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改變了】
她回到了那個偏僻的小花園,即使從目擊的現場也只有短短的距離,她選擇了待在這裡。她知道的,如果自己被看見了,那麼這裡會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人會來到這裡,因為這裡就是那樣的不起眼。
她想起了她跟她說過的話。
「你只要做最原本的自己就好。」
那麼,最原本沒有改變的自己,會怎麼去面對這樣的事情?
善子仰望天空,在心裡寫下了一個答案。
而伴隨著微風傳來的,是某人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就像是往這個地方前來一般。腳步踩踏著青草的細微聲響都能聽見,最後在自己的附近無聲的停下。
“梨梨?”
她的臉上還泛著紅暈,幾縷髮絲垂在眼前,同時微微的喘著氣,看到自己的一瞬間似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樣貌。然後帶走善子目光的,是在她左邊臉頰上明顯不同層次的淡紅色。
“在這裡啊…那個…我…”
她斷斷續續的,讓人分不清是因為跑著過來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而造成。善子也沒多加在意,只是提著微溫的便當站起身子,看著眼前的少女開口。
“還是先回音樂室吧?應該沒人了。”她這麼說著,抬起了手把對方那幾絲秀髮給撥到了耳後,“梨梨應該也還沒吃午餐,先吃了再談吧。”
梨子的身軀微微震了一下,似是被善子這樣的改變與動作給弄得不知道該有什麼表示,而後才輕輕地點了下頭,跟在善子的後面,平復著自己呼吸的同時,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
“總感覺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呢。”
“是呢。”她銀鈴般的笑聲突然在耳邊響起,自己也變得開朗了起來。“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現在是我在前面。”
“那,稍稍不一樣點吧?”
梨子換了個步調,加快腳步走到善子的身邊。不遠不近的距離夾在兩人中間,既不失親近也不失前後輩的關係。
善子的心情似乎是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但卻又覺得什麼改變了。兩人一高一低的走著,穿梭過寥寥幾人的走廊,無視了四處投來的眼神,不僅誰都沒有拉開距離,兩人也像是深知對方似得,沒有落下,也沒有超前。
到了音樂室,裡面一如往常的空無一人,只剩淡藍色的窗簾還隨風飄揚,而陽光也一如記憶裡的耀眼。
各自坐上上一次的位置,然而這次立場似乎有點更改。
“於是,梨梨想說些什麼呢?”善子手交叉抱胸,再自然不過的看著眼前的少女。“而且之前還是用跑的吧?怎麼了嘛?”
聽見這樣一席話,梨子的表情多了點變化。雙眉微微皺起,手卻自然地放在腿上。
“小夜應該是看見了吧?我跟那個欺負妳的人在角落聊著。”善子點頭,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那…小夜覺得我在跟她說些什麼?”
“欸?為什麼問題跑到我這裡來了?”
善子頭略微的傾斜,一部分烏黑的長髮順著動作平靜的落在肩膀上,手放在了下巴,露出了一副沉思的樣子。
“嗯…應該是關於我的事?”
“是的,跟小夜有關。所以──”
“可是,又怎麼樣呢?”
眼前的梨子發出了短短的一聲「欸」,而善子依舊輕鬆不過的看著她,緩緩接著說下去。
“梨梨在跟別人聊我的事很正常吧?因為梨梨很受歡迎啊。”
“呃不、我、呃…等等,先等一下。”
梨子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手輕輕抵著太陽穴的位置,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先不說你會有我很受歡迎的錯覺這件事,難道小夜你都不會有什麼負面的想法嗎?猜測之類的啊?”
善子把視線投向眼前的黑板,觀察著陽光下的細微灰塵,但卻掩飾不住自身的彆扭。
“嗯…想還是會想的啦,一開始還真的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想說是不是梨梨跟她們都是串通好要來看我笑話的呢?想說會不會梨梨受夠我了是去答應不會再理會我之類的呢──”
她停頓了下來,似是整理思緒,卻更像是在找適當的措辭去陳述腦袋中的感覺。但是櫻內梨子卻並不能清楚判斷,著急的不等她說下去。
“不是的!我──”然而她卻也被打斷。“但是!”
