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标题

作者:方糖白
更新时间:2016-11-27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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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方糖白 于 2017-1-9 01:45 编辑


14 亂


[0]*



透過那些,百轉的糾結的思緒,我相信自己必然是不喜愛說謊的。



但如果有一天自己變得再也說不出謊言,我大概會非常、非常困擾。



在她用那樣毫無生機的神色問我"那是什麼情感"時,我遲遲不能給予適切的回覆。沉默良久之後,吐出的是確切的真實。



"那個是....."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在空氣裡脫曳出搖晃的軌跡。



那大概是因為理解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我而言就如同包裹了糖衣的劇毒。隨著言語給她解答,我就那樣,跌跌撞撞的前進著,摸索出劇毒的輪廓。



稍作思量,卻不夠謹慎。



我和她就那樣飲下了各自手心裡虛無的鴆酒。



*



聽得見希慌亂急促的呼吸聲。



察覺這一點時對方抬起臉,不等我提問便啟口,"繪里,快去收拾東西.....出事了。"



我陷入莫名的惶惑,她將我扔下,匆匆起身,吩咐同我一般呆滯的海未命人備馬,自己轉身便走。



".......?"海未湊上前抓起桌上的書信,沉著聲看了一會。".....老師的故鄉一帶,被妖襲擊了......?"



"......"



頓時各式繁雜的思想流過心頭。



我所深深記憶的那裡,印象中並不只是"東條希的家鄉"。有著湛藍天空,蒼蒼鬱鬱的森林,有著她為守護那片土地,設下的強大封印---這件事是我在剛成妖時才感知到的。那也是為什麼我在這之後不久便不得不離開與她相遇的那裡,四處作亂直到後來的重逢。以我的經驗來說,我並不認為一般的妖能夠輕易地破壞結界,就算做到了,也沒有希會感知不到的道理....



察覺不對的我下意識握緊手心,站起往希的方向追去。腳下倉促的步伐讓我在她敞開的房門口踉蹌了一下,這聲腳底與地面間的撞擊也使她望向這來---證據是我一抬眼便直直望進熟悉的湖水綠。完美重疊的目光沒有持續下去的餘裕,她很快別開眼,咬著下唇繼續收拾著除魔的工具,似乎馬上就打算啟程。



"希,妳不能去...."這種狀況我究竟該不該說出口?畢竟連我都想得通,那樣理所當然一般的事,希沒可能不知道。"這是陷阱....妳的家族要妳回去所以才..."



"那,在那裏的居民怎麼辦?"



"......"



"我已經....不能任性了。"



這樣說著的她停下動作,轉過臉來。我屏住呼吸,突然感到窒息。



繪里,我已經不能---那樣做了。



失去了所有的言語,靜默地看著。初遇時那片色彩,浸染一切直到混雜於外界的暴雨聲中,並沒有因此而模糊。



情感的色彩,而如今我終於明白,這片色彩就是眼前這人的"悲傷"。這樣一來就全都說得通了不是嗎?希的悲傷與過去殺戮時從獵物那裡感到的不同,那種混雜了過多惶亂、驚懼----希卻相當純粹。她一直清楚會步上分崩離析的終焉,在這種情況下連結局都早已預見,何來多餘的情緒。





淒美的哀慟支配著空氣。這個人的傷痛竟然如此美麗,諷刺到不像話。我內心嘶啞地笑著。



"........"



她垂下臉,微微扯起袖口。我看著那片衣角逐漸打上深色,雨一般落下擴散。




別哭了。這樣想著的同時,希挽起這片濃重的悲傷從我身旁離去。沒有交流或衝突,只是讓我悄然地跟了上去。我以為自己是為了與那色彩再會而活到了現在。但此刻想的全是妳哭泣的剪影---這一切全都使我品嘗到猶如未熟莓果一般酸澀的歉疚。



我不想再看見了。





叮咚。



這樣略帶俏皮的造訪聲響。我想著是誰如此不拘小節,將所有的來訪都設置得如此教人沒有戒心。



希從門上的貓眼望出去,接著回頭看了我一眼。



"繪里親可以出來喔。"她阻止咬著巧克力的我往自己的房間迴避來客,"這個人妳見過的。"



我見過?



