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osa6129 于 2017-2-6 12:54 编辑
第二章【發芽】(後)
後天,跟繪里約定好的日子,我當然會遵守。
守約這種事就連五歲小孩也可以做到,所以我更不可能撒謊。
今天我帶來了另一把鑰匙。
和前天不一樣,我到公園後立刻去繪里母親那邊打招呼,打招呼之後繪里也大步大步地跑到了長椅這邊來。
「今天也交給妳了。哎呀,亞里沙,醒來了?這個漂亮的大姊姊是MAKI唷。」
她受傷後過了兩天,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傷到哪裡,似乎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沒有熟睡的她今天就被我們的聲音給吵醒了。
即便我有想像過了,她果然跟繪里一樣有一雙湛藍且透徹的藍眼睛。
「MAGii?」
「是MAKii唷!」
「我是MAKI。妳好哇,亞里沙醬。」
「……」
和繪里不一樣,亞里沙似乎有點怕生,就好像看到恐怖的東西一樣。
還是不要去刺激受傷的小孩好了,不過她身上也沒見到任何繃帶,應該是沒什麼大礙吧。
「那個,繪里她們是哪裡的混血兒呢?」
「嘿嘿,混血兒是我唷。」
「欸?」
「俄羅西!」
「是俄羅斯喔。」
原來如此,難怪她媽媽看起來也不太像外國人。
只是,這基因也太厲害了吧?
「原來如此。」
解開了一個謎題之後,我又牽起繪里的手,前往我們的祕密基地。
和前天走的路是一模一樣的,真想確認她能不能第二次就記得。
好像不小心把繪里當成研究對象了,對於五歲小孩,知道哪個不知道哪個,突然就有了興趣。
只是,就算研究她,對我也沒有特別的幫助。
單純覺得很有趣而已。
「妳記得路了嗎?」
「唔……再一次!」
「明天吧?」
「唔……嗯。」
一臉很不甘心的表情。
年幼的孩子不管什麼樣的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真是幫了大忙,因為他們無法把想要自己的需求好好地用文字告訴大人,他們不這麼做不行。
然而,只要到了可以將自己要說的事情用完整的文字來敘述的歲數,人們就會開始閉上自己的嘴巴,也不表現在臉上,也不說出來,那麼我們到底要靠「什麼」才可以互相理解?
希望繪里不要成為那樣的大人,但我並沒有資格這麼說。
我們又再次在一面孰悉到不行的牆壁前停了下來。
我正在猶豫。
因為敵不過繪里的天真,憑著她那麼一句無心的話,我就去打了一把新鑰匙,可是我真的該交給她嗎?
「MAKii?」
這個,或許會成為這孩子的童年回憶也說不定,只要把這支鑰匙交出去,我們之間就有了關聯,或許她還有可能去把它做成項鍊每天戴在身上,也或許會時常想起我的事情,但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MAKii,沒帶鑰匙嘛?」
繪里走到我的前面問我,她比我矮很多,我這樣看下去的話又是那副楚楚可憐的神情。
話說,因為我比她高,不管什麼時候都只會這樣覺得吧。
「繪里,妳覺得鑰匙在哪邊?」
為了繪里打的那把鑰匙我握在剛剛牽著她的右手手心裡,然後握拳展示給她看。
冰冷的鑰匙就這樣削去剛才繪里殘留在手掌上的溫度,在殘溫完全退去以前,希望她能猜中。
「……兩手!」
「呃、鑰匙只有一把喔?」
「我討厭騙子!」
「……」
她沒說錯,我的左手裡握著我原本的鑰匙。
小孩偶爾可以戳破大人的謊言。
不是靠言語也不是靠表情,似乎是靠波動了解的,總之,就是第六感。
可是,可是套過我這麼多次話的繪里或許也會想到這是陷阱吧?好吧,應該不會有這種事。
假如我問她說妳怎麼知道的,結果她回答我,繪里奇卡隨便猜的,那就很不得了了。
──啊啊,我又這樣在懷疑人。
真是糟糕。
「妳怎麼知道的?」
我張開雙手,給她看藏在我手心裡的兩把鑰匙。
舊的那支是有一點生鏽,已經沒有半點光澤的鑰匙,而要給繪里的是昨天新打的,就跟繪里一樣在閃閃發光。
「MAKii跟我約定的!」
稍微感到了一點罪惡感。
如果我今天沒有交給她的話,繪里會受傷還是不會受傷呢,就算想了解我也知道這不可以。
因為我實在是太少和人接觸了,想要拿這樣天真無邪的小孩當參考數據,雖然像個研究學者,這可不行。
「是呢,給妳,繪里的鑰匙。」
我把我的放進書包裡,伸手握住她的左手,就要把新的交給她。
「不要!」
「呃……?」
「我要MAKii一直拿的那個!MAKii用新的!」
明明就是個幼女居然比較喜歡舊的東西?
