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aiyo-s 于 2016-12-24 23:20 编辑

很久很久以前，當大愛哭鬼瑪利亞還是小愛哭鬼小瑪瑪的時候，每年聖誕夜她會和賽蓮娜一起在床頭掛上聖誕襪。

瑪利亞和賽蓮娜聖誕節早上醒來時總能在聖誕襪中發現禮物，大概是姐妹倆平時都有當個乖孩子，所以聖誕老人回應了她們的願望。小瑪利亞在心中向聖誕老人請求的心願很卑微，通常只是一些平常沒什麼機會吃到的好吃食物。她會將聖誕襪裏頭的大部份糖果點心分給其他小朋友，只留下一點點，而且分給賽蓮娜的那份還比自己要來的多。賽蓮娜很是感動，不過她並不像姐姐那麼熱衷於口腹之慾，多數點心最後仍然進了瑪利亞口中。小嘴巴被塞的鼓鼓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愛。

許多年後瑪利亞第一次真正遇上了聖誕老人，那是在她開始 linker 試驗的那一年聖誕夜。

當時瑪利亞大部分的時間耗費在剛古尼爾的適應性訓練上，但處於艱難的處境之下她更必須再擠出額外的精神來盡可能吸收更多的知識，任何技能在未來都有可能需要派上用場。於是當聖誕老人準備趁小孩睡覺偷偷溜進房間時，扭開門把見到的卻是坐在書桌前苦讀哲學兵器書籍的瑪利亞。手上拿著禮物被當場抓包的聖誕老人一臉淡定，只叫瑪利亞趕快睡覺又瞬間關上了門。讀書讀到腦袋有些發昏的瑪利亞過了好一會兒才想通發生了什麼事情，衝出去跑得氣喘吁吁才追上正在加速啟動輪椅的聖誕老人。瑪利亞沒良心的大笑了很久後決定加入聖誕老人的行列，兩個聖誕老人躡手躡腳地進入切歌和調的房間。她們完美達成了任務，切歌和調醒來時都很開心。往後一年，聖誕老人們決定依循去年的成功模式，直到將禮物妥當放進聖誕襪時一切都一模一樣。

盯──

好吧，好像還是有點不同。不知道調是守株待兔到現在，或根本是被兩個玩得太開心的人弄醒。被直愣愣盯著看的聖誕老人們頓時不知所措，更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是調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假裝沒這回事。兩個聖誕老人悄悄從房間出來後商討了一個可能的猜測，大概是調也不想張揚，這樣小切早上醒來後還是有美好的聖誕驚喜。又過了一年，聖誕老人變成了三人行，三個形跡可疑的人大半夜聚集在熟睡的切歌旁邊。這已經完全不是潛入了，除了沒開燈外怎麼看都高調的不能再高調。聖誕老人們屏氣凝神的專注於如何無聲無息地靠近幾乎等同掛在切歌頭頂的聖誕襪。就在瑪利亞的手觸及開口那一剎那，原本睡得酣熟的切歌突然彈起身哇的大叫，還附帶個用手電筒從下巴往上打光的驚悚鬼臉。即使瑪利亞被直接嚇哭也難消切歌心頭怒火，這三個人竟然一直瞞著她狼狽為奸，當真是把人當笨蛋耍。

由於扮演聖誕老人的遊戲全被識破了，這個經濟拮据的貧窮組織換了慶祝聖誕節的方式，改成一年一度的烤雞大餐──說是大餐，其實也只是速食店的外帶套餐而已。每當適逢年末，這可是瑪利亞最大的心靈寄託，她以此為動力咬牙挺過了一次次嚴苛的 linker 實驗。如果說 FIS 能再有錢一點點，每個月都讓大家吃上一次烤雞，說不定瑪利亞就能漸漸突破自我，進化成組織的第二個適合者。後來瑪利亞在拘留所中吃著兩層裝高級年夜飯時，心底還是緬懷起了過去窮困潦倒的聖誕大餐。好歹曾經貴為一線巨星，各種應酬中享用到上等珍饌的機會自然是少不了，但那能讓人銘記一生的滋味再怎麼高級的食物都無法比及。在拘留所的日子過得並不算糟，物質方面可說遠勝以往，先前更傳來了好消息，幾經交涉後三人大概能逃過死刑。美國政府不會承認向大眾隱瞞了月球落下情報，更不能公開就是由於此事才引發 FIS 尖銳且激進的抗爭行為，讓他們最終只能選擇鋌而走險，始終主張「從來沒有過這些事情」。既然 FIS 從沒存在過那就更不可能進行什麼恐怖活動，她們最終不僅能免於一死，甚至連原先的罪狀都弔詭地一併消失。這個能重新展開人生的機會無疑是件好事，然而瑪利亞只覺得難過和百感交集。FIS 確實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帶給她許多痛苦的回憶，更是妹妹的葬身之地。當世界否認有關 FIS 的全數記錄，那賽蓮娜，還有其他在實驗中喪生的孩子們，他們曾經活在世界上的證明也將被抹去。

