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du830912 于 2016-12-7 19:41 编辑
4.花燭
――妳發誓無論健康或疾病、無論喜悅或悲傷、無論富有或貧窮,都愛著她、安慰她、幫助她,直到生命的盡頭,竭盡真心對待她嗎。――我發誓。
為我戴上戒指時,凱伊的手在顫抖。 誓言之吻時,互相凝視的凱伊眼瞳濕潤。 能夠和這個人終相廝守,我由衷感到幸福。
一敞開門,站在樓梯兩旁的參加者們聚集起來迎接我們。
「走吧。」「好。」
今天的婚紗,原本希望兩人穿成套的婚紗,結果作出各自穿著適合的婚紗比較好的結論,凱伊穿的是極為簡式的魚尾裙禮服,我的則是胸口與下擺拼接著蕾絲的A字型露肩禮服。在秋季的日光下,兩人的裙子雖然都是白色但展現出不同的色澤。我搭上凱伊伸出來的手臂後,兩抹白色一起前進。
「恭喜!」 「恭喜您!大吉嶺大人!」「Congratulation、凱伊!咻ー!」
踏出一步,紛飛的白米與彩色紙屑、以及拍手聲包圍著我們。在剛才的儀式上也是如此,但至今為止,形式上的事物並沒有讓我感受到魅力。然而,一旦到了親自體驗時,各種回憶湧上填滿我的胸口,變得想細細品味這幸福的時光。雖然在這之後的派對上也能見到這些參加者,即便如此現在、因為想表達謝意,即使只能說上一句話也要這樣前進。凱伊好像也和我抱持相同看法,我們勾著對方手腕緩緩地走下階梯。
「恭喜。」「恭喜妳們了。大吉嶺さん、凱伊さん。」
我們也在美穗さん和真穗さん並排而站的前方停下腳步。美穗さん穿著水藍色連身裙搭上白色短上衣外套,非常合適也相當可愛;真穗さん則穿著穩重的灰色套裝,兩人互相依偎而立。
「美穗さん,謝謝妳特地從遠方趕來。」「大吉嶺さん相當美麗、太完美了。我都看得入迷了。」「呵呵。能夠被美穗さん稱讚,真是太開心了。」「真穗,妳昨天有比賽吧?百忙之中能夠前來真是非常感謝。」「本來就打算放下手邊的事來的。相當棒的典禮。」「真穗和美穗,都要加油喔……我們會支持妳們的。」「啊啊。我可不打算輸。」
看著在電視上或會場的比賽,現在的真穗さん感覺又更加堅強了。不寬待敵人狩獵而去的身姿甚至讓人以為是妖怪,那是――不知道本人是否意識到了這點――是不是已經開始超脫西住流這個框架了呢。凱伊也說過,不只是單純作為隊長的作戰精確度以及判斷的正確度,好像也沒了迷惘。她的心境是怎麼產生變化的、為什麼會發生變化呢,關於這些我有個頭緒。恐怕凱伊也注意到了相同的事。但將這件事說出口的日子,大概不會到來吧。就像今天她祝福我們一樣,我們也由衷地期許她與她珍視的存在能獲得幸福。
花了些時間終於向大家打完招呼,通過祝福的拱門。今天在附近的旅館下榻,友人們舉辦的慶祝派對也在那裡舉行。派對是由阿薩姆和白毫、加上桑德斯的直美さん與亞里莎さん全程幫我們安排,我和凱伊不太清楚詳細情況。聽說典禮結束後是由加長型禮車接送我們到旅館,我記得加長型禮車在正面道路待機……
「加長型、禮車……?」「哇―喔!」
這、這是。純白的塗裝、雖然被改造成無頂並加裝上座椅,但那像算珠般的形體,我是不可能會看錯的。……十字軍戰車?! 無言以對,然後,坐在操縱席上的人肅然站起,朝著我們的方向恭敬地行禮。這也是不可能遺忘、曾經冠上與之紅髮相符的紅茶名的人。
「大吉嶺大人、凱伊大人,恭賀您們結婚。」「薔薇果……」「現在您二位,將由這輛十字軍接送至旅館。在您二位璀璨的日子裡,能夠身負如此重任,實在備感光榮。我誠心誠意、請交由我為您們駕駛。」
大份的驚喜讓我疑惑地回過頭後發現參加者們都在竊笑,大家都知道嗎。其中阿薩姆也擺出得意的表情,並做出「請坐」的動作。到底,這輛改造十字軍是如何取得的呢。不過好像與凱伊的公司有關。話說回來薔薇果、變得十分了不起了。
「謝謝……那就拜託妳了。」「就包在……請交給我吧。來,請上車。」
平常的話能夠輕鬆坐進車內,但今天身穿婚紗無法這麼做。不過為我們準備階梯,先坐入內的凱伊將她的手借給我。為了不把裙子弄破,白毫謹慎地引領我進車內。我們坐定深紅色皮革的座椅後,大家聚集起來,從十字軍的後面拿了空罐子。是很常在電影裡看到的,那個。
「要做那個啊。」「雖然很老套,但機會難得。」
凱伊興致滿滿地看著後面,笑著和亞里莎聊著天。全部拿完後,大家聚成一團準備目送我們。
「那麼,就出發了哦。」
令人懷念的十字軍引擎聲響起。雖說一直以來都與戰車牽連著,但對於非現役選手的我而言,久違地直接感受這個聲音、這個震動。與此同時,教會的鐘聲開始敲響。十一月的天空蔚藍澄淨,為了追隨響徹的鐘聲,雲乘著風流淌而去。 十字軍開始移動,我們也向揮著手目送我們的友人們揮手後,格外大的引擎聲響起。
「現在要超越極限了哦!」「住手,薔薇果!」「GO!果!GO!」「凱伊不要煽動她!」
之後聽聞,這天的十字軍戰車是由聖葛羅莉安娜整備班的校友將它全身改造,甚至讓人覺得這已經默默的成為世界記錄了吧。過去的記憶復甦,凱伊將擔憂引擎不知何時會故障的我抱入懷中,並笑著說,「沒事啦。」