“之前梨梨跟我說過了吧?要我做最原本的自己。”
“欸?說是說了,但是這跟這個…”
“於是,我就開始在想,我到底是希望我所看到的都是誤會,還是要去相信我猜測的虛幻呢?想到這裡,我就放棄了。”
善子的手自然地放在了兩邊,靠在了椅背,面對著梨子緩緩說道。
“果然,還是相信梨梨好了。因為我內心是想要相信梨梨的嘛。既然是這樣,那就沒必要去思考那些其他的了。”
梨子靜靜的坐著,不發一語,頭微微低下去,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瞬間,一陣略微強的風從窗戶吹了進來,簾子被高高吹起,大片的金黃就這麼毫不掩飾、肆無忌憚的闖進這個空間,映入了那雙紫羅蘭的眸子裡面。
──今天的太陽也是那樣刺眼。
善子的腦袋不自覺的出現這樣的感慨。
──這麼說來上一次也是這樣子。
“我…”
被眼前的人所吐露出的話拉回了意識,這才發現那人已經沉默了好久,善子不免略微慌張起來。
“那個,我可能說的不是很好,但是我大概就是那個想法的,就是覺得想要遵從自己內心惡魔的呼喊──呃不對,是撒旦的低語,不不都不對,我……呃、梨梨?”
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到底解釋了什麼,卻引來眼前的人不明所以的笑,善子疑惑的停下來看著梨子。
梨子停下了笑,帶著與平常相同的笑容看著善子。
“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還在擔心奇怪的事情太笨了而已。”
“欸?梨梨才不笨啊,跟我比起來的話。”
“小夜是天然屬性呢。”
“欸?”
“沒什麼。飯,不吃的話時間要過了哦?”
被提醒的人這才意識到身邊有便當盒的存在,趕緊狼吞虎嚥的吃著已經稍微冷掉的飯,同時聽著那人坐到自己身邊之後給自己解釋剛剛的事情。
“我剛剛找她,是因為想叫她停止那樣的事情,我知道有可能光是說沒有辦法說服她,可是還是想要試一試,如果可以成功的話,小夜你就可以有快樂的校園生活了,我是這麼想的。”
“那麼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梨子寵溺的從口袋裡面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幫善子擦拭嘴邊。
“她當然是不願意,我也不會退讓,於是我們起了爭執,最後就不歡而散。”
善子發出了「嗯」的長音,直直盯著梨子看,梨子被看的有點不對勁,不禁有點坐不住。
“怎、怎麼了嘛?”
“梨梨好像隱瞞了我一件事吧。”
“欸、欸?”
善子右手撐住長椅,身子傾向梨子那邊,跟她的臉龐幾乎只剩下短短的十公分,看著那雙琥珀色裡面倒映著的自己,帶著確定的語氣質問著。
“有一件事梨梨沒有說呢。”
相對於善子的從容不迫,梨子卻顯得手足無措,從剛剛到現在為止好不容易放下來的心又被懸上來,她的額間開始冒汗,一雙眼想逃開卻被定住視線,梨子努力的運轉著腦袋。
但是從善子身上逆著微風傳來的洗髮精味道卻在這個時候闖入鼻間,腦子裡似乎有什麼阻礙擋住了思考的迴路。
“梨梨,被打了吧?”
“欸?!”
被善子的一句話給拉起回憶,這才想起自己不想被她知道的事。
“為什麼…會知道?應該沒看見的才對啊…”
“哼哼,墮天使的視力可是不像凡人所想的那樣無用,凡是妖精戲弄至區區一個痕跡都無法逃過夜羽的眼睛!”
聽見這樣的話,梨子露出了微笑,把手放上了善子的頭頂,輕輕的搓揉著。
“真的能自然的表率了呢。”
“唔,這種事怎麼樣都好啦!”善子似乎是不甘願被當做小孩子,鬧脾氣一般的甩開了梨子的手,“不說這個了,還疼嗎?”
“沒什麼疼了呢,我想。”
“可是印子還是蠻明顯的呢。”
善子的手輕輕撫上梨子被打的那一側臉頰,似乎是在查看著情勢,但是被摸的那人臉上卻急速的泛起紅暈,溫度也漸漸升高,善子帶著不解的眼神看著梨子,但是卻得到一個刻意的忽略。
“怎麼了嘛?”
“沒什麼事。”
明顯隱瞞著什麼的行動並不能消除盤踞在心裡面的不快,卻也不知道還能怎麼做,善子索性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天然過頭了…”
聽見了細碎的低喃,卻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聽錯,帶著半裝傻的態度開口問了聲什麼,卻依然只有沒什麼的回答。
不知不覺時間飛逝,連彈奏一曲的時間都沒有,就接近了打鐘的時間。分離總是令人眷戀,即便明日依舊能見到,卻也是單單執著於眼前的相遇。
“話說回來,梨梨真的很受歡迎呢。”
“欸?怎麼又說這個?我之前就說了吧,我一點也不受歡迎啊。”
“還敢說呢,區區凡人竟向我炫耀現充的神秘氣息,梨梨太得意忘形了啦。”
“所以我就說沒有了,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有個前輩來找我嘛。”
“…那個前輩…”
“誒誒、梨梨知道是哪個嗎?”