到了今年，瑪利亞、切歌和調終於能過上一個平凡的聖誕節。

明明來自西方卻一直沒什麼機會體驗各種聖誕活動的切歌和調很興奮，她們幾天前戴著成對的毛帽和克里斯一起去大賣場選購聖誕派對的各種食材。克里斯很頭疼，她明明說過喜歡什麼儘管拿，切歌和調卻挑了一堆特價即期品。只好再挪出一天，讓這群人中唯一算得上可靠的未來陪她再來一次大賣場──這一切都是為了幫大家準備派對，絕對不是因為穿情侶裝十指緊扣的小後輩們讓克里斯很鬱悶。克里斯接著還得急急忙忙的幫理所當然被當作集會地點的家裡大掃除，幸好在有了兩個小幫手後，工作輕鬆了不少。

一邊看著切歌和調幫忙克里斯裝飾聖誕樹，一邊低頭努力吃東西的瑪利亞心中很有感觸。這個聖誕節，沒有永無止盡的實驗、沒有三餐不繼的苦惱、沒有等待審判的罪人，只有一群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開心打鬧的好朋友。像翼和響從下午進門到現在都很沒貢獻的在客廳打電動──話說翼原本是堅持要進廚房幫忙的。瑪利亞和未來拼命使了眼色後，響立刻就拉著前輩說先繼續上一次還沒分曉的勝負也不遲，兩個幼稚鬼就這樣當了幾小時的遊戲廢宅。對了，還有個人似乎不太尋常。艾爾芙奈因今天盡責的幫了廚房不少忙，可是手腳好像有點過於俐落，此刻也安安靜靜的自己待著。瑪利亞默默吃掉半個炸雞桶、五片披薩和三杯飲料後她才試探性的問了坐在一旁的艾爾芙奈因怎麼不去和大家一起玩。「艾爾芙奈因」回答說要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太婆和小朋友打成一片實在太強人所難，各種節日也過到膩了她沒什麼興趣。聖誕夜是開心的日子，所以想把這段快樂的時間讓給她，這就是艾爾芙奈因的邏輯。「艾爾芙奈因」拿著叉子對瑪利亞碎碎念，那個傢伙堅持要這樣做現在還不肯出來，她很無奈。瑪利亞聽了也沒多說什麼，笑了笑便開始接著吃起飯後甜點。之後響過來把大家都叫到客廳，「艾爾芙奈因」強行縮進去後艾爾芙奈因才終於再次出現。

等全員到齊，笑的神秘兮兮的響和未來才從廚房拿出一個精心藏好的生日蛋糕。這是聖誕派對的另一個目的，如果直接告訴克里斯大家要一起幫她慶生，克里斯大概會不好意思又彆扭的說才不用這麼麻煩。已經被這群人感動過無數次的克里斯脹紅著臉，聽大家唱生日歌祝她生日快樂。吹完蠟燭後克里斯情緒激動到舌頭打結，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正當她還在結巴要講些感謝的話時，一坨奶油往她臉上砸了上來。感人的生日驚喜後來變成了大混戰，她們晚上費了好一番功夫來清理被弄得天翻地覆的屋子。最後在聖誕節的早上，艾爾芙奈因跑來和瑪利亞說她在床邊發現了好多禮物。聰明的艾爾芙奈因馬上便想通了箇中緣由。

一定是因為二課這個地方有著特別多聖誕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