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溺生 于 2016-10-27 07:44 编辑

焦躁蜗居中，我发起高烧，琉果就是在这时候接起我的电话。

他问我有什么话好讲的。

说实话，我无话可讲。

说实话，我还有点恨他，土谷琉果，将我高高捧起，又践踏我入泥泞。

向他求助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只是习惯性地拨打电话，出于生存本能，幻想还有一线挽回尊严的可能。如果他还有一丝怜悯。

没什么怜悯可言了，我想到，却在这时接到他的电话。

“琉果君……”

“如果你想说爱我的话，就不要自欺欺人了，电话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为什么你总是否定呢，你说我哪里不爱你，我把一切都给了你！”就算委屈求全也从这人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

“你只是给我你的虚荣心和梦境而已。”琉果的声音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铁块：“我以为你总会明白的，原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混蛋，这混蛋的说辞，你只是不想负责吧，懦夫，懦夫…”我感觉身体的热度更高了，像要把视野烧化一样。

“懦夫，你是在说我吗，这长满荆棘的名冠不应该戴在你的头上吗？”

“哈，为什么又是我，我那么努力地付出，你却又做了什么……”

“你付出了什么，那把剑的擦拭吗，枝织，你我都明白，你根本从未为我擦过剑。”

我又陷入无言，高烧让我呆木，狡辩的话在脑中未成形就溃败。

“那你擦拭的那把剑，是谁的呢。”琉果的声音又传来，让我越发恐惧：“你所爱的人的剑，你每日在无人的时刻认真地保养它，最后为何又为它添上多余的谎言，让它变得肮脏呢？”

“我…没有，我没有。”我下意识地反驳，那把剑清亮的剑身似乎又在眼前翻转。

“那把剑是谁的呢？”琉果又在追问。

“是……我不知道…”

“你不愿意回答，那我就直接说出来吧，它是属于树璃的不是吗？”

“不！不是的！”那个名字直直撞入耳中，让我头痛欲裂。

“一边说讨厌她，一边深情地为她擦亮宝剑，枝织，你真是太可怜了。”

“别说了，我没有，我没有，啊啊，这都是因为谁，都是树璃的错，都是她，我才会变成这样一只可怜虫。”我痛哭道。

“你现在还在说这种话吗？枝织，让你变得可怜的，是你自己啊。害怕受挫，就把幸福埋在泥土中，在土地上培育荆棘！”

“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连你都要这样责怪我！我一直都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亲近待人，努力学习才艺，但是树璃，树璃她跑太快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追不上。所以她不该对我的命运负责吗，如果不是她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也不会这样，在她面前，我的压力是那么大呀！”我已经无所谓了，只想发泄情绪。

“那枝织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压力大吗。”琉果抛出一句不是问句的问句：“我比树璃还要优秀，你和我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压力不是吗。”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并没有考虑与我共度一生吧。”

“……”我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为什么那么笨呢，这时候应该快速地否定才是，然而发烧，是发烧使我迟钝。

“我只是你满足虚荣的战利品而已，所以我的优秀对你来说并不产生困扰，你的生活只需要我来点缀，而不需要我来参与不是吗？”琉果在说一些我不是很懂却无法反驳的话。

“然而你的压力是来自哪里呢？”他的声音像水面的波纹一样引导我。

我的压力来自树璃，我自然而然地想到。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啊，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一点一滴，我闭上眼睛，从源头开始游荡，像孤魂野鬼一样审视我的记忆……

初见时的惊叹，受安慰时的开心，发现距离时的惊惧……

最开心的时刻都在那里，此后好像都有点乱套了……

记忆如同流动河水般漫长，带人左右摇摆，耳边时不时来男人的声音。

“一个年轻人为一座城堡跋山涉水，却在路上就要迎来死亡，前路不知通向何处，他是该返回还是继续向前走呢？”

“向前走，向前走枝织，从此以后，别向身后张望了，来路上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