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戀30題：27.因為對方感到痛苦

午後陽光最為炙熱，曬進屋內將微小粉塵映得清晰，也熱得發燙。

難得休假並沒有和誰相約，三森甫自午睡中清醒。

清水洗過的臉上還掛著痕跡，小水珠自睫毛上滾落，滑過一道涼爽的弧度，很快被毛巾拭淨。

上半天在運動中渡過了，下午該做些什麼好呢？

佇立在客廳正中環視一圈，手掌相擊拍出了清脆聲響。

下午二時，三森家開始了大掃除。

將杯壁上的咖啡漬清洗乾淨，不知何以腦中冒出了德井青空的臉。

小心翼翼吹涼咖啡後喝下，被溫暖得微瞇雙眼的樣子。

將杯子倒置，轉入浴室開始新一輪刷洗，用著毫無來由的勁道。

按下洗衣機開關後結束了最後一項打掃工作，望著靜靜運轉的洗衣機，三森考慮起今晚的菜單。

回房正打算換上外出服裝時突然想起什麼，又將衣服折好放回櫃中。

上次きっちゃん拿了一大包餃子過來，今晚就吃餃子吧。

因為心有靈犀以及餃子電波，當餃子端上餐桌時已經有位餃子星人端坐在椅上了。

當然這是餃子星人自己說的。

「きっちゃん怎麼突然過來？想我了？」

「嗯，好久沒見到活生生的すーちゃん了。」

對於三森私底下毫無意識的撩撥橘田習以為常的應對著，帶著滿面嚴肅夾起餃子。

「感覺少了點什麼….」

率先說出口的是坐在對面的三森。

「果然？嗯...是什麼呢？」

餃子研究會突然開始了，夾雜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兩人在清空桌面餃子後終於討論出個所以然，興奮的橘田險些奔回家中開始嘗試，好在三森的詢問將她留了下來。

差點忘了是來和すーちゃん討論そら的。

在備忘錄留下備註後橘田才安心的進入了浴室。

無聊的轉換著電視頻道，三森打了個哈欠。最近就沒有什麼有趣的電視節目嗎？

今天腦袋第二次浮現出了德井青空。

那個人被電視節目選中時從文字都能感受到的興奮，讓自己特意去看了那集節目。

拍了一下腦袋，像是要將其內容物敲出其中一樣，三森站起身關掉了電視。

於是橘田吹乾一頭長髮後見到的便是捧著小說，眼中眨著睡意的三森。

「すーちゃん，要睡覺了？」

「嗯。」

床鋪微微一沉，橘田在身邊躺下後，三森將手伸向對方的，切實握住。

不曉得是睡著了還是思考著什麼，三森並沒有開口閒聊，橘田便收回了滿腹疑問。

雖然想稍微聊聊，但是すーちゃん累了的話就休息吧。回握住三森的手，橘田如此想著闔上了眼，卻在昏昏欲睡時被對方喚醒。

「きっちゃん。」

「嗯？」

「一個人連醉酒時候也只是安靜啜泣，忍耐到了這種程度的話，還應該去逼急她嗎？」

昏沉的腦袋一時反應不過來，一邊會意著這個問題的意思，橘田鬆開手翻了個身，旋即意識到話中所指，連忙又翻身面向三森。

「上次半夜出門是去找そら？」

輕微的摩擦聲響在黑暗裡響起，三森點了點頭，發現對方看不見後才應了一聲。

「そら醉酒沒有說些什麼？」

「沒有，只是一直喊著我的名字道歉。」

和鹿ちゃん倒是說了不少的樣子，清醒時、醉酒時都是。

和面對自己截然相反。

仔細回想起當晚，彷彿堵塞呼吸的呼喚在腦海深刻發響，眼眶毫無預兆便開始發燙。

正整理著言語便聽見細小的吸氣聲，微微一驚，橘田伸手攬過三森，順著她的背後，輕輕拍撫。

被人體溫度包圍總是有種安心感，友人與那人的懷中都是如此緩緩安撫著緊繃的神經。

德井擁抱自己時有著什麼樣的感受？大概藉著溫度傳遞過去的並非自己獲得的滿足，而是滿懷不安吧。

「きっちゃん，怎麼辦....」

「すーちゃん？」

帶著鼻音的詢問讓橘田眉間生出了谷壑，手掌停止了安撫，輕貼著三森。

「明明是想由我帶給そら幸福的....」

字句恍如構成物為太過癱軟又輕飄無力的物質，自空中失速墜落，卻不與空氣摩擦出絲毫掙扎。

由三森身上傳遞過來的情緒在胸口散開，橘田只能緊緊抱住她，試圖緩解那份苦澀痛意。

只是聽著鼻間酸澀便無可抑制，發話者又是多麼無可奈何？

「きっちゃん，當她擁抱著我的時候感受到的好像是恐慌。」

「那就不要擁抱。」

感受到懷中人微微揚起頭望向自己，橘田伸手輕撫過三森頭頂，隨後落回背上。

「當她坦然面對擁抱帶來的一切，就是你們切實相擁的時刻。」

緩和的語調與圍繞自己的溫度融合在一起，將腦中思慮隔絕開來，平和了呼吸。

再等一會，稍微等一會。

無論是她或自己。

此刻種種都被按下，能感受到的只有友人掌心傳達過來的安撫，支持著飄搖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