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kopenh038172 于 2016-11-28 14:49 编辑

《章九十六．羽毛》

（可露可）

黑色小刀上的毒液塗層已抹在傷口之上，牠們的性命懸危，驚惶地以眼神向同伴求救。受到刺擊，於背部傳來的痛楚使牠們張開鳥喙，只敢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血液沿背部，流在翅膀上，於外圍的羽毛都沾上了血腥味。羽毛以外的毛皮，同樣有血，還灑到地上。短時間內出血量不少，該是刺中了動脈。

情急之下，碧娜和小北的下手都非常重，即便沒有中毒，照這樣的出血速度，牠們也肯定活不過今天。

小北維持極度無情的眼神瞪向牠們，向牠們施壓。碧娜的氣勢沒小北這麼陰沉，只是模仿小北那樣以有神的眼睛睨著牠們。

要是牠們不肯放人，我的弩弓或許可以比牠下手快，在牠猶疑的時候送牠一個激光炮，應該就能救出春香了。

被我打得頭有點暈的鷹獸人，以及被小東揍得從鳥嘴吐血的鷹獸人，都算是傷兵。現在只有挾持著春香的，和那個小鷹人完好無缺。一個成人一個小孩，我和小東絕對足以鏟除牠們。

我悄悄地把魔力注入弩弓，為弩弓填上彈藥，準備開槍。

牠開始動搖了。

或許察覺到我的意圖，春香無畏脖上的冷意，緊張地大喊：「可可，夠了，不要打了！」

「但、但是春香你……」從春香憐憫的目光，我知道她已經動了惻隱之心。

「北杏、碧娜，把牠們帶過來。」春香帶著哀求的語氣說。

「……」小北連一眼都沒有瞄向春香，「放人。」

小北有她的堅持，我也覺得沒有把柄在手春香會很危險。

「……你們為什麼想帶走我？」壓下焦急的心，春香的說話放柔放緩，詢問挾持她的人。

明明是敵人，還是這麼溫柔，春香就是這樣的人。

溫柔得、閃耀得、仁慈得令人無法直視，跟我們相差太遠了。就好像只要跟她拼在一起，就會覺得自己醜陋無比。

「……」牠們的大勢已去，威脅春香性命的武器已經撤去，鷹獸人無力地放下長槍。

這倒令小鷹人非常害怕，牠抓住牠腰間的毛皮，一邊發抖一邊喃喃地道：「她、她們會不會殺了我們……」

沒了人質，牠們已經沒有能保護自己的方法。幸好，牠們都不是非常好戰和強硬的獸人，不然可能會演變成犧牲幾個兄弟都硬要帶春香走的局面。

「……」看春香安全了，小北和碧娜才推走鷹獸人，收回小刀。

頭暈的和吐血的，定過神之後，發現牠們輸了，就趕緊回到小鷹人那邊，再次提防我們。

「春香！」我高興地跑出去，迎接全好無缺的春香。

「可可、碧娜，扶著牠們躺在地上。」不顧身後的敵人，春香把救人放在首位，「北杏，你的解藥呢？」

不先來個抱抱嗎……也是，現在救人要緊，再不治療牠們就很危險了！

鷹獸人的臉容扭曲，額上的毛因汗水而沾濕了。春香蹲下來，把手按在一位身上，讓治療粒子放出。

「……你想救牠們？」小北的語調平穩，卻又有點尖銳。

說起來，小北沒有說過牠們放了春香就會給解藥……小北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放過牠們嗎？只有治療魔法而沒有解藥，是無法清除毒素的，最多只能修補傷口而已。

雖然我沒有春香這麼仁慈，但是可以不打就不打，能救就救，不是人之常情嗎？

可是，我也明白小東和小北的想法。她們從小就見過不少死人，也學過殺人的技巧，生命對她們而言並不是一個貴重的存在，只要威脅到自己和重要的人就會毫不猶疑地奪去——殺人，或許就像踩死螞蟻一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當然！牠快撐不下去了！」

鷹獸人的傷口慢慢癒合，但牠的身體仍然非常虛弱。

「……要是你被牠們反咬一口，那是你自取滅亡。」小北轉過身，走到我們本來想要休息的地方。

敵人就是敵人，春香的善良好心是不是錯的呢……小東和小北已經不只一次，說我們太天真了。

只是一心想著想要幫助別人，卻沒有想過別人會不會感恩，會不會記在心裡，會不會回報，會不會以惡相待。

——就跟潘妮西琳這位精靈神相似，相信著自己的信徒知道衪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不會背叛自己。

