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不可食用的鸽子 于 2017-2-13 14:59 编辑
15
鼻腔里充斥着铁锈味道的空气,绿色主调的森林染上了大片血红。
这是基地后面的森林。
fate厌恶地皱皱鼻子,她尝试移动身体,但是做不到。
本应已经死亡的那个格斯尼魔导士,正用一种诡异的姿势,站在fate的正前方,他的头和身体隔了一段距离。
“你是错的。”
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头,张开了嘴巴。
“你的姐姐、你的母亲、你的朋友,都是因为你而死。”
他像极了吊着线的木偶,鲜血顺着无力的手脚留下,落入地面。
他的脚下积了一大摊血,反映出来的是猩红色的天空。
想要出言反对的fate,像是被什么勒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动不了、说不了。
“你害了自己的亲人,然后害了朋友,接着害了我。把我的生命还给我,你这种人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一步一步的,他靠近fate。
每走一步,他的重心就会换一只脚,隔了一块的头也会往那边歪。
真是恶心极了,因为死亡萎缩的肌肉,似乎有什么虫子在里面蠕动。
越走越近,fate感觉他眼睛里的蛆似乎动一动就能爬到自己身上。
他伸出手,一双已经没什么肉了的手,死死掐住fate的脖子。
她还是不能动,只能任由那个死尸抑制住自己的呼吸。
该死……
她试图控制自己的手,但是毫无效果。
“fate小姐——fate小姐——”
fate睁开眼睛,厄尔科的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她不动声色地擦去额边的冷汗,摸了摸孩子的头。
“别担心,我没事的。”
“但是,fate小姐眉头皱的很紧,一定是很糟糕的噩梦吧……”
fate笑了笑。
“厄尔科真是个好孩子,我没事噢。”
她的余光注意到孩子手里的书,封皮有些眼熟。
噢,那本萨尔骑士的故事。
这孩子还真是喜欢那个骑士啊。
“那个…fate小姐,我可以和fate小姐一起睡吗?”
孩子扭扭捏捏地开口,fate这才注意到她抱着的枕头。
在fate的要求下,给她配备的宿舍与其他人不同,基本可以算是一套完整的民居,大小也足够,厄尔科、vivio、arf都是自己一个房间。
兴许是怕黑了吧,厄尔科才会来找自己。
结果恰好碰上自己做噩梦呢。作为一个大人,明明应该安慰孩子的,结果被孩子安慰了,真是失格。
fate苦笑着,摸了摸厄尔科的头。
“当然喽,厄尔科做噩梦了吗?”
“嗯……梦见fate小姐、vivio同学、arf小姐都不见了,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好黑,好恐怖……”
说着,厄尔科抱枕头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没关系的,我在这里呢,一直在厄尔科旁边噢,所以不要害怕。”
“……嗯!”
厄尔科钻进了她的被窝,fate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微微排斥感。
她压下到嗓子眼的叹气,把厄尔科抱到怀里,催促自己进入梦乡。
“早上好,fate小姐。”
fate揉了揉眼睛,厄尔科已经换上了制服,站在她的床旁边叫她。
“吃早饭了哦,如果不快点去的话,自己那份可能会被vivio同学吃掉的!”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低下头。
低血压压制着fate,不让她起来。
对她来说,起床也许是唯一一件比跟格隆对打更困难的事儿了。
“…我马上就起,你先去吃早饭吧……”
vivio和厄尔科怎么起的这么早,fate努力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迷迷糊糊的脑袋似乎并不配合她。
索性放弃了思考,她逼迫着自己在床边坐起来。
哈…
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摸索着放在一旁的衣服。套上衬衫,打好领带,fate终于能离开被窝的怀抱。尽管本人不是很愿意。
“早!fate妈妈!”
推开门,vivio就扑了过来。
fate一把接住,这次左臂的情况比之前好多了。
“早上好,vivio,厄尔科,arf。”
厄尔科在餐桌上,小口地吃着盘子里的煎鸡蛋。
arf似乎已经吃完了,她坐在一旁晃着红色的尾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还在低血压状态的fate。
fate带着vivio走过去,享用和平安宁的清晨早餐时光。
滴。
“抱歉,我接一下通讯。”
说着,她起身来到阳台。
“小fate?见到我意外吗?”
打开的通讯屏幕,里面是棕色短发的友人。
“疾风吗……久疏问候。”
抑制住关掉通讯的冲动,fate套上了最常用的客套话。
在离开俾斯麦之后,疾风去哪了,她也不知道,但是被夺权是肯定的,因为疾风的出身不是米德。
用所谓的出身和血统去衡定一个人,她并不赞同这种方式。
友人仍然说着打趣的话,就像以前的六科时期。
“找我什么事?”