不待我出聲探問門已經被希打開,她招呼著"天氣這麼冷,快些進來"。



"打擾了。"而對方以那渾實正直的嗓音回應。我聽出來人的身分,隱藏好妖的特徵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怎麼突然來訪了?"



"抱歉沒有先通知妳,我本來就有來的打算,但原本預定不是今天.....剛好要出來辦點事,就來看看妳在不在。"



"沒關係的喔,怎麼了?"



"我想問妳關於上次那個在希家裡的....啊。"話語進行至此,隨著海未猶疑的視線轉移到我身上驟然停頓。她那微妙的表情像是想說什麼---像是"妳怎麼還在這裡"之類的。這讓我久違的回想起以前乍入宮時她那對我的存在介意的不得了的模樣。



"海...園田さん。"我差點就像過去那樣無比自然地向她揚起手,又一想不對,我和她不過是第二次見面罷了。至少對她而言是。雖然希像是什麼也沒想而轉去廚房泡茶,但我這裡可不見得能那樣從容。海未的手上握著以布裹起的長形物體---我想也是,以海未的個性不會隨意收下這種東西吧。



"我是絢瀨,歡迎妳。"



"妳好---咦,歡迎是...."



"是這樣的,我有些原因所以暫居在希這裡。"



當然她不說出口我也明白的,我的說法有很多謎團和破綻,但有禮的海未並沒有追問什麼,理解地點頭。這可省了不少事。



"上次妳託希交給我的東西....很抱歉,我不能收下。抽出來看就會明白,它並不是能隨意餽贈的薄禮。"



"......不,那把刀並不是我的。"



.....抽出來了...?我心上幾近顫動似的一緊。



千年期間---直至今日,那把刀我並沒能抽出來端詳過。隨著歲月的流逝看它自一柄海藍色的美麗兵器變做說是破爛也不為過的模樣。儘管多次嘗試以妖力修復或拔刀端詳,但海未似乎施加了什麼難解的咒縛,無論如何都未能成功。



"不是絢瀨さん的?"



"如果真的不收我也不會勉強。"我在心裡反覆臆想各種可能性。上一次的海未不惜使用咒縛也想隱藏起來的究竟是什麼?最後一次見她時那淒絕的目光映著幽遠的暴雪,這樣的景象慢慢和眼前人的面容重疊起來,足以使人刺痛。






"......繪里,武士是不會說謊的。所以..."









"....冒昧詢問妳,能不能將那把刀抽出來讓我看看。"頓時腦裡一陣熱,壓抑著暈眩感的我請求道。



"欸?可以是可以...."



不被理解也沒有關係。沒有人記得也沒有關係。



我註定被那該死的心態束縛著追求真相,多麼可悲的姿態。也許我和海未有那麼一點相似---厭棄謊言與虛妄的事物,就算知道會受傷也不願意被矇騙。所謂活在當下不過是逃避,從我所不清楚的罪惡裡逃避。如果連自己成為罪者的原由都渾然不知,又何來懺悔?



"------"



當刀刃隨她的動作曳出鞘口,令我吃驚地閉上嘴的並不是其出人意料的完整性。



而是在這之後看見---這空間裡出現另外一個人的緣故。呼吸幾乎停頓般被我遺忘,心臟錯亂起來。








南小鳥。穿著和服裝束,像過去那樣,飄浮在空氣中---這一次的園田海未雙眼無法捕捉的南小鳥。



她用空洞的神色望向我,細微地說了"繪里ちゃん"。不可能的事以急遽的姿態生生展現於眼前。前世的南小鳥沒有進入輪迴,被封在刀裡....那現世的小鳥到底是----







-----------------------------------恐怖片一樣的展開。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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