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番茄蛋注意,渣写作注意,大坑注意
(我都不知道怎么写了这个玩意儿出来,死吧!)
补充前作 断桥 世界观。
——————
六
杏子多半是记不起了,自己跟她第一次见面不是自己八岁的时候,而是六岁那年的圣诞节。不过地点倒是没差,都是在佐仓家。
父亲拍着自己的头,用非常罕见的,不正经语气说看见对面那个未老先衰的家伙了么,对,就那个年纪跟爸爸差不多但现在已经开始长白头发的那个,他叫奥古斯都·佐仓!记住了,是个没什么生活趣味的傻瓜。
穿黑袍的叔叔倒也不生气,蹲下来招呼不知所措的自己。
“奥古斯都·佐仓是很久以前的名字,虽然也不能说错,不过要是用佐仓行长或者约翰来称呼我我会很开心的。”
“佐、佐仓神父。”
是基于什么判定出对方身份的呢?肯定不是名字,应该是因为那一身黑色装束太显眼了。沙耶加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在服装上有执着,从小就有。
“哈。”
现在想来,当时父亲脸上大约不太好看,自己算是彻底把他放到“胡来的大人”这种位置上了吧?所以才会那么快让自己去隔壁房间找“杏子妹妹”玩。
结果说是玩,只是抱着三岁多的杏子帮她读故事书而已。她还不像后来那样活力十足,好容易才从像个正常点的小孩一样开始笑开始闹。
不过,可能也是开场白实在没法好好做的缘故把?自己也不知道两家的关系,莫名其妙就擅自闯进了杏子的世界。
什么嘛,还说自己长的奇怪,要论发色明明红发更少见好吗。
好在最后能消停下来。
也不知道佐仓神父是基于什么心态,书架上的故事书大多都是意大利语的。旁边有日语译注,然而好奇宝宝佐仓杏子要问些问题的话,自己也不免尴尬。
那个时候杏子对书本还有相当的兴趣啊。
不过,在被叫出去切蛋糕之前,杏子也已经睡过去好久了。
八
那两年内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实感。
一直在到处跑,迷迷糊糊知道是因为母亲公司的事,或者是跟父亲的家族有关。大人又不给自己解释,托这个的福,自己提心吊胆在不安稳的日常里过了两年。可也没什么好说的,换成自己也不会拿明明知道亲人无法解决的事出来增加烦恼吧,勉力构造让亲人安心的环境不能算错。
只能说笨蛋父母太不会瞒事了,真让人苦恼。
好在一切风波都过去了,年末空闲下来,自己和母亲先回了见泷源。
然后是什么来的?
是电话,熟人打来的电话。
要回公司帮忙。自己去佐仓神父那里过圣诞吧。
分明她手指都要捏青了,天啊怎么有这么蠢的大人,单纯不会演戏也要有个限度。像自己一样,从头到尾都看不出紧张、异常,拿了包问清楚地方——其实连这一步都不用,那个地名早就听熟了——脸上挂着笑和期待就出门,这才是欺骗家人的态势好吗?
时间刚好,开开心心,至少表面上开开心心地吃了饭,参与了圣诞弥撒。
具体就没什么,那个时候桃子也出生啦,小小的软软的。要哭闹少一点的话,就太完美了。
弥撒结束之后,神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也不是个能把事情藏得住的大人,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
“你母亲说明天来接你去爷爷奶奶家,麻美没见过爷爷奶奶吧?没关系,其实都是很和蔼的人。”
能确信那样的笑容肯定没有作假,真好啊。
当天晚上睡在佐仓家提前为桃子预备的床上,跟杏子同一个卧室。
杏子绑了马尾,头发打理得很好,个子长了点,看着镜子里那个高她一头的自己不说话。
对那个两年前给她读故事书的人完全没记忆了,也难怪。
哇怎么还转过头来看,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刚刚做弥撒粘到的?
“有遇到什么不想给人知道的难题吗?”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这么问,“姐姐在,在弥撒结束之前,就跟脸上戴了一层什么东西一样。”
那一瞬间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很难说明,后来的第二反应倒还记得,是想问是不是佐仓神父还是谁看出来了,私下里对杏子说漏了嘴。
很显然不是,无论是哪个大人都没有这个空闲,这个小女孩凭借某种直觉看透了自己的伪装。
“不想告诉杏子也没关系哦!”