「這把上面有鐵鏽味喔,妳不討厭嗎?」
而且我拿的這把鑰匙,比繪里的年紀還大了吧。
真有趣,就連我的東西都比繪里還大了。
「我想要MAKii的嘛!」
她這麼說著,又用她的兩隻小手抓住我的衣襬,然後搖動。
真的,敵不過她。
「知道了,知道了,我給妳就是了,不要再搖了。可是這把新的不先試試看就不知道可不可以開啦?」
「那妳試!」
總覺得從遇到她開始,我一直都是被命令的那個啊?
我才是姊姊喔?
總之先來確認一下這把鑰匙能不能開吧。
而理所當然地,用新的鑰匙將門鎖給打開了,然後繪里便對我展露出笑容。
「MAKii的鑰匙,可以給我了吼!」
「知道了啦。」
再次把自己的鑰匙從書包裡掏出來,交給了繪里。
大概待在我身邊14年有了吧,謝謝你。
你也繼續在這孩子身邊待個14年以上的話我會更感謝的。
「耶!繪里奇卡的寶物!」
「是喔?妳回家之後要把它放哪裡呢?」
「戒指盒!」
「戒……嗚、哈哈,那是怎樣。」
雖然不知道她要怎麼放,一想到我的鑰匙會像戒指一樣被插在那個縫裡就覺得很好笑。
「因為是很重要的東西嘛!」
「妳要帶著戒指盒走?」
「唔,放在家裡面!」
「妳不拿出來的話來這裡也進不去吧?」
「跟MAKii一起來就好了嘛!繪里奇卡才不會一個人來!」
「哈?」
雖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拿著那把鑰匙卻不使用她是要怎樣?
如果她明天開始記得路的話就可以自己來了,而且有鑰匙的話更可以自己一個人進去,為什麼一個人的時候不來?
明明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大姊姊重要的秘密基地,繪里奇卡一個人來沒有意義!大姊姊不來的話來這裡也沒事做!」
「……的確是。」
我就這樣被小孩子說服了。
該怎麼說,確實我不在的話就沒有人可以陪繪里,和我不一樣喜歡自己一個人,既然這樣的話她為什麼想要鑰匙?
打算每次都和我一起來的話另一把鑰匙不是很多餘嗎?
真是意義不明。
「MAKii!」
因為鑰匙的是其實還滿想好好給她說教一番,不過對五歲幼女說這說那好像沒有什麼意義我便放棄了,在我想著這些事的時候繪里突然大聲叫了我的名字。
「什麼?」
「周末可以去MAKii家玩嘛──?」
雖然對於已經來過我家的人,她要在來的話我通常就沒有那麼抗拒了。
「這星期?」
「不是,有空的時候!」
畢竟是那樣的家庭,一定會在假日的時候被父母帶去各種地方玩吧,我家也是。
她也有,其他朋友吧。
「有先聯絡我的話可以啊。啊,給妳我的電話號碼吧。」
「電話號碼!繪里奇卡最會背的!」
「家裡的電話可以嗎?姊姊常常在補習或是唸書,我也不知道妳什麼時候要打來,反正我有接家裡電話的話就表示我沒在忙了。」
「唔──不是很懂!不過可以!」
然後我從書包裡拿出其中一張很不重要的講義,撕掉了一小角,然後在上面寫下我家的電話號碼並遞給了繪里。
「嘻嘻,現在開始背!」
「是喔?那明天考妳喔?」
「一百分!」
「真有自信呢。」
我和年紀相差甚遠的繪里就這樣持續著與我年齡不符合的對話。如果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有一天我交到了同年齡層的朋友的話,是不是會不小心就變成這樣?不小心不行呢。
□□
然而,隔天突然有急事,導致我沒有去公園,而那天又剛好是星期五。
換句話說就是繪里她們明天開始可能就不會來了,不過想到我都給他家裡的電話了,就覺得沒差吧。
結果就是,我又變成一個人了。
不過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成為高中生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月,我也該開始認真學習好準備將來醫學院的考試了,不然就要來不及了。
所以下定決心要念書的我在周末也沒有去公園確認她們有沒有來。
況且每天跟小孩子混在一起是可以混出什麼成就?
