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殊知
更新时间:2017-03-11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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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Two.约炮事前须知


『我选择不选择人生,我选别的,原因嘛…没有原因,有海洛因还需要什么原因?…大家都认为嗑药就是绝望和死亡,和无可救药的堕落。但他们都忘了它的快感,他们都死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做,毕竟我们并不笨,没他妈的那么笨。……把你这辈子最棒的性高潮增强一千倍都没它HIGH。』

——电影《猜火车》


潮音被水泽吻醒。湿漉漉的舌头在脖子处滑动,黏湿得厉害。于是她在半梦半醒中回应。水泽双腿分开,坐在她大腿根,身体晃动的厉害。潮音当然知道这是求欢的兆头,虽然现在才一大早,她也很想继续睡觉,但是拒绝似乎太坏兴致了。床伴这事要长期,要有合作精神。于是她强打起精神,投入肉体上的欢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动作太大,与昨晚判若两人,不管是舔咬还是接吻都太用力,潮音身体上被咬出了牙印,嘴唇上也有点破皮。

不过还好,她享受疼痛,这事有点何乐而不为。如果对方高兴,她都可以把柜子里的性虐情趣道具拿出来。她做了一下询问,不过对方没有回答。这时她才定睛看了一下对方的神情。眼睛涣散得厉害,神情恍惚。她怕是乱拿东西吃了。哪个呢?毒品对**只有增加性刺激的益处,不管哪个都好。


她和水泽认识的时间挺长的,几年。在方便成年人**愉悦的聊天室里彼此说话过,约炮这事比较多种多样,有的发张照片,露个阴茎或胸就行,有的人就比较喜欢约熟人。不过这所谓的熟人,也就是问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到自己觉得可以约的熟悉度就可以了。潮音喜欢后者的方式,这方便培养长期的床伴,也方便和她们做爱时一起顺便出去旅游,对了解彼此**的偏好也有帮助。

她的确是彻彻底底地热衷于做爱这事。兴趣爱好?人生愿望?排行第一的愉悦?怎么说都好。当然她也有如同普通人般支持『女孩子要珍惜自己的身体』『禁止婚前性行为』的时期,那是在她大学之前。但是自从第一次和熟人尝试之后,她就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做爱不过是这回事,约炮不过是这回事,只要没有愧疚感就成。反正不认识自己学校年级家庭,找不上门报复,反正都是同性,也不会怀孕,不会有后果。

所谓女同性恋或许好处在此,不会和男性一样容易得艾滋,也不会怀孕。不过她的确和男性做过爱,她对男性要求比起女性来说要多,只能是被动,不能插她,还得对流血不反感,喜欢性虐。她对男性的所谓的熟的概念时间要花费更久。而且每次开始前,她都会把对方的双手拷在特地买回家的铁床的床头,然后戴着假阴茎开始操他。能答应这些条件的男性不多,所以她和男性大部分只有一夜的关系,而且次数不多。这行为颇像村上春树笔下写过的一个角色,不过她忘记了名字。

对于女性的话,她毫无要求,女的,活的就成。年龄只要不太夸张得老,丑的话,关灯也没事。她二十岁那年曾和一位三十二岁的人上床。对方在黑暗中拍拍自己说,「年轻人。我精力没你好,你多动动」。

潮音想:就算她出生时是男的,应该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同性恋,直男癌和精虫上脑的那种。不过不管男女,肉体爽就成,多高潮,不阳痿。

在高潮的方面上来说,女性的身体的确没有亏待她的人生大愿。


「你今早有没有吃东西?饿吗?」潮音问。小泽陪她一起在浴缸里头共浴,彼此的身体都很疲倦。嗑药之后的副作用就是无精打采和消沉,不过小泽现在应该都不知道自己磕药了,潮音也不打算告诉她。相反,她很满意刚才她的举动,这比前几夜普通的**有趣得多。小泽是那类普通人,并不能满足她其他的奇特性癖,所以之前她也没有为难她,她不算是个很计较的人。

「我起床得比你早。有点饿,吃了放在冰箱里头的布朗尼蛋糕。味道很好吃。你当初去西餐厅工作可真是没有白学。」

哦,那是大麻。用大麻中提取的精油混合制成布朗尼。她从认识的美国留学生那里学过来的。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下次可以劝她吸食冰毒。潮音心想。这可比大麻还要爽得多。