天真，會為我們帶來多少危險？為了我們，為了春香，是不是應該要捨棄「這一定沒問題的，大家都是好人，能夠成為朋友的」這種想法？

我……

「……謝謝。」接過那瓶解藥，春香把稠濁的液體倒在牠們口裡，牠們應該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了。

使用了大量魔力作治療，春香以手背擦去汗水。

把長槍交給小鷹人，沒有受傷的鷹獸人單人匹馬來到春香面前。

……這是沒有戰意、投降的表現？這樣一下就能被我們擊殺了，為什麼要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小東在春香旁邊，握著拳頭，隨時都能把牠暴打一頓，保護春香。

突然，牠的高度少了一半，俯伏在地上，像要以羽毛包住身體。

「……請你救救我們的大將。」牠以最沒尊嚴的姿勢懇求著。

放下敵意，放下膽怯，放下自尊，牠向敵人的我們求救了。

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看春香這麼善良，連敵人都會治療，所以想欺騙她、利用她？聽了小北的話，我的思考方向不自覺地順著她，變得神經質。

小鷹人見狀，也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仿照一旁的成人，跪下來，五體投地。

「求、求求你！」稚氣的聲音喊著說。

要是到了牠們的大本營，我們就會被圍攻。在不熟悉的地形戰鬥……鷹獸人懂得飛行，在空廣的地方我們會非常不利。

「……怎、怎麼一回事？」春香不知所措。

可是，牠願意陷入危險都要救同伴的話，是不是能夠信任呢？

「我們的大將被那些老鼠斬傷了，受的傷很重，再、再這樣下去……」牠卑微地低頭，「要是大將不在，我們會被那些老鼠趕盡殺絕的！」

牠這句話，當中又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要是不幫牠們，牠們好像會有悲慘的下場。但是牠們與我們無關，我們沒有幫助牠們的理由。

啊——我不擅長思考這麼複雜的事啦！既然我們「正義的夥伴」，還是貫徹「戰隊」的原則，向弱者伸出援手比較好吧？

「學姐們，怎麼辦……」對獸人也有著仁慈的一面，碧娜不安地靠過來。

「有什麼好煩惱，」小東兇惡地瞪著牠們，大喊：「還不快滾？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殺了！」

留牠們一條命，已是小東最大的仁心了。

春香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奮鬥，我是支持的。身為她的伴侶，我是應該支持的，就如一直在背後支持我的春香一樣——

「我明白了，我去。」春香踏前一步，伸出手扶起牠，展現出她的決心，「但是我有要求，我要跟朋友一起去。」

我和小攸的目標，是打倒魔王然後回到那邊的世界。這怎看都與「和平」無關。

——可是，我總有一種離春香愈來愈遠的感覺。我怕，有一天，春香會離開我。

在這條分叉路上，我們想要去的地方都不同，終會有漸行漸遠的一日。

＊ 　　　　　　　　　　　　　　　＊　　　　　　　　　　　　　　　　＊

（第三人稱）

「啊啊啊，你們是不是傻的啊！要不是你們是我的……混帳！」野狼發狂似的抓住頭上的綠草，吼叫。

「嗯？是小東的什麼？嘻，小東是想說朋友對吧！」小狗往她的毛蹭著。

「小東，乖，不要亂吠，會嚇到人的喔。」毒蛇也繞上她的爪子，制止利爪。

「吠什麼吠，我又不是狗！啊啊啊，煩死了！」氣憤的她，用力一踏，把路過的小壁虎不小心給踩扁了。

跟在鷹群後的，是被狗和蛇夾住的狼，黑綿羊和禿鷹則是在鷹群的兩旁。

「明明弱者應該要聽強者的話才對，為什麼我們要跟著這群手下敗將啊！」一個早上，她的怒氣就已沖昏頭腦了，十分不服氣。

鷹群害怕她會發狂，紛紛遠離她。

「嘿，狗也很可愛喔！」小狗使勁地抓住她的手臂，抱住她，不讓她傷害他人，「小東你昨晚不是答應了嗎？要一起去啊！」

北杏扶了一下額頭，嘆了口氣，「小東，你覺得我比較強還是你比較強？」

「當然是我！」

認真比試的話，北杏的確不是東安薔的對手。東安薔的瞬間爆發力很強，在毒發作前，東安薔的魔法會先打倒她，不過論持久戰的話就是北杏佔優了。

她們上一次動真格的對戰，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隨著關係變好，因為不想傷害北杏，東安薔就再也沒有跟她打架了。她很清楚自己戰鬥起來，可能會失去理智，可能眼中只剩下「敵人」，可能會錯手做成無法挽救的重創。