只是六日就是有那麼一點點,感到寂寞而已。
「妳不覺得,西木野同學,好像跟之前比起來又更難接觸了嘛?」
「就是說啊,難得上星期還看見她在笑。」
「失戀?」
「不可能不可能,那個才不是談戀愛的感覺吧!」
接著,和繪里不再見面之後,在學校裡便開始能聽見這樣的傳言。
雖然聽到的時候我差點沒有要笑出來,但自己就是那傳言的對象的話誰還能笑得出來?
只是,我的確是很有可能無意識中散發著「不要靠近我」的氣息。
因為現在比起交友,我更想讀書。
然後就在學校生活與往常一樣平淡無奇的某一天裡,放學後媽媽很難得的在家裡。但我依然關在自己房間裡溫習,這其中我聽見了放在玄關的電話響過一次。
在房間裡學習的我當然會交給媽媽而不會自己出去接,不過電話接起來大概一分鐘左右,媽媽朝著樓梯向我的房間喊說是找我的電話。
「怎麼?是誰?」
我打開房門,在樓梯中段停住腳步,往在玄關的媽媽問話。
「是不是妳朋友呀?一個叫AYASE ELI的女孩。」
「AYASE?我沒有聽過耶。」
AYASE,我不記得我認識這姓氏的人。
雖然我在學校沒有會閒話家常的朋友,但不代表我不記得同班同學的名字,而補習班裡的人更是沒有講過話,不可能會有人知道我家的電話號碼。
「是喔?可是她有說出真姬的名字呢,那我掛囉?」
「嗯。」
「真是不好意思,真姬說她不認識AYASE ELI呢,妳可能打錯電話了喔?」
AYASE,然後?AYASE ELI?ELI?繪里?
繪里!?
什麼?妳的名字難道不是繪里奇卡,而是道地的日本名字嗎!?
「啊,媽,等一下!」
「果然是認識的人?可是我掛掉了耶……」
「號碼、號碼是……吼,為什麼我們家的電話是骨董啦!」
大姊姊家裡的東西雖然都很大,就連電話也很漂亮,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裡啊!
我們家的電話是老式的轉盤電話啊──!
雖然沒有繪里家的電話,可是我的手機裡應該有跟繪里母親的通話的履歷。
要快點回撥!不然媽媽剛剛的說話方式,會釀成大問題……
「不要在樓梯上跑──」
我就像是在跑百米賽跑一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要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並將蓋子掀開的時候,我的大拇指踢到了桌腳。
「唔!」
下意識要去摸腳指,卻一個不小心就滑掉了手上的手機。
看見手機掉在地上,彎下腰要去撿起來的時候,我的頭又撞到了上面的桌角。
「痛痛痛──」
『劈啪』
等等,那是什麼聲音?
而且不僅腳指頭痛,就連腳底也開始痛了起來……
踢到腳又撞到頭已經夠讓我痛到要哭了,不過既然沒有傷口我就都忍了下來,但這個不一樣。
我太急著要去聯絡繪里,結果我的掀蓋式手機就被我踩斷了。
這沒到裡不哭的吧?
