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al10423 于 2016-12-26 20:09 编辑
為了看大吉嶺帶鹿角,我豁出了啊啊啊{:4_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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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開始
「平安夜快樂。」
那個人就連舉起酒杯這個動作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優雅。
上帝造人果然是不公平的呢。
「同樂。」真穗也執起酒杯與對方輕碰,玻璃清脆的碰撞聲,彷彿也敲在了真穗自己的心上,有點麻麻的。
「照理說,美國那邊不是最重視聖誕節假期的嗎?」
「誰知道呢……她忙到只傳了封簡訊給我,說是『監督要求緊急加訓。』」
「那還真是辛苦。」
真穗拿起刀叉,夾起了一個焗烤馬鈴薯,放置在對面人的盤子上,「這是我最推薦的,嚐嚐看吧。」
「我相信西住流的品味。」金髮女子淺笑著,用叉子將馬鈴薯分成小塊狀,輕啟朱唇,用舌尖將其捲入口中,細細品味著,乳酪的牽絲沾黏在對方的唇角,真穗見著,拿出了濕紙巾。
「大吉嶺。」
「嗯?」
「這裡沾到了哦。」
發散著淡淡香氣的紙巾,被友人印貼在自己的嘴邊,體貼的擦去臉上殘留的污漬。
大吉嶺有些愣神的望著眼前的棕髮友人,對方專注在替自己擦嘴的神情,她讓恍惚間想到遠在大西洋另一邊的戀人。
就某一部分來說,凱伊跟真穗是很相似的。
「好了。」
「謝謝。」
「話說,難得的佳節,真穗妳就沒有其他的邀約嗎?就出來跟我這個老朋友吃頓飯,不是挺浪費的,嗯?」
用完主餐的兩人,大吉嶺向服務生要了一杯熱紅茶以搭配等會的甜點,一手拿著茶匙在琥珀色的茶液中攪拌,另一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望向真穗。
自從高中相識以來,她還真沒看過這位西住家繼承人身旁有著誰相伴著。
「我沒有其他的邀約。」
—就算有,也都被我推拒掉了。
這是真穗沒有說出口的下半語句,她只是很平淡的,像是在述說一件在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
她任由苦澀的咖啡,浸潤她的舌,她從餐廳窗戶望出去,高達25樓的觀景餐廳,由上而下俯瞰到的夜景十分光彩動人。
柏林的冬天是會下雪的。
「那你呢?我可不相信你沒有其他的行程。而且只是為了吃頓飯,就跑來柏林,可不像妳的作風。」真穗收回目光,深棕色的眸重新望向海藍,企圖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
—那些,或許自己曾經期盼過的東西。
「啊啦,真穗不想見到我嗎?」大吉嶺喜歡調侃人的性格,從高中以來就沒什麼變過,不過格言出現的頻率倒是低了很多。
有時真穗會想,這該不會是因為她與凱伊在一起過後,才造成的改變。其實這樣的改變,對真穗來說,還挺不習慣的……
為什麼會不習慣呢?大概是因為,逐漸看著熟識的她成為另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人吧。
「我可沒有這麼說,能夠跟老朋友吃頓飯,也實屬難得。」真穗低笑出聲,將最後一口檸檬派送入口中,一絲不苟的拿起餐巾擦拭。
「那麼吃飽飯,我們去哪裡逛逛吧?」歪了歪頭,俏皮精明的眨著那雙澄澈的過分的眼。
「好。」
大吉嶺從沒意識的是,真穗不曾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
——
兩人漫步在街道上,逐漸走至這附近最大的廣場公園,一對一對的情侶互相依偎的走著,兩人並著肩,中間隔了莫約十公分的距離,只有垂落在側身的圍巾,偶爾在風的吹拂下相觸。
「會覺得寂寞嗎?」真穗抬首望著高大聳立的聖誕樹,上頭七彩的裝飾燈閃的她眼睛有些酸疼,口中呼出的白霧替她遮擋了些刺眼。
「嘛,有時候還是會的吧……畢竟是遠距離……」或許是受到了節慶氛圍影響,驕傲的她難得的示弱,大吉嶺輕聲詠歎著對遠方戀人的思念。
