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样陌生的你
吻……我的初吻，保留了17年的初吻，就这样，在现在，被一个小我5岁的女孩子夺走了。
大脑一瞬间的麻痹了，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了，她就这样让人猝不及防的吻了上来，而且，她似乎不想简单的满足于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她那可爱的樱唇与我的嘴唇贴合着，她的手贴在我的胸口上，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微凉的触感掠过胸口，划过锁骨，拂过脖颈，捧上我的脸颊。
捧着我的脸，无视着我的态度，深深地吻着，不让我有任何主动松开的机会。
她蜂蜜般甜美的气息，在我的鼻尖扩散着，她不满足于嘴唇的接触，她探出了她的香舌，在我的唇瓣上打着转，舔舐着，往我的口中探进来。她一边吻着，一边凝视着我，她的视线让我什么反抗都做不出来，她轻而易举的侵入，她的香舌在我的口中拨撩着，纠缠着我的舌头，柔软却又突兀的触感，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她不满足于吻，她抬起我的下巴，深吸着，不仅夺走了我的初吻，还掠夺着我肺中的空气，口中泛滥的玉液。她的眼神里透露着对我的兴趣，在那之中又包含着一种我所无法理解的感情，就像是在诉说着“找到你了”，但她一点也不打算考虑我的感受，单方面贪婪地掠夺着，从我的口腔里、身体中掠夺着她一个吻所能掠夺到的一切。
我的视线模糊着，好不容易清醒起来的意识又开始发晕，她依然充满兴趣的搅动着香舌，就像是要把我一直吻到窒息。
却又在我窒息之前，松开了她的双唇。
她保持着对我的凝视，满满的把脸朝后退去，让我和她交合着的唾液在二人的唇间，拉出一条银色的丝线。
她抬起身子，重新把手搭回我的胸前，让我继续平躺下来，充当她的坐垫。我的口中还残留着她唾液的味道……那是唾液吗，甜蜜甘醇，简直就是蜜酒。
我完全的震惊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深深的吸着气，至今没有从刚刚那一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她，那看起来高傲而尊贵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我这庶民少女的初吻对她来说究竟有什么价值。
“汝看起来很迷惑呢。”
自称莉亚·拉法尔的少女看上去一脸得意。
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把纤细的玉指搭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刮下了属于我的唾液，又将指尖含进口中，细细品尝着。
“这是契约的吻。”
她的左手搭在我的胸前，一点一点的划着什么图案。
“缔结的是汝与妾身的血之契约。本来需要交换血液才能进行，不过既然汝已经为妾身奉上了鲜血，那么简单的唾液交换也可以使得契约达成。”
“契约……鲜血？”
我不明白，只能喘息着，用简单的词语提出我的疑问。我从未见过这个少女，又是在什么时候“奉上了鲜血”？而且契约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接触过。
“汝已经忘记了吗？”
她的左手又一次攀上了我的锁骨，轻轻摁在那里，让掌心与我的皮肤亲密接触。
“汝将鲜血洒满了妾身尊贵的躯体，将妾身唤醒的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那是多么血腥的场面啊，像我这样平凡的17岁少女怎么可能会有印象嘛对吧。似乎是有的，但这时候就要强行当做不存在。
我只能摇摇头：“抱歉……真的不记得了。”
她露出了略带疑惑和失望的表情，接着说道：“汝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很多啦……”
她的嘴角又重新挂起了笑容，眼神里带上了玩味和喜悦。原本抚在我锁骨上的左手又一次向上爬去，贴着我的皮肤，爬上我的颈下，她的拇指侧面贴着我头颈交界的位置，轻轻的摩擦着，就像是什么按摩一样，虽然舒服，却不由得让我的背上起了鸡皮疙瘩。
“汝还真是麻烦呢，无妨，让妾身来满足汝的好奇心吧，来，尽管提出汝的问题。”
明明看起来是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孩子，说起话来，接起吻来却都像是我的大姐姐一样。不过既然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那真是谢天谢地。
“那，之前那些人……追着我的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杀了。”
“哎？”
她舔着自己的嘴角，就像是舔着残留在那的鲜血一样。我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没有看上去那样的人畜无害，但是她的这个回答还是让我……不太好接受。杀了是什么意思，虽然在我看来那些人也不过是一群人渣败类，但是把我代入莉亚的角色，就算给我武器，我也不可能说是突然就下得去手……对于这个孩子来说，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人吧？杀了？就这么简单轻松的一句话？
“汝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眼神里的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们，一群卑微的虫子，草履虫一样的生物，想要对汝的身体动手动脚，想要取汝的性命，所以妾身杀了他们，有什么不妥之处？”
“哎……？”
我在她不讲理的言论前发着愣。
“听好了，汝。”
她又把脸贴了上来，贴的近近的。
“汝的性命是妾身给予的，汝的性命属于妾身。”
她那红宝石一般的双目紧紧的盯着我，就像是要把我的灵魂也贯通一般。
“除了妾身，谁也不能取汝的性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呢，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这个孩子，虽然似乎要比她看起来的更为成熟，但是某些方面来说，似乎还很不成熟而又青涩呢。
虽然看起来是在斥责着我的天真，但是这个孩子的话语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在关心我，不擅长表达而已。