「媽──!」
「真姬,不是說了別在樓梯上跑嗎?怎麼了?」
「手、手機,壞掉了啦──!」
「哎呀,這還真慘呢。」
「吼,要怎麼辦啦──!」
雖然是我弄壞的,但腳痛頭痛心痛全部混在一起,我已經無法保持冷靜了,不自覺地就遷怒到媽媽身上。
「冷靜一點,媽媽明天開始要出差一個星期,要買新手機的話下星期可以嗎?還是妳有什麼事是沒有手機的話這星期會很難過的?」
「這不是擺明著……對不起,雖然有,可是就算換了新手機也已經救不回了……」
所以她今天才在家嗎?為了準備行李之類的。
那種事一點都不重要,也不是說換了新手機就可以,即便換了,也查不到和繪里母親的通話紀錄了!
而且繪里可能也不會再打電話過來了!
剛剛那到底是怎樣啦!
「真姬說她不認識AYASE ELI」什麼的,太傷人了吧!
五歲小孩聽到這個還不傷心透頂嗎!?
吼──吼吼吼吼──!
「我說,這也不是要哭的事吧?怎麼了嗎?」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對不起,剛剛還對妳大喊……」
「那倒是沒關係,妳就冷靜一下吧。」
「嗯……」
這叫人怎麼冷靜啊。
我最擔心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了。
一星期前明明就還是個陌生人,可是曾經是寶物的鑰匙現在變成了繪里的寶物,已經不再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了吧?
我居然傷害了那麼年幼的小孩,真不敢置信……
平常不太跟任何人有過於深入交集的我不僅不會傷害到人,也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人,為什麼偏偏會發生這種事……
已經想什麼都沒用了吧……
□□
(花陽視角)
從上星期開始,坐在後面的西木野同學,臉色就一直不太好,雖然也不是差到會讓我去問她說妳還好嗎的程度。
可是到了這星期,她的表情變得更恐怖了。
我覺得應該不是單純的,睡不好。
「凜醬,妳不覺得最近西木野同學的臉色變的很差嗎……?」
「是喵?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喵?」
「雖然一直都是那樣……我覺得,變得更黯淡無光了……」
「是喔,可是西木野同學,不是那種一搭話就會被她討厭的人喵?」
「一、一定不是那樣的人!雖然也沒有證據……」
「唔──有機會的話凜就去打個招呼好了──!」
「嗯,謝謝妳,凜醬。」
雖然還沒有變成朋友,不過既然是同班同學,又是坐在我後面的人,還是會有點在意。
第一次看見西木野同學的時候,就只是覺得是很漂亮的人,一直都很想跟她說話看看,可是直到現在,可以向她搭話的氛圍一次都沒有降臨。
西木野同學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人在看書,一個人吃飯,然後又繼續看書。
我幾乎沒看過她跟別人聊天的場面,所以總是想著如果她開口說話,會是怎麼樣的人。
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了?一直放任不管的話還會再繼續惡化吧?應該要做些什麼──雖然都這麼想了,我卻還是將這個重責大任委託給了我的親梅竹馬,凜醬……
只是,對於活潑外向的凜醬來說,西木野同學好像也是很難靠近的類型,一整天的課程就快要結束的現在,我們還沒有辦法向她搭上半句話,所以我們又開始煩惱了。
「跟蹤好不好喵──?」
「欸!?跟蹤?不行唷凜醬,那樣做的話會被討厭的……」
「欸──可是說出要做些什麼的明明就是花陽親……」
「話是這麼說,雖然是這麼說……那,就到車站為止……?」
「只跟到車站不是什麼都不會發生嘛!」
「總、總之而已……!」
「好吧喵。」
在走廊上悄悄地跟凜醬商量的結果就是,決定放學後偷偷地尾隨西木野同學。
雖然說了只跟到車站,可是在我們都還沒踏出學校的時候我們地跟蹤就暫時停住了。
那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西木野同學竟然走進了音樂教室。
「啊咧咧?西木野同學原來會彈鋼琴的喵?」
「噓!會被聽到的!」
跟凜醬一樣,我對於西木野同學會彈鋼琴也稍微有點吃驚,可是她又給人有好像就是那樣的氛圍。
雖然第一學期的考試還沒有開始,我也覺得西木野同學到時候一定會在某些科目是第一名。
我對她的印象,應該說大家對西木野同學的印象,一定就是什麼都能自己做到的人吧。
所以才很難讓人接近。
「開始了,開始了喵!」
「都說了噓!」
她開始了是開始了,但那是……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這首曲子我有聽過,不如說這首非常有名,就是命運交響曲。
可是,有什麼不太對。
「妳不覺得她有點生氣喵?」
與其說西木野同學在彈鋼琴,不如說她在敲鋼琴吧。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明明應該是很美妙又使人震懾的曲子,西木野同學彈出來卻只能說那是雜音。 又或者說是因為她放入了情緒,聽起來很悲傷。
雖然不太懂命運交響曲,但這首曲子應該是從黯淡到光明的旋律才對。
西木野同學究竟是怎麼了?
