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____(底線)
因為太久沒寫文,所以先用短篇找個手感 (艸
故事背景是 1950 年代的美國拉斯維加斯。
這篇文的主題是之前 LUUT 桑邀我玩的小遊戲,
就是兩個人寫同一主題的文,看看不同文風會造成多大的差距 XDDD
主題是 "俄羅斯輪盤",但被我一寫好像變成了 "俄羅斯 (KKE) + 輪盤",
這種細節就請不要介意了 (x
輪盤的英文就是 Roulette,是賭場常見的一種遊戲
那麼,以下 ^q^
【繪希】 Roulette
第一打、16 17 19 20 角位、29 30 分拆、偶數。
金髮女子吸了口手中雪茄,隨性將籌碼擺放在賭桌上的幾個位置。冷白色煙圈隨著她的吐息,消散在略微悶熱的迷亂空氣中。
夜晚七時。
透明玻璃窗外的天色早已是漆黑一片,這條街卻遠較白天時要來的活力。道路兩旁五顏六色霓虹招牌一個比一個更加明豔浮誇的閃動著,使盡全力將那些仍遊走在路上的顧客們吸引進門。
而座落於拉斯維加斯賭城大道上的這間老牌賭場「Solace」,正用黑膠唱片機播送著輕吟的跳躍藍調,昏黃空間是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
這裡總是那些耽溺於紙醉金迷的有錢老闆在空虛長夜裡消磨時間的首選。穿著筆挺西裝的紳士、男人懷裡笑著的豔麗女人,一個接著一個將手邊堆積如山的籌碼視為玩物揮撒於桌上。
權力。金錢。酒精。情慾。
賭城拉斯維加斯,便是能夠滿足人類一切赤裸慾望的理想烏托邦。
她抬眼環視,天藍色雙瞳打量著身處的這間賭場――光彩炫目的霓虹毫不收斂挑逗著賓客的視覺神經,酒精奪去人們的理智,引誘上門顧客在賭桌上狂歡。這裡有著舒適煽情的環境、全城最高素質的一群表演女郎、以及――
在這區極為罕見的,東方女性老闆。
「20。」
待旋轉中的鋼珠落入轉盤上其中一格後,穿著白襯衫的莊家用平穩語調唸出這局的數字,在賭桌的 20 號上方放下一個黑色標記。
「哦?看來今晚運氣不錯呢。」
從上一局拿回了26枚五元籌碼,女人拿起其中幾枚在手裡把玩,沒有多做思考便又隨性擺上幾枚籌碼。接著她靠向椅背,等待同桌的其他人完成下注,慵懶眼神掃向不遠處啜飲著紅酒的一名紅髮女子身上。
――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女人將雪茄拿離嘴邊,微啟雙唇間又呼出一口慘白煙圈。
二次大戰戰後,五零年代初期,美國最華麗也最狂野的一個時代。
歐洲各國於二次大戰燒成一片焦土,美國卻意外發了戰爭財而進入經濟急速發展時期。同時,拉斯維加斯的博弈事業也隨著戰間禁令解除後如同爆炸般再次蓬勃發展了起來。
這沙漠中的綠洲成為所有商人眼中的黃金,源源不絕湧入的資金讓這裡毫無疑問成為了當代美國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而那些在頒布並實施禁酒令的幾年間壯大的各大黑幫家族,隨著二次大戰又進一步拓展了他們的勢力範圍。金錢便是支撐這龐大組織運轉的重要根基,為了將財源與影響力遍及各個產業,如同肥羊般有著極高利益的賭場市業自然不可能從他們手中逃過。
絢瀨繪里食指指尖輕點著木製桌面,發出在這嘈雜環境中幾乎聽不見的「叩、叩」悶響。她抿唇,冰藍雙眸在眼框內打轉了一圈,隨手將西裝背心底下穿著的白襯衫袖口捲起,心裡盤算起稍後談「生意」時的說詞。
身為科隆家族底下其中一名頭目的她,是在黑手黨間極為罕見的日俄混血。