潮音大学并未考好,她对人生都有些无精打采,更别说方向和目标了。二流大学,当时选了个看得过去的实用性专业,但是实习的时候打听了一下,就算混到高层的人,工资都还没比自己天天躺家里混吃等死收房租的钱要来的高。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感谢国家独生政策,父母算是书香门第,政府部门上班,储下来的钱财也十分可观,家里有套别墅住,股票也有投资,还有一整套公寓当作房产。

工作还不如混吃等死咧。

不过当时母亲或许看不过去,于是尊重她并不想找对应专业的工作、也不想读研究生的意愿后,帮她找了个在银行上班的工作。家里有亲戚是银行的高管。这事怎么躲都躲不过还不如顺着父母意思去做了。总不能和她们说自己人生愿望就是混吃等死、每天有不同的美少女轮着上自己吧。被扔在穷乡僻壤做银行培训三个月,考了能入职的证书后,在银行干了不到俩月后被无数把钥匙和签字文书烦得要死。愤然而然地决定去干西餐厅厨师。她从小对料理有兴趣,也算是追求自己梦想吧。那时候母亲肯定是不同意的,大吵一架也没用。但是自己是独女,父母从小到大不只纵容自己,还觉得对自己成长成这样抱有着愧疚。于是就又拜托人把自己塞进了四星级酒店里的餐厅上班。那时工作得倒是挺久的,还花钱去做额外的培训。也不知道为什么后几年父母想通了,允许自己混吃等死,说你要辞职那就辞职,当房东反正饿不死你就行。于是她从那时起就辞职了。

原本打算搞一间姬佬公寓,陪房东上床可以抵房费的那种。她不傻,当然不会是认识第一天就说,写在条款里,这事熟了之后才好开口。不然房间凑不齐人就会没钱,岂不是亏大了。她还打算靠这个吃喝等死过完下辈子呢。所以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无师自通一个词叫做『事先心理建树』。她从不在房客面前掩饰自己喜欢做爱和约炮这事,这就好像她不掩饰自己后背纹上了大面积的『不动明王』。无法接受她的人很快就会在日期一到就搬走了。能留下来的住户都是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和做这样的行为。用个比喻来说得更准确点的话,这就好像事先自吹自擂把自己说成大魔王,等到别人逐渐接触的时候觉得『呀,没我想像得这么坏。原来也就这样嘛,是个温和的人』后自然会对自己提升了好感,且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没什么,因为比想像得要宽和得多。

美国电影《我是谁:没有绝对安全的系统》中所说,「人才是安全系统最大的漏洞」——就是如此。

自己不喜欢人类的。潮音明白。但是这又不像太宰治所写的人间失格那样。她觉得自己是人很好,能享受着五感所带来的所有快活,她也不害怕他人,别人怕怕她还不错。她就是不喜欢人类的。也不要求理解,她其实相当享受别人对她说一句「搞不懂你」或者「你好奇怪呀」,这时她就能反问她们了「为什么了?明明这么好懂?哪里奇怪了?」她们所说的她的一切不一样在她耳里都是夸讚。

我被人类所困住了。她想。

世界上没有「床技考核」证书,没有「金手指等级」证书,也没有「此人多有趣」和「此人多奇怪」证书,多无趣呀。一点都不能证明自己多有趣。多无趣呀。


潮音用钥匙打开那道被自己锁起的房间门,颇有点童话《蓝胡子》的味道。

房间里放着类似保安室里的大屏幕多框监控显示屏,还有曲线电视显示屏,潮音拿它来连接电视和电脑。看监控的时候,她大多数时间是在玩游戏。

显示屏上有八个房间。此时还在上班时间,只有一位自由工作者的房客在房间里面午睡。

潮音在公寓重新装修的时候,特地找了开KTV的朋友要来了微型摄像头。的确很小,而且潮音还可以增加室内装修来隐藏这些摄像头。在公寓里都是短期住户,大学城边上要么是工业区的打工仔,要么就是学生。没有人有闲钱和时间重新装修,所以到现在都还没被发现过。但就算被发现了,只不过是换栋公寓的事情,她又不是没做过。新城市新地址,谁能认得出她呀。

做爱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就算是占满一个人清醒的所有时间都不可能。首先不是所有年轻人都那么闲,爱好混吃等死,也不是所有年轻人家里都有套别墅和有病可能早死的双亲的。所以那就观察人类咯——这就是这套监控室的由来。