「聽說戀愛使人變得柔軟,看來真的是如此。」真穗雙手插在大衣口袋中,此話說的很輕很輕,彷彿沒有重量似的,隨著吐息冉冉升起。
「確實是呢,自從跟凱伊在一起以後,我變了許多。」大吉嶺拉了拉圍巾,想起戀人颯爽的面容她不自覺地笑了。
「妳看上去很幸福。」
「或許真的是這樣吧……」
「倒是真穗妳,一點都沒變呢?」
「是嗎?」
「啊……抱歉,等我一下。」真穗帶著歉意對大吉嶺說了聲,隨即邁開步伐在大吉嶺疑惑的目光中,小跑步到了噴水池的另一邊。
是看到了什麼嗎?好奇心帶領著大吉嶺向前走去,一過轉角,便看見棕髮友人正蹲低身子不知在和誰講著話。
「今天還出來幫奶奶賣花嗎?」
「嗯,安娜祝真穗姐姐聖誕快樂,今天大放送,特別送給姐姐一枝哦,嘻嘻。」一個莫約6,7歲的女孩,開心的將手中包裝好的紅玫瑰遞給真穗。
「嗯,謝謝妳的聖誕禮物,安娜,姐姐也送給妳一個禮物。」真穗一手接過玫瑰,一手摸著對方的小腦袋。
「玫瑰還剩幾朵呢?」
「我想想,1,2,3……大概二十幾朵。」安娜扒開了自己身旁的小包,慢慢數著。
真穗也不催促她,只是默默的從懷中拿出皮夾,點出了足夠的鈔票。
「姐姐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這公園裡有很多為了慶祝聖誕而來的人,安娜的任務就是讓他們更加幸福。」
「今天,安娜是聖誕天使,去將歡樂跟幸福送給大家,好嗎?」將買花的錢,穩妥的放在安娜的手中。
——
「一如往常的溫柔呢。」目睹過程的大吉嶺走上前,佇立在真穗身旁,與她一同望著那可愛的女孩,快樂的在公園內發送花朵,臉上揚起溫暖的笑意。
「或許吧。」
真穗轉過頭望向大吉嶺,對方並沒有發覺她在看她,望著她美麗的側臉,暗色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更大的可能是,她將感情隱藏的極深。
—或許真的如妳所說,是溫柔吧。
正因為溫柔,所以可以為了妳推掉戰車隊上的聚餐邀約。
正因為溫柔,連妹妹希望自己回國的願望,都能先暫且放置在一旁。
正因為溫柔………
「要十二點了,不打算打個電話給凱伊嗎?」真穗無聲的嘆了口氣,眼睛微閉,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實際上腦袋中卻什麼也沒想。
—倘若即使傷痕累累,都還是希望自己所愛之人能夠獲得幸福的話……
—那這不是溫柔,什麼又稱得上溫柔呢?
「欸?!這不好吧……如果她還在忙的話怎麼辦。」大吉嶺難得露出了扭捏的神情,瞪大的雙眼,似是掙扎似是期待,緊握的手不難看出她正在天人交戰的思考著。
「戀人之間哪需要考慮這麼多,我能肯定凱伊一定也在等你的電話。」真穗的話像是為大吉嶺注入了足夠勇氣。
「噗,說得好像,真穗很有經驗一樣。」大吉嶺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
「……」
當真穗看見大吉嶺,終是拿著電話點開了另一位金髮友人的LINE頭像,將通話撥了出去。
她漸漸放慢了走路的步調,然而本來走在身旁,臉上洋溢著滿是喜悅幸福,正對著電話另一頭嬌笑的人兒,卻都沒有發現。
她越走越慢,直到腳步停止。
—啊,突然想抽菸了。
手在大衣胸前的口袋掏了掏,拿出了隊員們送給自己的聖誕禮物。她其實是個不怎麼抽煙的人,對煙的牌子也不是很懂,不過光是包裝上來看,應該是滿高檔的。
輕靠在路燈旁,真穗點起了煙,只吸了一口,便不再將其含入口中,只是夾在指尖任由它自己燃燒。
尼古丁和焦油帶來的感覺,遠不及戰車煙硝跟機油味所帶給她的刺激與快感。
—話說,凱伊貌似很久以前就為了大吉嶺把煙戒掉了。
真穗望著手中的火光,默然不語。
在胸腔吸飽空氣後,本來是想嘆息出聲的,在看到那雙藍眸似乎正準備朝自己的方向望過來,從前的真穗總是會趁對方還沒發現時,趕緊把煙頭給按熄,以免遭受到無數格言的責備攻擊。
然而今天的她並不想這麼做。
就在彼此的目光交匯在同一點上時,真穗像是挑釁似的,第二次將煙含入口中。
這是她學會抽煙以來,從不曾做過的事情,真穗沒有動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莫約十幾步之遙的大吉嶺,隨著吸氣,煙頭上的火光一閃一滅,倘若從天上往下看,肯定恰似一顆星星吧!