然而,這特殊的血統卻因為外表不至於明顯而被她刻意避開提及,算是家族裡少數高層幹部才知道的內情。
絢瀨繪里在學生時代即憑著頂尖天分與優異頭腦成功找到機會進入家族並且做出貢獻,並在這十多年間一路向上爬到如今的地位。她所選擇的家族與某些注重血統的傳統家族不同,只要個人有能力,能幫組織賺錢、能帶領組織壯大,便會受到重用與提拔。
「怎麼,又在看女人了?絢瀨小姐。」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軟糯卻刺耳的女性嗓音,原先漫無目的的淺藍視線回過頭,落在正朝自己走來的紫色身影上。發話者塗著淡紅色口紅的唇角正掛著一道禮貌性的弧度,毫不遮掩的厭惡情緒卻表露無疑,張狂舞動於四周空氣之中。
她挑眉,翡翠色雙眼不帶半點溫度盯著天藍,步伐停在她一公尺的正前方。
「又見面了呢,東條小姐。」從位置上起身,微微欠身,金髮女子同樣面帶笑容的凝視對方。
被稱為東條小姐的紫髮女性卻皺著眉,看上去相當不耐煩。
「我記得之前就很清楚的表明過,不會與你們任何一個家族合作了吧?不管你們來拜訪幾次,這項決定也不會改變。請回吧。」
「哎呀,話別說的這麼急嘛。這一帶最近是哪一家族的勢力比較強,明眼人應該都看的出來才是?看在『舊情誼』份上我才特地來多次拜訪的。若是妳們企業錯過與我方合作的最佳機會,之後這邊的龍頭還會不會是妳,我就不能保證囉?」
她把玩著方才贏來的籌碼,放在握拳的姆指上,如同彈硬幣般讓它轉入空中又落回手上。
微彎的嘴角意味著明顯的挑釁。
「噢?我們家族在這邊也做二十年了,在我看來是你們急著想拓張勢力、卻始終無法與我抗衡,逼不得已才來求我與你們合作?」向前跨出一步,高跟鞋與地板敲出一道聲響。她靠近,在絢瀨繪里耳邊低語,「你是真的認為……我會笨到平白無故的把這些利益拱手讓人?」
伸手拿起一旁表演女郎盤中的紅酒杯,東條希輕笑著,將杯中暗紅色酒液一飲而盡。粉色舌頭舔舐沾著酒水的唇角,濕潤唇瓣在她柔媚笑容下散發著濃烈的女性荷爾蒙。
一次大戰期間,隨著日本經濟崛起而壯大的東條家族積極投入美國市場,並看準大蕭條時期,內華達州議會通過賭博合法議案時背後隱藏的龐大利益,成為賭城拉斯維加斯的第一批投資者。二十年來,他們又接連興建了數間賭場與旅店,也因為上一代經營者獨到商業眼光而發展為此處收益最高、規模最龐大的家族企業。
五年前,二次戰後不久,所有家族底下的財產與經營權均移轉到下一代接班人――東條希手中。她接任後憑著柔軟而高明的商業手腕游走在看中賭城利益而積極干預一切的各大黑手黨家族之間,不與任何一方合作,卻又與各方維持著良好關係,成為這一帶極少數不屬於任何一家族的中立勢力。
以一名東方女性之姿,立於此處頂端的她,是當地人眼中傳奇般的美女老闆。
「或許幾年前妳那套做法還行的通,但一直去罔顧大環境下的勢力變遷,之後吃虧的……是誰就不知道了呢?又或者是……」
燦金將身體前傾,離希耳邊僅有短短五公分的距離。她從流利的英文切換成許久沒使用的日語,乾冷的無機質嗓音帶著笑意輕輕響起。
「妳比較享受,游走在眾多男人之間的感覺?」
「硬要說的話,比起之前某位技巧差又自以為是的俄羅斯混帳,咱認為現在這樣的確比較好呢?」紫色身影聳了聳肩,挑起單邊細眉,將清空的酒杯隨手放到一旁盤子上,雙手環胸笑著直視面前的冰藍。
同樣切換成日語,她的腔調卻與金髮女人不同,帶著點微妙的關西腔。