而且,如果她要繼續用那種表情演奏,我只想叫她停下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
「!?」
她彈著彈著,忽然就大喊了起來,我轉頭看向凜醬,凜醬也嚇到了。
這樣放任下去的話,好像會更糟。
可是我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沒有勇氣……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乓!』
即使如此,身體還是向那沒有秩序的旋律反抗了起來,無視了我的意識,使盡了全部的力氣用力地打開門,然後向西木野同學大喊。
「手、手指頭,很痛的吧!」
「欸欸?」
終於停下來了。
「花、花陽親?」
「鋼琴也很可憐!」
「欸?」
「而且西木野同學,請不要一邊哭一邊彈鋼琴!」
「什……呃?為什麼哭了……欸、不要、別看我!」
她好像沒有注意到自己哭了,西木野同學慌慌張張地轉過身背對我們,然後用雙手拼命地擦著眼淚。
「西木野同學,沒事喵──?」
「呃,那個……為什麼在這裡?」
雖然還沒面向我們,但她好像也不在意我們打斷了她的演奏,轉而向我們發問了。
「因、因為西木野同學的臉色一直都很差,就有點在意,那個──對不起。」
大概沉默了十秒,西木野同學稍微將臉面向了這邊。
即便給我們看到的是剛哭過的側臉,也掩蓋不了她是美女的事實。
「……為什麼要道歉?呃、不是、那、那個,謝謝,小泉同學。」
「欸!?妳知道我的名字!?」
「妳在說什麼,花陽親不是也記得西木野同學的名字喵?」
「星空同學也是,謝謝妳。」
「欸!?妳怎麼知道凜的名字!?」
剛剛明明還吐槽我的凜也跟我一樣吃了一驚。
「什麼啦,我看起來是那種眼中只有自己的人嗎?」
「沒、沒有,沒有那種事的……先不管這個了,那個,西木野同學,妳最近怎麼了嗎?如、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願意傾聽喔?就算只有一點點,那個……還是想助妳一臂之力。」
慢慢地靠近鋼琴後,西木野同學也沒有擺出不悅的表情,讓我稍微放心了。
「……沒什麼。」
「才不是沒什麼吧!?剛才那麼難過地彈著鋼琴、不,是根本在打鋼琴!一定有什麼事吧!如果一直不說的話會生病的喵!」
「打……我才沒在打鋼琴吧!?」
「就說妳是在打鋼琴啦!」
「哈!?」
「所以花陽親才說鋼琴很可憐不是嗎!」
「我才……」
「等、等一下,兩人,都冷靜一點……」
「妳「花陽親才是不要插嘴!」」
幾乎是同時,兩個人對我怒吼。
「呃……」
「……」「……」
接著凜醬和西木野同學在下一瞬間,一起笑了出來。
不過西木野同學是一邊哭一邊笑就是了。
凜醬還是一樣陪她一起笑了。
在那之後,我們花了點時間在音樂教室裡專心地聽著西木野同學……真姬醬的故事。
說實話,今天其實只是想告訴西木野同學說有人在擔心妳,完全沒有打算要這麼快就問出原因。我本來以為一定會在明天或是後天,真姬醬冷靜下來之後,猶豫要不要對我們說,直到她可以一邊笑著和我們聊天的時候,才會告訴我們。
沒想到就是今天。
簡單地總結一下就是,真姬醬因為傷到了最近認識的幼女而大受打擊。
「什麼嘛,真姬醬是個好人喵!」
「哈?不要擅自就把別人名字後面加上醬好嗎?凜!」
「可是真姬醬真的是很溫柔的人喔,居然為了一個小孩如此地設想周到,嗚……嗚……不行了,好像要哭了……」
「連花陽也……」
「嘛嘛嘛嘛,對方只是個五歲的小朋友,而且都還沒上小學不是喵?一定很快就忘了啦!」