“因為就只有她會這麼做呢。”
受不了似得扶著額頭,梨子輕歎了一口氣。
“那麼,我一直很想問,梨梨為什麼不去參加呢?明明歌彈的很好聽。”
梨子聽見了這樣的問題,閉上了眼把重量交給了椅背。似是掙扎又好似早已遇見這樣的光景,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瞅了一下時間。
“大概是,太平凡吧。”
語畢,鈴聲響起,梨子不著痕跡的站起身子就要往外面走。
“啊、等等,什麼意思啊!梨梨!”
被呼喊名字的人只是停下了一瞬,然後掛著溫柔卻帶著笑意的回眸一笑,震懾住那個站在位置上的人。
看過多少次都不膩的那抹笑。
“是夜羽的話,能明白我這個凡人的話吧?”
隨後,踏著無聲的腳步離開。留下了還在消化著這段話的善子。
**
體育館不大的空間裡頭,傳出了各種不同的聲音。
善子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這天的體育課是跟梨子的班級一起上。
“傳球!”
“快點!對!就是那裡!投籃!”
算寬敞的體育館裡面分成兩邊,善子坐在其中一邊的角落,斜著眼看著另一邊那一群。
她茜色的頭髮在人群裡面依舊顯眼,而與往常不同的,是她滑順的秀髮被高高梳起,左右擺動顯得韻律感十足,不免讓人視線多停留一秒。因為運動緣故泛起一點紅暈的臉頰被陽光照映更顯得甜美,汗水順著脖頸間的線條滑落,視線多停留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回注意力。
不得不說,太過於耀眼了。
“喂津島,你代打一下。”
被教練喊著自己的姓氏,善子不情願的起身走上場地裡面去。
自己的這班打的是排球,梨子那一班打籃球,雖然這兩種都說不上喜歡,但果然還是想打籃球啊。
腳步在場上輕快地移動著,幾顆偶爾看準這裡發過來的球輕鬆地在空中畫出了一條拋物線隨後被自己這邊的同學打了過去。
瞥了一眼對面的人,發現剛剛那顆有點猛烈的球就是那個欺負自己的人發過來時,稍微鬆了口氣。
“不是其他同學真是太好了啊…”
虛應了一下她打過來的球,善子越來越覺得吃力了。體力消耗的有點快,反觀那人也是一樣。
“這不完全是朝著夜羽來的嗎…”
善子持續的打著,手臂漸漸有點泛紅,只能趁著不是她接到的時候稍微喘口氣,瞅了一下身旁的同學,像是不想惹麻煩似得都不把視線轉向自己。
“好!中場休息。津島你打的不錯嘛。”
低聲說了句謝謝,也不在意有沒有被聽見的坐到原先的位置,拿起自己的水壺補充水分。
撇頭往梨子那邊看去,剛好她們正要上場,而似乎是巧合一般,兩人的視線對上了。善子本來想當做沒看見的別過頭去,卻因為梨子投來的一個笑容個打消了念頭。
看著梨子走上場背對自己散發著有別于彈琴時的認真,善子沒法移開視線。
對面站著一位見過幾次面的少女,陽光般的笑容搭上灰色的短髮,光是牽動著嘴角就換來旁邊圍觀的人熱烈的視線,手上拿著的球成了最佳的陪襯。
“梨子來吧!我可不會再放水了。”
她略微大的嗓門把聲音送到自己的耳邊,而後又是帶起一連串小小聲的驚呼。
“正合我意。”
梨子擦拭掉額間的汗珠,不甘示弱的回應著。
尖銳的哨聲響起,雙方都開始動作,對方的主將──也就是那個灰髪少女──一瞬間就把球運到了敵方陣營,一連突破了兩個人,動作迅速的只能捕捉到殘影;然而梨子像是早就預測到這樣的事,衝上前去把那名少女守得緊,幾乎沒有空隙。
“曜!加油!”
場外橘髪的少女大聲的呼喊著誰的姓名,而那個人震了一下,球就被梨子給搶去了。
“糟了──”
敵方的陣營急忙趕回來要防守,但是梨子卻一個箭步上籃,把球給投進了籃筐裡面。
落地後的梨子輕呼了一口氣,走向那名少女身邊。
“你啊,太好懂了。”
那人不甘心的發出悶哼,摸摸鼻子準備著稍後的廝殺。
被雲遮住的太陽此時剛好露了出來,從窗戶透了進來,剛好照到梨子的眼睛。原先還在進攻的梨子被這麼一照暫時睜不開眼,又被一時之間衝過來的人給撞得失去了重心,搖晃的身體試著穩住重心,卻依舊跌坐在地上。
那人吃痛的捂著自己的右腳,一旁的人急忙上前去攙扶。
把這些都看在眼裡的善子自然是著急不過,但礙於班級與年級的關係,只能坐在原地窮緊張。
“休息結束,上場。”
卻屋漏偏逢連夜雨的剛好在這是必須上場,善子擔心的看了一眼梨子腫起來的腳,帶著不安走上了排球場上。
心不在焉的接下每一顆兇猛的發球,卻沒有心思去管對面的人臉上是什麼表情。自己思考的焦點在梨子被撞到後也跟著過去了,連現在是在打排球這件事也只是靠本能去判斷。
“啊、小心啊喂!”