「哦?當年是哪個女人沉迷的要死不活……我就不再提了?」瞇起眼,金髮女性掛著淺淺的笑容,將雙手一攤,「這陣子我稍微思考過,總覺得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金錢是不等人的,拖越久只會讓彼此失去最佳時機罷了。不然這樣吧?既然我們都身處在拉斯維加斯,那麼為了不虧待這邊的賭城精神……就用賭博來決定一切如何?」
「怎麼說?」
「我贏了,妳就跟我們合作,一起把這裡的事業獨攬於手中。我輸了,就絕對不會再來拜訪,以後各自好自為之。」
繪里笑了笑,她看見紫髮女性皺著眉,嘴角隨後彎起一道意味深長的弧度。
「這種怎麼看都對我方不利的沒誠意賭局,妳認為咱有可能接受嗎?要賭可以,妳們總該拿出點什麼當作籌碼?」
「弗里蒙特街上由我方資助的新飯店,妳贏了就把五年的經營權給妳。」
「除此之外,第二街上的Old West餐館也要由我們接收。以同等利潤來講,至少要這樣才夠看哦?」
「沒問題。」
「成交。」
雙方象徵性的握了手,手裡傳來久違的柔軟觸感讓繪里一瞬間出神,又急忙把思緒拉了回來。
她清了清嗓,無雜質的乾淨聲線再次響起。
「事不宜遲,那就馬上來吧?」
會想到將如此攸關重大的金錢利益壓在一場賭局上,她心底某處認為自己絕對是瘋了。但若是連一點風險也不願承擔的話,是沒辦法立於頂點的。也沒辦法――
思緒就此中斷,她抿了抿唇,將夾在指間的雪茄拿至嘴邊、吸了一口。
不過,對方竟然就這麼輕易接受了如此瘋狂的提議,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要賭什麼?有想法嗎?」希提問。
「由妳決定,我都奉陪。」輕笑。
希原先凝視著天藍的淺綠視線,漸漸移轉到對方身後正戰的激烈的輪盤賭桌。她邁出步伐,在桌前停了下來,隨手將繪里剛贏來的幾個籌碼擺到了檯面上。回過頭,唇角輕笑。
「那就賭輪盤吧,如何?」
「可以。」
***
「哦~不愧是這一帶最好的賭場,貴賓包箱設計的還滿有質感嘛。」
環視一圈這間不常開放的獨立貴賓室,不自覺吹出一道清亮口哨聲。她腳步輕鬆回到賭桌前的椅子上入座,將手中的雪茄在一旁煙灰缸滅息。單手支撐下顎,雙眼直視正在將輪盤所需道具在桌面上安置完成的紫髮女人。
「這是當然的,畢竟這間可是咱最中意的店面呢?」
「不過身為老闆,不找幾個員工來幫忙嗎?那些。」指了指面前的那些賭博用品,示意希應該將這些雜事交給底下的人做就好。
「……不,今天就算了。」
將輪盤專用的籌碼擺放於桌上,完成了最後一個前置作業。自認為直覺還算敏銳的絢瀨繪里,總覺得剛才希心底似乎有什麼事情並沒有向自己開口。
但她並不打算追究,也沒有那個身份追究。
――早在當年分手後,兩人的人生便就此分岔了。
「一人二十枚籌碼,總共比十局,一人各五局,輪流做莊。每一局的下注籌碼數不做限制,若一方在十局前即用盡所有籌碼,遊戲便提早結數。第十局後結算總共剩餘的籌碼數,較多的一方獲勝,其他規則都與平時的輪盤相同。對於這樣的規則,有什麼異議嗎?」
「沒有。但是、輪流做莊的話,我又要怎麼確定不會被熟練的妳下套呢?」
「哎呀、這是不相信咱的意思?」微笑。
「在商場上,可沒有『絕對的信任』這種東西哦?相信東條小姐也再清楚不過才是?」
「不然這樣吧?莊家拋球時背對賭桌,這麼一來便沒辦法靠任何技巧獲勝,是純運氣的比賽。這樣放心了嗎?」
「沒問題。那麼,擲硬幣決定順序吧?贏的人選擇先後。」將手中的25分錢轉入空中,待其落到右手手背後用左手蓋住了硬幣。
「正面。」
「那我就反面了。」繪里笑著拿開了蓋在上方的手,「是正面,妳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幸運呢。」