我看着她的脸，忽然笑了起来。
“怎、怎么了，汝在笑什么。”
她似乎被我这一笑搞得有些不自在，贴在我颈下的手指也画起了圈圈。
虽然装着成熟的样子，但是她真可爱。
明明应该是个危险的家伙，又夺走了自己的初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讨厌不起来，这个孩子。
“没什么，让我问下一个问题好吗？”
“汝尽管问吧。”
似乎我这种恳求似的说法很让她开心，她那种不安稳的表情一扫而空，盯着我的脸，展示着自信一样的挺着胸膛。
反正那些无所谓的人渣败类的死活怎么样都无所谓，相比之下，我还是问一些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内容好了，比如说……
“嗯……我的衣服去哪里了？”
她用右手食指抵在自己的脸上，思考了一下。
“汝是说那些破布吗？”
“哎？破布？……啊，大概是吧。”
她微笑着，回答道：“烧了。”
……之前还在猜想她如果不是人类会是什么，现在我十分百分的确信，她一定是个恶魔。
大概还是个魅魔？
我完全的这样确信着。我和父母无家可归的时候就没剩下几套衣服了，基本上全都被连着我家房子一起，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到最后干脆只剩下那件校服而已了，虽然保暖性一般还会露出大腿，但是怎么说也是我最后的衣服呀……没钱买衣服的我，怎么说也是靠着那所谓的破布撑到了现在啊，她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烧了？
“汝的表情不好看哦？那块破布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她的语气显得很疑惑。
啊啊……也是，这个自从我看见她以来就完全没考虑过穿上衣服的，只披着一身完全没用的布的家伙，说不定发自内心的是个暴露狂而无法理解衣服的价值吧。
“那可是我……最后的衣服啊……”
“是这样吗。”
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接着话锋又一转：“但是那满是泥和血的破布是不能进入这里的，妾身不允许哦。”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说教。
但是请你拿出一点实质性的解决办法来，公主大人。
“……那你倒是帮我再搞出一套衣服来，干净的，整洁的，漂亮的衣服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穿着那一身破布啊。”
她又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羞耻心这样的东西还真是麻烦呐，就让妾身实现汝的愿望吧。”
哎？还真可以？
我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展开。衣服，真的可以再帮我搞出一套来，这个孩子？我充满期待的转头望了望，结果当然是失望而归，这个房间里没有门没有窗没有灯，只有这一张床，理所当然的不会有衣柜。本来还想着如果她能帮我弄到一套衣服，就把对她的戒心还有夺走初吻的仇一笔勾销的，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完全……
“嗯，好了。”
“啊？”
我完全没有看懂她做了什么，但她的手里的确多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那个布料看起来是自己一生都没有机会穿上的高档丝绸，不，不，好像不仅如此，我好像还看见那衣服上挂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宝石？不，不对，问题不是这个吧。
“哎？衣服？真的有衣服？”
问题是，这个衣服是，哪里来的？
我没有看见数据的幽兰或者是魔法的灵光，就连空间的波动都没有见到，那些我记忆中了解过的变出物体的手法，她一样都没有用上，也不是用快速的手速做出的戏法效果，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
“虽然妾身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力量，但这样的小手段还是很轻松的，汝何必这么惊讶。”
她没有把这件衣服给我的意思，只是招了招手，那件衣服便如同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从她的手中浮起，悬在半空中，自动叠好，自动落在我一边的被褥上。
“这样子微不足道的小事，汝以后还会见到很多，如果一直这么惊奇的话可不行。”
她的手指贴在我的下巴上，自上而下的摩擦着。
总觉得，我像是上了贼船……为何她会如此中意我，中意我这个脏兮兮的，被人追杀的，惨不忍睹的，无家可归的普通少女。
完全，没有头绪。这种问题直接问出来又太过于羞耻了，还是先想想别的吧……
“你还真是，不可思议哎……你到底是什么人呀。”
她的眉头挑了挑。
“妾身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所以就算汝问这种问题也得不到答案哦。”
“嗯，这样啊……”
“还有！”
她的音量突然拔高了一度，把我吓了一跳。
“不要‘你’、‘你’的称呼妾身！汝真是无理哎，居然这样称呼淑女吗！”
“啊、呃？！”
本来以为她因为我无礼的问题而生气了，结果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她没有像一般的孩子一样，一生气就鼓起脸来，只是眉头高昂着，让我窥见她眼中的不满之色。
“嗯……那个……这样的话……”
我犹豫了一下，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您、大小姐、公主殿下、女王大人……哎，小莉亚喜欢哪一个？”
啊。糟糕。我说完这番话，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一不小心就把“小莉亚”这种只能在心里随便说说的话，给说出口来了。
她好像完全没在意到这个问题？
她晃了晃脑袋，让长长的金发搔着我的小腿和脚底。
“都可以吧，随汝喜欢吧。”
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展开，这孩子这么随便？
“反正不管是哪一个，嗯，‘您、大小姐、公主殿下、女王大人、小莉亚’，无论是哪一个，只要是饱含着对妾身的恭敬、顺从、赞美的称号，汝都可以用来称呼妾身。”
“啊……嗯……这样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