位於最高樓的套房,是我和凱伊的雙親送給我們的禮物。決定要結婚後到對方的老家做正式的告知與打招呼,但只有請他們出席典禮,費用全都是由我們兩人共同出資的。沒有打算太過鋪張,旅行就配合凱伊公司的休假去所以也不考慮新婚旅行。但是,好像是做為父母想給些什麼的心情,在我們不知道時我的父母和凱伊的父母商量後的結論,原本今晚要住的稍為豪華的雙人床房間,就改為這間旅館最貴的套房。 凱伊就這樣一絲不掛看著窗外。周圍沒有高聳的建築物,因此即便不拉上窗簾也沒有被看見的疑慮。即使如此,赤裸身體走向窗邊這點平時還是要注意,但今晚就算了吧。所以我也下了床,站在凱伊的身邊。空調舒適地運轉著,還殘留著熱度的身體也不會感到冷。
「在想什麼?」「嗯……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呢。」
在朋友們盡心準備的派對上,我們收到了不可勝數的暖心的祝福。散會後,目送最後一位客人離去,便移動到這間房間。一關上門放下行李,凱伊將我抱緊,「今天第一次兩人獨處呢。」,就這樣不知道是由哪方開始久且深的吻。即便如此,今天過得相當漫長而且得先洗澡的理性還殘留著,因此一起進入淋浴間,在這之後什麼事都不在意的我們也焦躁地擦拭身體在床上糾纏,忘我地抱著對方。一次結束後終於稍微冷靜一些,兩人分著喝放在冰箱裡的沛綠雅,只是剛剛才發生的事。
「是妳把我帶來這的唷。」
輕輕碰觸凱伊的手腕,便能看見自己的無名指上套著今天凱伊為我戴上的戒指。回過頭,被我覆著的凱伊的手上也有相同的戒指。
「我並不坦率,而且也很迷惘。要不是凱伊拉我一把的話,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但是,一開始覺得很麻煩吧?」
凱伊像孩子般天真地笑著。啊啊,凱伊的這種表情,我也喜歡的無法自拔。
「說起來……我在和妳相遇之前,沒有和誰距離這麼近過。所以一開始非常疑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開始交往後也有點害怕漸漸緊密的關係。」「嗯,我多少注意到了。想著我們前進一步了啊,大概下次見面時就會保持一點距離。」「父母告訴我,跟別人保持適當的距離是很重要的喔。但我並不知道,與妳之間適當的距離在哪裡。但妳每次都會跨過與態度含糊的我之間的距離。」
面向凱伊,兩手撫上凱伊蓬鬆的頭髮,來到披散於肩上的髮尾後,就這樣滑至胸上。即使再怎麼鍛鍊也不可能和十八歲時一樣,十年的歲月理所當然地在女性的身體上留下痕跡,這點也確實被凱伊認同。但就是因為這樣,這副身體一直和我形影不離、我也一直看著,因此愈發愛憐。我緩緩地親吻凱伊位於心臟附近的胸口。
「今天啊,典禮剛開始的時候。」
將就這樣靠上凱伊的肩膀,用手指將我的頭髮溫柔地梳開,凱伊說道。
「看到穿著婚紗的大吉嶺迎面走來,呼吸好像要停止了。這是何等的美麗啊――一直一直在心中想像,但是完全無法與之相比的美麗,啊啊真的那個大吉嶺要和我結婚啊,僅僅是如此,就好像要哭出來了。」
說到這裡,凱伊將我緊緊抱住。凱伊溫熱的淚水靜靜地將我的後頸沾濕。
「謝謝妳。與我相遇、喜歡上我、和我一直在一起――謝謝妳。」
腦中忽然浮現某一個光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在晴空下,有穿著桑德斯戰車夾克、快活地笑著的凱伊與穿著聖葛羅莉安娜紅色戰車夾克、注意力集中的我。還不是什麼人物、年幼的我們。那時到現在,如果想選擇的話應該有無數的選項。
「凱伊,讓我看妳的臉。」
但我們僅選擇了唯一的一個人,然後就這樣變成人生的選擇了。
「求婚的時候,妳說過了吧。每天要親吻我。」「嗯,說了。」
用手指拂拭濡濕的臉頰後,凱伊害羞的笑了。二十八歲的凱伊所流的淚水,我認為比任何事物都要美麗。
「每天都會對我說我愛妳嗎?」「會說喔。」「即使我變成皺巴巴的老太婆也是?」「當然。皺巴巴的大吉嶺一定相當cute喔。」
好像在眼前浮現一般。經過數十年變成老太太的凱伊也一定會在晴天時帶我出門,雨天時就會靠著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我閒閒無事吧。
「這個心情絕對不會變。雖然大吉嶺或許認為這個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事。即使如此我發誓絕對不會變喔。」「是呢。要是以前的我一定會這麼說。沒有什麼絕對。但是」
如果遇見那時的我的話,我想告訴她。妳即將與比起知識與價值觀更加明確支持妳的東西相遇喔。
「我發誓我相信妳,凱伊。」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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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0要去凱道的各位,要注意安全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