瞇眼微笑,希只是輕輕聳了聳肩。
「哪裡哪裡,那麼就由咱後攻了。」
***
兩人之間的賭局以緩慢步調持續進行了十五分鐘。
第四局結束,絢瀨繪里手中持有籌碼25枚,東條希48枚。然而賭博這種事情不到最後是無法預知結果的,只能說目前居於下風,但絕對並非沒有機會獲勝。
金髮女人單手托下巴盯著賭桌上的籌碼遲疑,指尖以一秒鐘一次的頻率輕點著桌面。她習慣性的想拿煙起來抽,卻發現早已被熄滅在煙灰缸中,轉而拿起一旁賭場為兩人準備的紅酒,在高腳杯內倒入1/3的深寶石紅色酒液。
小啜幾口,酒的香氣與韻味在口裡蔓延開來,她輕輕的靠向了椅背。
和東條希賭博所需冒的風險其實並沒有比利用其他方式達成相同目的要來的小,又或者說,跟東條希拼運氣本身就是最愚蠢的行為。
在絢瀨繪里短短二十九年的人生中,從沒有見過比希運氣更好的女人――她清楚知道,東條希本身便是幸運的女神。
第三欄、5 6 8 9角位、20 21 23 24 角位、黑。
絢瀨繪里深吸了一口氣,拾起籌碼、動作流暢的將其中10枚擺放於桌上。
抬眼,清澈的冰藍瞳仁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直勾勾看向正背著對自己的紫色背影。
――但是我啊,可是被幸運女人所庇護的人呢。
「吶、我剛剛想了想,改變主意了。」
「嗯?事到如今才反悔可是禁止事項哦?」輕笑。
「我想要加注。不知道我方該拿出什麼,獲勝後的獎品內,才會有『妳』呢?」
「……?咱並不是很明白妳的意思。」皺眉。
希對於突如其來的提議感到不解,卻為了避免違反遊戲規則而沒有回頭。
她聽見繪里輕笑出聲來,語氣與這兩年商業往來時的淡漠冰冷不同,多了分她認為早已隨著兩人的年齡與所背負責任的增長而逐漸消失的銳氣。以及……學生時代時那曾經對於彼此,都是「特別」的某種情感。
自從兩人分手後,近乎十年的日子,她們都不再與對方有任何瓜葛。她只依稀聽說過絢瀨繪里似乎在靠近家族權力核心的紐約待了頗長一段時間,而自己則是跟著家族學習經營龐大事業的手法,並在25歲那年接管了一切。
兩人彼此過著形同陌生人般的日子,理所當然的,自己這些年來也與數位男性有過親密的情感關係。或許當時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吧?的這種想法偶爾會不自覺出現於腦海中,但長期被責任與壓力追著跑的自己其實並沒有太多思考時間。
一直到兩年前,絢瀨繪里終於以科隆家族頭目之一的身份,來到了屬於她的地盤――拉斯維加斯。
這一項調任使兩人迫不得已的有了些商場上的往來,卻很有默契的誰也沒再次提及過往的事情,彷彿從來就不認識一般。而亟欲在新興的弗里蒙特街上拓展勢力的科隆家族,也自然而然成為自己的眼中釘。那些黑手黨最常使用的各種威逼利誘手段她都見識過,對於曾經的戀人,她的心底也逐漸變得只殘留那名為「厭惡」的情緒。
事到如今還跟咱提這種事情?東條希暗自揣測著對方的真實目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囉,不覺得現在這場賭局太無趣了嘛?不如加點餘興節目,為遊戲帶來點歡樂?」
「哦?」
「如果我說要得到妳,不知道要以什麼做為賭注,才有這個可能性呢?」
重覆了方才的問句,絢瀨繪里看上去心情相當愉悅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明明目前處於劣勢,卻仍不打算收斂那打從骨子裡散發的傲氣。翡翠看向這樣的天藍,她認為自己那埋藏已久的征服慾似乎正被喚醒。