没有一个床伴知道她这房间,平时潮音都是锁上这扇房门的,所以才说像是《蓝胡子》。不过就算是真的被人发现了,到时候找理由敷衍,大不了断绝关系就行。她就是明白这种能够全身而退的游刃有余才能把所有关系继续到现在的。最差的情况也只不过是对方发现了后远离自己。不会有人会多管闲事来和房客们说的。

水泽是个医生,今天工作轮到午晚班,所以刚才就离开了。虽然水泽无法陪自己玩性虐,但是对于普通的情趣玩具,彼此的身体十分合拍。在第一次玩双头龙的时候,就算润滑油加了,自己这边还是没办法放进去,她当时还顺便用手术刀帮自己做了一个小手术。不过那个体位完全没办法让自己看到她到底动了哪里。

水泽离开前,潮音和她约下次见面的时候,被她反问一句「你女朋友呢?怎么不找她了?」

「分了。送了顶绿帽子给她的时候被之前的炮友告诉她了。反正我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没那么喜欢她。她也没那么喜欢我。说白了才在一起几天。」

「果然。我还想着怎么会有人会答应和你谈恋爱,得多瞎了眼睛呀。」

(还有处女在和我上床后说感谢你不嫌弃我呢。她白眼。还说自己床单都不舍得洗。)

不过水泽好奇,潮音就干脆告诉她。这事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潮音和伊吹是在LES酒吧认识的,是买酒时酒里还掺假酒、感觉所有人都是铁T、分不清男女的那种。谈话中感觉双方不错就交换了联系方式。伊吹比潮音大了好几岁,比较实务点的那种人。双方都和家里出柜过,不过潮音是成功的,伊吹到现在都还在被父母逼着被介绍对象。算个出柜不成的深柜。不过听说那LES酒吧里还有人国内名牌大学毕业,可能是读书读傻了,拿着一个好工作,但是娱乐爱好居然是混同性论坛帮别人小说批改错句和检查错别字,偶尔抨击国家政治和女性符号化。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双方聊天一个多月后伊吹正好又因为被相亲这事与母亲吵架,她来找潮音说起这事,潮音安慰了她几句。她本来就是那种比较无所谓,感觉所有事都不算事的人,毕竟自己混吃等死还有可能早死又宠自己的父母养。伊吹说和她聊天完后就舒服很多了。潮音心想「喔。我刚才说了什么了?」。又过了一阵子,那天潮音在吃西瓜的时候突然兴致起来问了问她「你当我女朋友怎么样?」

潮音所干的约炮呀什么的都从始至终都没有瞒着对方,她就差在头上贴一张纸条说「我是大魔王」了。约炮不算什么大事,人就算有病也不算什么大事。

潮音那天就是试着问一下,没想到对方真的答应了。伊吹是那种有正职的人,公司也离潮音的公寓远,那几天还正好要出差。同时,那阵子有部游戏电影化,正好其中一天首映礼,潮音和在游戏里认识两三年的女生约好一起看首映礼,因为只不过是邻城,所以两人之前就见面过了。看完电影凌晨一两点,潮音家也近,对方就住她家一晚上。说白了,同性躺一张床上睡觉也没啥,而且双方都有女朋友,但是两个人就是在黑暗中做爱起来。 在无声又无形的电波中,潮音从后抱住对方,舔咬起耳朵。

回应自己的不是制止,不是手肘,而是从喉咙间洩出的娇喘。

说白了,自己和伊吹感情不深,搞不到需要守身如玉,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地步。而且对方和她女朋友也是才刚刚确认关系头两天而已。

身体合拍到潮音自己都惊讶了。

那人还是学生,但那时正好是假期,潮音陪她又逛了一会,陪同她回邻城,在对方的宿舍里又做了一次。之后她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时候,她一个也是因为游戏而开展床伴关系的炮友突然发消息过来问她昨晚和那人做了没有。潮音觉得没什么,就如实答了。

于是就两顶绿帽子就此公布于众。因出差而不在本地的伊吹当天就提了分手,说这顶绿帽子不摘留着过年不成。


水泽一句安慰都没说,倒是说「你活该,别人小姑娘找点看清楚你真面目也好」。

潮音一句反驳都没说。


年轻人太闲了,就是太闲了,有大把的感情时间可以荒废。每个人都爱可以全身而退的距离。

道我懂,城会玩,然卵用。


你看吧。全不是什么好人。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潮音坐在监控屏幕前翻了翻自己作为监控纪录的笔记本。102的住户已经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昨天和楼上的住户亲在了一起。301的娘炮小男生沉迷异装癖和扮演网红以便操粉。402的那位已经在公寓里住了好几年了,那位和她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前两年消失了,今年才又开始出现。前阵子潮音装作自己要倒垃圾时与她碰面,旁敲侧击地问一句。