大吉嶺只是微微蹙起了眉頭,注意力隨即又被電話給拉了過去,微微的轉過身再也沒有注視著真穗。
「呵呵……」對此真穗仍只是笑了,那自胸腔發出的震動聲,酸苦的令人難受。
第三次含入已經燒了半根的香煙,真穗忽然覺得抽煙其實也不錯,至少胸口那股難受,似乎隨著自己輕吐出口的小煙圈一樣,逐漸擴散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今年大概就這樣吧。
真穗這麼對自己說著,捻熄了煙頭,隨手扔進了公園內的垃圾桶,拿出手機發了條誠懇道歉的訊息給了對方後,轉身踏著靴子就要離開。
「等等。」
「真穗,你等一下。」
「欸欸。」
「西住真穗!你給我站住!」
回頭看去,真穗並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著大吉嶺。大概是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吧!
或許自己也極有可能,在不經意間,露出了受傷的神情也說不定,那可是真穗一直告誡著自己,千萬不可外露的情緒啊。
「……」
「……」
平安夜的鐘聲準時在午夜十二點鐘響起。
「……很晚了,回飯店早點休息吧。」
「真穗,妳……」大吉嶺抿著唇,語氣躊躇。
真穗知道,那位人稱聖葛羅莉安娜戰車隊首席情報家的女子,肯定抓住了些蛛絲馬跡,雖然真穗並不認為她已經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不過大概也相去不遠了吧!
「啊,感謝妳的提醒。」真穗轉過身一步步走向前,右手探入懷中拿出了封類似信件的東西。
「聖誕快樂,大吉嶺。」
「那麼,再會。」
一如崇尚閃電戰的西住流,真穗的動作一氣呵成,不讓對方有一分一秒去做思考及反應。
大吉嶺愣愣的捧著剛剛褐髮友人,塞至手中的信封,視線內早已看不見友人挺拔的身影。
信封裡頭放著兩張機票。其中,有一張便是明天一早從柏林飛至美國的班機。
「真是……笨蛋呢……」大吉嶺並沒有追上去,不如說她不曉得該拿什麼身份追上去?
默然不語,大吉嶺的手緊緊的攢住了那個信封。
上頭那俐落大氣的字跡,一次又一次的刺痛著她的心。
『Dear my friend, Darjeeling, I sincerely wish you will have a happy Christmas.
By Nishizumi Maho』
——
「喂,凱伊嗎?」
「嗯…沒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吶,凱伊,我問你。」
「如果我不小心讓一個人難過了,我該怎麼辦呢……?」
「對方……沒有生氣,但……」
「嗯,就這樣。」
「我也…愛妳,凱伊。」
回到真穗替自己預定下榻的飯店,在盥洗完後結束了與戀人的通話,大吉嶺無力的靠在沙發上,如瀑布般的金髮流淌在身後。
—真穗她是怎麼度過這些年的……
—她一定很難受吧。
—好想跟她道歉…
—可是,我連跟對方再次對話的勇氣也沒有了。
在夢中,大吉嶺彷彿回到她與真穗還有凱伊三人還在大學選拔隊的時候。
那時,實力相當而且個性互補的三人一起度過了無數的比賽與困難,那時真穗偶爾會在凱伊的快樂渲染下露出難得的微笑。
—那時的她,會是快樂的嗎?
如果可以,如果上帝允許,她真想撫平,那張不曾透露出軟弱的堅毅面容上,今日所浮現出的哀愁。
—但她,不配有這個資格。
—對不起……真穗。
—忘了我吧……
今年的柏林仍然下著雪。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