――可能也帶著一點,不知是對於「什麼」的流連。
希的嘴角向上勾出一彎淺笑,挑眉,軟糯卻冰冷的磁性嗓音在與外頭喧囂完全隔絕的寂靜室內響起。
「那當然是,等價的『妳』囉?」
――或許是因為受到了影響,自己才跟著變得瘋狂也說不定。
但是,咱依然從來就沒有打算要輸給妳。
「成交。那麼往後的每兩局結算一次……如何?」
「沒問題。」
話題結束,希將注意力拉回正在進行中的賭局,指尖熟練的將輪盤向著逆時針方向撥動、並將球往順時針方向拋去。
因為離心力而高速繞著圈的小球,終於碰到了擋板,最後落入輪盤上的其中一格中。
「24。」
希回過頭看向賭桌上的結果,將33枚籌碼還給繪里,並將賭桌的黑色標記移至24號上方。
剛才贏的與她原本持有的相加總共48枚――這也意味著,只要自己下一回不要賠本,就不會輸。
兩人互換位置,輪到希的下注。
她並未多做思考便熟練的在桌上擺放了十幾枚籌碼,心平氣和等待對方開局。
對於自己的運氣,東條希有著絕對的自信。
「36。」
清冷嗓音毫無起伏的讀出結果,根據方才的下注將28枚籌碼交還給希。48對上63,是東條希略勝一籌。
按照說好的新增規則,在方才結束的第六局後,應該加上一點小小的「餘興節目」。
東條希此刻笑的狡詐。
「妳剛才的意思是,咱可以隨著自己的意思對妳做出任何事情?」挑眉。
「是的,願賭服輸,今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記恨。」繪里聳了聳肩,笑的相當輕鬆。
「這可是妳自己說的。」
起身,希笑著勾了勾手、示意繪里站到自己前方。穿上高跟鞋後的自己並不比穿著皮鞋的對方要來的矮,性感誘人的微濕唇瓣輕輕向上牽起。
她伸出左手拇指與食指,一把拉住金髮女人的黑色領帶,另一隻手拾起方才斟好1/3滿的紅酒杯,毫不猶豫地、使勁往對方臉上潑去。
嘩啦――
深紅色酒水將對方的純白襯衫染成了濃烈的紅,葡萄與酒精的氣味瞬間在沉悶空氣中瀰漫開來,一滴一滴的紅酒順著那金黃閃亮的頭髮滴到了地面,在地板上形成一灘一灘積水。
東條希始終維持著臉上優雅從容的微笑。
「這個,是對妳當年的回禮。」
她帶著笑意將身體前傾,手中被清空的冰冷紅酒杯按在絢瀨繪里唇上,她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
「哎呀、那還真是熱情呢?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遭受如此侮辱的金髮女子卻沒有生氣,反倒是掛著挑釁笑容,伸出舌頭將杯沿殘留的酒水舔乾,冰藍色眼眸也無法隱藏兩人間隱隱燃燒的炙熱慾火。
「哪裡哪裡。」
紫髮女人輕輕一笑,頭也不回的往莊家的位置走去――她們之間的遊戲仍尚未結束。
下一局,又再次輪回對方下注的機會。
截至當下,自己還剩下兩局,與對方的差距是15枚。若要贏得這場賭局的勝利,便需在兩局後獲得無法被對手超越的籌碼數。
雖然穩穩下注並且等對方失利也是一種做法,但今天的對手是那位東條希,不豪賭一把取得勝利,是沒辦法贏過她的,絢瀨繪里確信著這點。
――如果對手是「幸運女神」,那麼自己就必須靠平常人的運氣與策略贏過對方才行。
她在心底下定了決心,將所有籌碼推出來,帶著自信的笑容全部壓在紅色上方。
――做出這種賭注,不是全贏就是全輸。
贏的機率略低於一半,她卻始終維持著自己的從容不迫,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生活原則。若連在氣勢上都贏不了,那就更別想贏了。