“哈,你想的太复杂了呀,我就是来问候一下好久不见的朋友而已呀,啊啊——如果能再问候一下她身体的某个部位,那就更好了呀。”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受到来自夜天之主的问候,请问可以回绝吗?”
“不——行!”
说到这,疾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fate看到友人这番开朗的模样,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好了好了,说正事。奈叶的案子,我稍微查了一下呀。”
疾风突然收起了笑容,摆出一副很不适合她的严肃表情。
一听到奈叶这个名字,fate就有些微妙的逃避反应。
“还能查案?你不是被?……”
再说下去就会尴尬了。
“嘿嘿,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另一扇窗呀。至于具体情况,秘密~”
疾风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也许对新分配耿耿于怀的只有fate自己吧。
“因为这几次接触,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格斯尼了,况且也请尤诺找了找资料,得出了一个更准确点的结论。“
fate带着微妙的表情,抽了抽嘴角。
“嗨呀!不要小瞧伟大的夜天之主呀!执行官会干的那点事儿,我也可以办的呀!奈叶的话,肯定是没有死,只是被格斯尼带走啦,但是带到哪里去我也不清楚了,轰炸之后米德一直在搞重建,对其他世界的管理放的很松,格斯尼似乎是趁虚而入吞掉了不少领地呀。”
这么说着,疾风做出一副“怎么样,我很厉害吧?”的表情。
“好好,夜天之主大人,很厉害哦。”
fate笑道。
“你说的这些,我会记下来的,哪怕帝国不重视,我也会尽我的力量,把这个案子破了。”
“噢?很认真呀,小fate!”
“因为,让我不再迷茫,真正成为自己的,就是奈叶啊。为了她的话,我可以奉上一切。”
“你这话在奈叶面前说,恐怕会有很不错的效果。但是你在可怜的小疾风面前说这种甜腻腻的情话,只会对她造成极大的伤害呀?”
听得此言,fate一下子红了面颊。
“情…情话什么的…疾风,不要逗我开心啊……”
“嘿嘿,那就这样喽?会说甜腻腻情话的小fate。噢?你的制服还蛮帅的,女性粉丝又要多了吧?”
没等fate反驳,在那边一脸奸笑的疾风就关掉了通讯。
对着空空如也的电子面板,fate叹了口气。
奈叶没有死。
这是目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情报。
也许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疾风了,fate顿时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但是,友人的幽默的确驱散了围绕在fate身边的压抑气氛。
她笑了笑,关掉面板,回到两个孩子在的早餐桌。
那个糟糕的梦,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坐下,拿起叉子,享用盘子里剩下的煎蛋。
vivio正一脸厌恶地看着盘子里的绿色……噢,青椒。
“挑食的孩子成不了强大的魔导士呢,之前听医生这么说过。”
fate装作不在意地跟厄尔科聊天,后者已经乖乖地吃完了早饭,准备解决掉杯子里剩下的一口牛奶。
“啊?嗯…是。”
厄尔科没听懂fate莫名其妙提起的话题,草草应答着。
“嗯嗯,确实呢,之前也听到过其他医生这么说过!”
还是使魔更懂主人在想什么,fate冲arf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vivio似乎是赌气一般撅起嘴,一口气吃掉了所有青椒。
是因为不愿成不了强大的魔导士吗?这好强的性子真是跟她另一位妈妈一模一样。
fate咬着叉子的尖,计划下一次见到格隆一定要把她打到下不来病床,之后跟她好好谈谈,再把奈叶带回来。
事情还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不是吗?
厄尔科把盘子放到厨房的洗碗池中,转头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今天是休假来着?…
fate突然对自己认认真真穿好制服的行为感到绝望。
电视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米德的土地上!站在柏林,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的身后,是米德大帝的塑像!他是米德的英雄,带给我们所有人抬起头的尊严!”
噢,是腓特烈大帝。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米德大帝离开之后,我们追求所谓的人民做主,结果呢?我们放任一个低劣的民族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在这座城市投下炮弹,摧毁我们的家园!”
fate有点不明白,厄尔科会看的津津有味的理由。
大帝的煽动性演讲,对这个孩子应该不会有多大的效果。毕竟她本来就不是米德人。
“你们或许要说:腓特烈先生,我需要一个工作,一块面包。是的,你的说法很对,生命实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就是尊严!
我们上台了,我们用尽全力,改变了失业率飙升的惨状,我们改变了军队,我们改变了地面总部的软弱政治,但是呢?格斯尼不会想这些,在我们为每一位流浪街头的失业者安排工作的时候,他们不宣而战,偷袭柏林,在他们眼里,米德人不是高贵而强大的,而是手无缚鸡之力,我们失去了尊严!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块面包!而是一个生存空间!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这生存空间,不是靠乞求和抗议来实现的,而是靠铁和血来实现的!我们应该抗议格斯尼的所作所为吗?不!我们会用我们的军队,告诉他们,米德不能惹,米德人是最勇敢最忠诚的上等人!