「那你聽我話嗎？」北杏輕聲地問。

「……嘖。」東安薔這才收口。

昨天她們被鷹獸人們懇求後，就圍成一圈，討論這件事。

東安薔率先表達反對，這也是大家的意料中事。春香則是非常堅持要前往那裡，但是也希望五人同行。

令人驚訝的是，北杏同意了。

北杏對獸人沒有感覺，對生死也看得很淡，有時候她的無情比東安薔更甚。

那深沉的血眸子沒有光能透進去，沒有人從她的眼神中猜到她在想什麼。這是大部份人對她的想法——觸不到，摸不透。

而碧娜對鷹獸人的村子有點興趣，所以也是投贊成的一票。最後在四比一的情況下大比數同意了一同到鷹獸人的村子，救那位受重傷的人。

——北又在打量什麼……要是不跟著她，不知道她又會搞什麼事了……不過，她會想的也只是一些無聊事罷了。

「……小東，如果被牠們包圍，你能突破重圍嗎？」北杏在她耳邊悄悄話。

「牠們最強的『大將』重傷了，其他人的實力應該跟牠們差不多。真的不行的話，就拉牠們陪葬吧。」東安薔盯著前面的羽翼，已經有最壞打算，「你記得要帶她們走。」

——那群廢物別以為能越過我半步，敢碰北一根頭髮我都要牠們百倍奉還。

「……你也要冷靜一點。」北杏不願看見那個場面。

春香聽到東安薔的牢騷聲，不自覺地握住項上的鍊子。

「……小妮，我這樣做沒有錯吧？」柔聲低語。

「不到獸人的村子一遍，就不知道牠們的情況，我也不清楚獸人。」鍊子發出人聲，回應說。

鍊子——潘妮西琳是精靈的神，但卻對獸人一點都不了解。對於這個不屬於世界起初就有的種族，潘妮西琳沒有觀察牠們的機會。

從潘妮西琳選擇成為一條鍊子起，她就一直跟隨著春香。與春香一起，理由只是她較有「母愛」，較溫柔，較仁慈，不會對衪有惡意的舉動。

不過，現在衪有更正面的原因，覺得自己沒選錯了。

「希望我們不會打起來吧……」想像著等會兒朋友們與一大群鷹獸人相見的一刻，她不敢確定會不會變成戰鬥。

會有如此的擔憂，已足以證明春香跟潘妮西琳一樣，不想有戰爭。

之前春香跟東安薔的對話，衪全都聽到了。既然無法勸服彩攸和可露可，那就從春香下手吧，有和平這個想法的人類是很難得的——當潘妮西琳知道她渴望和平時，就有這個打算了。

有了同伴，還要是能在這個世界行動自如的人類，潘妮西琳覺得離和平這個目標又邁向了一大步。

在春香被挾持的時候，衪也偷偷地跟她說話，鎮定她的心，讓她冷靜下來觀察鷹獸人的面目，再推她一把。

雖然潘妮西琳也未想到如何才能達到和平這個理想，但是衪希望衪能夠成位她的明燈，為她指引方向。而這次的方向，就是到那個鷹獸人的村子看看。

「牠們看來沒有說謊。」

「不，我是怕東安薔會動手……」

「只要北杏在，東安薔不會擅自行動。」在與她們一起行動的這段日子，潘妮西琳已經了解她們的相處方式和關係了。

「是這樣沒錯……不知道牠們會住在怎麼樣的地方呢？」

春香只有去過黛薰所在的獸人村子，沒能想像出鷹獸人們的住處。而且，黛薰那裡是由黛薰和一些「訊鴿」的人員所建立的，不完全是獸人打造的村。

「鳥類都會在高處築巢，牠們應該也是住在高處。」

走在不熟悉的路，她們離布托村愈來愈遠，甚至已經不清楚哪裡才是能通往城村的大路了。鷹獸人們所走的路，在她們有的地圖上並沒有顯示出來，只知道是在山裡。

因為連食物都分給牠們，她們的糧食所剩無幾。

「還要走多久？」喝了口水，滋潤一下喉嚨，碧娜問。

「翻過這個山頭……」

「什麼？這最少都要走半天吧？對了，你們不是會飛嗎，快點飛回去吧，再這樣磨磨蹭蹭的，你們的大將早就死了！」

——我和春香輪流使用魔法，還有北和碧娜能為我補充魔力，應該能飛一段時間的。

「……這裡飛會被人類看到的，過了這個山頭就遠離人類了。」牠刻意地回過頭，有所顧忌。

「牠們好像好害怕人類……」春香小聲地呢喃。

「人類把獸人看作仇敵，光是你們這些年青人就比牠們強了，牠們會盡量躲避人類，這是正常的。」

「但是也有跟魔族一起、襲擊人類的獸人……」

——怎麼這些獸人會相差這麼遠？

春香帶著這個疑問，攀上這個山頭。途中有數次休息，在鷹獸人預計的時間內上到山頂。

眺望過去，指頭指向遠方，帶頭的鷹獸人向大家說：「在那裡。可以飛了。」

「哪裡……」可露可瞇著眼，都看不見有疑似村落的東西，只見一片片綠色在底下。

——好像好遠，我們會不會不懂得怎樣回來的啊？不過我的方向感不錯，應該沒有問題吧……

鷹獸人們拍動兩翼，形成一股氣流，有如旋風般把牠們卷起來。

細小的鷹眼盯著她們一會兒，才想起人類不懂得飛行，想要抓住她們，把她們帶上空中。