「這一局,就算先轉過來也沒關係哦?讓妳親眼見識見識,被我超越的那一瞬間。」
清冷嗓音夾雜笑意再次響起,絢瀨繪里將雙臂交叉於胸前靠向椅被,語氣中充斥濃厚的挑釁意味。
「哦?既然妳這麼有自信,咱也就不客氣了。」聳肩,紫髮女人大方回過頭,瞅一眼對方桌上的賭注後,玩味的輕笑出來,「噗、不得不佩服妳還滿有勇氣,敢這麼賭的呢?」
「哪裡哪裡。就算是妳,大概也沒辦法將球打在特定的顏色上吧?」
瞇起眼,東條希拿起剛潑完酒而被清空那個酒杯,向內緩緩斟入半杯酒。
她優雅的將它拾起,柔軟微翹的性感唇瓣輕貼近杯沿。讓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的白嫩喉頭,隨酒水滑入而清晰起伏著,近距離欣賞這幅光景的絢瀨繪里不知為何忽然感到有些口乾舌燥。
揚起眉頭,紫髮女人壓低嗓音,邪魅嗓音散開在這曖昧的空氣之中。
「哎呀……原來妳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輸給咱嗎?」
「比起自己輸掉,我其實對於大家眼中那位高高在上的『賭場女神』究竟可以露出怎樣屈辱的表情,還比較感興趣呢?」輕笑。
「哦?像是剛剛被潑酒後的樣子,就還挺適合妳的嘛?」
「暴力一點的女人被征服後的樣子,我並不討厭哦?總之、開始吧。」
中止彼此的挑釁,繪里單手支撐著下顎,一派輕鬆的等待對方開局。
銀色珠子順著紫髮女人白皙修長的指尖滾入輪盤中,以高速順時針繞著外緣,發出「嘎嘎嘎嘎」的清脆摩擦聲。
一片靜默裡,這樣的聲響便顯得特別焦躁與惱人。隨著受阻力干預的時間拉長,銀球漸漸往中心移動,最後「喀」的一聲敲中了擋版,開始落入格中。
絢瀨繪里深深吸入一口摻有酒精氣味的空氣,屏息等待這一盤的結果開出。
「紅色21。」
「哼哼。」
聽見這聲輕描淡寫的結果,繪里在桌面底下偷偷握緊了拳頭。這麼一來就是96對上63,應該也對對手造成了不小的壓力才是。
「33枚的差距啊……看來一局之內或許有點難追呢?」看向目前兩人之間的差距,希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動搖。
挾著後攻的優勢,東條希認為實在沒必要把一切都賭在這局。這場賭局,最終還是以贏下第十局、並取得飯店及餐廳的經營權為首要目標。
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調穩穩打即可,無須為了搶在第八局贏過對方而錯失迎得最大利益的機會。她在心裡這麼想著,拿起了其中20枚籌碼,放在自己所鍾意的位置上。
……
「28。」
平穩的唸出數字,女人挑起金眉在心底算出對方這局後所持有的總籌碼。發現是自己稍微勝出後,她得意的輕笑出來。
「殘念呢,雖然有賺,但截至目前為止可是我略勝一籌哦?」
「哎呀,真是可惜。明明差距就不到五枚呢?」聳肩。
「不過一局就可以追這麼多,果然是無法讓人輕忽的女人。但是……這次可是我的勝利哦?」
絢瀨繪里不急不徐的從位置上起身,雙手插在口袋內,她揚起笑容對女人輕抬下巴,示意對方朝自己靠近。
而即使暫時落後卻仍維持著優雅微笑的東條希,一步一步朝對方走來,高跟鞋規律踩在地面上的叩叩聲響在靜謐空間內格外明顯。
「怎麼,也要潑酒嗎?沒問題哦。」
「不急,坐吧。」
使個眼色讓希坐到自己剛剛的位置上,絢瀨繪里走到椅子前方,天藍張狂的由上而下高傲俯視女人挑釁的翡翠。
――輪到我來征服妳了。
她伸出略為冰涼的手,將原本就低胸的連身裙領口向一旁粗暴拉開,白嫩剔透的裸肩隨著這個動作袒露在空氣之中。