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球正以驚人的速度往自己這裡衝過來而且越來越大,好似連上面的紋路都能清楚知道;旁邊的人似乎還愣著,眼角餘光能看見教練手上的哨子掉了下來。
最後在失去意識前,感受到的是臉頰疼痛非凡的撞擊力。
**
靜謐的保健室裡面只有兩個人,一個躺著,臉上帶著被砸傷的紅腫;一個坐在她身旁,手上拿著保健室老師推薦的書出神的看著,腳上纏著幾條繃帶。
偶爾的輕笑出聲會為這個環境點上些微生氣,但又隨著下一秒的沉寂封印在那人勾起的笑容裡。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著,少女合上了書本。把它放置到一旁的小桌上,卻開始找不到事情做。老師中途有事外出,留下了自己和後來的她,但陷入了沉睡的她卻沒辦法跟自己交談,這倒顯得不幸。
梨子索性端詳著床上人兒的面容。
一彎如同月牙的眉放鬆的躺在臉上,眼睫毛因為呼吸而輕輕顫抖,輕巧可愛的鼻有規律的吐出一次次溫熱的氣息;櫻桃般小唇微微開啟,光線降臨,更顯得嬌嫩,髮絲愜意的散落在床上,象征性的那團丸子不被打亂,維持著先前的平整。
如此好看的面容,不禁讓人走神。
“唔……”
她的一彎眉彎曲了起來,帶動著眉間的皺褶;眼皮底下開始蠢蠢欲動,掙扎著試圖睜開眼,唇微微抿起,伴隨夢囈一般的低吟。
她睜開了那雙因為乍醒顯得迷朦的紫羅蘭瞳子,似乎是等著聚焦一般失神的盯著天花板,呆愣了幾秒才看向自己。
“早。”看著她吐出莫名的話語,梨子都要被逗笑了。
“已經不早了吧,都下午了哦。”
一邊喃喃著「說的也是」一邊起身,善子略感疼痛的撫上自己的臉。
“怎麼那麼不小心呢?被排球正面擊中。”
“唔……梨梨不也是嗎?腳沒事吧?”
她看向了自己腳上纏著的繃帶,露出了擔憂,梨子連忙對她解釋著剛剛保健老師對她說的。
“只是輕微的扭傷而已,大概幾天就會好了,不用太在意,只是這幾天不可以有跑或者太激烈的事情。”
她聽完自己的話才放心下來,身子無力地靠向身後的枕頭,手輕輕捏著床單。
“體育課果然很麻煩呢。”她無奈中摻雜一點埋怨的說著。
“小夜只是因為討厭受傷吧?”
“才不是呢,只是因為很丟臉而已。”
“結果還是因為討厭受傷啊。”
她不甘心的細細碎語著什麼,梨子見狀輕笑,卻惹來她越發煩躁的反駁。
“我、夜羽只是因為要養精蓄銳準備下一次的聖戰而已!才不是討厭受傷呢!”
梨子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敷衍了幾句,使得善子賭氣的別過頭去。
“這樣就生氣了嗎?”
“才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梨梨太囂張了,明明我是掌握世界生死的墮天使哦?”
“好好,是我錯了,夜羽大人。”
“夜、夜羽大人?”
她聽到卻不明所以的扭捏起來,看似對這樣的稱呼感到陌生。
“之前沒人這樣叫你嗎?”
“唔…梨梨是第一個會這麼配合我的人呢…”
她看起來又像是開心又像是不知所措,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遺,突然,有人打開了保健室的門。
“那個,請問津島善子還好嗎?”
她們都愣住了,因為床位的簾子是拉上的,外面的人隱約只能知道有人在,卻不知道哪一位是津島善子,索性壯著膽子開口問。不知道是誰先開口結巴的回應著還好,那名少女才溢出放心的歎息,說著「不好意思打擾了」就關上了門離去。
“剛剛那是…”
“嗯…”
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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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把夜羽sama的個性試著還原成開朗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聽了一位dalao的建議才發現我把夜羽sama的個性喵描的太黑了(艸
而且我是不是無意中傷害了梨子啊{:4_387:}
被打又扭傷....我先去跪算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