「呀,好久不见了吧?」

「对呀,去年结婚了。」

潮音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姬佬和男人结婚后还找前女友藕断丝连呀。服气。潮音在心里拍手叫好。

「呀,那真的是恭喜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别说谁。


潮音看起动画片,翘着脚,抱着水烟壶吞云吐雾时,竹一正好打电话给她。她一般都是从竹一那里拿的货。

她一接起电话,对方就故意装作很惊讶的口吻说:「哇,你怎么还没被人打死呀。」

绿帽子事发时候,她还想去邻城找对方的,那时候不知道哪里想不明白,总觉得和伊吹分手没什么,自己这类人适合和那种人谈恋爱才是。毕竟两人身体合拍,自己又不怕被骗财骗色,婊子配婊子天长地久,她又不是不明白。和伊吹在一起,最多发展成一个「感动中国」。

就算见面的时候被她记恨了,被她捅了一刀,自己也高兴。她本来就是那种不怕流血和疤痕,无聊的时候给自己隔一刀的人,如果能死在恨的名义下,这种戏剧性的人生落幕十分有趣。

「我刀都给别人了,别人不捅我。我能怎么办?」

「捅人犯法呀。谁傻逼会捅妳呀。别人好好的人生陪你来演戏不成。你就每天吓吓女孩子吧。」

约定的地点是在熟悉的夜总会,现在还是下午。夜总会也应该没什么人,毕竟并没有开张,算是让熟人进。


进去的时候乐队在排练,潮音向酒保点了份不加料的酒饮料。

顺便在竹一那把接下来的故事给讲讲完。

分手后,算是发牢骚,和朋友们说了这事,顺带大肆赞扬婊子配婊子的身体合拍度。热心观众听完两顶绿帽子后不嫌事大,洋洋洒洒一篇讨伐文发同城论坛,还搞了一个转发抽奖。听说最后还转发了很多,甚至到那婊子女朋友的朋友圈里,最后认识当事人的人都知道这篇故事里指的是何人。

头一个月潮音还开一个小号搞悄悄关注,看一下那婊子的动态。她实在是太好奇对方会怎样了,因为听说并没有分手。微博风平浪静。朋友把后续问来给她。对方赶去见自己女朋友,并用上床当作安慰方法。

服气。很服气。她心里乐得打滚,简直拍手叫好。说实话,如果是她处理,她也愿意这样处理,但是伊吹不同意。

她在伊吹出差回来那天去找她。对方倒是没有躲,全程以成熟年长的态度面对她,彷彿想说分手没什么。对方陪她吃了顿饭,把她带回家,任由她从后备抱着一下午,她以为能做爱的,但是对方并没有答应,她像是幼犬一般,舔她的后颈、耳朵、脖子。那时的窗帘是关上的,气氛彷彿能做爱,就像是做爱的前戏。但最后她们还是什么都没干。

潮音突然想起,之前她的确有一个床伴想和她谈恋爱,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的关系,从聊天中就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似乎在依恋自己。直到潮音觉得「好了,这就够了」。那天她们在房间里,潮音递给她一把自己经常拿来自残的刀子,让她在自己手臂上划一刀。那里早就已经布满了疤痕,像是荆棘的刺一样丑陋地铺摊在皮肤上。对方一开始拒绝,但是耐不住自己劝说,就真的拿过刀子,割了一刀。有点血,但是还是不够。

「太浅了。」她把刀重新拿到手里后又在手上割了一刀。血和疼痛同时涌了出来。

从此之后那人就没在显露出那幅要和她谈恋爱的样子,更像是把她当病人对待。

所以那天为什么她会允许自己亲吻后颈,但是不允许做爱呢。


「那些被你拿刀吓唬的小姑娘真惨。」竹一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死呀?我知道你不想自杀,你就喜欢自残,你居然没有在路上被人打死,我也是很惊奇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人真的因为这些事情要打死我,我一点都不会躲,我还乐呵呵地对着刀尖上撞。大家都没这个杀人的胆量。

「不过如果要对付妳这种人,还要弄到自己因杀人而坐牢的话太不值得了。」

潮音此刻留意了下竹一的表情,感觉到一阵如同针扎般的不适。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是个自己不敢自杀的胆小鬼,喜欢说谎,明明是知道这是安全的前提下,只敢吓唬那些正常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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