欣賞著眼前撩人的春光景色,女人心情愉悅的笑了出來,單手托著下巴思考起下一個步驟。
「啊啦,還是跟以前一樣猴急嘛?不過妳確定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處於劣勢仍不改傲氣的瞇起眼,希始終掛著那抹優雅淺笑。
「跟上一任交往對象幾個月前分手了,所以現在完全無後顧之憂呢。至於妳那邊如何,就不是我該考量的事情了。」
「哦?」
走到賭桌前,絢瀨繪里伸出右手拿起還剩下一半的紅酒瓶。她並沒有選擇倒入杯中,而是回到椅子前方,直接在希的眼前挑釁般輕晃了晃。
「想喝嗎?」
「咱比較想餵妳的臉喝呢。」
「那還真是謝謝了。」
輕輕聳肩,女人將手裡的酒瓶舉高,拿捏著力道微微傾斜、任由象徵情慾的深紅色酒水恣意玷汙對方純潔無瑕的細緻肌膚。
酒紅色液體沿著脖頸、鎖骨,一路下滑到胸前比常人還明顯的隆起。部份殘留在胸口與鎖骨的凹槽裡,其餘則將女人身上那件米白色低胸連身裙瞬間染成了淫靡的桃紅色。
酒瓶裡的液體,還剩下四分之一。
「現在的表情,很不錯哦?」天藍視線在面前誘人的畫面上遊走一圈,最後定在對方挑眉朝自己看過來的淺綠色上方。
從來就不打算在氣勢上示弱的東條希只是笑了笑,伸出右手捏住繪里的領帶,朝自己胸口方向施力。
「舔乾淨。」
她在女人耳邊輕吐出這句話,唇邊掛上挑逗的媚惑淺笑。
「哦?我還以為東條小姐不缺人為妳服侍,難不成想念我的身體了?」
無奈聳了聳肩,女人笑著扯開自己原先繫牢的領帶,伸手將自己襯衫領口的鈕扣解開,白皙鎖骨與十字架項鍊在昏黃光線底下若隱若現。
「當然不是。」
挑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紫髮女人動作靈巧的一個轉身,抓住對方手腕,將燦金按到椅子之上。
膝蓋頂在繪里雙腿之間,東條希危險的瞇起翡翠雙眼,右手抓住女人下巴,強迫對方直視自己。
兩人鼻尖的距離,只有短短三公分。
「舔、乾、淨。」
她笑的得意,輕輕開口,柔媚嗓音融化在兩人炙熱的吐息之間。
仍舊一派輕鬆的天藍只是跟著瞇起雙眼,笑了出來,清冷沙啞聲線暗示那早已撲不滅的慾火。
「那麼......遊戲就開始囉?」
Roulette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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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篇不會系列化,大概也沒有番外 (ㄍ
請、請原諒 H 廢像這樣逃避現實{:4_353:}
這篇故事被我定位在 1950 年代的美國拉斯維加斯,
一直覺得描寫比較以前的背景相當有趣 {:4_389:}
基本上為了讓文章與現實符合,所有故事細節我都有仔細斟酌過
包括一切事件的時間軸、每件事件對社會的影響,又或者是那年代的街景與街道等等
嘗試著在符合那年代的歷史下寫出了繪希賭博調情(隨時要開幹)的故事
但我畢竟不是歷史專業的,若有哪裡弄錯歡迎告訴我 {:4_355:}
至於為什麼那年代會有像是 KKE (俄羅斯人) 或是希 (日本人) 在美國社會中佔著如此重要的地位,
......當然是因為這篇是繪希文啊 ^q^
這部份就請華麗的無視現實吧 ^q^ (敷衍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