校的標準而言。」以我校標準,早該把人據為己有宣示主權。大吉嶺的笑意擴大,卻選擇不讓病態幽默感在此發揮,她反問這位看起就是巴不得把自己立刻魔女審判、正氣凜然的目擊者,是否打算揭發不齒的罪行。此時,白毫匆匆跑來,打斷兩人對峙僵局,緊張地交代聖葛羅莉安娜戰術討論的再確認公事,大吉嶺只是溫柔地撫著後輩肩膀,回以一句“我知道了,妳先回去吧”。「……我不會讓妳離開。等那個人醒來,妳必須向她正式道歉。」白毫走後,西住真穗再度沉冷開口,大吉嶺一方面感到有趣,一方面也不由得心跳加速,本以為永遠不會被知道的秘密,今天會是原形畢露的時候嗎?在本人面前建成滴水不漏的城牆、這份無以言說的遐想,終於也到了被賦予結局的日子。若說不慌張肯定是假的,但高人一等的自尊心和克制情緒的訓練,依然能讓她淺笑點頭,佯裝自得其樂。「就讓我們一起等她醒來吧──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雖說沒必要提供敵人太多情報,但大吉嶺並不在乎西住真穗會有何評價,任何人都可以說出千百種她對朋友做出失當行為的指責,沒有一個責罵是她未曾對自己說過的。




午夜夢迴間,輾轉難眠時,在無邊的感情遐思中沉淪泥沼。每次心底都警告應該放棄,這不是對待朋友的方式,但每次都禁不起誘惑,做出一遍又一遍難以啟齒的惡行。也許,她真是該受審判的魔女,罪名即是以戀心包裹的背叛。也許,讓這個人來保護凱伊──保護凱伊遠離大吉嶺──會是最能導正錯誤的決定。明明千頭萬緒,卻覺得所有發展都既可笑又悲哀,所以大吉嶺笑了出來,忍不住於對方耳旁道:「歡迎加入戰局。」「……妳是什麼意思?」「妳站在這裡,堅持與妳無關的事,卻連這個都沒發現嗎?」「──我堅持的是……──」大吉嶺望著那雙鐵褐色的眼,看到倒映出與自己同等頑固的意志。「一個曾對我妹妹施於援助的人,我有責任確保她的安全。」大吉嶺收斂神色,對深知她習慣的朋友而言,臉上不帶笑容是極為罕見的時候。「妳的責任跟我或凱伊半點關係也沒有,西住流已足夠讓妳自顧不暇了,真穗さん。」沉著而冰冷的語氣輕易點燃壓抑的火苗,使接受挑釁的對象拳頭握緊,緊皺的深色眉傳達強烈情緒,但由於不是口若懸河的善辯之人,所以最終還是選擇沉默以對,固守立場。




──Party上,吵雜聲似乎離大吉嶺很遠,直到被身旁的阿薩姆提醒,她才彷彿踏於大地,陷落現實。「不給個回應嗎?」阿薩姆的眼神瞄向那位舉杯示意的桑德斯隊長,意外於禮節完備的自家隊長竟選擇失禮無視。「不用理她。」大吉嶺輕啜紅茶,低聲說:「肯定是跟黑森峰的隊長聊到什麼,才會順便想到我吧,沒有回應她的必要。」「……真嚴格呢,大吉嶺。」「是啊,只對他人嚴格。」自嘲而笑,不再看著坐在遠處沙發的她與她。癡迷的對象跟任何人都能交談甚歡,一定是從對方那裡得知了什麼,一定是、彼此交換了纖細心聲,那些跟別人很難描述的想法,在不帶評斷的寬和態度下,總能如流水似地傾瀉而出。她不知道當凱伊醒來時,西住真穗為何忽然不說話,既沒將大吉嶺所做的事洩漏,也沒向被侵犯的對象說明真相,只是站在凱伊的身邊,三人並肩走回。雪曼戰車因此還被留了下來,另派桑德斯的學生處理。但有件事是確定的,這件事,大吉嶺經歷過一次,有過一次經驗,而這份經驗仍然延續。所以無需再看──不用看著另一個自己陷入愛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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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1. Prost是德語的乾杯。


2. 我所擁有的全為了最輝煌的一刻(All my possessions are for a moment of time):出自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一世。


3. 凱伊只覺得這兩個人莫名其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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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寒
数寒 在 2019/10/31 22:44 发表

凯伊可能觉得这两个人说不定互相喜欢在警告自己离对方远一点。于是干脆就离她们俩都远一点说不定还要撮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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