「哼，我們上吧，春香。」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被輕看了，東安薔馬上就預備魔力，運成石塊，「你們過來。」

「學姐你想做什……」碧娜愕了一下，直至身體離開了地面才驚醒過來，「哇啊！」

「可惡，你們真是重死了！」集中精神運起風，這次用的魔力比以往多，東安薔的預算出現了落差，負荷有點重，「春香，在我沒魔力的時候就接力。可露可，要是牠們有什麼異樣就給我射牠們下來。」

鷹獸人看她們不用幫忙，就全速飛行。儘管有點吃力，但她仍充滿鬥志地追上鷹獸人。

「哦耶——好爽——」再次嘗到飛的感覺，那迎面而來的風有點壓力，但又很清爽涼快，緞帶和粉髮不斷飄盪著，可露可盡興地大喊。

「學姐好厲害……」完全沒想過魔法能這樣運用，碧娜愕然地坐在石塊上，低頭，「原來山是這麼美的，好壯觀……」

一個一個的山峰連成一排排的山脈，原本高聳入雲的大樹變得有如小草般可愛，小片小片的樹葉編織成一件大衣，穿在山身上，在碧娜看來就像軟綿綿的枕頭和床。

「……」臉色蒼白的北杏一語不發，緊緊地抱住東安薔的胳膊，不敢往下望。這個景色她已經看過好幾次了。

「唔……呼……春香。」飛了數分鐘，東安薔就開始氣喘了，「給我十秒。」

——春香等會可能要用治療魔法，不能耗她太多魔力。

她們底下刮起另一陣大風，承托她們。

瞄了腳在發抖的北杏一眼，東安薔按住碧娜的頭，「別亂動。」

野狼把這頭禿鷹吞吃，把她化為自己的糧食。

「行了。」

雖然使用魔法會花精神，但是東安薔已經習慣了不停使用高耗量的魔法。

追在鷹獸人的屁股後十多分鐘，她們終於能看見有類似村落的東西。

那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一個超出她們想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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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稱）

「終於回來了……」

原本只打算離開雷格爾城兩星期以內，但因為中途有意外發生，她們晚了一個月才回到雷格爾城，這個時候奧德斯大賽早就完結了。

「老師會不會懲罰我們……」碧娜皺著眉頭，不像學姐們這麼從容。

看到熟悉的街景，春香沒有把心思放在後果上，因這股熱鬧的氣息而放鬆。

「……你們真是奇怪的傢伙。」回想那時候發生的事，東安薔不自覺地抓住掌心，若有所思。

「……達成了我的目的，算是不錯吧。」北杏輕笑，背包滿滿的，令她覺得這趟走得蠻值得。

「那麼，小東、小北、碧娜，明天見！」

進到雷格爾學院，她們分別走到不同的宿舍，回去放下行李。

「春香，我們先找小攸和小凜，說說我們發生的事吧！」

很久沒見好朋友，可露可迫不及待的，不顧身上沉甸甸的行李，只想要見到她們。

——這次小攸說什麼，我都不會動搖的了。

一口氣蹦到四樓，衝到四號室門前，她卻發現了門有點奇怪。

門上貼上的，是「彩攸」和「澪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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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果然也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呢 會考慮的事情說不定比春香多

某程度上春香很完美 這也是個缺點 嗯..

去了那條村後發生的事就容我賣個關子吧~ 日後再補完

突然覺得2個魔法師能無限飛(X)很犯規....(明明就是因為小東 有E罐真是太方便了!

小北也有種莫名的帥氣....吧XD

結果...等等春香你摸魚了根本沒有去治療同學啊(喂

現在故事的進度很理想 應該可以100章內完結S1的 耶!

說起來 我好像把那個什麼的給忘了.... 唔... 會補的會補的(喂 ((懂的則懂(???

附上小東狼和小兔子XD 第一次畫小狼呢! --小北是蛇要怎畫啊我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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