「不、我不是在講那個……」
「是在講真姬醬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對她的心意對吧?」
「哈!?」
「嗯嗯,凜聽起來也是這麼覺得的。」
「哈?……哈啊啊啊啊!?」
明明只是打算開個小玩笑,沒想到真姬醬的臉一瞬間就漲紅了起來,因為看起來實在是很有趣,便決定要再繼續把這個玩笑開下去。
「那、那種事……被這麼一說……好像是那樣沒錯……可是、欸?對五歲小孩耶?」
不知道為什麼真姬醬好像相信了那個玩笑。
反而我這邊開始焦慮了起來……
「那個……真姬醬?呃、剛剛說的,只是玩笑……」
「……」
「真姬醬?」
「……」
「唔──凜覺得喜歡上幼女也不是什麼壞事的喵。」
「……」
「真、真姬醬,沒事吧?沒有發燒吧?」
「今天真是謝謝妳們了……總之,我要先回家了。」
「欸、等一下、不准逃!」
「真姬醬──!」
這便是我們成為摯友的開端了。
□□
(神視角(?)
每天都過得很充實的五歲女孩,絢瀨繪里,在芭蕾教室休假的那一天,想起了真姬有給過她電話號碼這件事。
雖然她從真姬那裡接過了寶貴的鑰匙,雖然她知道了真姬家的電話,但支撐她度過每一天的是芭蕾。
因此,她並沒有一直在想著真姬的事情。
畢竟,她想的是要快點成為一流的芭蕾舞者,然後請真姬為她伴奏。
過程怎樣都好,她只求最好的結果。
只是她想起了真姬家的電話號碼,所以就決定乾脆打一通過去好了。
「媽咪──!我要給MAKii姊姊家打電話!」
「真的?記得要有禮貌地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唷?」
「嗯!」
遵從母親的話,繪里撥了真姬給她的電話號碼,並且接通了。
「妳好!我叫做絢瀨繪里!請問MAKI小姐在嘛?」
「唔?我知道惹,對不起打擾惹……」
繪里有點疑惑地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MAKI姊姊不在?」
「唔──是MAKii姊姊的媽媽,然後也有聽到MAKii姊姊的聲音,可是她說她不知道絢瀨繪里是誰!」
「哎呀,繪里,妳有跟MAKI姊姊說妳的名字嘛?」
「沒有!」
「果然呢,媽媽知道MAKI姊姊的手機號碼,要不要再打一次?」
「嗯!」
繪里的母親從通話履歷中找到了之前沒有登錄到通訊錄裡的一個號碼,然後寫在紙上遞給了繪里。
「我再打一次!」
按下了號碼之後,繪里又再次困惑了。
「怎麼了?」
「您撥的電話關機中,請稍……不記得了!很長的話!」
「是嗎?今天MAKI姊姊可能在忙吧?改天再撥看看吧!」
「好!」
雖然這麼說,絢瀨繪里,自從那天以後再也沒有撥過那個號碼。
她朝著芭蕾比賽前進,每一天都很忙,忙到忘記了這件事。
然後,從那天起,寫著真姬手機號碼的紙條,就這樣和那把老舊的鑰匙在戒指盒裡開始了一段漫長的沉睡。
TBC.
其實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這篇很歡樂的
幼女什麼的只是偶然wwwwww
要是沒有把第二章分開貼,應該看到後面才會發現作者很壞吧{:4_376:}
毫無疑問地是HE喔!
下一章-茁壯。
(稍微換了一下原文標題順序{:4_342:})然後標題其實沒什麼意義{:4_334:}
全部都叫Struggle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