别人欺辱我们,哪怕是新兴起的民族也来践踏我们,我们只会叫着:我们表示强烈的愤慨和抗议,这样的人。是没有骨头的!这样的人,是低贱的!我们应该用大炮地震耳欲聋声让敌人颤抖!我们应该碾压他们的尊严、生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一群只知道抗议的懦夫!
你们要记住,一个只懂得抗议的国家,是一个没有骨头的国家!一个只懂得抗议的政府,是一个没有骨头的政府!当我们地尊严、领土、生存地空间都遭受践踏的时候,还不知羞耻地抗议的地面总局,我们是不需要的!你们最后也会抛弃它们的!
我很骄傲,在你们这些人中。这样没有骨头的人,少之又少!我的面前,是一个留着千年不屈血液的军团!这血液,曾经在我们祖先的血管里面流淌过,他们没有屈服过!现在,它们在我们的身体里面汩汩奔涌,你们告诉我。你们愿意它冷却吗!?
能够团结人们的,只有两件东西: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犯罪。我们有雕刻在米德旗帜上面的伟大理想,我们会为这理想流尽我们的最后一滴血!在今天的柏林。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拯救我们的祖国,只有这理想!
所以,做你们想做的吧!就像米德大帝那样带领着他的同胞们高举着那面自由的大旗英勇杀敌一样!假如你们期望战斗,那就去战斗吧!然后我就能够看到你们是几千万奴隶还是几千万坚贞不屈的米德人!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像米德大帝那样,举着属于我们米德的大旗冲在最前方!哪怕是战死,我也会微笑着进入天堂!我会见到那些米德的荣耀的祖先们,我可以昂着头颅走到伟大的米德大帝跟前,我可以骄傲地对他说:我,你的子孙,没有给你丢脸,我为伟大的米德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我们不为奴役而战!我们为自由而战!我们不是机器,不是牛马,我们是人!是从来没有屈服过的米德人!
我们以自由的名义团结起来!为一个新的、公平的世界而战!我们为人人有工作而战!为那些奴役我们的人滚出我们的土地而战!为我们不需要整天喊着抗议而战!为我们的尊严而战!为我们的诺言而战!为解放这个国家而战!我们为我们的祖先的荣耀而战!为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骄傲地宣传:我们是从来不屈服的米德人而战!
去吧,把格斯尼杀的片甲不留,站在他们的头盔上,我们可以骄傲地昂起头,告诉我们的祖先,我们是何等的光荣!
我的同胞们,米德和米德人民万岁!自由,万岁!”
演讲的效果的确非常好,电视中,最开始沉默着、寂静无声的会场,越到后来越躁动。欢呼声,呐喊声充斥着空气。
不过fate更在意的,是演讲的一些小细节。
腓特烈的话,就像米德和格斯尼已经开打了一样。
“这是……”
arf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fate倒是淡定很多,她舒了口气。
“迟早会来的,倒不如说,比我想的晚一点。”
这次不是简单的演讲,而是对格斯尼的正式宣战。
滴——
通讯被强行接通。
师长的脸出现在荧幕上。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大帝向格斯尼宣战了,从今天开始,所有师团要随时准备好前往边境地区作战,我希望你能立刻返回部队基地,总指挥官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帝国师马上就会乘次元舰出发。”
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语速非常快,但是不影响理解。
fate回头看看两个孩子,厄尔科到是没事,就怕之前就记恨在心的vivio这时又提出不愿意走,那就很难办了。
vivio只是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fate不由得有些心疼,她兴许太强迫这个孩子了。
“vivio?不想去也没关系的…”
“不,fate妈妈。”
孩子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表情,她苦笑着回复道。
“所谓前线的话,就是跟之前轰炸柏林的那些人打仗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能为米德切尔达出一分力。”
fate低下了头。
她不仅没有保护vivio。
还会把她推上战场。
雷光,果然,只能伤人。
两条主线都开始走啦…这章其实还是没什么内容,抄的元首的演讲,占了大半的字数吧。
本来抱着“没人看还更个毛线球?”的想法,结果还是忍不住写完了。
两天五千字真的好吗(
fate对奈叶怎么想的呢…我也不清楚啦,大概就是想去赎罪,还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不是总跟奈叶绑在一起,所以不希望别人见到她就想起奈叶。
下次更新也许就是一年后了。【没人看更个毛线球】
依然是垃圾得不行的文笔,稍微想象了一下如果是fate会怎么说话,但似乎对这里的形象没有任何改变的效果。
哈亚铁的关西腔,用汉字似乎就表现不出来了,感觉很可惜,所以尝试着大多数拟声词改成了呀。
感谢坚持看到这里的观众老爷们,已经坚持完了8w字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