杏子那种故作老成的姿态到现在基本上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十五
那年圣诞是准备自己一个人过的。
这只能说是巧合了,父母忙不说,连着再上一代的爷爷奶奶也很忙,天南地北打了两个电话,道过些日常问候和圣诞快乐,就算结束。她一个人买了块蛋糕,装饰之类的想想还是放弃,就返程回家。
然后,在门口,捡到了杏子。
说捡到其实不太对,是她主动黏上来了,可怜兮兮地说麻美姐没办法我能在你这里住两天吗。
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佐仓家长女的叛逆期。说起来佐仓神父有很大责任,知道女儿不满他工作调动要远走罗马又何必呢?做个普通的翻译也能很好活下去吧。这下可好,杏子人聪明有主见,行动力不低,加上佐仓太太又不是一个擅长沟通的人,她任性起来搞点麻烦简直说得上轻松写意。
“好,先去洗澡。等下我给阿姨打个电话。”
“麻美姐······”
“说什么也没用!”
“呜······”
“不要因为毫无意义的自负让家人担心,好吗?”
“·······”
“杏子!”
“好吧。麻烦你了,麻美姐。”
蛋糕就肯定不够吃了,幸好冰箱里还留的有东西,勉强过圣诞。
不过看杏子那模样,不用做那么精细好像也可以。感觉有些亏···算了。
自己收拾完毕要温书,本来都做好了杏子出去发浑的准备,结果她从书架上拿了本意大利语的小说老老实实,也不闹腾。这才想起,说是讨厌父亲,抛开其他不谈,对意大利语的学习倒没落下。
不过那本小说买回来也没看过···当初为什么要买呢?
开玩笑来猜,好像就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
一点也不好笑。
自己的床够大,客房那些懒得收拾,搬了枕头让杏子一起睡。
本来还有些担心她晚上睡相不好——这个本来也听佐仓太太还有桃子念过了——结果完全没有,有点意外。
十八
偶尔就有这种想疯的时候,不过永远也只是想。
可是,如果,杏子来拉一把,那就一定会去尝试吧?
就跟十八岁那年圣诞一样。
下午两点接的电话,说去爬山。
圣诞节别人看电影跳舞,自己和半步不良去爬山?冷静下来想想当时岂止是想疯,分明是那段时间压力太大精神方面已经不正常了。
还是个小自己两岁多的,半步不良女孩。
出校门等了一会儿,人还没来,正想着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杏子就发短信说让再往前面那个街区走两步,她觉得还是不要在校门口会面来的好。
这反常羞涩的理由在第一眼看见杏子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了,虽然科技进步日新月异,社会上人们能接受的时髦值上限也一直在涨,但一个十八岁女孩和另一个十五岁女孩要骑这么张狂的摩托车去风景山,还是太引人瞩目了。
往下其实很乏味,毕竟在见龙源住这么久,那里的风景也相当熟悉了。
不过,夕阳从她侧脸映过来的时候,自己觉得,很开心。
二十
大学其实就那样,想忙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个人来忙,心一懒,在床上躺多久都有可能。
要圣诞节这种让人放松的节点碰上作业小论文这种大事告一段落,那明面上说睡个午觉实际上拿着手机玩到睡着醒过来就天黑的事情不要太容易,一个人在外面住那就更悲惨。
打电话叫了外卖披萨,看看电视上的垃圾节目,消停了再打电话给爸妈,时间一晃也该睡了。
该睡了。
然后,那个女孩的苹果头像就开始往外跳。
“圣诞快乐!”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夏天时她不说清楚,就往罗马跑了,后面这么久是压根就没联系过。网络聊天又不花什么精力,自己也不在意她会说什么。一年前她大晚上短信骚扰说她跟沙耶加逛学园祭,仁美和恭介合奏的曲子其实还成,后面央着沙耶加听到的那首钢琴曲也很好,有个奇怪的黑色长发女人说沙耶加要不要试试跟她学琴,自己也静静的听,也准确地在几个节点上狠狠地吐槽。
为什么?
“抱歉抱歉,老爹他压着的事情好多好多···不过走完这次爱丁堡我就能回来啦。”
“啊抱歉估计错时间···日本这个时候也该睡了。回来的时候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我看了看应该还在档期,好像是个陨石撞地球啥的科幻片。”
还真是陨石撞地球。
“好啊,回来去看吧。要睡了,晚安,”
自己飞快地删掉长篇大论。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